Chapter5

夕陽如血,照紅了半邊天。

這夜店中的每個人都像是被通了電似的,隨著勁爆的音樂聲,唱著,跳著,根本停不下來。

Ofcourse,exceptme。

我在吧台坐著,點了一杯高度的馬提尼,自己一邊喝,一邊想著今天上午發生的事。

易都走進夜店,他的眼光,在這五彩的霓虹燈之間,焦急地尋找著我。

終於,他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你來了,喝什麽?”

易都:“龍舌蘭吧。”

我:“Sunriseorsunset?”

易都:“set。”

我衝著吧台中的waiter喊道:“Bartendersunset。”

我:“你最近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

易都驕傲地一笑,說:“Prettygood。“

我:“你說我怎麽會跟你和莫群同時成為兄弟的?你倆真的完全不是一類人啊,你這意氣風發,他那跟得了抑鬱症似的,逼得我把他送美國去了,你說你倆反應這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啊。”

易都:“這有什麽奇怪的,我是個天才。”

我:“滾。”

易都:“你今天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我喝了一口酒,說:“沒事,高興。”

易都:“高興?別逗了,這麽多年我還不了解你啊?說吧怎麽了。”

我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著吧台喊:“Martiniagain。”

我:“兄弟啊,你說這世界上的事情怎麽就這麽巧呢?”

易都:“你敢直說嘛?到底怎麽了?”

我:“我又遇到她了。”

易都:“誰?”

我:“一個曾經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

易都睜大了眼,癡癡地說不出話來。

我:“對,就是她,江嵐。”

易都:“不會吧,你怎麽會遇到她?”

我:“說起來你都不會相信,我讓曉蕾給莫群找個秘書,結果……”

易都:“結果找的是她?”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易都:“行啊兄弟,真有你的啊,你這泡妞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好啦啊。”

我:“你給我滾蛋,不是我的招。”

易都:“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肯定是你讓曉蕾招的她。”

我:“真不是,你想啊,當年這事,就隻有你、莫群、姐姐和艾悅知道,就連天遊、曉風、水柔我都沒告訴過,我又怎麽會告訴曉蕾這一個外人呢?這要是被溫可知道了,我還有命嗎?”

易都:“難道就真這麽巧?”

我:“可不是嘛。”

易都:“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啊?我總不能把她趕走吧。怎麽說人家也是自己憑實力進來的啊。”

易都:“我是說,你對她現在到底還有沒有那種感情?”

我:“你廢話,如果沒有了,我還大晚上的把你叫出來幹嘛?”

易都歎了口氣,說:“那麽,她見到你後,有什麽反應?”

這時,吧員將我剛剛要的馬提尼和龍舌蘭擺到了我們的麵前,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緩緩地對易都講述,上午發生的事……

上午,曉蕾緩緩地走出了辦公室,這時,偌大的辦公室中便僅有我和江嵐兩人。

屋中安靜極了,甚至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

江嵐有些緊張,低著頭,看著地麵,遲遲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我在她的身前,傻傻地看著她,仿佛在端詳一座藝術品。

終於,她忍不住了,顫聲說到:“韓總,您好,我是莫總新的秘書,我叫……”

我打斷了她的話:“你真的認不出我了麽?還是根本就不記得我了?”

江嵐有些被我問懵了,疑惑地問:“對不起韓總,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Allright,我來幫你回想一下。那年,你還在上中學的時候,一天下午,你和你的同學從教學樓中走出。這個時候,有一個少年剛剛和他的朋友從籃球場打球歸來,他看到你後,便一顆心隻係於你的身上。從那之後,這個少年便每天給你發短信,發很長很長的短信,可你卻隻是給他回四個淺淺的省略號。在那個少年高考之後,你對他的態度有了質的飛躍,那少年一度認為,他的真心,馬上就要得以回報,可換來的卻是你對他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少年心灰意冷,從此到美國去逃避這段感情,可他卻日日夜夜無法忘卻,即使他已與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訂婚,可他的心中卻仍然為你留著很大的一塊地方,直到現在,他也無法忘記你,他仍舊深愛著你。”

說著說著,我感覺鼻子一酸,險些流下眼淚。

江嵐呆呆地望著我,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你是。”

我大聲道:“不錯,我就是當初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全學校聞名的極品大少爺,韓喆。你還記得我嗎?”

