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城
“李君,醒醒。”林珂雙眸紅腫,在一個小溪邊停留下來,笨拙地用衣袖沾了水替李君玉敷在額頭上,李君玉全身如被火烤一般,通紅而炙熱,深思迷迷糊糊,整個人一直昏昏欲睡。
“姑娘,不要哭了,人誰不死呢?況且我不一定會死。”他高燒不退,被冷水弄醒,糊裏糊塗地看著她,見她神色哀苦,眼帶淚光。他掙紮著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微微清醒,柔聲安慰道。
“李君,都是我不好,你要撐著點。”她帶著哭腔說道,她顧不得害羞,將他傷口的破布取下,傷口紅腫潰爛,已經開始化膿,慘不忍睹了。
她將冷水淋上傷口,替他清洗傷口,將流的膿洗掉,爛掉的肉割掉,敷上金瘡藥。他痛得咬牙切齒,她又是愧疚又是著急,忍不住珠淚一滴滴流下。
“想不到姑娘居然能為我流淚,姑娘莫不是看了我的肩膀,占了我的便宜,要替我名節負責?準備嫁給小生?”李君玉燒得有氣無力,看見她哀傷哭泣的樣子,尤臉帶虛弱的笑容,強打精神,說著笑話逗她開心。
“呸,你以為你是什麽宋玉再生,潘安轉世呢。”
“實不相瞞,真有無數人這麽說過小生,小生也一直這麽認為的,所以我絕對是宋玉再生,潘安轉世,那麽姑娘是真的準備嫁給小生了……”
“……”林珂氣暈了,天下真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死馬當活馬醫,也不知道有用沒有,她使了渾身解數替他處理傷口。她將渾身如火燒的他拉上馬,拚命向前奔去。
又奔了幾個時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村莊,那村醫一看這個樣子,連忙擺手,叫他們不可耽擱,去前麵的城市去。
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村莊,林珂咬著牙愣是沒有停下。
林珂也顧不得許多了,帶著李君玉飛奔而去,終於來到了這個大城市,卻是”安寧”城。千裏馬奔波了兩天,還是在南詔地界,李君玉已經昏得人事不省了。
林珂四處問詢,終於問到了城裏最大的醫館在何方。連忙帶他去醫館,林珂凶巴巴將其它病人推開,也不管男女大防,將李君玉打橫抱了進去。也虧得她多年練武,氣力不弱,不然兩天沒有吃飯,隻喝了點水,如何抱得動這八尺男兒。
醫館醫師一看李君玉,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
“小哥,這位公子受傷頗重,現在傷口已經化膿,需要好好治傷,恐怕沒有一段時日好不了了,請付診金。”
“什麽?”
“診金,若是小哥沒有帶錢,那麽小哥的這匹白馬或者小哥手上寶劍上的寶石取下來也好?”
“這……”林珂大窘,連忙在自己身上**,果然沒有金銀,其實她叫人準備包裹的時候倒是收拾了不少金銀,無奈包裹被人搜查了。林珂連忙在李君玉懷裏搜索,書呆子果然也沒有帶金銀了,說不得了,隻好將書呆子的寶劍先押在這裏了。白馬還需要騎行,自己的寶劍那是萬萬押不得。
“這把劍,押給你們。”她將李君玉腰上的飛星寶劍取下,往桌上一放。
“這,小哥,本館的診金很貴的,這把劍恐怕不行吧?”醫師耐心地說道。
“搞錯沒有?這把劍是絕世名劍!帝王古劍!不要說千金,萬金也不一定買的到!你看到劍脊上這兩個字沒有。”林珂哭笑不得了,這也太不識貨了吧。雖然你是大夫,不認識劍正常,但是你是大城市的大夫,不能這樣孤陋寡聞吧,好不好?
