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太傻太天真
女人發出了幾聲含義不明的笑聲，這才說：“那行吧，反正也隻是個工具而已。既然你沒有對她上心，那我也就放心了。就這樣吧，掛了。”
冷寂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心頭的怒意一陣陣地翻湧，他死死地咬著牙，良久之後，才慢慢地將手機放下。
而在這個時候，他的餘光忽然瞥見，門口處有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裏……
冷寂的心頭狠狠一縮，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暖暖，你怎麽在這兒？”
話剛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太蠢了一些。是他叫蘇暖去洗臉的，而現在，對方很顯然是洗完臉又回來了。
蘇暖非常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輕聲說道：“是我不該回來的……冷少，您繼續，我不打擾了。”
說著，她就轉身準備離開。
冷寂頓時急了，趕緊跑過去拉住她的手，飛快地說道：“暖暖，你誤會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蘇暖的笑容更加淒然，她輕聲反問：“假的？假在哪裏？我難道不是你的生育工具麽？”
她的眼中隱隱有淚光浮現，看得冷寂揪心不已。
冷寂真的非常後悔，自己當初就不應該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來……唉，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會對蘇暖如此癡迷的話，一定不會那樣傷害她的。
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倒回去重來一遍了。
蘇暖什麽解釋都不想再聽，她忽然有些懷疑，冷寂說的那些喜歡她之類的話，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為了哄她心甘情願地生孩子的謊言。
她覺得自己傻得可笑，人家就隻是隨便說了句喜歡，她就這樣飛蛾撲火似的撲上去，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麽樣的家世背景，她又是什麽樣的身份，有哪裏值得人家喜歡。
先前蘇暖一直沒有考慮過類似的問題，或者應該說她一直都在刻意地回避著，不去想自己跟冷寂之間的身份差距、年齡差距，也不問對方究竟喜歡自己哪裏。
是她太渴望愛情了，才會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地一頭紮進去，因為她害怕，如果深究的話，就會發現自己不願意麵對的真相。
但是現在，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麵對真相……冷寂都已經在電話裏親口說出隻把她當成工具的話了，她還能有什麽僥幸可以抱呢？
一時間，蘇暖萬念俱灰，除了想要躲起來一個人療傷以外，再沒有別的念頭了。
她的這份所謂的愛情，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而已。從始至終，她都不過是一個被算計被哄騙的工具罷了。可笑的是，她居然還癡心妄想，幻想著什麽真愛……
蘇暖不想再繼續這麽丟人下去了，她用力地推開冷寂，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進自己的房間裏。
哦，不對，那也根本不是什麽她的房間，這是人家冷寂的臥室。
整棟別墅都是人家冷寂的，這裏的每一個物件，也都屬於冷寂，沒有一樣跟她有關係。
或許……連她也已經是屬於冷寂的了吧？
蘇暖不知道，二叔是否和冷寂達成了什麽交易，但是從二叔默許她留在這裏的這一點來看，估摸著也是想要讓她給冷寂生孩子的吧。要不然，二叔怎麽會連鬧都不鬧就離開？
蘇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她的命運從來都不曾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過去是處處聽從二叔的命令，現在……應該是變成冷寂了吧？
她到底是什麽？奴隸，還是工具？亦或者是什麽豬狗牛羊之類的牲畜一樣，被人圈養，還可以隨便拿出去交換、送人？
蘇暖越想越難受，她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真希望自己可以立刻死掉，擺脫這樣的命運，輪回轉世，然後開始新的人生。
可惜，她自己也知道，那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她露出自嘲的笑容，在心裏暗暗地想著，除了順從以外，她還能做什麽呢？且不說能不能順利逃跑這樣的問題，就算是能，她走了以後，二叔還會繼續出錢給她的媽媽治病麽？
絕對不會了吧？
“媽媽……”蘇暖小聲地呢喃著，一遍又一遍，淚水終於忍耐不住，奪眶而出，在臉上肆意地流淌。
多少年了，每當陷入痛苦和絕望的時候，她就會這樣藏起來，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兩個字。
這是她生命當中為數不多的溫暖字眼，也是一直以來支撐著她，不讓她在痛苦當中崩潰掉的希望。
可是，這些年來，她甚至都沒有機會當麵叫那個女人一聲，更加無法聽到任何回應。
