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再下聖旨
大梁到五月才有春天的氣息,公西意,公西誠的十三歲生日快要到了。這一年來,發生太多事情:止心入宮,大哥成親,娘生病還有那道聖旨。不過好在娘的病一天天好起來,即使不能去根,隻要好好養著並無大礙。
楊非盈不辭而別,梁簡四五個月來沒動靜。公西意又過上了她的美好生活,日上三竿不起,月不懸空就睡!練字,讀書,騎馬,下廚……天氣暖了一些,她忙著在上水園裏倒騰著種荷花。可惜園中是活水,至清無泥連條魚都養不成,這點跟拙政園比差遠了。
每天傍晚木紅總是看見三小姐在項脊新軒的前庭一個人異常緩慢地比劃什麽,看著很是奇怪。木紫也擔憂地告訴了夫人,生怕小姐是傻了癡了……公西誠聽說了,百忙之中還專門抽空過來“看望”,之後一臉了然的微笑。
過了幾天,公西意就嚷嚷著要教娘親大人“太極拳”!大力宣傳修身養性的重要性,公西夫人嗔怪道:“你這丫頭都是在哪學的亂七八糟的。”
公西意腦瓜一轉:“是二哥送我的一本書上寫的呢!二哥說這個對身體好,我就先學會了才好教娘嘛~”公西夫人知道,小女兒為了她的病付出了許多。於是也就應了,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公西意得意的在公西誠麵前炫耀,公西誠一臉鄙視:動作沒幾個標準的,不愧是留學回來的。
公西意:二少,請不要人身攻擊!
公西誠後來“親自出馬”,一點一點地糾正了公西夫人的動作,最後還叮囑:娘就別跟著妹妹學了,她的水平連入門都不算。
公西意看完誠王八打的之後,默認了。追問之下才知道在公西誠還是方戈的時候,他經常陪著他爺爺晨練,耳濡目染自然水平不錯。
公西夫人發現自從自己病了,誠兒就和自己親近了一些。往常很少主動跟自己說話的孩子現在偶爾還對自己這個當娘的笑笑。雖然大多都是因為意兒,這兩個孩子從小就有和別人沒有的親近。
大嫂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了,肚子也打了起來。公西意經常看著大嫂的肚子兩眼放光,公西府多個小貝比簡直不能更讚!
江豈念待公西意還是不冷不熱的,這絲毫不影響公西意對即將出生的新生兒的期待,她希望是個侄子。於是天天把爪子放在大嫂的肚子上來個“心靈感應”,嘴裏叨叨著:侄子侄子的……江豈念已經習慣了公西意的性子,也由著她。
公西意回了一趟公西府,當然是因為受到了老爹的召喚~原來是為了十三歲生辰的事情。他們兄妹倆的生日已經上升為公西府的法定節日了,拚的就是誠意這兩個字……
公西意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禮物,因為對生活太滿意了,反而沒什麽特別的欲望。不過不提禮物還好,去年誠王八送的生日禮物現在已經是公西家的共同財產了!公西意就敷衍的哼哼了幾句溜出去找公西誠了。
“二少~忙著呢?”
