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 見龍在田_NO.021 明爭暗鬥
“你怎麽會在這兒?”女孩驚訝之下,不由地問道。
“我在江邊散步,看到有人被劫持就打車跟了過來,卻沒想到是你…”
“是你救了我?”女孩顯然不太相信,看到嶽若飛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再四下一掃連個飛蟲都沒有,不是他能是誰?
“謝謝!我叫葉若鳳,請問你怎麽稱呼?”這素質和反應,可不是普通人家調教出來的。
“別客氣,我叫……江川”嶽若飛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雷鋒叔叔做好事不留名的境界,頓了一下竟把江川賣了。
“大恩不言謝,我們現在趕快走吧,我得回家告訴我爸爸,看樣子是金家要對他不利…”
嶽若飛剛才隔著玻璃窗子,並沒有聽到金學文的話,但他知道眼前這個叫葉若鳳的女孩絕不是市井鄉下的野Y村姑。隻是他對這些沒什麽興趣,當下兩人就出了破廠。
葉若鳳並沒忘記揀起地上的攝像機和一隻手槍裝進一個塑膠袋裏提走,這種沉著冷靜更讓嶽若飛刮目相看。
沿著黑暗的小路向前走了一陣,讓葉若鳳奇怪的是她自已竟然再也感覺不到一絲害怕,甚至希望這黑漆漆的小路盡量再延長一點。但事與願違,前麵不遠處一輛小車啪地打開了前大燈,轟鳴著衝到了兩人麵前,葉若鳳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嶽若飛的臂膊並把自已的嬌軀貼上來。
車子近前停下來,馬舒赫從車窗裏又伸出了大拇指:“兄弟,你真神人也,哥哥就知道你能行,怪不得能泡上這麽靚的女朋友…”
啊?女朋友?葉若鳳抬眼一看,嶽若飛正衝著自已吐了吐舌頭,頓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這一明白,心裏就蕩起一種微妙的幸福感。
回城的路上,馬舒赫吹著口哨,那神情就像自已是個英雄。不過這也好,避免了另外兩個人沉默的尷尬。
到了城裏,已是半夜12點了,先把葉若鳳送到了一處衛兵林立警備森嚴的大院門前,然後出租車才掉轉車頭回到了川大旁邊的七彩*,嶽若飛本想到櫃員機上再取二千塊給馬舒赫,但馬舒赫連他先前掏出來的三百多塊都硬塞了回來:“兄弟,你別寒磣大哥了行不?我都看出來了,那女孩不是你女朋友,你能拚著命去救一個陌生人,大哥就不能跟著做一點好事啊?我看咱倆還是去找個地方吃個宵夜喝兩杯吧?”
“不了,大哥,我出來沒打招呼,估計同事們都著急了,咱們改天吧。”
“好,這是我的卡片,等你哪天空了打我電話,咱哥倆一定得好好聚聚,說好了,你可不能忘了這事啊…”
“好的,一定一定,那大哥我就先上去了啊”
作別馬舒赫,嶽若飛進了七彩城的大堂並從員工通道進到了後麵的宿舍樓,自已的宿舍裏早熄了燈卻給他留著門,嶽若飛悄悄洗涮完爬到了床上,這才發現自已的床上多了一床新被子,不用問肯定是江川幫自已買的,不禁心裏一熱。
真正的朋友,總會不聲不響給你,你所需要的東西。
半夜子時,省委宿舍大院,兩幢相距不遠掩映在樹冠中的別墅都還亮著燈。
葉浩天焦急地在客廳裏踱著步子,入夜時分女兒的同伴打來電話,說是葉若鳳在九眼橋上被一輛麵包車綁架了。他當即把情況傳達給了省公安廳廳長嶽凱,嶽凱聽到如事情況迅速有條不紊地把任務派了下去,錦官城裏一時盡是明察暗訪的刑警和便衣。
身上流淌著嶽氏血脈的葉浩天並沒有衝動,並不是他不焦急擔心,他知道處變之道越是紛亂越要沉著冷靜。表麵上看這是一樁綁票案,但實質上遠遠不會這麽簡單。綁架一個人必定要有用途,自然就要提前探明這個人的情況,恐怕還沒有劫匪敢綁架省委書記的千金,除非是政治上的對手或者國內外的陰謀家。
父親葉青雲和自已,兩代人在本省政局上耕耘了十七年之多,早已是根係龐大枝繁葉茂,若說政治對手,真正能與葉家抗衡的也隻有從建國初期就盤踞在此的金家。難道金家真的耐不住性子要動手了?
