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章悟禪機妙人說妙語(1)
就見那個黑衣人望見杜若錦的一刹那,身形一頓,錦親王的扇骨已經重重敲打在那人的手臂上,衣服也被勾破。杜若錦望著那個黑衣人,也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正在愣神的功夫,錦親王已經跳出窗外,扯著杜若錦踏上了竹筏。
錦親王氣力不足,竹筏行得極慢,猛然間,杜若錦發現那黑衣人朝兩人擲了把飛刀,飛刀淩厲呼嘯,杜若錦嚇得忘記了驚呼,那飛刀已經朝自己胸口刺來,錦親王手疾眼快,將杜若錦推了一把,那飛刀卻還是傷到了杜若錦的手臂,血一下子從傷口處湧了出來。杜若錦回頭望去,那黑衣人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突然又用手猛得敲打了下竹竿泄憤。
杜若錦痛不可支,倒吸一口涼氣,眼見鮮血湧出來將裙衫染紅,那朵粉色的荷蓮轉眼間就變成了深紅色,看起來詭異不已。
杜若錦初始痛極,現在卻有些麻木了,感覺不到痛了,望見奔湧而出的鮮血,強顏笑道:“王爺,可惜了,你府裏的千年人身天山雪蓮,什麽東西補身子,都要拿來用一用了,我還不想這麽早死呢。”
錦親王蹙眉,伸臂將杜若錦攬在懷中,低聲說道:“不要再說話,這隻是皮外傷,回去本王會傳宮裏最好的禦醫來為你醫治。”
錦親王說著話,正要驚歎杜若錦膽色過人,不畏不懼之時,才發現杜若錦已經暈過去了,麵色漆白,黛眉微蹙。
錦親王抱起杜若錦,穿過竹林,往妙真寺禪院去了。
禪院內,大夫人和柳氏找尋杜若錦,瘋了一般,差點沒以為那些和尚見色起意,將杜若錦藏了起來。
突然,望見遠處走來的人影,柳氏指著說道:“娘,你看,弟妹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大夫人驚得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得看著杜若錦被一名男子抱在懷裏,喝道:“實在太不像話了,成何體統,靜容,你去知會清方大師,就要這裏有奸夫淫婦,先綁了再說。”
柳氏幸災樂禍得緊忙去喊人,生怕別人聽不見似得,扯著喉嚨嚷開了:“快來人呀,有人在佛祖前褻瀆神靈了。”
妙真寺的和尚來得極快,也有些來寺裏進香祈福的人圍了上來,錦親王皺眉,抱著杜若錦,看她已經氣若遊絲,失血過多危在旦夕,血還在不停往外湧,隻怕這樣下去,過不了半個時辰就要斃命了。
大夫人和柳氏走近了錦親王,喝道:“大膽淫賊,還不快把人給我放下。”
柳氏挑眉說道:“娘,跟他廢什麽話?讓寺裏的和尚先把捉住送管,至於二弟妹嘛……”
未等她話音落下,就見旁邊走來一人,正是妙真寺的住持方丈清遠大師,他雙手合十,說道:“王爺,讓王爺受驚了。老衲聽聞後院有人行刺,就讓人趕過去,那些黑衣人死了三個,其中一個武藝高強,逃走了,所幸王爺無礙,隻是這位女施主流血過多,還是現在本寺包紮下傷口再作下論吧。”
大夫人和柳氏怎麽一個驚嚇了得?麵前的人竟然是錦親王,而自己還口口聲聲指著他罵是淫賊?兩人當即癱軟,跪在了地上,伏下身子求饒。
錦親王沒有理會兩人,抱著杜若錦,跟著清遠大師走進了禪院西邊的房間。
杜若錦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了昏迷中,錦親王沒有辦法征求杜若錦的意見,一把撕掉了她受傷左臂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而沾滿鮮血的胳膊,錦親王絞了帕子,輕輕拭去血漬,用幹淨的布條將傷口包紮住。
清遠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隻是她傷勢嚴重,不要舟車勞頓下山,不如就留在寺裏靜養幾日,待傷情緩和再行離開吧。”
錦親王扯過棉被來給杜若錦蓋上,轉身對清遠大師說道:“大師,本王立即著書一封,麻煩你派人去王府交給總管張貴,再派人拿著我的金牌去趟皇宮,讓皇上派最好的禦醫前來。”
清遠大師雙手合十,念了幾遍佛號,表示答應。錦親王將書信交給清遠大師,清遠大師說道:“王爺,這禪院人雜,也不安靜,恐防刺客再來偷襲,後邊竹屋,老衲派高僧把守,相信能攔得住刺客,王爺還是搬回竹屋去吧。”
錦親王略一思索,知道清遠大師所慮。杜若錦乃女子,長住禪院,也怕落人口舌,而張貴也定會從王府調來侍衛守護,回到竹屋未嚐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錦親王應了下來,說道:“如此,多謝大師照顧,本王在此又要多叨擾幾天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錦親王將清遠大師送出門外,就看見大夫人和柳氏跪在門前,還不敢起身。
大夫人見了王爺,馬上換上哭臉,哀求道:“王爺,民婦無知,衝撞了王爺,請王爺見諒。”
錦親王陰沉著臉,說道:“高夫人,你高家也算是錦州城的望族,怎麽說出那樣有失身份的話來?”