所謂的母愛，所謂的親情溫暖，其實不過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罷了。是她在書本上、電視裏看到的溫馨場麵，是她在夢裏小心翼翼不敢戳破的幻覺。
“媽媽……”究竟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恢複正常，才能來抱一抱我，跟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媽媽……”
蘇暖在心裏不斷地默念著，在呼喚，在詢問，可惜，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答案。她隻能這樣咬著牙忍受下去，在期盼和失望當中度過一天又一天，等待一個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到來的日子。
書房。
冷寂僵硬地站在原地，有種被抽光了全身力氣的錯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剛才蘇暖推開她的時候，他沒有抓住她……或許，是抓不住吧。
他隻知道，自己剛剛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心頭猛地略過難以言說的涼意，像是瞬間凍住了他的身體似的。這讓他的動作變得遲滯起來，就隻差了那麽一秒，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暖轉身跑開，怎麽都留不住她。
而現在，他居然明知道她就在旁邊不遠處的臥室裏，也不敢過去敲門，把她叫出來說個清楚。
因為他不知道，究竟要怎樣解釋，才能消除這樣的誤會。
冷寂過去不是沒有被人誤會過，但是他從來都不做任何的解釋，因為他不屑去做那樣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明明想要解釋，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感到憋悶，但是更多的還是焦躁，一種碰到難題之後無法解決的焦躁。
冷寂在書房裏不斷地來回踱步，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應對的辦法。可是，他連續繞了十幾圈，腦子也冷卻不下來，反而還變得更加煩躁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冷寂覺得，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他的負麵情緒肯定會一直不斷地累積，等到他壓製不住的時候，可就麻煩了。
過去他每一次失控的時候，都會造成非常可怕的後果，他現在簡直不敢去相像，如果自己被憤怒衝昏頭腦而暴走的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把蘇暖帶回來的那天，他僅僅隻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欲望而已，就做出了那麽禽獸的行徑，而現在，如果他被憤怒控製，說不定會直接撕了她的……
不行，絕對不行！
冷寂飛快地把書房裏的遮光窗簾拉起來，讓屋子裏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然後用手機飛快地撥了一個號碼……
“三兒，趕快幫我想想，被女孩子誤會了的話，應該怎麽解釋？”電話一接通，冷寂就迫不及待地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地愣了一下，兩秒鍾之後，才遲疑地問道：“你……你真的是冷寂麽？沒被人調包吧？”
“滾蛋！問你正經的呢！”冷寂沒好氣地說。
那人終於聽出來冷寂焦灼的情緒了，立刻收起戲謔的心情，一本正經地問道：“對方跟你到底是什麽關係？多大年紀，有什麽喜歡的東西麽？”
“呃……他算是我的女朋友吧。”冷寂這麽說。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巨大的嗆咳聲，顯然是那個家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冷寂皺了皺眉頭，暗想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有什麽問題麽，那個家夥幹嘛要做出這麽大的反應？
他都忘記了，自己從前是什麽樣的形象了……一個出了名冷血無情的家夥，忽然間說出某個人是自己女朋友的這種話來，恐怕無論換做是誰，都會覺得難以接受吧？
三兒咳嗽了好長時間，才終於緩了過來，用見了鬼的語氣問道：“冷寂，你真的沒有被鬼上身麽？你什麽時候開始願意交女朋友了啊？”
“要你管……”冷寂煩躁地皺眉，不客氣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沒有的話我就問別人出去，你別浪費我的時間。”
“有有有，必須有！”三兒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算是沒轍也得臨時編出來一個啊。作為一個嫉妒熱愛八卦的人來說，讓勁爆的消息從自己的麵前溜走，簡直是無可饒恕的事情。
他努力地恢複正經的模樣，繼續問道：“你們倆的關係我已經清楚了，那她的年紀和喜好呢？哦對了，你再跟我講講，你倆是因為什麽鬧的矛盾。我得多知道一些信息，才能幫你出主意啊。”此刻的他，儼然已經化身成了情感專家，而且還是專門替人解決疑難雜症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