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水晶似的脾氣

不負眾人希望,木匠們在綺嫣的指導下造出一部可坐可臥的木製輪椅,老夫人坐上去直誇好,活動自如,大可以代替雙腳,以後出門不必做人力轎子,累了別人。

池塘邊的青石地板上,圍了許多人,綺嫣為其展示輪椅的功能,老太太坐在上麵不亦樂乎。灰灰跟在綺嫣後麵蹦蹦跳跳,瑩瑩趕著灰灰將它抱進懷裏溫柔撫摸。蘇欽雲眼見母親這般快樂,瑩瑩多了幾分少女的活潑,都拜綺嫣所賜,心懷深深地感激。

用過午膳,蘇欽雲在錦繡軒等她,不多時,應軒領眾小廝進來,蘇欽雲問:“東西呢?”

應軒捧出貓頭大錦匣:“在這兒了少爺。”

“放桌子上,你們出去吧。”蘇欽雲揮手,眾人退下。他輕輕地打開錦匣,光芒刺眼,隨聽綺嫣同蓮心說話走來,忙蓋好匣子,撩衣坐進椅子裏,喝那菊花酒。

綺嫣進去,見蘇欽雲在,兩個丫頭便守立門外。

“你來了!”蘇欽雲略顯歡快,迎上去握住她的手。

“是啊我來了,你今天有點不正常!”綺嫣故意把手縮回,悠悠的繞他轉過去。

他不安的搓搓手:“首先,你為娘做的這一切,我蘇欽雲銘記在心。”

“得了,她是我婆婆,婆婆的事就是我的事,別搞得那麽見外。”綺嫣掩袖喝水。

蘇欽雲把錦匣捧到她麵前,綺嫣看了不解:“這是什麽?”

“西域進貢的寶貝,水晶做的,送給你。”

綺嫣打開來看,頓時眼花繚亂,居然是一塊心形的粉水晶,別說南國,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作為富家女,頂多見過藍水晶,粉水晶地球稀有,迷人之極,她在無意的情況下把麵部表情表現的特別貪婪。

“喜歡就好,”蘇欽雲興奮道,“昨天下午使者才送到皇宮,時間緊急,否則找工匠雕琢雕琢,刻幾個字,就更有意義了。現在也不晚,告訴我你想聽什麽話,叫工匠刻上,那樣你一看見就會想起我。”

綺嫣著實喜歡,卻驟然沉下臉色,推開道:“不要!”

蘇欽雲怔住,忙問:“怎麽了,你不喜歡?”

“說真的,任何一個女的見了都會喜歡。”

“那為什麽不要?”蘇欽雲勢必追問到底,挪一張椅子坐她近前。

綺嫣瞅向他:“西域進貢的,那是進貢給皇帝的,你是皇帝嗎,不是你起什麽哄?”

蘇欽雲氣憤的甩開折扇:“有你這麽說自己夫君的麽?我幫著皇帝處理朝政,幫國家賺錢,宮裏的大小事務,除了後宮,都是我說了算!如果我想偷東西,把整個皇宮都偷窮了,一塊水晶算的了什麽,你想借此說明我不忠麽?”

“皇家真是一家子白癡!居然放心把權利交給外人。”綺嫣出言吐語不經過大腦,早知道結果會傷了蘇欽雲的自尊心,她好歹咽回肚子裏。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蘇欽雲怒不可遏的做給她看,把粉水晶摔了才罷,綺嫣及時醒悟:“住手住手!如此珍貴的東西摔了就太可惜了,我錯了行吧!給我,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了。”自高空接下。

蘇欽雲說:“早這樣不就沒事了。”

綺嫣如獲至寶的緊緊揣著粉水晶:“發什麽脾氣,我都被你嚇出神經病了!”

蘇欽雲以她的口氣淡淡的自嘲:“那有什麽關係,我有的是錢,可以請許多許多太醫,無論你是精神病也好,麻風病也罷,拿銀票當狗皮膏藥,貼一輩子就會好的!”

綺嫣跟他計較下去隻有倒黴的份兒,砰的打開門,大聲命令:“蓮心,小雪,你們都進來!”

