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節 年華如玉時(六)
梨落淺笑點頭,保持著端莊的樣子。這樣的場合裝一裝還是有必要的,她不懂這個公主怎會對自己生出了敵意。“那是大哥的錯。冷落了我們的新蘭公主。大哥自罰一杯可好。”希澤道。“怎會是大哥的錯,要罰也該罰我那嫂嫂是她的錯。”新蘭調皮的一笑站了起來,腰間的銀鈴叮咚作響,很是悅耳。祁淵微微的皺了皺眉,目光投到始終端坐在那裏的梨落身上。
“既然公主這樣說那就當我的錯吧!”梨落嘴角抽了抽,管她何事,希澤不來宮裏那是因為美人太多忙不過來,可人家是公主這麽多人在場都是親的,她算什麽不過一個外人。新蘭並未留意她說話的語氣,拿起就酒杯遞了杯酒到她麵前,“那就喝了這杯酒。”酒杯比其他人的要大些,梨落知她是故意的,可希澤也未阻止,滿座的人包括皇上皇後並一眾妃子王爺無疑把這幕當成了新蘭公主的天真無邪之舉,梨落執起酒杯仰麵一口飲盡。“這酒香濃鬱入口甘醇,好酒。”她將杯子朝下倒了倒,沒有灑下一點。她爽快的樣子讓新蘭心中不快。
“新蘭過來。別在打擾你哥哥嫂嫂。”李貴妃招了招手,眉眼間都是笑意,當今皇上就這麽個女兒地位比一般皇子都高,李貴妃自然跟著沾了不少的光。新蘭紅色的身影一躍一躍的跑到了李貴妃身邊,依在懷裏撒嬌。眼睛還不時的瞄向梨落,梨落隻當作的沒有看見。
往年各皇子帶來的家眷都會表演來助興,博皇上歡心,展現處一副和樂氣氛,以示這北辰國大家小家都和睦,才會有今天的繁榮。梨落拽了拽希澤的衣袖,湊近了些“怎麽辦?我能裝暈嗎?”希澤微側過臉來,“不能,太醫過來會發現。”她咬了咬嘴唇,此刻有些懊惱後悔沒有聽元朗的話,多學一點東西。別人家的王妃各個吹笛彈琴作畫獻舞,自己總不能讓禦膳房抬上個鍋灶,揮著大鏟菜刀在哪做飯吧!現下隻覺得頭疼。“那你把我劈暈,力氣別太大。”梨落眼珠子一轉真暈總可以了吧!希澤壓住笑聲,搖頭“這力度我不好把握。你隨便做些什麽,我不怪你。”那意思是你就丟臉吧!沒事兒。不過是仗著自己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誰敢說他,可背後人家指點是她何梨落。希澤這是想害她嗎?她思量了一下。覺得不能聽他的。
台上不知是哪個王爺的妃子,粉色的衣裙層層的裙裾轉了梨落記不得多少個的圈,裙擺隨身體的轉動似一朵粉色的牡丹開放。不可否認在場都覺得驚豔了。最後一個下腰結束了舞蹈,惹得皇上都拍手稱好。“謹王妃嫂嫂你準備表演什麽,今年你是第一次參加家宴,相必定準備了很長時間。”梨落本想運氣好的話,估計大家會把她給忘了,可那個不知道什麽原因跟自己過不去公主什麽事也不做,專盯著自己。倒了什麽血黴碰到了她,本來她想寧晚去,可寧晚推辭說這規矩不能壞。地位有別。去就去吧!吃吃喝喝完事就回來睡大覺。誰想來這麽一處。
坐在對麵的祁淵劍眉緊鎖看著她,月如盤!照在地上如下了層薄霜,“給我一架古琴。”她硬著頭皮豁出去了,出醜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白玉般的手指揉了揉額角頭又些暈。
深吸了口氣後慢慢放下,撥弄琴弦,曲調聲響起,她琴彈得不好,勉強還能入耳,台下有人低頭竊竊私語,除了曲調沒有聽過外,並無其他,梨落有些緊張尋找那個紫衣色的身影,祁淵對她點了點頭淡淡一笑舒展開緊鎖的眉。她才安心來。
