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章悟禪機妙人說妙語(2)
禦醫進來後,先是給錦親王請了安,再慢吞吞得走到床榻前,給杜若錦把了脈,突然“咦”訝異出聲。
禦醫問道:“敢問王爺,這名姑娘可是王爺的……”
錦親王有些不自然,別過身子去,朝張貴使了個眼色,張貴回道:“不是,她是高家二少奶奶,她的公爹也是……”
錦親王輕輕咳了幾聲,暗示張貴說的太多了,張貴忙噤了聲。
可是那禦醫卻賣開了關子,說道:“她既為婦人,那可當真有些更奇怪了。”
張貴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這姑娘有了身孕?”
錦親王聽見這話,瞪了張貴一眼,可是卻感覺,張貴的話似是從他心眼裏問出來一般,所以也側目靜聽禦醫如何回答。
禦醫慢吞吞說道:“她名為婦人,卻還是個姑娘身子,哪裏就有了身孕?”
錦親王隻覺得繃在身上的一根弦斷了一般,深歎口氣,急急問道:“她的傷勢如何?可否能救?”
禦醫站起身來,搖頭晃腦說道:“她的傷勢無礙,我給她開個方子,再加上王爺從府裏拿來這麽些人參靈芝,三天保管就能好起來。”
錦親王點點頭,朝床榻上的杜若錦看去,她依然緊閉雙目,麵色如紙,看起來嬌弱不已。
錦親王知會張貴,張貴將禦醫送出門外,又拿了銀子打賞禦醫,派人按方子取藥煎藥,忙亂不已。
不多會,高家送來侍候杜若錦的丫鬟到了。
錦親王看著這個目光閃爍,眉眼尖刻的丫鬟有些不喜,他哪裏知道,這名丫鬟不是杜若錦的貼身丫鬟綠意,而是大少奶奶柳氏身邊的珠翠。
時,張貴已經煎好了藥送過來,正要給杜若錦送過去,被錦親王攔住,接過來說道:“你去竹屋那邊,給她單獨收拾出一間屋子,物品都備全了。”
張貴應了下來,卻站在那裏未動,錦親王掃了他一眼,張貴遲疑說道:“王爺,她畢竟是高家的二少奶奶,即便是清白身子,那也是別人的娘子,王爺這樣對她……”
錦親王陰沉著臉,瞪著張貴,張貴歎氣而走,他知道錦親王的性子,外冷內熱,自從正妃去世後,他已經多年沒有對女子這般熱絡過了,可惜了,這隻是一段孽緣。
錦親王揮手說道:“去吧,給她喝點水,記得隻潤潤唇就好,不要多喝。”
珠翠躲躲閃閃得答應了,錦親王看這個珠翠的背影,頗有些不安,卻又不明所以。那
錦親王不是對張貴的話沒有觸動,隻是他心高氣傲,怎麽肯承認?
端起那碗湯藥,走進了房間,卻看見珠翠在王杜若錦的嘴裏灌水,杜若錦仍舊昏迷,隻是神色不再沉靜,眉頭不自覺的微微蹙著,似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珠翠看錦親王怒瞪自己,緊忙跪下求饒:“王爺,實在是二少奶奶不肯張口,奴婢一口水也喂不進去呀。”
“滾。”錦親王看著杜若錦的衣領胸口都被人洇濕,心裏說不出的惱恨。珠翠連滾帶爬得出去,在門口候著。
錦親王找了條幹淨帕子,將杜若錦的脖頸間擦拭幹淨,將藥吹涼,又一勺勺將藥湯喂進去,或許是極苦,杜若錦皺眉拒絕喝入,錦親王用盡辦法也不能讓喝下去。
錦親王隻好自己喝了一口藥,試圖將藥汁嘴對嘴喂給杜若錦,剛含了一口藥,俯下身子湊近了杜若錦,便聽見身後一聲童音驚呼:“哦?你們在玩親親?”
錦親王猛然一驚,忙將那口藥吞了下去,忍著苦味做出一副平和淡然的神態出來。小王爺挑眉挑眼,一副洞悉的神情。
錦親王拉下臉來,叱道:“誰讓你來妙真寺的?”
小王爺有模有樣得說道:“兒子聽說父王遇刺,擔心不已,央讓張貴帶我來,張貴不肯,兒子就自己上山了。”
錦親王心裏一熱,上前揉了揉小王爺的頭發,良久,才突然開口說道:“雲澤,來,給她喂藥。”
小王爺雲澤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女子,有些莫名其妙:“父王,這些讓下人去做就好了。”
錦親王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將他拉到杜若錦身前,說道:“她已經喝不下藥去,再不喝藥可就要死了,父王知道雲澤是個好孩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給她喂藥吧。”
“如何喂藥?難不成要兒子……”雲澤吃驚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有些不甘。
錦親王堅定地低了低頭,心裏卻在偷笑,也罷,就讓兒子去喂藥,將來如何也不會落人口舌。
雲澤走近了,才發現這人竟是杜若錦,當即有些心思不定起來,抬頭看著錦親王,便知道自己如果不肯給她喂藥,隻怕父王不會這麽輕易放自己離開的。
雲澤無奈,去桌上拿了茶盞自己斟了茶漱口,再端起藥碗來,一口口給杜若錦喂下,隻是喂完藥後,雲澤已經是麵色漲紅,粗著嗓子說道:“父王,兒子已經喂完藥了。”
錦親王點頭,拍拍雲澤的肩膀以示鼓勵:“接下來幾天,你每天三時都要來給她喂藥。”
雲澤暗暗叫苦,忙說道:“父王,兒子私自上山實屬不該,兒子這就下山閉門思過,再說,兒子還有些功課沒做呢,先生教的生字還沒有溫習呢。”
錦親王說道:“無妨,你私自上山確實該罰,不過這也算是將功贖罪吧,至於功課,先放幾天吧,回去一並補上就是。”
雲澤繼續說道:“父王,其實這些事情本不需要雲澤去做的,雲澤如果沒有來,父王豈不是正好來做?”