蘇欽雲滅了氣性,看兩個丫頭忙裏忙外將粉水晶放在一檀木雕的底座上,綺嫣看了搖搖頭:“粉色配紫紅色,實在太不搭了。”

於是兩個丫鬟又費力的折騰來一翠綠的底座,荷葉形,綺嫣審度著說:“也不合適。”轉眼想想,“粉紅配淺藍絕妙!”因吩咐蓮心和小雪去弄淺藍色底座,兩個丫頭往府裏上上下下找了一會,片刻回來。

“二少奶奶,府裏沒有淺藍底座。”

蘇欽雲得意的搖著折扇:“藍水晶打造的底座除非去鋪子裏定做,價格不菲,有本事你別拿本官的銀票!”

綺嫣硬著頭皮賭氣道:“不拿就不拿!有什麽大不了的,再怎麽說,本小姐實力雄厚!”

蘇欽雲提醒:“你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用本官的銀票買的,有本事把釵環拆下,把衣服脫下!”

“蘇欽雲,你!”綺嫣臉紅的一塌糊塗,怒火中燒!沒辦法,人家有本事,說話底氣硬,她妥協。

至晚,文俊帶來一堆奇花異草,興衝衝的回來了。

綺嫣迎不迭,跑下梯級一口氣問:“怎麽樣,桃花運有沒有成功?有沒有成功!”

一眾小廝幫著抬花,文俊嘴甜心苦,左手攥著右手腕,張著手心,眉帶苦痛:“看見沒有,她說這叫投桃報李,我給她一朵玫瑰,她給我這些花兒,大大小小二十盆!”

綺嫣怔喃道:“有情有義!”追著文俊屁股後麵問東問西。

文俊憋著一口氣似笑非笑,比哭還難看,緋紅的麵皮底下蘊藏著某種內涵。

他徑直走向回廊,一看蘇欽雲迎麵走來,立即調轉方向,懨懨的:“我現在才知道,想轟轟烈烈的談一場戀愛比想象中難得多。明天,我還要去羽府。”

“那不是太好了!說明羽小姐喜歡上你了,不然怎麽約你明天還去?”綺嫣歡快的猜測道。

文俊懶懶的說:“她問我喜不喜歡仙人掌,我說喜歡,那明天新運一批仙人球,我們一塊去培育。”

“對嘛對嘛!感情是慢慢培養起來的。”綺嫣笑道,轉而問,“你的手怎麽了?”

文俊頗有風度:“為了顯示我的男子漢氣概,用手抓仙人球!”

綺嫣吃驚的捂住嘴,趁著涼風,係成蝴蝶結的衣帶飛舞起來,重褶荷葉邊裙裾來回擺動,文俊轉過身問:“剛才,幾個小廝抬得那藍色的是什麽東西?”

“蘇欽雲送我一塊水晶,我想把它擺在房間裏,選了半天底座才選好。”綺嫣摸摸鼻子。

文俊欲言又止,她道:“表哥,你決定在這裏常住麽,不回去看舅媽舅舅了?”

“我沒考中進士,除非帶一女子回去,才能令他二老開心。羽嫚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想,爹娘更想看到我們結為夫婦。”

“有道理!”

“就是……”他吞吞吐吐的,“我想……”

“你想什麽?盡管說,有我在,一定幫你心想事成!”

“我想送給羽嫚一件上得了台麵的禮物,那些禮物,哪樣不要錢?”文俊皺眉。

綺嫣發難的絞著發絲,她跟蘇欽雲慪氣再不用她的錢,看能不能過的很好,文俊偏偏這時才開口,隻好拔下一股簪子塞進他手裏:“你拿去當了,給羽嫚買禮物。”

文俊詫異道:“你不是說,蘇家是座金山麽?怎麽你叫我當簪子!”

“你別問了,蘇家有錢是蘇欽雲的,我不要,你隻管拿著這個快去。”綺嫣催他。

文俊若非心內狂喜,說不定會馬上還給她,喜極而泣:“表妹,謝謝你為我付出這麽多,有朝一日,我會加倍奉還你你知道嗎!”

“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表哥,你怎麽流淚了?”

“表妹,我想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文俊轉來轉去無所適從,最後把額頭抵著牆壁。

綺嫣拍拍他的肩膀,好奇心驅使,一連聲問了十多遍:“我要聽好消息!我要聽好消息!”

他撞牆道:“羽嫚沒有跟王公子訂婚!是她妹妹不是她,姑父搞錯了,不是羽嫚跟人有婚約!”