江嵐:“你,你,你……”

我:“Coin是我家企業,這你知不知道?”

江嵐:“不知道,如果你想我走,我不會強留的。”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說到:“你也太小瞧我了,你費了那麽大的力氣,進到Coin裏,不要說你是我深愛的女孩,就算是個普通人,我也不會輕易地讓她走的。”

江嵐輕聲說到:“謝謝。”

我:“我隻是想知道,原來在學校裏,你學習那麽好,聽說你大學上的也是名牌大學,可是你為什麽會甘心來Coin當個小秘書呢?”

江嵐:“很簡單,因為Coin是全國工資最高的企業,憑我的能力,我不可能在Coingain一個很高的position,做秘書,既沒有地位,也沒有前途,但至少能給我較高的薪水。”

我:“你現在很缺錢麽?”

江嵐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為什麽?”

江嵐:“如果我不說,你會不會開除我。”

“Ofcoursenot。”我說,“你想多了,我不會的,這是你的事,不想說我不會逼你。”

江嵐用感激的眼光看著我。

我:“你不用感激我,有一件事情我要先向你交代。Coin是全球最最著名的公司之一,所以它的宗旨就是用賢不用親,任何能力不夠的員工都會被解雇。”我頓了一頓,“包括我深愛的女孩,你明白了麽?”

江嵐點了點頭。

我:“Allright,記住這點,這是Coin的原則和底線。好好工作吧,有事找曉蕾或是找我,都可以。去吧。”

江嵐轉身出去了,在她關門的一瞬間,我立時癱坐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易都:“就這樣?”

我:“不然你想怎樣?”

易都:“我還以為你見到以前的老情人別的不說,怎麽著也會請人家吃一頓燭光中午飯啊。沒想到你就說了這麽幾句話就草草完事了。”

我:“喂,易都,怎麽說話呢?第一我是有家的人;第二,見到她我腦子都木了,你讓我說什麽啊。”

易都:“那你以後怎麽辦?以後每天你見她多尷尬啊?”

我:“那能怎麽辦啊?因為她,我還不上班了?就先這樣吧。”

易都:“要不你先去我那呆幾天,平靜平靜心情?”

我:“不用了,反正遲早得麵對,我今天叫你來,就是和你說說,宣泄宣泄。這件事你別告訴任何人,包括姐姐和艾悅。”

易都:“放心,沒問題。”

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走吧。”

易都說:“你喝酒了,別開車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你沒喝麽?”

易都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說:“還沒來得及喝。”

我:“OK,走吧。”

易都開著我的那輛布

加迪,帶著我,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前行。易都說,把布加迪開成這種速度是種罪惡,我說罪惡就罪惡吧,現在我隻想讓我的心跳重新回歸到正常的速度,我覺得我再也不能經受住任何刺激了。

第二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樣,開車前往公司。本來千篇一律的生活由使我厭倦,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我甚至很渴望到公司去上班,雖然內心深處我總是有一種不安和對溫可的愧對,但實際上當我想到每天能和她在一起時,我的這些負麵情緒一下子就都消散了,心情也變得歡愉。

我坐到辦公室中,這時,門口傳來了滴滴答答的高跟鞋的聲音。我頭也沒抬地說:“曉蕾,咖啡放在桌子上吧。”

“我不是曉蕾。”江嵐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

我:“哦,是你啊,曉蕾呢?”

江嵐:“曉蕾姐今天請假,她說家裏有些事情,來不了了。”

我:“好,知道了。”

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皺了皺眉,說:“咖啡加糖了?”

江嵐:“嗯。”

我:“倒了吧,以後我的咖啡不許加糖。”

江嵐:“哦,我知道了。韓總,今天是我第一天正式工作,我具體要做些什麽?”

我:“曉蕾沒跟你交代過嗎?”

