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失敗的跟蹤
“爸。”丁小玲推開家門，見到丁爸正坐在餐桌邊，桌子上擺滿了菜。
“你做這麽多菜做什麽？”丁小玲不解地問。
“是我做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廚房飄過來，丁小玲一愣，驚道：“媽，你怎麽來了？”
隨即，一個穿著圍裙，端著兩個盤子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特地來給你做點好吃的，一個人在外麵出差一定很辛苦吧。”丁媽媽一邊說一邊將兩道菜放到桌上。
丁媽媽已經20多年沒有踏進這個家門了，這次居然突然回來，還做了這麽多菜，丁小玲心想，她不在家的這幾天一定發生了很多事。
她向丁爸爸看去，隻見他低著頭，似乎對周圍的一切熟視無睹。
“媽，是不是爸爸叫你回來勸我的？”丁小玲走到廚房小聲對丁媽媽說。
“我是回來勸你的。”丁媽媽一邊將手中的菜倒入鍋中，一邊說道：“不過不是你爸爸叫我來的。”
“媽，我來幫你。”丁小玲見丁媽媽手中忙不過來，趕緊上去接過她手中的籃子。
“好孩子。”丁媽媽開心地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更加深了。
丁小玲聽到她說“好孩子”，想到她這麽些年來一個人生活也沒有人幫忙，定是吃了不少苦，心中一酸，道：“媽，你何苦一直幫著爸爸，要是當初不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們一家三口天天這樣團聚不好嗎？”
“你這孩子！”丁媽媽憐愛地責備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就是有再大的仇恨也忘了，我和你爸爸這麽多年都瞞著你這件事，就是怕你想不開，沒想到你這麽大了，還是不能理解我們的苦心。”
“媽！”丁小玲無話可說，心裏暗暗不服。
“好啦，這麽多菜哪裏吃得完呀，快過來坐吧。”丁爸爸在外麵喊道。
“好好，就來。”丁媽媽笑著應道。
聽他們兩這麽一問一答，根本就不像是離婚了二十多年沒見過麵的夫妻。
飯桌上，丁媽媽又是給丁小玲夾菜，又是給丁爸爸夾菜，丁爸爸則是一言不發，丁小玲也不跟他說話，倒是丁媽媽，這個原則上受到傷害最大的人卻跟沒事人一般說說笑笑。
“媽，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吧。”丁小玲難得體會到這種天倫之樂，想到丁媽媽吃完又得孤零零一個人回去，心中很是不舍。
“你都這麽大了，難道還要哭鬧著不讓媽媽回家嗎？”丁媽媽笑道。
“媽，這裏難道不是你的家嗎？”丁小玲想到自己年紀小的時候不知道反抗，每次都不得不跟媽媽分離，現在她大了，今天說什麽也要留住自己的媽媽。
“這······”丁媽媽遲疑了。
“你今天就留下來吧，那邊有客房空著。”一直沒有說話的丁爸爸突然說道。
“怎麽能讓媽媽睡客房，這裏也是她的家！”丁小玲叫板道：“媽媽今天跟我睡！”
“好，今天我跟小玲睡。”丁媽媽害怕丁小玲又跟丁爸爸吵起來，趕緊說道。
這一夜，丁小玲睡得特別香甜，依著丁媽媽，她什麽煩心事都忘了。她甚至覺得，如果丁媽媽每天都這樣陪著她，他們一家三口重新開始團圓的生活，那從前發生的事真的可以既往不咎了。在她心裏，媽媽的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第二天，她在事先約定的時間和地點跟陳風相聚。
“哇塞，你不要穿得這麽超凡脫俗啊！”陳風一見丁小玲就大呼小叫起來。隻見她穿著一身灰色運動服，頭發盤在頭頂，鴨舌帽的帽簷將她的臉完全掩蓋在下麵。
“既然要做特工，那就得有特工的樣子。”丁小玲得意地說道。
“哎呦，心情不錯嘛。”陳風見她神采奕奕，跟前幾天的樣子完全不同，打趣道。
“你管呢。”丁小玲調皮地笑了笑，隨即坐到駕駛座上。
“這樣就對了嘛。”陳風坐到副座上說：“要多笑笑，才不會老得快。”
“敢說我老！”丁小玲舉起手，作勢要打他。
“哎呦，姑奶奶饒命。”陳風哭喪著臉躲到一邊，眼角看到他們公司倉庫外駛進一輛物流車。“快看，他們來了。”
丁小玲會意，趕緊收起玩鬧的心情，朝倉庫的方向看去。
隻見倉庫的小李指揮者其他幾個人將已經打包好的貨物辦到貨運車上，穿著物流公司工作服衣服的司機站在一邊抽著煙。
等到貨物都搬上了車，司機跳上車，緩緩將車開出門去。
丁小玲一踩油門，遠遠跟在那輛物流車後麵。
“你說那些假貨是怎麽送到客戶公司的？”陳風問道。
“跟著看就知道了，反正不可能是從我們公司運出去的，倉庫打包時會看的。”丁小玲緊張地說道。
“那就是半路動手腳了？”陳風又說道。
“極有可能。”丁小玲應道。