綺嫣之所以詫異,並非聽見這個消息,而是早從蘇欽雲那裏得知卻忘了告訴文俊,故作新奇:“那表哥,這可是天賜良機,你有福了!”

   “嗯嗯。”文俊忘記了手疼,興奮的掉眼淚,又擁抱了綺嫣,綺嫣怕蘇欽雲看見會胡思亂想,笑著走開了。

瑩瑩伏在附近的樹後目睹這幅情景,鬱悶不已,隻見文俊回房去了。

轉身,猛不防撞著一人,抬頭看,驚訝道:“少爺!”

“你怎麽在這兒?”蘇欽雲背負著雙臂,淡淡的問。

“灰灰跑了,我追它哩!追到這兒就不見了。”瑩瑩緊張,四下睃看。

“你撒謊!”他了解她,說一點違心的話都會臉紅。

瑩瑩遂把方才所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匆匆回去。

蘇欽雲冷漠倨傲的麵孔上飛過一縷陰雲。

夜闌人靜,窗子裏飛進兩隻螢火蟲,在窗台上*。

“你頭上的簪子呢?”帷帳內二人背對著背,中間隔著細小的距離。綺嫣以為他睡著了,慢慢的伸腿,誰知才伸到一半,他的聲音自背後傳過來。

她心裏“咯噔”一下,對於他的問題,更唬一大跳,心安理得?無所畏懼的說:“我每天戴多少首飾你知道?穿什麽衣服襪子你知道?”

他翻過身把嘴唇湊近她耳畔,發出渾厚低沉的磁音:“我知道你的肚兜是大紅色繡*的,兩朵。”

其精確度令綺嫣臉紅至耳根,轉平身子,發現他的臉就在鼻子上方,躲都來不及,喘息道:“蘇欽雲,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他隱晦的問。

罷了罷了,她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夫妻間一定要是透明的,除非你想盡快的離婚,便乖乖的說:“表哥喜歡羽小姐好歹得對人家表達點什麽,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窮酸,要麽那個姑娘是白癡級的性欲狂,否則不會把自己交給窮酸的男人。”

蘇欽雲鬆了口氣,伸手抓進她的腰裏,笑道:“既然如此,你直接對我說就是了,我又不是那種刻度的人。”

綺嫣推他的手,他反倒在她腰裏摩挲,她羞赧的氣息濃鬱:“壞蛋,我以為你隻在乎娘一個,我們都是傀儡。”

他俯下唇吻她的額,鼻尖,脖子,胸前,她身上的遮掩被他輕輕剝去,她性感的扭動軀體,懷念銷魂,早已癡醉。

吻,撫摸,逐漸將他們融為一體,精灼的熱量腐蝕了皮肉裏的血液,飄飄欲仙……

   螢火蟲好似合二為一,母體排出串串白卵,雄性大肆吸收,在尋找可以播種的土壤之際,似乎體力不支,光亮黯淡下去,瞅個空隙飛走了,徒留狼狽的母體。

   “煜……蘇欽雲,你幹嘛呢?”

“對不起綺嫣,我累了。”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嘛,人家剛剛……”

“別說了,別再刺激我的自尊心。”蘇欽雲坐在旁邊無力地撫額。

“嗯?”綺嫣似醉非醉之間,囁囁嚅嚅,咂咂嘴兒,酣睡。

蘇欽雲一人歎破長夜。

次日綺嫣醒時獨自一人在床,拉拉褪至肩膀的薄紗內衣,雪白的肌膚隱約可見。屋子裏靜悄悄的,她下床走到桌前,隻見勺形白瓷器皿裏探出一個金色的鑲寶石簪頭,吃驚的拿在手裏,竟是昨天傍晚給表哥的那股。隨即穿戴整齊打開門,迎著小雪問:“表少爺在哪裏?”

“才與奴婢打過招呼,出門去了,說是去羽府。”小雪說,“小姐,你找他有什麽事?”

綺嫣來不及回答,就掠過她跑走了,紛亂的衣袂簇就一朵,宛如欲散欲合的雲。

文俊已坐馬車走遠,她趕不上,肩後忽然冒出一隻手,蘇欽雲轉過來,望著她瞪得圓圓的大眼睛,拿過她舉著的金簪,不以為然的蹙蹙眉峰:“我不允許你的東西流落到別人手裏。”

綺嫣恍然動怒,責備:“表哥有用處我才給他的,一股金簪而已,你非要金銀珠寶淹死才罷麽?”

