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章 我心忠誠
文舉還是武舉意義都相差不大。若說“博學鴻儒科”的舉辦,其實根本目的並不單單是因新帝登基招攬人才,也不隻是想彰顯錚衡帝重視文化與國家戰力,而在於籠絡帝王之爭中遺留的黨派,這般又得臣子又籠絡了人心。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一個月之後,初夏步入炎夏。武舉正在距京都城門十餘裏左右的狩獵場上舉行。
人來人往,讓人眼前一亮的莫過於俊男靚女。隻瞧見在人群中較為醒目的紅衣女子拉著青衣男子去報名參賽,二人容顏相仿,驚豔四方,而異色雙眸讓人心生寒意。
水色真的很後悔打這個賭,輸給了這個無賴妹妹,然而願賭服輸,隻得前來參加這個武舉,這便算了,這個無良家夥竟說不取第一便是說話不算話,要知道牧家人最重承諾,他怎麽會讓牧姓蒙羞。
阮政清很眼尖看到紅衣同一名男子拉拉扯扯,心中一驚,一個月沒現身的紅衣竟然在此處,爺到底是知道了默許還是不知情啊!他正欲向前跟去卻被兵部尚書夏其晉給攔住。
來人哭喪著臉,英俊的軍人本應有的氣勢不見了,可憐的求幫助“阿清,完蛋了,那水色竟然來報名了,這會不會鬧得雞飛狗跳啊!”
“你說什麽,水色!那個異色眸”阮政清大為驚歎,怎麽會這樣。“不行,我得進宮一趟。阿晉,你留在這顧全大局,莫讓有心人專了空子。”
夏其晉見他這番模樣也正了正神色:“好。”話音剛落阮政清就急衝衝的走了,夏其晉呆了呆,有些佩服,文弱書生竟然可以跑那麽快,真心不怕摔死。
夏日炎炎,年輕的帝王靜心批閱著成堆奏折,陽光從窗孔射入,洋洋灑灑的打在帝王的臉上,光與影同在。帝王在黑衣與陽光的折射下更顯華美,貌若神人。
或許,他的所作所為本就如神,悲憫蒼生,心係天下,半生勞碌隻為萬裏江山,他總是用神一樣的眼神悲憐世人,沒有那個熱情如火的女子他便是一個無欲無望完美無缺的神,他福澤天下,雨露均衡,而如今他願意用這萬名功德來換那人一世安康,盼那人歲月靜好,現世安好。
壽安望著這和諧的場景並不想打斷,可現實總是那麽不如人意,他隻能喚出聲來“陛下,阮政清阮大人求見。”
雲程停下筆來,抬眸望去,淡漠至極;“宣吧!”“奴才遵旨。”
阮政清進來的時候,隻見帝王不動聲色的品茶,骨節分明而又霜白的手輕扶玉杯“阮卿在武舉期間求見,所為何事?”
阮政清雙膝下跪而拱手行禮,有些委婉;“夏大人說,水天宮宮主水色參加了武舉,臣擔心會出亂子,所以特意前來請示陛下。”
雲程微微皺眉,水色,那個與紅衣相同容貌的男子。夏其晉沒有見過紅衣自然是認不出那人與紅衣相似,隻是這水色怎麽會參與武舉呢!