江嵐:“還沒有。”

我:“你呢,先去把各部門總監發給我的下一季度的工作計劃和預算看一遍,然後用最簡潔的語言把它們給我概括出來,之後用曉蕾的電腦把她昨天沒做完的報告寫完。”

江嵐:“好的。”

我:“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下個月是Coin北京分部成立10年整,公司要開慶祝晚會,你去給我寫一份會上發言的講稿,就這樣。”

江嵐:“明白。”

我:“一會我要去北京Coin旗下的餐飲企業微服視察,你通知後勤部讓他們給我備車。”

江嵐:“是。”然後便轉身出去了。

我在辦公室中坐了一會,然後便出去了。

我走後,江嵐便開始認真地工作了。毋庸置疑,她工作真的很認真,一直到午飯時間,她還在工作。也由此錯過了午飯。

江嵐在電腦前默默地打字,從來也沒有站起來過,直到最後一個字打完,她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到咖啡間衝了一杯廉價的雀巢咖啡。

她拿著咖啡,回到辦公室中,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和她平行的飛鳥。也許這時是她最安逸的時刻,沒有工作的壓力,隻是盡情享受午後的時光。

從早上到午後,她滴水未進,這時她已經餓得很了。她從包裏那出一包太平餅幹,撕開細細地咀嚼。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江嵐沒有抬頭,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

腳步聲在門口驟然消失,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溫柔的女聲。

“曉蕾,我老弟在嗎?”

江嵐一驚,才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而凝視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妙齡女郎,梳著一綹長發,大大的眼睛好像洋娃娃一樣可愛。她的聲音雖沒有自己的動聽,卻始終透著溫柔,讓人如沐春風。她的五官很美、很可愛。從年齡來看,應該和自己同歲,但氣質卻比自己好多了,不僅如此,她的氣質中還透著一種超於同齡人的成熟,明顯的鄰家大姐姐的形象。也許是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太過親切,江嵐總覺得自己與她似曾相識。

沒錯,也許你猜到了,她就是我親愛的幹姐,安憶。

江嵐:“我不是曉蕾……我是韓總的二秘,嗯,是暫時的。嗯,曉蕾姐今天請假,請問您找誰?”

那女郎溫柔地說:“哦,你好,我是韓總的……咦?”

瞬間安憶的聲音凝固了,她下意識的張大了嘴,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嵐。

江嵐:“哦,您好,您是韓總的姐姐,安憶小姐吧?”(江嵐聽曉蕾說過我有這樣一個姐姐,她想,能在Coin這麽自由進入我的公司的人,也隻有她了。)

江嵐繼續說道:“我是韓總暫時的二秘,我叫……”

安憶:“江嵐?”

江嵐再次一驚,說:“您認識我?”

安憶緩緩地說:“我認識你,但你不認識我。”

江嵐一下子詫異了,疑惑地說:“您認識我?”

安憶:“你為什麽會來我老弟的公司?我老弟呢?”

江嵐:“韓總他去微服視察了。”

安憶:“你為什麽會在這?”

江嵐:“我來工作啊,本來我是莫總的秘書,莫總不在,我就先來幫韓總了。”

江嵐有些害怕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安憶的語氣已從最初的親切,變成了滿懷敵意。

安憶冷冷地說道:“是嗎?”

江嵐顫聲道:“是啊。”

安憶:“你跟我走。”

江嵐:“可是我還有工作沒……”

安憶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如利劍般鋒利的光芒,江嵐不敢再說下去了。

安憶:“沒關係,跟我走。”說完便轉身走了。

江嵐隻得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

安憶將江嵐帶到Coin大廈旁的一家藍山咖啡店中,一路上,她們沒有說一句話。在路上,江嵐不停地思索自己到底是如何招惹了這個素未謀麵的鄰家大姐姐。

安憶坐下,江嵐卻站在旁邊。

安憶:“坐啊,這是咖啡廳,又不是Coin。”

江嵐輕輕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服務員拿過飲單

安憶再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對服務員說:“一杯藍山咖啡,半杯奶,半勺糖,謝謝。”她回過頭,對江嵐冷冷地說:“你要什麽?”

江嵐擺了擺手,說:“謝謝,不用。”

安憶:“沒有關係,我請你喝咖啡,你要什麽?”

江嵐:“真的不用了。”

安憶抬起頭,笑著對服務員說:“一杯英倫紅茶,謝謝。”

服務員拿這飲單走了。

不一會,便端上一杯熱騰騰的藍山咖啡和一杯英倫紅茶,分別放到安憶和江嵐的麵前。

安憶親切說:“謝謝。”

服務員走了,安憶抿了一口咖啡,緩緩地說:“你不認識我,可我卻認識你。”

江嵐懵懵的說:“您認識我?”

安憶:“我跟你從前上的是一個中學,是同一屆的。”

江嵐:“哦?所以?”

安憶:“你為什麽要來Coin?”