“你太激動了,聽我說完!”

綺嫣奪過簪子用力扔出去,對麵是密密叢叢的灌木,簪子落入其中。蘇欽雲大急,甩袖道:“你可真不識好歹!”當即居然喝令侍衛去灌木叢內尋。

綺嫣拍拍手插在腰間:“你就這麽愛財!一分一毫都不舍得散出去。”

他無可奈何:“你誤會了。”

“誤會什麽了誤會,”不消說,她眼裏的蘇欽雲諸多方麵都是完美的,除開“鐵公雞”不算,她最看不過去就是他無止盡的斂財,而對於別人吝嗇的一點血都不肯出,“我隻相信我的眼睛!”說著,把頭上的簪簪環環都抓下扔掉,弄的好像要淨身出戶。

等她烏雲半散,上下沒有半點珠光寶氣,蘇欽雲冷冷的問:“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她想了想,過於自信,“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跟親眼目睹沒什麽區別,你不知羞恥的把金簪從表哥手裏奪過來!弄的他顏麵掃地,連追女孩的錢都弄不到!”

應軒上前躬身說:“二少奶奶,您有所不知,少爺沒有爭他的也沒搶他的,拿一包銀子換的。”

綺嫣頓時瞠目結舌,紅暈往頰邊遊移,上飛的眼角眨了眨,硬生生的吐出幾個字:“怎麽可能!”

蓮心自院子裏跑過來,聽小雪說了綺嫣去處,她就著慌趕來:“小姐,表少爺臨行對少爺千恩萬謝,好大的一包銀子,看上去比簪子值錢多了。”

綺嫣木木的轉回院子裏去了,扯扯蓮心的衣袖:“你說的都是真的?”

“還有假不成?”

綺嫣懊悔的跳腳:“看來我把他冤枉的好苦。”

                                 

司徒綺嫣和蘇欽雲當晚和好,鑒於蘇欽雲孝順母親的行為令她感動,且幾次三番表達了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因此死心塌地的想做好蘇家二少奶奶。跟瑩瑩在一塊,還是得稱她姐姐,盡管很拗口,瑩瑩越來越喜歡她。時常二人同進同出,老夫人牙口不好,又喜歡吃糕點,導致牙疼,綺嫣親手做鹹味兒蛋糕,他們從未見過這種糕點,吃上了癮。

那文俊在蘇府住著主要是方便去看羽嫚,一來二去的羽嫚對他有點意思。眼看到了若昕出嫁的日子,綺嫣與文俊也置了一份大禮:“對人家的妹妹總不好太寒酸。”

“我知道,我一直都表現的大手大腳的!”文俊捧著大禮傻笑。

那一天,蘇欽雲?綺嫣坐在一頂轎子裏,文俊和羽嫚同處一處,在席上也挨身坐,綺嫣忍不住打趣:“蘇欽雲,快恭喜我呀!”

蘇欽雲一頭霧水:“恭喜你什麽?你有什麽可喜的。”

綺嫣指著羽嫚暗笑:“我有嫂嫂了,難道這不是可喜的事麽?”

說的羽嫚又羞又惱,文俊附和著發笑。

新郎新娘敬酒,遞到蘇欽雲,眉目清秀的王公子鞠了個大禮:“蘇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在下定會好好對待若昕,不辜負大人的一片好意!”

蘇欽雲忙起身接酒,一飲而盡,若昕也遞了一杯,甜甜的笑:“給大人敬酒!”

蘇欽雲說了幾句賀詞,該著綺嫣,她說:“不好意思,我不善飲酒。”一麵想,“成親真是改變一個人的要素,之前她也不要喝白酒,現在卻帶著笑容一口氣喝光,有點辣的樣子,但一點不推辭。”

若昕道:“姐姐不善飲酒,換了葡萄酒罷。”

王公子吩咐侍從立即換了酒,綺嫣才呷兩口,窺見那新郎長相俊朗,豐神炯炯,直爽的笑問:“不知相公叫什麽名字?”

蘇欽雲立即看向她,文俊在後麵扯她的衣襟,她還怪,一味衝著表情尷尬的王公子笑。

若昕從此看她的眼光不得已改變了,王公子隻得顧著大麵兒,抱拳彎身道:“在下姓王名林祥。”

“王林祥,這名字好!”

