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天弱質幼女入宮圍_章十:攻心之計
月色更為撩人,灑下一片銀色的餘輝,窗外荷塘月色,玉蓮飄香,窗內煙霧繚繞,紅紗青賬,卻是清夢了無痕,赫舍裏一時間恍然如夢。
“皇上,奴婢隻是揣測這個人可能有用。”赫舍裏心中苦澀,遇上他便如同遇上克星,算計著自信滿滿一準會贏的事,就給他四兩撥千斤似的擱在一邊了。這種人物千年不見,便是上心也算計不準,每一次都給吃的死死地。
“說,朕聽著呢。”康熙沉聲說,這暖玉溫香,真的是香豔撩人,隻不過窗外的江山煙雨已經布滿紫禁城,他此刻比之鼇拜逼宮之時還亂,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樣,班布爾善下一步和科爾沁的王爺們要做什麽,博爾吉特老王爺是博爾濟特氏皇後,也就是靜妃的父親,他一早就對朝廷廢後怨恨頗深,日前班布爾善哭先帝,哭著哭著就說皇後命苦,惹得這博爾濟特氏老王爺心下憤怒,蒙古的三位王爺均是博爾濟特氏,他們手上有鑲黃旗,鑲白旗的兵權,也是大清朝的擎天支柱,這班布爾善居心叵測,言語間提及母親與博爾濟特氏不和。
近日宮中傳言博爾濟特氏之死與母後有關,可說句實話這博爾濟特氏跟宮裏所有妃嬪都不和,所以也不能就獨獨來說博爾濟特氏毆打母後的事,說母後存心報複。
這宮裏那個女人沒給博爾濟特氏打過,那個女人敢跟一朝皇後為敵,莫不是不想活了,就連傾國傾城的董鄂妃,多爾袞王爺的寵妾,豔冠京華不也給皇後差點毀了容,他母後那點事算什麽,會因為一個巴掌殺人?
“皇上此人是閩浙商會的會長陳近南,陳廷敬的表叔,文武雙全,樂善好施,也頗有名氣,這陳家是做糧食生意的,朝廷也許可以從陳家借出軍餉。”赫舍裏低聲說,想要掙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好,不過你倒不用男裝去了,就打扮的停當一些便去看一看,朕在車裏等你,辦得好不會虧待你,辦不好那就是朕和你的命,老祖宗的旨意已經下了,冊封你為皇後,一同進宮的還有兩位妃嬪,一位是遏必隆的侄女雅倫格格,另一位就是明珠的妹妹納蘭明月。”康熙笑了笑說,這說是妹妹,其實是女兒,這明珠和他的姨娘早就有私情,此事他父親仙逝之前就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哪有七旬老者將死那一年還能讓二十歲的小妾懷孕的事兒,不過這是明珠自個的家事,隻做笑談罷了。
“一切聽老祖宗安排。”赫舍裏低聲回答,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是個絕不跟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的人,但皇上就是皇上,她不願意也是三宮六院,六宮粉黛。願意也是佳麗三千,無盡妖嬈。
“朕第一次見你,你就像個毛猴一般,爬在樹上,咻的一聲跟著安琪兒上了這院子裏的大樹,那年我記得你也就五歲,刁蠻至極,從樹上夠了一個鬆球就往朕的臉上打,那天我皇額娘來看大夫人,朕一時好奇便到院子裏看看,就給你打了,一邊打你還一邊笑,朕問你名字,你說你叫蒙古你可還記得?”康熙笑了笑,這也是後來選侍衛他死活不要蒙古和紮西的原因,老祖宗沒了法子隻好選了索額圖。
“那麽久的事情虧得皇上有臉記著,也不怕丟了愛新覺羅家的臉。”就聽門外有人淺笑,正是那明豔照人的蘇拉麻姑。
康熙淺笑著說:“咱們未來大清國的國母都這般模樣,朕便是任性一些也無傷大雅吧?”他自幼和蘇拉麻姑親切偶爾玩笑幾句,這整個大清國除了老祖宗便隻有蘇拉麻姑和他最貼心,隻可惜打了他九歲,又是包衣奴才出身,再好也就冊封一個貴人,旁的再多就要落人口實。
“皇上,中堂大人已經設宴,席間可是來了個美人,皇上不去瞧瞧,這皇後娘娘早晚是你的,你也不用如此這般吧?”蘇拉麻姑沉著臉說。心道還真是父子連心,順治爺也沒什不好,就是風流,外間傳聞他和博爾吉特皇後如何不和,可就在皇後進宮頭幾天,皇上就私下鑽進了表妹的帳子,那年他也不過十三歲,雖說沒發生什麽,可是耳鬢廝磨的總歸也不合規矩。
“嬤嬤誤會了,此番隻是掩人耳目,是奴婢找人請皇上來的。要有錯也是奴婢的錯,跟皇上沒有半點關係。”赫舍裏匆忙的下了床,穿上一雙鳳頭元寶穗子繡花鞋,往那一站更添國色。