“對不起,小哥,恕在下眼拙,我還是覺得小哥劍上那兩顆寶珠值錢。小哥到底還治病不,還有很多病人等著呢。”醫師老老實實說道,指著林珂腰上寶劍。
拓拔宇將寶劍扔給她的時候,沒有將劍鞘給她,她這兩天怕劍身不小心傷到人,都拿樹皮將劍身裹了又裹,現在隻有劍柄露在外麵。劍格上鑲嵌兩顆龍眼一般大小的寶珠。
林珂傻眼了,早知道帶劍鞘出來了,那個劍鞘上麵鑲嵌有不少珠寶翡翠什麽的。說起來這個書呆子往昔穿得闊氣的很,衣帽鞋子上全是寶石,這一天也不知道去行宮搞什麽鬼,一身黑,頭上也帶著黑巾沒有帶冠,身上居然沒有寶石!這也太不像貴公子了吧!要知道拓拔宇哪怕夜行也戴黑玉冠的!
“你們再仔細看看,這是魏文帝當年打造的飛星古劍啊,千金難買的,你們什麽眼神啊,黃金也被你們看成破銅了!”林珂著急了,”刷”的一聲,她將寶劍抽了出來,挨個給醫館裏的眾人看,這麽多人,怎麽得也得有個識貨的吧。
“看不出來!”醫師不情不願低著頭,勉為其難地再仔仔細細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還不如我家的切菜刀光亮!”一位客人認認真真欣賞著。
“拿去賣廢鐵,可以得兩文。”一個抓藥小哥笑嘻嘻建議道。
“一群睜眼瞎!”林珂大怒。
“你怎麽罵人呢?還看病不?”醫師和病人們吵吵嚷嚷地不服氣。
“我給你們再說說,這不是一把普通的鐵劍,它是帝王古劍,你們收了它,以後保準賣給識貨的,發大財!”
“古劍,發大財,哈哈!”
“還魏文帝的古劍,好一把破破爛爛黑漆漆的古劍!值千金呢……”
“小哥穿得破破爛爛的,怎麽得來魏文帝的寶劍的?”
“他做夢的時候,魏文帝送給他的吧,然後他一覺醒來,這把劍就在他身邊了吧,哈哈。”
“我看是小哥燒糊塗了,用家裏爛鍋打造的!”
“說的對,哈哈。”
……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林珂無奈了。她垂頭喪氣指著那匹馬給醫師說”就那匹白馬吧,你們千萬好好對待它,這幾天已經瘦了。我隻是將它押在這裏,有了錢再來取。”那匹白馬養尊處優慣了,平時都喂養精細,現在看上去真是瘦了一點。
那匹白馬名字叫做”雪獅子”,頗有靈性。林珂騎了這幾天,對它很有感情。沒錢萬事難,現在隻有把它押了。
李君玉在醫館醫治了幾天,又在客棧修養了接近一個月。林珂隻有將自己的寶劍當了一些銅錢,買衣服、熬藥,煲粥……做那些她自己也很久沒有做過的事情,照顧李君玉。
她的寶劍通體烏金製造,精工細造,削鐵如泥,劍格上鑲嵌兩顆龍眼大的寶珠,劍把上還包著一圈光滑瑩潤的碧玉,識貨之人就是千金也難買,那吸血鬼一般的當鋪老板不知道是真不識貨還是趁人之危,居然隻給兩百貫!
可是她急著用錢,也就當了,都是為救那位多管閑事的貴公子!
雖然這家夥多管閑事,畢竟救了自己,自己也不能不管他,麻煩!
這位貴公子現在真是狼狽萬分,肩膀上被挖了一個大洞,病的沒精打采的,疼得咬牙切齒,瘦了一大圈,真是打從娘胎裏出來,從來也沒有那麽淒慘過。
最慘的是還得喝粥。
“這都什麽鬼東西啊?”李君玉饑腸轆轆,品了一口林珂喂在他嘴裏的稀粥,頓時臉上萬分期待表情變成萬分嫌棄,他愁眉苦臉說道。這味道,簡直就從來沒有嚐過。
“粥!”林珂也知道自己好幾年沒有熬過粥了,不知道技術如何,不免心裏揣揣,她扯著笑容,好脾氣解釋道。她心裏憤憤不平,你不會自己看嗎,還是你已經高貴得餐風飲露長大,從小到大沒有見過粥?
“我知道是粥,我說用什麽熬的粥,這麽難喝?”他扁著嘴,憤怒抗議道。說得他好像知道怎麽熬粥似的,其實他壓根兒不知道粥是用什麽熬的。
“米。”林珂板著臉。
“我喝不下。”
“使勁喝。”林珂勉強笑著,好脾氣勸道,我忍!