就她沒發現,婚禮被她攪得有些不愉快,隨後,蘇欽雲把她拉僻靜地方去,怪道:“你是來參加婚禮的,不是來打聽新郎姓名的,新郎叫什麽,跟你有什麽相幹?你好像特別感興趣。”

綺嫣鼓嘴道:“那又怎麽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熟悉熟悉不是很正常!”

蘇欽雲操起手身子倚樹:“還有理了你!”

她振振有詞的說了一大堆道理,蘇欽雲不能不折服,默默無語的走開了。

王家亦是名門望族,在京都有大量田產與房屋,王老爺跟蘇欽雲同僚多年,交情匪淺,這次聯姻雙方無不歡喜。

因若昕娘家隻有一個姐姐,綺嫣提早想到這一點,建議蘇欽雲把羽嫚接到蘇府住幾天,一方麵文俊方便與她見麵,一方麵若昕回門不至於太清冷。羽嫚接受他們的好意,與文俊房舍毗鄰而住。

就事情的發展來看,證明綺嫣的做法非常切合實際,若昕?林祥得到熱情的招待,過後去看望老夫人。老夫人正吃不下飯菜,挑食說:“嫣兒做的那個什麽蛋糕,我吃了念念不忘,口感好,容易消化。”

綺嫣喜不自禁的拉出瑩瑩:“姐姐,妹妹不是教你做了麽?我不在,你就負責滿足娘的口味嘛!”

瑩瑩柔弱的說:“我怕做不出妹妹的那個味道。”

“是啊,她小孩子家,沒下過廚,怎麽能跟你比?”老夫人認準綺嫣。

文俊插口說:“表妹在家時也從未下過廚哩!”驚訝的問綺嫣,“你什麽時候學會做什麽蛋什麽糕了,我怎麽不知道。”

綺嫣抬手輕輕一拳頭:“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誰會曉得她唯一的優勢就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呢?喜歡吃蛋糕,便自己動手做,當然技術是不能跟蛋糕師傅相提並論的。

因討好老夫人:“好好好,娘想吃,我回頭就去做,順便做幾個蛋撻給嚐嚐。”

“蛋什麽?”老夫人細膩的麵皮微皺,斜過眼問。

“蛋撻!”綺嫣重複了好幾遍。

眾口一詞的認為是“蛋塔。”

若昕等人在老夫人處坐了坐,笑一回,起身告辭,臨行,綺嫣又暗示的多嘴說:“羽小姐,若昕身為妹妹都出嫁了,你這個姐姐,何時才準備出閣哩?”

羽嫚笑推她道:“又說笑,古往今來,男女姻緣靠的是巧合,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綺嫣趴到文俊的肩後,努嘴兒道:“哪裏我急,我是怕和尚不急急死太監!”

引得若昕林祥掩唇而笑,文俊甩開她,靦腆道:“淨會胡說!”

羽嫚低頭淺笑,蘇欽雲無奈的搖搖頭當下眾人送若昕出門。

回到院內,羽嫚便告辭道:“蘇大人,在府上攪擾幾日,我甚過意不去,告辭了。”

蘇欽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加以挽留:“多待幾日不是更好?你家裏又沒什麽值得牽念的人,難免冷清。”

她攢出深深梨渦柔和的說:“你別忘了,後院的那些花兒,都需要我。”

他雖然冷酷,看羽嫚的眼神,卻飄逸著風流。但久而久之,綺嫣得出結論,他與羽嫚的關係可謂世界上最單純的了,倒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單純,實際卻不單純, 可見“人不可貌相”這句名言說的不是虛的。此是後話。

   當前蘇欽雲默許她離開,文俊也斷然不允,他拉著羽嫚的手含情脈脈:“別走,多玩幾天,表妹她可喜歡你了。”

羽嫚儀容大方的清淺一笑,綺嫣循規蹈矩的走來說:“表哥,我有件事想提醒你,借一步說話。”

