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 見龍在田_NO.022 人心難測
清晨的陽光都被霧霾摭得嚴嚴實實，讓人覺得有點昏昏沉沉。別見怪，成都的天氣從秋後開始到次年春初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這期間能看到太陽笑臉的日子掰著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都說成都美女的皮膚好，很可能跟這見不到太陽的天氣有關。
嶽若飛和江川正雙雙向餐廳走去，江川看了看四周沒人終於就憋不住問上了：“若飛，你昨晚去哪兒了？我等到你快半夜實在累壞了睡著了，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出去辦了點事…”嶽若飛淡淡地說。
“我枕頭下麵的錢是你放的吧？”
“錢？我不知道啊…”
“行了，我娘生病家裏急用，那錢我收下了，你就別摭掩了。”
“咳咳，這個，你盡管用就是了，我隻有那麽多，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
“夠了，有這筆錢我娘的病一定醫得好，謝謝你了。對了，上次你不是說沒錢回家嗎？咋一下弄來這麽一大筆錢？”
“咳咳，我前天給家裏打了電話，家裏匯過來的…”
“你怎麽老是咳嗽啊？是不是感冒了？”
“沒，沒有，是風大…”
江川抬頭看了看，這大院裏哪來的風啊，但也沒再說什麽，搭著嶽若飛的肩膀兩個人就進了餐廳，飯後分開各自到了工作崗位上開始忙活起來。
“嶽若飛，這是昨天的貴賓來西餐廳消費的簽單，你送到劉副總辦公室去”蔡菊芳攔住了正準備上餐的嶽若飛。
“我？”嶽若飛有點吃驚，這跟副總經理交差的事兒好像不是服務員的工作範疇吧。
“幫我個忙嘛，你看我正忙著不是？”蔡菊芳並不是命令的語氣，她可愛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混雜著恐懼和厭惡的愁悶。
嶽若飛自然想像不到，那個滿臉橫肉堆著笑容的胖子劉希貴，早就瞄上了蔡菊芳這顆桃子，前幾天裏就或明或暗地言語挑逗，這幾日已進化到肆無忌憚地動手動腳了。
“好吧，那你幫我上餐”嶽若飛看到蔡菊芳的娃娃俏模樣一時心軟。
“謝謝你，若飛！”蔡菊芳望著拿起單據向前行去的嶽若飛真誠的說。
八樓，出來電梯，是一方闊大的服務台，幾個服務小姐隔台而坐正對著電梯口。左右都是寬敞的通道，兩側一字兒排開棗紅色的防盜門，都是管理高層們的辦公室。實際上，這一層本來是按賓館設計的，直到開業前才突然改成了娛樂公司的高層辦公區，據說是因某位老板級別的要人前來視察之後提出的“寶貴”意見。
“先生您好，請問找哪一位？有沒有預約？”前台小姐微笑著站了起來，身段高挑模樣兒俏麗。
“我是二樓西餐廳的服務員，給劉副總送單椐”嶽若飛淡然一笑，又帥又酷的樣子差點把前台小姐電暈過去。
“劉副總的辦公室在左邊第二間，請往這邊走”小姐擺了個好看的手勢。
嶽若飛略一點頭表示謝意，轉身就往左邊走去，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這是咱公司的服務員嗎？叫什麽名字？好帥啊…”
“嗨，小王，注意形像，看你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過他真的好有味道…”
“我看咱們下了班一起去西餐廳坐會吧…”
嶽若飛站在了第二個房間門前，抬著一看門上掛著“副總經理室”一塊金色的牌子，確認沒錯。
門關著，嶽若飛抬手敲了兩下。等了幾分鍾，一個穿著黑色皮裙的女秘書把門打開，臉上還泛著春紅，製服襟前中間的扣子明顯扣錯了，露出一角粉色的胸罩，女秘書把門打開就迅速回到了自已的電腦桌上，那手顯然還在忙著整理扣子。
嶽若飛進來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套房，外間是一圈深色的真皮沙發環著一個碩大的玻璃茶幾，靠牆另一側擺著張辦公桌正是秘書的位子，秘書前麵又是一個豁然開著的門，嶽若飛沉量了一下就往裏麵走去，一個肥胖的男人一臉橫肉卻笑眯眯地看著桌上的文件。
“劉副總，我是西餐廳的服務員，經理讓我您送來昨天貴賓的簽單…”嶽若飛近前幾步淡淡地笑著。
“好，放桌上吧，你們經理呢？”劉希貴漫不經心隨口一問。
“我們經理正忙著，剛來了幾位貴客…”
“嗯，你回去吧。”
中午時分，客座漸滿，西餐廳裏的服務員們川息不停地忙碌著。
工作台的內線電話又急促地響了起來，剛好走到電話旁邊的的蔡菊芳一手就抄了起來：“您好，這裏是西餐廳…啊？劉總好！...現在我正忙著…那…好吧…”
幾秒鍾的時間裏，蔡菊芳的娃娃臉變了幾種顏色，她有些呆滯著把電話掛上，眼神裏全是無奈的愁緒，但沉吟了幾分鍾，她還是決然起來，一看嶽若飛正在不遠處，就小手一招：“嶽若飛，若飛…”
“蔡經理，你叫我？”嶽若飛幾步小跑著過來。
“劉副總點了芝士龍蝦、蘆筍鵝肝和牛柳意粉各一份，你等會兒送上去。”
“啊？怎麽又是我…”嶽若飛一想到女秘書那副春態就有些反胃。
“有什麽問題嗎？你就不能替我擔待點…”說出這話，蔡菊芳自已都覺得有點驢唇不對馬嘴。
但嶽若飛卻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他又不是個無知青年，早從女秘書的樣子和蔡菊芳的神態裏看出了一二。
這社會，真是鍛煉人啊，這才幾天的功夫，嶽若飛就向人生的峰頂邁進了一大步。
再次站到劉副總辦公室門口時，他仍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生怕秘書又是那幅樣子。
但這會門卻虛開著，一敲之下就有人喊了聲：“進來”，正是女秘書。
“這是給劉副總送的午餐，請問放在哪兒？”嶽若飛很是禮貌。
“哦，劉總去了夏總辦公室，就先放那茶幾上吧…”女秘書比較淡漠，卻又像有意識地把“劉副總”糾正為“劉總”。
帶上門出來，回身看了看服務台那邊的視線到不了這兒，嶽若飛忽然有種觀摹的衝動，來了兩次，這裏都是沉寂寂的半天看不到個人影。想著就往裏麵走去，但幾個房間都關著門，直到最盡頭一間超大的房間，總經理室的門虛掩著，隱約傳來一陣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