“使勁喝也喝不下。”
“那就再使點勁喝。”林珂很不耐煩了,我忍,我再忍!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粥能那麽難喝,你不會買好喝一點的嗎?”。李君玉勉為其難端起碗,喝了一口,立馬又放下碗。
“客棧裏麵不賣粥,大夫說你要喝粥,你不能不吃東西,忍著點喝點。”林珂咬著牙,耐著心安慰道。她將粥端在手上,準備喂他,都是自己把他弄病的,要忍耐。
“那你買點其他的不行啊。或者重新找個廚娘熬粥啊,現在這個廚娘熬的太難喝了。”
“愛喝不喝,不喝拉到,還能省點銅錢。我告訴你啊,現在我們沒有嬌滴滴的侍女,也沒有會做山珍海味的廚師,也沒有錢,公子你就將就將就!要不你就餓著。”林珂實在忍不住,情不自禁大怒,差點將粥碗氣呼呼地摔在病床前。她雖然好幾年沒有熬過粥,技術哪有那麽差,值得這個闊公子這樣嫌棄。
“難道是你自己熬的?”李君玉終於有點開竅了,又驚又喜,他看著她,臉上灰撲撲的,鼻子和額頭上還有可疑的一點黑灰。他受寵若驚,看了看林珂手上的粥。”姑娘,我實在是榮幸萬分,不過你這粥……”
“閉嘴!你要是不說話,會不會稍微有點像男子漢?”
李君玉閉上嘴,勉強端起那碗粥,不情不願地喝著,邊喝邊一副苦瓜臉,萬分委屈的樣子。
“哼!我看你怎麽樣也不會像個男子漢的。”林珂看著他那苦瓜表情,火不是一點大。
好不容易等這位大爺傷口的膿消掉以後,可以吃點其他的,又是東挑西揀,吃得精細無比,就這樣還什麽都不合他胃口呢。
林珂簡直徹頭徹尾服了他,她自己這些年也是被貴人養大,過得錦衣玉食的日子,她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嬌貴的人,媽的!簡直不是爺們!就是南詔國最受寵的文嘉公主拓拔文也沒有他這般身嬌肉貴!
等到李君玉痊愈了,兩人去客棧結賬,居然還欠客棧二百多貫錢。要知道,林珂進店的時候,已經給過伍十貫了。
“掌櫃的,你開什麽玩笑?二百貫!”林珂大怒,肯定是遇到宰人的黑店了。要知道,她和李君玉不一樣,畢竟還是見過錢的,當年年成還好,她一家五口人一年也用不了二十貫。當時她父親把她賣給別人,她算是幼女之中價錢極高的了,也就賣了十貫而已。
她當劍的兩百貫,這一個月亂七八糟花費,現在身上隻有三四十貫了。
“老板,你這裏真是物廉價美!東西難吃得要命,房間冬涼夏暖,臭氣哄哄。還要這麽多錢!”李君玉其實根本不知道錢多不多,但是看林珂那表情,連忙幫腔,反正東西是真難吃,客房是真簡陋!
那掌櫃的倒是好涵養,一點不惱,笑嘻嘻地飛快地打著算盤,居然真的是二百多貫,李君玉實在是吃掉、用掉太多錢了。
兩人麵麵相覷,李君玉的寶劍沒有人識貨,寶馬被押給醫館了,林珂的寶劍被當掉了。兩人拿什麽來結賬?
“跑啊,笨蛋!”林珂撒腿就跑,李君玉吃了一驚,愣了一下,馬上跟著林珂往外跑去。笑嘻嘻的掌櫃頓時急了,連忙高聲喊上小二和夥計來追,怎麽可能追的上練功多年的林珂和李君玉?兩人不歇氣地使勁跑著,穿街過巷,終於在離那個客棧遠遠的一個街角停了下來。
在這個世風不古的時代,居然還有客棧先給吃住後結賬,這不是開玩笑嗎?