江嵐:“安小姐,我不懂您的話。我來Coin就是為了掙錢啊,Coin的薪水是全國最高的,我也需要錢啊。”

安憶:“是嗎?哈哈,那麽公司這麽多職位你不幹,非得要當秘書,當初你的成績是全年級前50,高考考的也是名牌大學,你會甘心當個秘書?”

江嵐:“可能您不知道,Coin的招聘與其他公司不同,Coin從來不看應聘者的學曆,而是看能力和經驗,這些我都沒有啊,我隻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啊,所以隻能當個秘書啊。”

安憶:“你知不知道Coin是韓喆的企業?”

江嵐:“我不知道。”

安憶:“你不知道?當年韓喆追你追得那麽狠,你會不知道Coin是他的?”

江嵐:“我真的不知道,當年他確實給我發過很多短信,我也知道他是世界知名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大財團是Coin啊。”

安憶:“好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隻希望你能離開Coin,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是,但是我也沒辦法。”

江嵐傻了,她睜大了眼睛,瞪著安憶。

安憶被她瞪得有些發毛,她從來沒有這麽咄咄逼人過,她從來都是和藹溫柔對人的。她自己也很不自在,但是她沒有辦法。

安憶:“對不起,但是你真的不能留在Coin。”

江嵐用手掠了掠頭發,平靜地問:“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安憶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江嵐輕輕地拿起身前的那杯英倫紅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平靜地看著安憶。

安憶漸漸地抬起頭,慢慢地說:“當年我老弟在高考後遠走美國的事你知道嗎?”

江嵐點了點頭。

安憶:“你知道他出走的原因嗎?”

江嵐咬著嘴唇,慢慢地點頭。

安憶:“那麽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前幾個月學校校慶那天,你是不是回學校了?”

江嵐:“是。”

安憶:“那天我們也回去了,而且見到了你。”

江嵐:“啊?哦。”

安憶:“但是那天老弟沒有見到你,但是別人卻告訴他,你也回去了。你沒有見到他那時瘋狂的舉動,他真的像瘋了似的去追你,但是沒有追到。他回來之後失魂落魄的,從那時候我就知道,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沒有忘記你,他還在深愛著你。”

江嵐:“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安憶:“我就開誠布公了,溫可你知道麽?”

江嵐:“我不知道。”

安憶:“那麽韓喆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你知道嗎?”

江嵐:“這我是知道的。”

安憶:“溫可就是她的未婚妻。”

江嵐:“哦,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安憶:“怎麽沒關係?她是韓喆的未婚妻,她深愛著韓喆,韓喆也深愛著她,本來他們倆以後幸福的未來,就像是地球的自轉,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可是你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平衡。你一出現,雖然韓喆對溫可的愛絲毫沒有減弱,可是他的心裏再也不是一個人了,還有你。本來我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見到你了,但是沒想到,你又出現了,還當了他的秘書。我知道你對他沒有感覺,可他不是啊。我怕真的有一天,他同時麵對著你和溫可,他無法抉擇,會瘋掉。他和溫可是命中注定的神雕俠侶,所以我不想讓你打擾他們的生活,我相信,如果你不在,總有一天,他會忘記你,畢竟他還深愛著溫可。”

江嵐心如止水地聽完了安憶的話,之後淡淡地問:“說完了?”

安憶:“嗯,就是這些。”

江嵐歎了口氣,說:“我從來沒想過打擾他的生活,他是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而據我所知,他的那個未婚妻,就是你說的溫可,也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的企業的唯一千金。溫可我比不上;韓喆我更是配不上。不瞞你說,當我知道他是Coin的boss之後我真的想離開。”

說到這,江嵐抬起頭,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安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江嵐:“但是我不能走,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錢啊。所以我不能走。真的,從我知道他是Coin的boss,我心裏就不舒服。真的,我每天都很不安、很不自在。”

說著說著,江嵐再也抑製不住了,低下頭掩麵而哭。

江嵐哭著說:“但是我沒有辦法啊,我需要錢啊。”

安憶平靜中略帶內疚地說:“我能知道,你為什麽那麽急著需要錢麽?”