“嬤嬤您看。”赫舍裏雙手把信函遞給蘇拉麻姑,蘇拉麻姑在外麵一早聽了個清楚,隨即一笑說:“皇上,您若不放心,就讓曹寅和奴婢隨赫舍裏主子走一趟吧。”
“朕看甚好,你就留下來同赫舍裏一起去吧,也好互相照應,魏東亭也跟著去吧。”康熙笑了笑,赫舍裏站在一旁也不敢答話,便見康熙回首一笑說:“朕去陪索中堂敘話,你們準備一下,就快些去吧。”
赫舍裏心中一喜,莞爾一笑道:“謝皇上恩典。”
康熙笑著離去,蘇拉麻姑淺笑著說:“主子真是個賢良聰敏之人,奴婢心中折服,大清國有您這樣的人物是大清國的福氣。”
赫舍裏淺笑道:“嬤嬤過獎了,我們趕緊的尊聖意去見這陳近南吧,卻不知此人是什麽樣的人物,閩浙一帶,人傑地靈,可卻魚龍混雜,我也不知這見了是憂是喜,他得不得用。”
蘇拉麻姑見安琪兒拿著一件紫色的旗裝給赫舍裏穿上,又給她梳好頭,動作頗為伶俐,便笑道:“這丫鬟倒是機靈。”
安琪兒趕緊的說:“嬤嬤抬舉了。”她說到這裏有些緊張,便聽赫舍裏道:“這鬢角的秋海棠有些幹枯了,你去外麵采幾朵白蓮花給我插到頭上。”
安琪兒如獲大赦的跑了出去,蘇拉麻姑笑道:“主子,這丫頭該調教一下了,遇事不行。”
赫舍裏淺笑,舉手拿起胭脂在臉上塗了,笑意融融的抬眼看著蘇拉麻姑,漫不經心的說:“這世上沒幾個人趕得上蘇嬤嬤靈巧,以後您費心了。”
蘇拉麻姑看不出這主子是憂是喜,便見她再不說話,用手從那朱色的錦盒裏拿出一對翡翠耳環說:“嬤嬤,您看我這年紀還用不上翡翠,你替我拿給皇後,告訴她這翡翠養人,是我特意送的。”
蘇拉麻姑心道:她這分明是取消太後年老色衰,這姑娘如此靈透,斷不會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唯一的理由就和老祖宗當年一樣不願意進宮,這也等於告誡自己犯了她的忌諱,也是說明自個便是喜歡安琪兒那種心無城府之人,不願意卷入宮廷紛爭。
蘇拉麻姑一笑道:“主子,這老祖宗最喜歡翡翠,奴婢看您送給老祖宗好了,太後喜歡白珍珠,可是近日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從博爾濟特氏老王爺進京這一個月,太後的身子巨變,這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嬤嬤說的是,那就送給老祖宗。”赫舍裏慢悠悠的說,便見安琪兒踩著小碎步,手中拿著明豔清純的白蓮花,笑道:“小姐這蓮花開得真好。”
“你過來給我戴上,之後用翡翠花鈿妝點,嬤嬤笑你笨拙,安琪兒日後你須伶俐一些。”赫舍裏笑道,她此番故意如此說,便是不想得蘇拉麻姑的歡喜,雖說今日不能改變皇上立後的注意,但一日不進宮,一日便還有機會。
宮裏麵最厭煩的便是不識教訓的,可誰也不是天生的奴才,生下來就是給人教訓的。赫舍裏不喜歡這種處處受製於人的生活,即便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囚籠生活。
蘇拉麻姑笑道:“主子,方才是奴婢冒犯了,您的人自然是沒得挑的。”
“嬤嬤誤會了,您提點的沒有半分錯,可是赫舍裏不適合那個大清宮。”赫舍裏地上說的時候,就聽外麵有人輕聲喊:“赫舍裏氏雪珠兒上前接旨。”
赫舍裏打開閨房的門,便見宣旨太監已經來了,那藍頂子上的寶石有些晃眼,掛珠上的盤龍點綴宣示著皇家風範,赫舍裏跪下道:“赫舍裏氏恭請意旨。”
蘇拉麻姑心笑,這主子有意思,恭請意旨意思就是不想接旨。就在此刻赫舍裏抬頭問:“公公,這麽晚了,您怎麽就披星戴月的來了,這旨意確定沒送錯地方?”
赫舍裏此刻心裏還有一些夢幻,希望這一切均不是真的,可就聽那太監說:“主子福厚,主子大喜了。”
“公公,赫舍裏不明白。”赫舍裏苦笑著說,就聽那太監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命大臣索尼孫女赫舍裏氏,身體貴重,德容兼備,特冊封孝仁皇後,八月初六入冊入住坤寧宮,主子您趕緊的起來吧?”
赫舍裏身子一顫,整個人都有些虛軟,這聖旨下的也太快了,從現在到六月初六不足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