“現在怎麽辦?”林珂笑得前仰後合,想不到書呆子也陪著自己跑了,還是沒有那麽呆嘛。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樣做與禮不符吧?”李君玉跑得氣喘籲籲的,無奈地說。
“嗯,你倒是有所為啊,去拿錢把帳結了啊。”林珂眉毛一挑,挑釁地說。
“你……哼,待我回了雍州,拿了錢……”李君玉語塞,隻好拿遙遠的雍州說事。
“雍州,雍州就能賺錢啊?那你快走到雍州去賺啊,等到賺到了,再回來,我的寶劍現在還在當鋪呢……”
“雍州離這裏幾千裏呢。走路不得十天半個月啊。”
“你還知道啊?那盡說些沒有用的做什麽,我的劍!”林珂一想到自己那把無比寶貴,意義重大的九龍獻珠寶劍此時落於別人之手,頓時撇著嘴,很不耐煩。
“我的雪獅子……”
兩人垂頭喪氣,不知所措。林珂的寶劍是絕對不能送給別人的,至於李君玉的寶馬和他感情深厚,也不可能將它長久押在庸人之手。兩人現在沒有馬,也沒有辦法去其他地方籌錢。現在兩人最重要的隨身物品都被押給別人了,說什麽也要弄回來。
“要不我們去劫富濟貧吧。”沉吟片刻,林珂眼珠子轉得飛快,計上心來,眉飛色舞笑道:”我聽傳奇演義中,這倒是一個比較好的賺錢方法。”
“嗯,劫別人的富,救自己的貧,我李君玉就算不是君子,也不至於淪落如此吧。大丈夫貧賤不……”李君玉微微一征,頓時反對,語氣堅定。
“好了,好了!我發誓你要是再拽文,我馬上就打死你!”林珂大聲打斷他的話,看了看他那正義凜然的臉,說不得隻好軟下語氣,笑眯眯地溫柔勸導。”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多劫一點,再拿點小錢出來買點饅頭、胡餅之類送給街頭的乞丐和城外的流民。豈不是錢也有了,恩德也做了,說不一定李公子行俠仗義的美名也傳揚開來了。”
“不去!”李君玉對於她苦心的循循善誘無動於衷,一口回絕。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什麽?”
“你那個寶馬和寶劍都名貴得很,可惜在這裏沒有人識貨,不過我覺得你肯定有人識貨。”林珂賤賤地看著李君玉,賊眉鼠眼地笑著說。
“你是說我們可以賣字畫?這個我比較擅長……”
“呸,我是說把你男扮女裝賣到青樓,然後你再跑路,或者直接賣給人家做小相公,我看你肯定身價高,雖然長得過於高了點,但是比我以前看到的花魁都漂亮得多。”林珂以前常常和拓拔宇一塊去喝花酒,花魁嘛,還是見過幾個的,論長相,李君玉比她們強多了。
“你,豈有此理!你一個公……姑娘家,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李君玉徹底崩潰了,差點無語哽咽。雖然他也喝過花酒,甚至千金買笑過,但是對方一個整天關在深宮裏麵的公主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他們南詔國的宮裏不僅常常上演全武行武鬥,還集體組織喝花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道揚鑣!我想辦法贖我的劍,你的馬你自己看著辦!我雖然把你害得重病一場,但是現在也治好了,什麽都不欠你,不就是有匹臭馬嗎,等我賺到錢,自己買!順便我提醒你一句,等你千裏迢迢回雍州賺到錢,你那匹白馬說不一定早被折磨得隻有骨架子了。”
這個書呆子真是一個迂腐之極的窩囊廢,死了活該,可惜那匹絕代名馬,落於庸人之手那麽久。
“姑娘,息怒!息怒!我們再想想萬全之策!”李君玉連忙嬉皮笑臉攔在林珂身前。
“你再婆婆媽媽的,又像賴皮狗一樣纏著我不放,小心我砍你!”
“砍就砍唄,姑娘又不是沒有砍過我,隻要不砍死了就行。”李君玉笑道。他早就發現這姑娘嘴上喜歡喊打喊殺,其實一般也不亂出手,所以有恃無恐。
“你自己道德高尚,喜歡挨餓受窮,還不準別人道德淪喪啊!”林珂無可奈何,不由叉著腰,怒氣衝衝,破口大罵。
林珂轉身就走,氣鼓鼓地。
“慢著,我有辦法!”李君玉在後麵大喊。
“真的?什麽辦法。”林珂高興地回頭,幾步跑了回去,這個書呆子還能有主意,佩服!