雲程壓住心中疑惑,就事論事。他參如何,武舉本就是能容忍任何人的,無論他國還是武林之中惡人,隻要有心報國何人都能參加。
武舉不能亂,更何況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不是嗎?:“讓謝蘭止帶兵鎮守,他前些日子已從邊疆回來了。”
“是”阮政清欲言又止,雲程見他還未退下,抬頭看向他有些疑惑。“還有何事。”
阮政清猶豫片刻,俊秀臉上露出了為難。最終卻也說出了口。“臣似乎見著了紅衣姑娘。”
雲程聽聞一怔,紅衣?影衛尋她了一個月都不見蹤影如今肯回京了卻沒有回宮。紅衣你當真要令朕失望嗎?一切情緒全部束縛在心中,霜冷麵容沒有絲毫溫度。
“恩!朕知道了,無事便退下吧!”雲程閉眼一揮,衣袖輕微的摩擦聲在寂靜的殿中聽得很清晰。
“臣告退。”阮政清緩慢而退,殿中再無他人,獨留帝王端坐在高位,還真是高處不勝寒啊!他拉下金亮龍騰之椅下的暗繩,一名著黑色勁裝的少年悄然跪地,謹聽命令。
“紅衣已到京都,去將她尋來。”
“是”影衛已隱沒,消失不見,好似方才什麽是爺沒發生過一般。
而此時紅衣已撇下兄長,獨自走在影衛專屬密道向皇宮而來,暗中糾結該如何解釋這段時間去了那裏。卻不經意間撞上了正準備去尋她的暗十三。
暗十三手忙腳亂的去扶紅衣,卻有幫倒忙的趨勢,紅衣嘴角一抽,美眸一瞪:“暗十三,你給我別動,痛死我了。”
眉目清秀的少年很無辜的站在站在一邊,看著妖嬈的紅衣女子緩慢的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明明如此平常的動作卻由做出顯得如此美妙多姿。少年呆了呆蹦出一句:“紅衣姐姐你真漂亮。”
紅衣聽後明媚一笑,挑了挑眉然後特有風情的傾城一笑:“那是當然,我紅衣不漂亮這世界就美麗魅力可言了。”
少年本是無限憧憬的望著紅衣,可隻聽這句,差點一個不小心摔倒下去,心中暗想:美人都這麽不謙虛嗎?明明雲商大人就不是這樣,紅衣姐姐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紅衣姐姐,爺令我迅速尋你,請即刻去見爺。”少年在紅衣的輕笑中連忙訴說此行目的。
紅衣一愣,心中淚流滿麵,完了老大擺明了要刨根問到底嘛!死定了,絕對完蛋了。
暗十三在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氛圍中目送紅衣緩步走向啟奉殿。
她站在門外,卻沒有勇氣走進去,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牧家人天生重承諾,她承諾過不會欺騙的,所以她必定不會解釋,但雲程天生多疑,她該如何做才能讓大家都心安。
兩個人一扇門相隔,疑心而思慮萬分,一個是不知如何解釋。
直至日暮落山,直到夜色清冷,都依舊是初來時的情形,雲程他終究對她狠不下心,終是舍不得,微微歎息,“夜露清冷,站了這麽久,進來吧!”
紅衣吃驚他如何得知,後又無奈苦笑搖頭,帝王雲程能力空前,武藝空前又怎麽會不知她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沉重至極的推門走進,單膝而跪“紅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下皆靜,雲程遲遲未開口問話,紅衣也未作出任何解釋。片刻之後帝王清冷的聲音響起,冰冷威嚴,打破了這份寧靜。“紅衣,你可知死殿之人認主之後不得有半句謊言。”
“知”紅衣輕閉眼眸再睜開之時異色雙眸已滿是堅定:“所以紅衣不解釋這個月的所作所為,既然開口必為謊言,而紅衣承諾不會有半句謊言,那麽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這就是你對你所認之主的態度,紅衣你在隱瞞什麽。”帝王的聲音早已冰冷至極,煞氣重現,殺意彌漫。
“紅衣依舊那句話,永不背叛。”心狠痛,像針紮一般,一次次紮進一次次抽出,果然江山於你比任何都要重要,你要的隻是忠心與否不是嗎?
“你叫朕如何信你。”帝王微怒“琅門為情報的組織,你難道不知。”
已經赤裸裸的警告自己實話實說嗎?已經憤怒了嗎?
紅衣望向首座之人毫無變化的冰冷麵容,不禁搖頭,怎麽會呢!紅衣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這神一樣的男子,心係天下,宮亂廝殺,兄弟相殘,戰爭四起他都不動聲色,又怎麽會因一個微不足道的下屬是否忠心而動怒呢!
他想的隻不過想知道是水色與自己到底是什麽關係,他疑心朝中內患未除,國家侵占未止,江湖卻又帶來一分新的難題。自己告訴他,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會毀了他的江山嗎?誰會信啊!這不過癡人說夢罷了。紅衣覺得自己什麽都看透了,可終究拿得起放不下。
“紅衣,你到底是何人?”帝王的疑心越來越大,心中萬萬不能拿整個江做信任的賭注。
“牧沅赤”紅衣不經意歎了口氣示弱著;“爺,我真的隻能說真麽多了,我承諾不背叛不欺騙的。”
突如其來的示弱讓雲程微楞,想起以前她也是這般求他這般向他撒嬌。氣勢逼人的煞氣漸漸消散,最終還是硬不下心腸去逼她嗎?伸手按了按皺起的眉目“可否記得朕成說過,若發現你有半點異心,或是欺騙,朕將親手了結你。”
紅衣驚訝抬頭,這是就此作罷的意思嗎?笑容重回於臉,單膝而跪,喜形於色:“紅衣隻認一主,致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