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章 憶想當年
當年一襲紅衣不理會他意願闖進他的世界,因而緩緩入了這魔障從此便是萬劫不複。孽緣啊孽緣,隻可惜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無可奈何。怕是會窮盡一生都忘不了那曾經。
猶記當日初春模樣,富麗堂皇的東宮中開滿薔薇花,它紅得那般鮮豔奪目,花中之人更是百媚千嬌,天生雙色之眸妖魅至極,她就像那花中仙子幻化而來,妖豔奪目卻媚俗於塵世,素顏示人卻又無失美感,從不文靜如蘭而是豔烈灼目就如這滿宮薔薇。
“你便為太子雲程?”當初她歪頭一笑要多妖豔就有多妖豔,這薔薇春色都失了顏色。
黑衣太子慢步走出,冰冷肅殺煞氣環繞周身,衣帶飄飄,金色滾邊為他黑衣所飾,當今天下配得上這金與黑的也為有聖上與太子了,那般華貴無雙。“何人私闖東宮,你當本宮這是什麽地方。”雲程強硬而又清冷的嗓音威嚴響起。
他聽聞雲征所說雲角最近會送來一名侍女貼身保護自己,可此人卻毫無內力波動,不禁疑惑。
“紅衣”女子明媚一笑妖媚萬分,隨後又單膝而跪“一生隻認一主,永無背叛。”
“死殿來的?”雲程再次詢問,死殿之人一生的確隻認一主,可那也能夠明麵上聽從卻暗地裏反咬你一口,唯有真真切切心中所認才會做到永無背叛。
“準確的說隻是通過了死殿考核。”紅衣義正言辭的糾正細小的錯誤,望著帝王滿目笑意,三年未見你可安好。
“哼!一個連內力都無的女人何以相護。”雲程一甩衣袖,目光向她冰冷無比。
“以命護命如何!”一句承若拚其一生來實現,從未食言,若非如此又怎會那般坎坷。
“為何效命與本宮。”皇家人本就天生多疑,更何況雲程更是見多了不擇手段之人。
“救命之恩無以相報,盡其一生助你所願。”當初若不是他開口,雲角又怎會救下她,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強者為尊,我中意你,紅衣本就為隨心所欲之人。”
好一句救命之恩無以相報,好一句中意你,隻因這些從此貼身相伴,皇家人多為冷情更是忌諱隨心所欲,做何事不是步步為營,偏生此句偏合他心,江山孤寂多一個可以隨時合心之人又如何!從此有三分信任,在骨肉相殘的皇宮何其珍貴。
曾經不懂自身之心直到那年血染薔薇才發現自己已入了萬劫不複的魔障之中不可自拔。
那日大意之中被下了軟骨散,體內內力使不出半分,或許更多的是試探那人真心,才會那般不動聲色的喝下那杯水酒。任由紅衣女子拉著四處躲避追殺,山穀之中就如那年初見,薔薇正好,隻是心境已不同當年。
後方追殺之人將近五十,自己無法打鬥,紅衣孤身一人。若真有二心就會獨自離去而不是在此送去卿卿性命。可惜一向不知後悔為何物的他終是有了突如其來的心痛。
就在那日親眼見著自己懷疑之人身中數劍,卻一直硬撐著殺出一條血路,血染八重紗衣,一身紅衣依舊卻已彌漫血腥,血流成河。望著那用生命證明真心的女子倒入花海,那時的心痛與無奈怕是這生都不願再次嚐試,他承認他有了致命的弱點,而紅衣便是那心中的致命之處。
回望當初的一命換命成了現實,真是世事難料啊!影衛趕到之時自己拚命告訴自己定要放鬆,不斷的告誡自己紅衣定會有救的。
三個月,重傷的紅衣整整昏睡了三個月,自己更是提心吊膽的過了這煎熬的日夜,就連兄弟相殘都無這般難熬,隻得靠奏折來麻痹自己心顫的內心。這樣一直維持到紅衣清醒才如醉似負;見到那明媚卻有些慘白的笑顏才心安。
他承認他是怕了,可又自私的想在這孤寂的帝王路上留一份溫存。
-雲羽回到皇宮之時,唯見帝王眼中的痛苦,不為人知的痛苦,那副清冷眼神微微撕裂出絲絲縫隙,無奈中帶著痛苦與心傷。
夜晚輕風吹過,帝王額發隨風而飄,而後那冷酷無情,鐵血手腕的帝王回來了,偽裝的那般厲害,就像方才痛苦從未出現,一切不過眼前的一場幻覺。
“雲羽,進來吧!”帝王聲線清冷沒有半分溫度。雲羽抬腳進入,單膝下跪“雲羽,叩見爺。”
“免禮,事情查的怎麽樣了。”雲程抬頭望向雲羽,心中欲知答案卻又害怕聽見預想中的答案,所有信任化為東水流去從此再無存在。
“紅衣並不為水色”的答案讓帝王有那麽一瞬間的放鬆,可惜接下之花卻讓他黯然。“水色身為男子,容顏卻與紅衣那般相似,甚至可用相同來說,唯有眼眸之色恰好相反,而且屬下見了一名女子與紅衣無論何處都為一樣,她換水色為兄,隻不過水色說她名為牧沅赤不是紅衣。”
“雲羽你如何看待!”帝王似乎有些心顫,卻有極好的掩飾了。
“八分確定。”雲羽心似一橫說出自己所想,無半分隱藏,自己身為帝王心腹再怎麽私心也不可欺騙。
“罷了,是與不是已不重要了,與水色有關便是真的了,這次武舉定要謹慎,萬不可出了任何差錯。”雲程輕按眉心,似乎很過疲勞,一揮手帶起寬袖飄動“你下去歇息吧!舟車勞累也夠久了!”
“多謝陛下,屬下告退。”
“紅衣啊紅衣,朕真不知該拿你怎麽辦,你叫朕又如何信你。朕的江山賭不起這份信任!孤寂的帝王輕按眉心,強製的按下心中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