“我在想,既然你都說了搶劫和賣人了,我還真有一個辦法。”
“什麽?”
“賭。”
“你還會賭?這個就是君子所為嗎?你技術怎麽樣?”
“這個嘛,日子無聊,以前和侍衛們常常在府裏玩幾把,有時也和其他人玩。基本上沒有輸。”李君玉在自己脖子上東摸摸,西摸摸,一副奇怪的樣子。一邊喃喃自語”奇怪了!”
“你幹什麽?脖子癢啊。”難道是那客棧裏的跳蚤和虱子其實都是母的,看上了李君玉人物風流,居然從客棧移居他的身上,準備與他生死相隨,共同闖蕩江湖。
“這身衣服誰給我換的?大夫還是你?去賭場沒有賭資怎麽行?我脖子裏麵應該掛有一塊玉佩的。”李君玉臉色忽然略略泛紅,目光怪怪地偷偷描了描林珂。他原來那件黑色華袍早就爛得七孔八洞,讓人必須非禮勿視了,如今身上是件平民男子衣物。
“店小二換的,誰家大夫給你換衣服啊?你還有個玉佩,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換點錢?”林珂卻沒有注意到李君玉猥瑣的表情,對於這呆子這句話中那個“你”字——如此猥瑣的詞語都沒有留心,她滿腦子就一個字,特俗,特實在,那就是“錢”、“錢”、“錢”!
“那是我阿娘送我的隨身之物,豈能拿出來……”
“我的寶劍還是我……”一想到拓拔宇已經娶了別人,又懶怠將”夫君”兩個字說出來,她雙眸帶恨,話頭一轉。”我哥哥的隨身物品呢,這把劍還是他的信物呢!見劍如見人!還不是被我給當了。你這個君子倒是已所不欲偏施於人。”
天涯海角,以後隻有這把寶劍陪伴了,見劍如見人!
“好了,好了,反正現在寶劍玉佩都沒有了,與其在這裏爭吵,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辦為好。”李君玉那天親眼看見拓拔宇將寶劍扔給林珂,也知道這把寶劍意義非凡,不由得理虧。
兩人都邪火上頭,商量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去客棧要回玉佩,至於飯錢改日再算。兩人跑回客棧,客棧老板正在找他們,見到他們主動羊入虎口大喜過望,逼著他們交飯錢和住店錢或者抓他們報官,更不要提還他們玉佩了。李君玉放下他那高貴的架子,好話說盡,再三保證過段時間將錢送來,那老板那裏會依?
“把玉佩還來!不然你試試!”林珂脾氣發了,飛速抽出李君玉腰上的飛星寶劍,上前一步,明晃晃寶劍比著客棧老板的脖子,那寶劍劍刃極其鋒利,頓時在老板脖子上留下個血印。
“兩位郎君,息怒,息怒。”老板本是一副和氣生財的的樣子,此時被嚇得如同待宰的野豬,屁滾尿流。真是流年不利,遇到惡霸的強人,吃霸王餐就算了,還持劍搶劫呢。林珂在南詔境內,怕身份暴露,這些日子一直是男裝打扮,在外麵也自稱男子。
掌櫃的連忙上樓取出一個盒子,裏麵還有一些金銀珠寶之類。看來南詔國雖然國小,倒是太平,老板做生意也積了一些財產。
此時世麵上用銅錢、鐵錢的較多。銀子主要是用來製作器皿,雖然值錢,卻很少用作流通,金子倒是比較實在,就是太少了!林珂不由分說,將老板盒子裏麵的玉佩抓出來,又將盒子裏不多的金銀之物都抓了出來。
“這……郎君,這些是我的棺材本……”老板驚愕失色,可憐兮兮地討饒。
“不可如此!”李君玉意想不到,也連忙阻止。
“老板,我確實是缺錢,改日還給你!”林珂也微微覺得抱歉,抓了金銀,飛速跑了下來,李君玉跟著跑了下來。
“你一個姑娘家,還真的搶劫,做此盜蹠之行。”李君玉氣得臉通紅,義正言辭指責林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