“今天起這麽早?才中午。”公西誠頭也不抬,拿著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的。
公西意看見那繁雜的賬目就頭疼:“都三四年了,你什麽時候換成阿拉伯數字啊?這麽記賬太麻煩了吧……”
公西誠熟練地添了幾筆,“等我把這裏的記賬方式完全摸清了再換不池,否則底下做假賬我怎麽看的出來。”
公西意撇撇嘴:“沒有信任感的資本家!今年我就不送你禮物了,你也別送我。”
“真的?”公西誠差異的抬頭,蜥蜴什麽時候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我是想,咱倆合起來給爹娘送一份禮物吧,尤其是娘,生我們多不容易。”
“恩……我已經安排了”
“呃?再加一項吧……”
兄妹倆就此商量了一下午,出來時公西意笑眯眯的,公西誠一臉鬱結。生辰那天依舊是大擺筵席,公西意,公西誠都早早起床了。
賓客滿堂卻看不見兩個小壽星的影子,江豈念挺著大肚子站在公西子安身邊,依舊端莊秀麗。眼看要開席了,突然進來了幾個人,抬著兩塊匾,匾上扣著紅,一直抬到戲台上,公西誠公西意跟在後麵。
客人大多都是生意上的夥伴,好奇的看著,不知公西家要唱哪出。公西意把爹娘請上了戲台,找了戲班裏的先生充當“主持人”。
“在座的各位,今天不僅是二少和三小姐的生辰,還是洪雨閣和聽詩軒開張的日子。在這之前,二少有話要說。”
生意場上如今都聽說了公西二少的名聲,甚至有嚐過二少手段的。隻是很少見到本人,更是沒能搭過話。所以,場下瞬間安靜下來。
少年低沉的嗓音擴散開來:“洪雨閣是我和妹妹送給爹娘的禮物。三分股權歸何默所有,其餘股權是爹娘的;聽詩軒是送給大嫂肚子裏的孩子的,無論男女。”
台下一片愕然……尤其是那一句:無論男女。早些日子就露出一些風聲,公西家和南臨何默聯手進軍絲織業,這洪雨閣將會是整個大梁首屈一指的綢緞莊,傳言還會發展為成衣坊;而聽詩軒則傳言是私人學堂……
江豈念聽聞也一愣,之前她沒聽誰提起過。公西洪更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之前和何默談的時候,隻是承諾給公西家開個通路,沒想到誠兒直接做成買斷式的合作了。
在大家的關注下,公西誠請父母,大哥大嫂揭紅布並剪彩。雖然大家不明白這些儀式的意義,不過之後隻要誰家開張必然要搭台對此模仿一番。
一直到晚上熱鬧散盡,公西意都一臉幽怨的看著公西誠:“說好的唱歌呢?說好的送花呢?誠王八,你除了裝酷一點都不浪漫!!!”
沒錯,本來公西誠在公西意的軟磨硬泡下答應給娘送花,並獻唱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不過,公西誠可能當眾幹這麽傻的事嗎?開玩笑!也就是公西意這個傻姑娘還有所期待~
生日事件告一段落,不過最近公西家又鬧開了~起因就是大少夫人江豈念覺得家裏的財政權不能讓公西誠一個小孩子管著,即使他再有頭腦,但也不是勤儉持家的料。
娘站在大嫂那邊,主要是覺得誠兒那麽小太累了,還有大嫂懷著公西家下一代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大哥跟爹爹站在一邊了,尤其是老爹,誰要是說他的誠兒不好,他就跟誰翻臉,孫子也不行!
公西誠自己倒是沒把這當回事,不發表意見也不承諾什麽。最最為難的是公西意,她該聲援誰呢?大嫂懷可愛的小侄子呢;公西誠比較大方,拿錢方便……
結果一上飯桌,就起爭執……暫時女方勢力比較弱~公西意覺得還是中立比較好。埋頭吃飯不說話~
正當家裏“內憂”之時,“外患”又來了……
公西意跪在地上時,問候了一下梁簡的好幾代先祖。肯定又是他攪和的,不就是仗著你哥是皇帝嗎!!!動不動就聖旨。
聽大嫂講,當今聖旨分:喻、令、詔、命四類。一些小事就是喻;獎罰封賞是令;昭告天下用詔;頒布法令、政例用命。
聖旨三下公西家,仿佛件件都是好事。止心封為公主和自己封為王妃的詔書,以及眼前的“宣公西意進宮伴公主讀”的聖喻!不過公西意已經咬牙切齒了……
公西誠有絲驚覺,自己的動作還是太慢了!當時梁簡收下上水園的時候,他就應該清醒,可怕的不是聖旨。梁簡不缺魅力,他缺的是和蜥蜴相處的時間。如果蜥蜴愛上他了,會不會慢慢地把現代的事一點點從心裏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