柳氏馬上接口道:“王爺,民婦和婆婆不知您就是錦親王,因為弟妹向來……所以民婦才以為,弟妹跟男人……哎,民婦羞於說出口。衝撞之處,懇請王爺看在貴妃娘娘的麵上,原諒民婦和婆婆吧。”
錦親王有些意外:“貴妃娘娘?哪一個貴妃娘娘?”
柳氏答道:“就是誕下三皇子的柳貴妃娘娘,她是民婦的堂姐,與民婦自幼感情極好。”
錦親王輕輕“哦”了一聲,突然又勃然大怒,喝道:“大膽刁婦,竟然假冒與貴妃娘娘攀親?也不想想,貴妃娘娘好歹是皇上身邊人,怎麽會有你這樣口出穢言的堂妹?”
柳氏急了,喊道:“王爺,民婦不敢騙你,民婦真的是貴妃娘娘的堂妹,不信,您可以去宮裏找貴妃娘娘問問。”
錦親王走得離柳氏近了幾步,說道:“你確信,當本王提起你這個刁蠻粗鄙的婦人,她會承認你就是她的堂妹?”
柳氏怔住了,心裏也開始打鼓,後悔剛才為逞口舌之快,罵了杜若錦不要緊,最要命的是,竟然得罪了當朝權貴錦親王。
“高夫人,她是你們高家的兒媳,她出言無狀,也是你這做婆婆的沒有管教好。如此一來,你說該如何處置?”錦親王眼神犀利,看著大夫人吳氏,吳氏嚇得腿腳發軟。
大夫人吳氏瑟瑟說道:“按照高家家規,應該杖責三十。”
錦親王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說道:“本王不需要你杖責三十,掌嘴三十就好。”
大夫人和柳氏相望一眼,柳氏的眼神仿佛在說讓大夫人為她求情,大夫人的眼神卻彷佛在說,怪不得我了,這是王爺下的令,誰敢違抗?
舉手就往柳氏臉上打來:“啪啪”作響,柳氏不敢躲,痛得直叫喚。
大夫人打了十來掌,柳氏的嘴角已經出血,頭發散亂,臉頰腫起,低低嗚咽著,大夫人遲疑著回頭朝錦親王看去。
錦親王望著大夫人,輕歎搖頭,一臉的詫異:“高夫人,本王是要你教訓她,可是也沒叫你這麽用力打呀,可見你這做婆婆的,平日裏對兒媳婦刻薄,不知道心疼兒媳婦呢。”
柳氏聞言,惱恨得看了大夫人一眼,而大夫人吱吱唔唔,舉著那隻打人的手無處安放。
錦親王看已經教訓夠了這對婆媳,才正色說道:“她受傷很重,不能隨意挪動地方,本王先留她在妙真寺修養幾日,等身子大好些了,本王自會派人送她回去。”
大夫人沉吟了一會,期期艾艾得說道:“還是讓民婦帶回高家醫治吧,她畢竟是高家的媳婦,這般勞煩王爺您,高家實在不敢當。”
錦親王的麵上看不清喜怒,平靜說道:“她救了本王,就是本王的恩人,你們既然有能力將本王的恩人救治過來,本王就讓你們將人帶走。過幾日,本王自會登門拜會,希望能看到她好端端得站在跟前。”
柳氏顧不得嘴角痛,扯了扯吳氏的衣服,對王爺說道:“王爺,那弟妹就麻煩您照料幾天了。”吳氏也明白過來,如果杜若錦被自己帶回去,救治不過來,王爺怕是不會放過高家的。
錦親王揮手讓她們退下去,突然又叫住她們,說道:“這裏是寺廟,有些事怕是不方便,你們回到高家,遣過一個平日裏侍候她的人。”
大夫人應了下來,大少奶奶卻含恨獰笑了下,低垂著頭跟著大夫人走了。
錦親王回到房間,杜若錦還未醒來,麵色蒼白,錦親王定定得看這個熱情機智的女子,有些失神。
門外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王府總管張貴趕過來,見到錦親王無恙,鬆了口氣,說道:“張貴見過王爺,還好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得老天保佑,沒有受傷,否則張貴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錦親王不耐道:“廢話少說,本王讓你帶來的東西帶來了嗎?”
張貴畢恭畢敬得說道:“張貴按照王爺信裏的指示,將王爺裏的人參靈芝,還有先皇所賜的還魂丹,還有平日滋養的銀耳燕窩等都帶來了不少。”
不多時,張貴去而複返,說道:“王爺,門外來了個禦醫……”
錦親王怒道:“混賬奴才,已經來了,還不快給本王叫進來。”
張貴這才發現,床榻上躺著一名女子,竟然便是那日在錦親王府,博了個好名聲滿載而歸的杜若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