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出差歸來
陳風想起昨晚的事，害怕丁小玲餘恨未消，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給你兩分鍾準備一下，我在樓下大堂等你。”丁小玲似乎忘了昨晚的事，又恢複了往日盛氣淩人的樣子。
“兩分鍾？”陳風重複了一遍。
“少羅嗦。”丁小玲橫了他一眼。
陳風吐了吐舌頭，將門關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心中兀自思索丁小玲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已經把昨晚的事忘了？
吃過早飯，丁小玲按照事先的標記開始一一走訪客戶。她以銷售經理的身份親自拜訪，客戶都還積極配合。丁小玲更像是吃了強力電池一樣馬不停蹄，一家接著一家，絲毫不休息。
倒是跟著她記錄每家信息的陳風累得半死，不過他是絲毫不敢有怨言的。到了晚飯時分，坐下來一統計，這第一天竟然跑了三四十家，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回到酒店，丁小玲馬不停蹄，將其他人調查的成果向大偉要過來繼續匯總。陳風雖然已經毫無鬥誌，但看著丁小玲全神貫注的樣子，隻得乖乖幫她的忙。
其實丁小玲因為家裏事心情極為苦悶，昨天晚上的事跟家裏的事比起來就微不足道得多了。她不停的工作可以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惱，就是苦了陳風了。
“把這幾家出現的不明品牌幫我輸進去吧。”丁小玲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對陳風說。
“哦。”陳風坐的電腦前接替她的工作，丁小玲則緊挨著他坐在一邊。
夜越來越深，丁小玲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停下來睡意立刻就上來了。
迷迷糊糊的，她好似又回到了小時候，丁爸爸熬夜寫論文，她沒有丁爸爸的陪伴不肯去睡覺，便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丁爸爸的肩膀又大又寬，在他身邊她的心裏滿是安全感，她不敢出聲打擾，看著看著就靠在丁爸爸的肩膀上睡著了。
陳風正對著電腦啪嗒啪嗒打字，突然肩膀上一沉，脖子裏癢癢的。低頭一看，丁小玲已經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烏黑柔軟的頭發垂到他的脖子裏。
他看著丁小玲在睡夢中微笑滿足的臉，絲毫不敢驚動她，就連脖子裏的頭發也不敢抹掉。聞著丁小玲頭發上散出來的香味，他精神一振，電腦上剛剛還散亂密集的文字立刻變得次序井然。
過了一會兒，所有工作都做完了，丁小玲還是沉沉睡著。陳風胳膊也有些酸麻，隻得輕輕將她放到床上。
“爸。”陳風剛想轉身離開，丁小玲突然抓住他的手喃喃叫道。
“誰是你爸呀！”陳風哭笑不得，剛想甩掉她的手，一轉頭，隻見她睡夢中表情哀傷，心中不忍，隻得任由她抓著。
“爸，你別讓媽走。”丁小玲又說道。
“好，我不讓你媽媽走，你快乖乖睡覺啊。”陳風也很困很累，順口接道。
“嗯，我乖乖的，你讓我去見媽媽。”丁小玲又道。
“哎，沒想到你心裏這麽苦。”陳風歎道，他雖然沒有爸爸，但媽媽對他異常疼愛，他媽媽去世之後他就孑然一身，家裏的這些糾結事也就與他無關了。
“是你。”丁小玲猛然醒了，發現自己正抓著陳風的手，臉上一紅，慌忙鬆手。
“你剛剛做夢抓著我手的，可別怪我。”陳風害怕她又發飆，急忙解釋。
“是嘛。”丁小玲看了看陳風，並沒有像昨晚那麽生氣，悠悠地說道：“我肚子餓了，能幫我泡點麵嗎？”
“好啊。”陳風肚子也餓了，爽快地應道。
丁小玲坐在床上看著陳風燒水泡麵，心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若是真的有個人可以這樣在她傷心的時候給她肩膀靠，在她疲憊的時候安慰她睡覺，在她半夜餓的時候弄東西給她吃，那不是很好嗎？
“好啦，麵來啦。”陳風端著兩碗來到丁小玲麵前。
丁小玲一愣，被自己剛才的念頭嚇了一跳。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單身一人。小時候依賴爸爸，長大之後性格越來越要強，很多事情悶在心裏不說，自己能做的事情也自己做，今天居然會這麽想，真是駭人聽聞。
“喂，吃麵啊！再不吃會爛的。”陳風見丁小玲愣神，催道。
“哦。”丁小玲應了一聲，轉眼看到燈光下陳風清秀白皙的麵孔，心道，他長得還挺好看的，以前隻當他是不通事務的新人，倒沒有注意這些。
“你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陳風奇道。
“沒什麽，快吃麵吧。”丁小玲慌忙掩飾。
接下來的一周裏，他們按照計劃東奔西走，再加上大偉的幫忙，等到董事長規定的期限時，該要拜訪的客戶終於按時完成了。