錦親王怔道,指著雲澤啞口無言:“你……”
說一千道一萬,小王爺雲澤還是不能如願回府,想起每天三時都要受此“苦差”,頭就大了。
當晚,幾人就搬回了竹屋,因為房間不夠,錦親王讓雲澤在杜若錦的房間搭一張小床,雲澤有苦難言,吱吱唔唔得卻不敢拒絕。
珠翠在外間睡下,聽著裏麵的動靜,隻是杜若錦仍舊未醒來,錦親王讓張貴將人參靈芝熬了湯,再讓雲澤給她喂下,仍舊不見起色。
一日過去後,杜若錦仍舊昏迷,甚至隱隱有些發燒的症狀,錦親王有些狐疑,對於刀口創傷,他也略有了解,宮廷秘藥一般能解救得了,怎麽可能一直昏迷,還發燒了呢?
他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對,馬上命張貴去查。
不久,張貴回稟道:“王爺,張貴得到消息,皇上並未拿到王爺金牌,也並未見到妙真寺的和尚報信。張貴去主持方丈那裏打探,清遠大師說,自己派去送信的人剛回到妙真寺。自稱被人在半路攔截,中了迷煙,醒來後發現身子無恙,金牌還在身上,並未被歹人拿去。”張貴將從清遠大師那裏,拿回來的金牌遞呈給錦親王。
錦親王臉上浮起沉鬱之色,雖不是勃然大怒,卻比勃然大怒更令人膽戰心驚。
雲澤在一旁不敢說話,卻看錦親王一直沉浸在沉思之中,小聲說道:“父王,當務之急,還是要傳禦醫給她醫治再說。”
錦親王回過神來,讚賞得看著雲澤,點頭稱是,又將金牌遞給張貴,吩咐道:“你現在親自去皇宮,麵呈皇上,要皇上不要驚動任何人,瞧瞧派一名底實的禦醫過來。”
張貴依言而起,臨走又布置了一番警戒雲雲。
珠翠一直在門外候著,聽見裏麵的人的話語,知道再不下手,隻怕就來不及了。
張貴一走,給杜若錦煎藥的差事就落在了珠翠的身上,珠翠蹲坐在藥爐之前,心緒起伏。想起大少奶奶的承諾,一橫心,就將事先預備好的藥粉投進了藥裏。
煎好藥,盛進碗裏。珠翠端著藥碗的手,有些瑟瑟發抖,小王爺雲澤自然而然得就將藥碗接過來,放在嘴邊細細吹著,這幾日,他做慣了這些差事了。
珠翠猛然記起,杜若錦每次喂藥,都是通過小王爺雲澤的嘴,這些劇毒之藥,隻怕未等被喂進杜若錦的嘴裏,雲澤就可能先中毒身亡了。
珠翠心緒不寧,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桌上的茶盞,這一下子將原本假寐的錦親王驚醒。他疑惑得看著珠翠,珠翠又急又怕,快要哭出來一般。
雲澤已經端著藥走近了杜若錦身前,駕輕就熟的,就把藥碗往床頭上一放,拿了一條帕子圍在素若錦的脖頸間,端起碗來就要喝。
“不要,小王爺,不要喝……”已經踏出門口的珠翠大聲驚叫,隨即坐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她終究還是不敢。
錦親王上前一腳將珠翠踢到角落,喝道:“賤婢,本王看你就是不懷好意,說,你到底是誰?”
珠翠捂著嘴,隻是大哭,她怎麽敢說?她家裏有老娘,還有個弟弟,如今都握在了大少奶奶柳氏的手裏。如果招認出來,自己難逃一死,她們也不會得以善終的。
當即橫了心,說道:“我是大夫人送來的,她說二少奶奶辱沒了高家,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
雲澤已經將藥碗摔在了地上,果然藥汁嘶嘶作響,將地麵侵蝕得烏黑。
珠翠捂著嘴,隻是大哭,她怎麽敢說?她家裏有老娘,還有個弟弟,如今都握在了大少奶奶柳氏的手裏。如果招認出來,自己難逃一死,她們也不會得以善終的。
當即橫了心,說道:“我是大夫人送來的,她說二少奶奶辱沒了高家,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
錦親王已經將藥碗摔在了地上,果然藥汁嘶嘶作響,將地麵侵蝕得烏黑。錦親王飛起一腳,將珠翠踢暈了,並命人,將珠翠綁了起來。
張貴領著禦醫回來,巧合的是皇上派來的禦醫,竟然就是杜若錦的公爹高步青,高步青有些狐疑得看著這一切,一時摸不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