出乎意料的是，這輛物流車不緊不慢，一路開到美源百貨，中途居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怎麽會這樣？”丁小玲奇道：“難道他們聽到了風聲，這次沒敢下手？”
“不一定哦。”陳風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物流車，嘴裏不停嘰嘰咕咕。
“你在幹什麽？”丁小玲不解，推了推他的肩膀。
“別動。”陳風壓著嗓子道，聲音極是嚴肅，把丁小玲嚇了一跳。
“你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丁小玲有些生氣，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也不再出聲。
“好了，我知道了。”陳風坐正了身子，舒了一口氣。
“你知道什麽了？”丁小玲不解。
“我知道那些假貨是怎麽運上車的了。”陳風詭異地笑了笑。
“什麽情況？”丁小玲更是不解。
陳風道：“我來的時候數了我們公司打包的產品，一共60箱，剛剛我又數了搬下來的箱子，卻有80箱。沒想到這一路，居然多出了這麽多箱子。”
“怎麽會。”丁小玲微一沉吟，叫道：“難道那30箱是原本就在車上的！”
“你說呢？”陳風嘴角上翹，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那輛物流車根本就不是物流公司派過來的！”
“原來如此。”丁小玲歎了口氣，心中暗暗佩服陳風的細心。
“他們連訂單都換了，真是老手！”丁小玲見美源百貨的人核對了清單，並沒有表示異常。
“人家可是專業的！”陳風應道。
“你當特工也是專業的！”丁小玲白了他一眼。
“快跟上，出來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發現他們的老巢。”陳風道。
“好。”丁小玲轉動方向盤，繼續跟上那輛車。
那輛車東轉西轉，逐漸偏離市區。丁小玲感覺到車子下麵的路越來越不平整，四周的人也越來越少，荒草倒是越來越多，擔憂地說：“不知道他要去哪裏。”
突然，那輛車一個急轉彎隱入到一幢建築後麵，丁小玲一驚，急忙加速，待到也轉過那堵牆時，竟是一點也看不到那輛車的蹤影。“怎麽會這樣！”她失望地說，“我們跟了這麽久。”
“別急，再找找。”陳風安慰道。
丁小玲開著車往前兜了幾圈，連車的影子都沒有，她氣惱地跳下車，這才發現腳邊的草竟然有膝蓋那麽高。
“這是什麽鬼地方！”她環顧四周，隻見荒草叢生，人跡罕至，初秋的冷風吹到身上，心中掠過一絲恐懼。
“是城市的邊緣，很少有人到這裏的。”陳風走到她的身邊。
“我們現在怎麽辦？”丁小玲向前走了幾步，隻覺腳邊坑坑窪窪，根本不像有車駛過的樣子。“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在跟蹤，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的？”丁小玲這麽一想，頓時覺得周邊充滿著危險，說不定正有人潛伏在四周，等著他們掉到陷阱裏。
她心下恐懼，下意識緊緊抓住陳風的胳膊。
“你幹什麽。”陳風見丁小玲行為異常，很是不解。
丁小玲抬起頭，見到陳風驚訝的表情，突然覺得陳風的種種行為很是奇怪，心中一凜，猛地鬆開手，向後倒退兩步叫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故意把我引到這裏來，你······用心好險惡啊！”
“喂，你在說什麽！”陳風莫名其妙，快步向她走去。
“啊，你別過來。”丁小玲尖叫地往後退，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發什麽神經啊。”陳風蹲下身子，緊緊抓住丁小玲四處亂打的手，大聲吼道：“我要是跟他們一夥的，怎麽可能跟你一起出去調查，而且我若是真想害你，在外麵的那幾天豈不是更方便？何必要這麽大費周章，幫你跟蹤這些人！”
“你······”丁小玲抬起頭，看見陳風堅定的眼神，喃喃說道：“我相信你。”
“這就對了嘛。”陳風鬆開她的手，笑道：“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逮著誰都說誰要害你，世界上哪來那麽多壞人呀。”
“對不起。”丁小玲站起身，小聲說道。
陳風一驚，這還是丁小玲第一次跟他道歉，低頭一看，隻見她眼臉低垂，雪白的臉上滿是憂傷，心中一軟，柔聲道：“此地不宜久留，現在天色也暗了，我們回去恐怕還要一段時間，趕緊走吧。”
丁小玲沉默不語，緊緊跟在陳風後麵。
陳風幫她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丁小玲遲疑了一下，道：“我累了，你開好不好。”
陳風心中更是奇怪，怎麽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