這一周裏，丁小玲跟陳風朝夕相處，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很隨和很好相處的人，想想自己以前對他的態度，甚至有些內疚。
“任務終於完成了，也不知道這些天公司裏怎麽樣了。”丁小玲坐在回去的高鐵上問。
“有總經理在，應該不會出什麽事，而且不是新來了個董事長嗎，新官上任三把火，說不定公司已經煥然一新了呢。”陳風答道。
“說的也是。”丁小玲看了看窗外快速後退的景色，說道：“就怕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搞出什麽事情來，你看這次我們調查的結果，有產品問題的客戶沒有一家是黃海的，銷售部問題出在哪裏不是很明顯嗎？”
“可是這樣對他有什麽好處呢？他如果針對的是你，那還說得通，可是現在張暘她們的客戶也有問題，一旦事情鬧大了，她們肯定也要被處分的。”陳風不解地說。
“這就奇怪了，銷售部的人都換掉不見得對他有什麽好處呀，難道他想當光杆司令？”丁小玲一時想不通。
“今天幾號啊？”陳風突然問道。
“9月28啊，怎麽啦？”丁小玲莫名其妙地答道。
“明天是不是美源百貨出貨的日子？”陳風又道。
“你怎麽知道？”丁小玲算了算日期，說道：“按理說是沒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變化，我打個電話問問梅希吧。”
“等等。”陳風急忙阻止。
“又怎麽啦？”丁小玲有些不耐煩地說。
“你不是向公司裏請的病假嗎？現在跟梅希說你要回去了豈不是讓銷售部心懷不軌的人產生懷疑？”陳風不敢直接跟她說梅希的事。
丁小玲想了想說：“說的也是，不過你突然提到美源百貨，是不是發現了有什麽不對？”
陳風道：“我隻是覺得假貨之所以能順利到達客戶公司，物流上肯定出了問題，說不定當初下的訂單就被人動了手腳呢。”
“訂單？”丁小玲皺了皺眉道：“訂單都是我親自下的，怎麽會有問題。”
“你親自下的？”陳風道：“你是親自拿給生產部的嗎？”
“這倒不是。”丁小玲道：“這些事都是梅希管的。”說到這裏她突然叫道：“難道你懷疑梅希動了手腳？”
“我可沒說。”陳風聳聳肩，道：“我隻是幫你分析了一下而已。”
“不會吧！”丁小玲皺起眉頭：“梅希跟我是多年的同學，而且跟我在這個公司幹了很多年，我很照顧她的呢，怎麽能······怎麽可以······”
“知人知麵不知心。”陳風搖搖頭說：“她本身或許不想害你，但女人嘛，總是很好騙，說不定被別人利用了呢。”
“怎麽會······”丁小玲不相信地說：“你別亂猜測。”
“好吧。”陳風笑道：“我也就隨便說說，這次美源百貨出貨他們都當你不在公司，或許是個好機會去看一看誰在跟我們玩。”
“你的意思是？”丁小玲心中翻滾出好幾個想法。
“我的方法呢聽起來有點猥瑣，但目前來看絕對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了。”陳風得意地笑道。
“切，賣什麽關子，快點說。”丁小玲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
陳風做了個鬼臉道：“明天我們要當一次007了。”
“好吧。”丁小玲也笑了，“008都當了這麽久，還怕什麽007嗎？”
“你是要回家嗎？”下了高鐵，陳風問道。
丁小玲著這次出差是為了逃避家裏的事情，所以沒有跟丁爸爸打招呼。現在回來了，她總是得回家的，隻得苦笑地說：“不回家還能去哪裏呢？”
“哎，看你這樣子似乎特別不想回家。”陳風忽道：“你有把我當朋友嗎？”
丁小玲笑了笑說：“你如果有把我當朋友，我就有把你當朋友。”
“好。”陳風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有些話要勸一勸你了，你可別生氣哦。”
“你要說什麽啊？”丁小玲看他故作嚴肅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別笑啦。”陳風道：“我是想跟你說別再生你爸爸的氣了，回去好好跟他相處，他告訴你他當年的事是想讓你理解他，可不是讓你討厭他的。”
丁小玲收起笑容道：“你管的事還真寬，照你的意思是覺得他當初做得沒錯咯？”
“也沒有這麽絕對。”陳風道：“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愛你的，他跟你媽媽離婚後不是也沒取別的女人嗎？”
“那是因為他心裏還喜歡那個女人！”丁小玲激動地說。
陳風道：“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他心裏若是愛著別人的情況下還跟你媽媽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什麽歪理！”丁小玲憤憤道：“他為了自己跟我媽媽離婚，讓我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難道這就負責任了？”
“好啦好啦，我隻是勸你一勸，你不聽也就算了，明天的事比較重要。”陳風心想，這人正常的時候挺正常，怎麽有時候就是這麽極端呢？
“嗯。”丁小玲也覺得這個時候不宜吵架，抿了抿嘴，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