江嵐擦了擦眼淚,說:“對不起,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安憶:“我不會告訴別人,包括我弟,我可以保證,我是真的很想幫你。”

江嵐喝了一口麵前的紅茶,說:“你可能知道,從高一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一個男生,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沒有接受韓喆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安憶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晚上。)

江嵐:“我和他在畢業之後就好了,就在韓喆走後的那個星期。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一直都很好。在大學時,我還到了一所不錯的公司去實習,他們公司說等我畢業了,就可以去那裏工作,可以當經理那一級別的。本來多好的未來啊。可是,他,他病倒了,白血病。他住院了,住院很久了。所以我畢業後沒有去那所公司,而是到Coin來當個小秘書,是因為在這我可掙更多的錢。醫院那邊,合適的骨髓已經找到了,可是,可是就是沒有錢啊。我不想向家裏人要,不想用我父母辛苦一輩子掙得錢去給他治病,所以我才在Coin,忍辱負重,來給他籌集藥費。”

說到這,她又掩麵哭了起來。

安憶的心裏充滿了內疚,她略帶哭腔的說:“對不起。”

江嵐抹了抹眼淚,將身前的紅茶一飲而盡,說:“沒關係,謝謝你今天逼我把這些事說了出來,說出來感覺好多了。”

安憶從包裏取出錢包,又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銀行的金卡,放到江嵐的麵前,說:“這是韓喆給我辦的信用卡,36萬的透支額度,給你,密碼是……”

江嵐擺了擺手,說:“謝謝,但是我不需要,如果我真的要錢的話,我可以跟韓喆直說啊,你說他能不幫我嗎?可是,我已經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了,我不想再欠他的了。”

安憶:“江嵐……”她頓了頓,溫柔地說:“江嵐,你是個好姑娘。對不起。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江嵐連忙說道:“可以,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安憶從包中拿出紙和筆,在紙上寫下她的電話號碼,推到江嵐的麵前,說:“江嵐,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麽事盡管給我打電話,盡管告訴我,我會竭力去幫你的。”

江嵐緊緊地握著這張紙,用力地點了點頭。

窗外下起了蒙蒙細雨,煙雨籠罩了整個北京城。

安憶開著我送給她的那輛黑色保時捷,在空曠的大街上緩緩地行駛著,漸漸地,她的眼角濕潤了,她哭了,一邊踩著油門,一邊大聲地哭泣。

江嵐在雨中,一個人慢慢地往公司走。雨下的不大,隻是牛毛細雨。雨水落到她的頭上、肩上、臉頰上,連同著她的眼淚一起滴落到地上。淚水與雨水滴落在地上,再也無法分清,哪個是雨,哪個是淚。

這是一個悲哀的季節,空氣中彌漫著淚水淡淡的鹹味。

霧氣在空氣中氤氳每個人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雨落到江嵐**的胳膊上,她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但這是她的心卻是暖洋洋的。因為這是她感覺在她無助的人生中,還有人在關心她,在為她難過為她哭泣。

她來到Coin大樓下,抬頭望著這座大樓的24層,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我坐在車裏,經過一天的微服出巡已是身心疲憊。我特意讓司機把車開得很慢,而自己則望著車窗外的一切。

車駛到Coin樓前,準備進入地下停車場。突然我看到在雨中矗立的江嵐。

“停車,快停車。”我大聲喊道。

車停了下來,我迅速衝下車,向她奔去。

我大聲喊道:“江嵐,江嵐。”

我奔到江嵐的身旁,分明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

我伸出手,想抹去她臉上的淚,可手剛剛伸到空中,便即停下來。

我柔聲問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江嵐掩麵痛哭,她身子一歪,竟倒到了我的懷裏。

我伸手摟住了她,輕輕地在她耳邊說:“沒事了,什麽都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脫下身上吉凡克斯的手工西裝,披到她的身上,輕聲說:“進去吧,這裏冷,走吧。”

江嵐仍然哭得泣不成聲,她不想倒在我的懷裏,她用力把身子直起,卻因為哭得太過用力,而摔倒在地上。

我歎了口氣,將她抱起。她也沒有力氣再掙脫我的懷抱,她幹脆就躺在我堅硬的胸膛上,慢慢地閉上了眼。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Coin大廈,在大廳所有員工詫異的目光下,我抱著她,走到電梯間,摁下向上鍵,徑直回辦公室去了。

身後是員工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外麵,泥土濕潤的芳香在空氣中散發。行人加快了步伐,因為雨下的越來越大。天色逐漸被灰色所籠罩。那邊,幾株嬌小的野菊在雨中怒放,在這天的雨中,我嗅到了花香,嗅到了土味,嗅到了眼淚的鹹以及悲哀的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