“伊人月下戴紅妝不知伊人為誰傷鳥兒尚成雙相依對唱忙怎奈伊人淚兩行伊人獨唱伴月光唯有孤影共徜徉柳葉裙下躺貌似心亦傷與伊共歎晚風涼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戲中人斷腸夢中暗思量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戲中兩茫茫夢中在心上任君獨賞伊紅妝……”她自彈自唱著麵上的表情竟也憂傷起來,唱到動情處莫名的落了淚。
這樣的歌曲他們沒有聽過,台上的女子唱的深情,聲音淒婉如訴。這曲這詞都很新穎,把女子的柔情悲傷對於男女感情之事大膽的表現了出來。讓在場的人的頗為驚歎。
梨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哭了出來。她衝皇上皇後俯了俯退了下來,看大家的反映自己還沒有差到丟臉的程度。風一吹,她覺得有些冷,身體也輕飄飄的,酒勁真的上來了,一腳踩空的個台階,青綠色的身影倒了下來。
穩穩的落到了祁淵的懷中,在座的人無不一驚,“祁淵,我想回家。”梨落靠在祁淵的懷裏,眯著眼睛對他笑,“多謝二弟!你身手如此之快,我落後了一步。”希澤伸手接過祁淵懷中的梨落,橫抱了過來,“大哥客氣了,應該的。”冷峻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父皇,兒臣先行告退,她喝醉了,再不走不知會不會發酒瘋,惹來笑話。”希澤仍舊似笑非笑的說話,“回去歇息吧!新蘭這丫頭被寵壞了,以後不準胡鬧。”皇帝對著新蘭說,新蘭頭一扭別過臉不說話。看梨落的眼神狠狠的。
“放我下來,我還能走方才是沒有看清台階。”一離開眾人的視線,梨落就掙紮著要下來,“擔心什麽,我還吃了你不成。”希澤抱著她沒有放下來的意思,“為什麽要聽新蘭的話喝了那酒,你不喝她也不會對你怎樣?”梨落沒有理他,抱就抱吧!自己頭本來就暈也省的自己走路,可手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離的這麽近那檀木香的味道聞得更真切,“她是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你們都是一家的,我一個外人此時跟她作對,難免要吃虧。”她倒不傻知道進退。“那你倒還不笨,哪歌跟誰學的,不是我們北辰國的曲調。”他問她,她唱這歌的時候落了淚他看得清楚。
希澤一問,她心裏又難受了起來,像是壓著什麽東西要衝來,“一個奇怪的女子。”她簡單的說了一下,希澤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待上了馬車她早已經睡著了,靠在了他的腿上。睡著時梨落的眉還蹙在一起,睡得不安穩,手揪著希澤的衣襟不放。
馬車到了王府外停了下來,寧晚早早的就站在門外迎接,見希澤橫抱著梨落從馬車上下來,眼中一驚,“王妃怎麽了?”她關切的問道,“喝多了。”他抱著她回到自己的住處,“差人告訴她那丫頭一聲,今晚王妃歇在本王這裏,叫他們不要等了。”寧晚手中的帕子攪到了一起,這裏她都沒有住進來過,一個家宴的時間他對她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她想不明白。
“你也早些歇息,本王也乏了。”希澤把梨落放到床上,她的手還抓著他的衣襟不放,他一拿開她就皺起了眉,“王爺寧晚告退。”寧晚語氣中的憂傷掩飾的很好,“嗯!明日本王陪你用膳。王府裏的事多照應些,本王沒了你可不行”希澤邪肆一笑魅惑的樣子看得寧晚心一動。那憂傷就這樣被男子一句話一個眼神給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