文俊跟她去了,她臉色大變,晶瑩的水眸中充斥著黠慧,嘴角上揚:“我覺得,你跟羽小姐回去住比留在這兒更方便。”說完,掀掀眉毛。

平日裏愛說說笑笑的姑娘表麵上無比單純,實則最有齷齪的心思,綺嫣長相甜美,更有效的遮掩了她在這方麵的潛力,除非主動吐露。

一語驚醒夢中人,文俊獲得很大靈感。

他二人回了羽府,文俊當然借著為她看護花草的由頭。

蘇欽雲曾對綺嫣做出評價:“相貌君子心小人!”綺嫣死不承認,其實每個字都在她身上充分的體現了出來。

閑暇時,綺嫣帶著瑩瑩並蓮心小雪在廚房忙活,說忙活不大恰當,有點消遣娛樂的成分。

做蛋糕,蛋撻,麵粉撒了一臉,在廚房內彌漫,歡聲笑語猶不斷。

瑩瑩做事認真,隻缺乏飛自信心,綺嫣手把手的教授她,兩個丫鬟聽口令添料子。

一個鋪了淺層奶油?雞蛋均勻的健康牌蛋糕,瑩瑩欠誇獎:“還是把你的給娘吃吧,我做的不好。”

綺嫣熱情洋溢歡快道:“不行,我的這個是留給咱們幾個吃的,姐姐,別不好意思,娘那麽喜歡你,你怎麽就變得磨磨蹭蹭起來了呢?即便不好,還有下一次,一定要有自信心!”不遺餘力的鼓勵,像上講台,有怯場症。

終於,瑩瑩打著綺嫣的名頭將蛋糕端給了老夫人,老夫人於涼亭賞花聽鳥兒,看見蛋糕,馬上動刀子切開,吃進嘴裏,極享受的樣子。

眾人極其巴望聽到她的評論,尤其瑩瑩握緊了小手,老夫人朝綺嫣點頭讚道:“好孩子,真是門絕活,以後把這絕活傳給廚房裏的師傅,省得累了。”又用湯匙舀了一口填進嘴裏。

瑩瑩如釋重負般,望了綺嫣一眼,綺嫣抿嘴兒笑,對老夫人說:“娘,看來這並非絕活,就姐姐的手藝,早超出我好一截了呢!您誇錯人了。”說著,銀鈴似的笑聲灑滿四周。

老夫人愣了一下,怔住看瑩瑩,瑩瑩叫了聲“娘,”臉頰緋紅,老太太揚聲將她誇得花朵兒一般,瑩瑩朝綺嫣投去感激的目光,綺嫣發自心底的微笑。

她不想在人群中特別顯眼,中庸之道才是智慧之道,充滿人生智慧的,她很少得意忘形,就是有的時候,某種情緒達到了頂點,好似火山噴發,迸出無數火星兒,迷煞人的眼睛。絕不是有意出風頭!

她常常這樣想,南國會不會像電視劇裏演的古裝劇那樣,你一走到人群裏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靶子,四麵八方“嗖嗖嗖”的都是暗箭,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事到如今,好像還沒有多少暗箭,當然,她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察言觀色是一個活的認真的人必須的仔細點。

希望瑩瑩不是醋壇,婆婆也沒有刁鑽刻薄的毒心,活潑可愛,和藹可親的多好!目前,一切都跟想象中的相差無幾,她暗暗做好自己,暗暗慶幸。作為生活在地球上知道地球長什麽樣子的人來說,有時一旦發現誰的眼神不對勁,也會裝作天真無邪的深入調和,以保全自己。

她確定,老夫人,薛瑩瑩,韓文俊以及羽嫚?若昕?王林祥都不是什麽惡毒的人,包括蓮心和小雪,百分之百的單純加可愛。偏偏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偏偏那個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好像是個兩麵派!

白天,清心寡欲懂的關愛她,晚上,牢牢扣住她的軀體,她的聲音穿破渾濁的空氣伴著模糊地節奏穿向長空:“蘇欽雲,你不是人!”

“究竟誰不是人,還不確定吧?”他俯身壓住她的嬌盈,捆住她的四肢。

呼吸急促,身體要被貫穿了,輕點,輕點!他一點都不小心,挑起她的火焰,別讓她沒有柴火燒也罷了,一路燒到底,她也沒怨言。偏偏最**的時候他忽然煞住,不做了,她急呀!

“蘇欽雲,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司徒綺嫣扭曲著苗條豐滿有致的身子,抱住方枕咬牙切齒,被單擰成一團。

從他嘴裏噴出細小的水滴,高挺的鼻梁上凝聚著一顆穿透夜色的水珠子,自鼻尖低落。結實修長的手臂摸了摸她的背,喃喃道:“濕的。”

綺嫣生氣的反駁道:“蘇欽雲,我們還是不是夫妻呀,你好白癡,一點都不顧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