葉浩天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著煙沉思,讓他發愁的還不隻這些,前幾天老爺子來電話說若飛很可能到了巴川,但這偌大的一個省怎麽去找那個闊別了十七年的兒子?兒子…
大門轟地被推開了,葉若鳳哭泣著跑進來,葉浩天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上去把女兒擁在了懷裏,臉上堆滿了慈愛:“鳳兒不哭,是爸爸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葉若鳳撲進爸爸懷裏就停止了哭泣,這會她猛地推開葉浩天抬起頭梨花帶雨地急急說道:“爸爸,是金家的金學文綁架了我,他還說…說要把你弄下台來…這是我揀回來的他們的攝像機和手槍。”
“好了,沒事了,你先去洗個澡,等下下來吃飯再把情況跟爸爸說清楚…對了,先別跟你媽媽講,爸爸剛才騙她說你到同學家去了…”
葉浩天說著把女兒往樓上推去,轉身過來時臉上已經勃然變色,就聽得他輕輕吐出了幾個字:“自不量力!”
另一幢別墅裏,一個麵色陰沉的華服青年男人垂首站在茶幾前麵,對麵的沙發上坐著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這老頭子正是本省的副書記金昌星,他不僅是和那個走私巨犯重名,更有著相同的狠辣和狡猾,像他這個歲數的人正趕上當年的計劃生育,但他硬是頂風而上生了三個女兒,又一氣之下休了前妻娶了現任妻子,明目張膽地先後生了兩個兒子。
“爸,葉家女兒被人救走了,這事情已然敗露,你看怎麽辦?”說話的正是策劃劫持葉若鳳的金學文。
“哼,你還好意思問我?我一直告訴你,別動那個Y頭,雖然葉浩天拒絕了我的結親提議,但我還是喜歡那個Y頭,我也相信她遲早是我金家的人,你就是不聽…”
“爸,我知道錯了,可眼下怎麽辦啊?”
“怎麽辦?你自已沒腦子啊?當然是找個替罪羊頂上了,今晚你就去找個身材和你差不多的人整整容弄得和你相仿模樣,明天去投案自首…”
“可這也混不過去啊…”
“我當然知道混不過去,但案子總要結,料他葉浩天也不會把你扯出來,我巴川金家也不是誰想扯就扯得動的。”
“那後麵的計劃還要不要…”
“當然要,即然臉皮都撕破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十七年前他老子葉青雲從京城被貶到這兒做省長,我剛好提任省委第一副書記,眼瞅著幾年後葉青雲越過我接了書記的班;後來葉青雲調任中央卻又從中組部空降來了李光華,我還是第一副書記;琢磨著這次李光華去了上海,這書記總該輪到我了吧?卻又被葉浩天這個楞頭青坐了上去,這顯然是他老爺子在上麵搗騰的鬼,葉家也欺人太甚了…這兩年已經是我的政治末班車了,再不進一層就隻能退下來了…”
金昌星回顧著過往,一時恨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他沉吟了一下遂又問道:“那件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我已經辦妥了,並支付了五百萬美元的定金。”
“請的是哪撥人?”
“是當前在國際雇傭兵團中排名第四的日本神龜忍者,總共七個人。”
“怎麽是日本人?算了,管他哪裏人,能把事情辦成就行。時間呢?”
“下月上旬,川大舉行百年校慶,葉浩天是從那兒畢業的,肯定作為主要嘉賓被學校邀請前往,就在那個時候下手…”
“嗯,是個好機會,但切記一定要做到百密不疏萬無一失。”
“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保證馬到成功…”
夜,很冷,不是因為風雨,而是因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