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如晦(2)
黎駿馳繼續以那不羈的調調道:“男人,能讓他瘋狂的女人,一輩子或許隻有一個。或者沒有。這其中概率還忒小,也許一輩子也遇不上。”
張澤歎氣道:“那麽你覺得淩對她到底是占有欲還是愛?”
“因為真的愛所以想要去占有,淩有過很多女人,但從不濫情,皆都有始有終好聚好散,可是你又見過在遇上喬可心之前他有對別人真的動過心思?或許就算動了,也是假的。淩向來冷靜甚至是冷酷,除了那人你可曾看過他為別的女人動過真怒?”
張澤繼續歎氣:“你是大師,分析都得都對,不說別的,就說在美國發生的那件事,我也真能看出來他是瘋了。”
黎駿馳心裏冷哼,的確如果說雲淩可瘋了,那也是給喬可心給逼瘋的。
張澤輕抿口酒似想到什麽,又道:“你知道我昨天看見誰了?”
黎駿馳斜了某男人一眼,一副“你不說誰知道”的表情,等著下文。
“——沈曼青。”
黎駿馳眉宇微皺道:“她怎麽會在A市?難道孟航沛也回來了?”
張澤冷嗤道:“他,管他做什麽麽,回來又如何,他們之間不是向來各玩各個的,那女人和一老男人在一起,估計又是新傍上的大款。”
“這事你和淩說了嗎?”
“哪來得及啊,不過我們多留心些就是,翻不起什麽浪的。”
黎駿馳聳聳肩,心裏卻微沉,起身便要走人。卻叫張澤給按住,“你說他們都回來了,那她也會回來麽?”
黎駿馳當然知道“她”是指誰,不過這些都似乎不是他能控製和安慰得了的,淡淡一笑:“澤,你們都是陷在泥沼裏的枯木,唯有再度逢春,或有一線生機。”說完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拔腿走人。
張澤看了那快速消失的背影,苦笑。枯木再度逢春?搖了搖頭,看看腕上的手表,三點四十五。
嗯,當然他並不知道,此時張子菡則剛抵達A市的機場。
沒有人知道,所有的人和事以及一場看似往事不可追矣的故事,那些甜蜜的撕心裂肺的霸道掠奪的都即將重新拉來帷幕… …
… …
翌日。
一零二大廈,某男直接越過了繁複的迎接儀式,眾人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此時80層,雲傾集團首席CEO辦公室外。
幾個資深的經理主管或皺眉,或焦慮,或怒氣,神色焦躁。
原本眾人等著迎接新來的領導,哪知這新來的總裁似根本沒有把他們這些主管看在眼裏,甚至連虛以為蛇的話也懶得敷衍一大早便徑自來了辦公室冷冷的甩了門再沒出來。把一行眾人都扔在外不管不顧,隻是饒是上了年紀的老臣子卻也不敢造次。
原因很簡單,在雲淩可走馬上任之前,雲家老爺子開了一次董事會,在這場會議裏,曾經那些根本不把這位新任總裁放在眼裏的老人也被那場精密全麵冷靜的報告所折服,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在攝影上有些天賦,雖然三十未至,便已是業內有名的攝影大師,但畢竟未曾真正接觸過商場生意上的事,卻沒想到對於公司的各項管理他早已調查並且做出了最精確的預測估計。而雲傾集團旗下包括畫廊,媒體策劃廣告,有名的攝影機構等等皆事無巨細林立在了雲淩可的報告之上。並且提出了合理的規劃和策略。這場董事會,雲淩可讓在場的所有董事無不未為折服。
董事會結束之後,雲老爺子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而眉眼刹那間,卻沒有錯過那墨色瞳眸裏的一抹慍色,又深又沉。
… …
“總得有人進去看看情況吧,現在這樣不是辦法。”說話的是公司首席秘書長Eva,當然也是雲淩可的直屬秘書。
經理主管麵麵相覷,頗有難色。Eva微微一歎,素來冷靜淡定的她現在也有些吃不準這位新總裁的脾性。即便那場董事會誰都知道是有心人的一場特意安排,但那個男人的確有傲視眾人的資格和風采。
哀歎過後把心一橫,端了一杯剛泡好的咖啡便敲了敲那扇讓眾人卻步的門。
“進來。”聲音低沉醇厚又略帶磁性的圓融,偏卻又帶著絲絲冷凝,既讓人有進一步探尋的衝動又覺得那冷凝有著讓人聽而卻步的矛盾感受。端的便是那股自然散發的強烈氣場。然而此時的Eva當然不能不進去。穩了穩心神,便推門而入。
男人一襲黑色GIVENCHY負手靜立在窗前,氣勢懾人透著冷鶩。偌大的辦公室散了一地的文件。
Eva正準備小心的跨過地上那些淩亂的紙張,卻聽男人淡淡道:“小心別踩上了。”
她很奇怪以她多年察言觀色的豐富經驗來看,雲淩可這種男人向來遇事處變不驚,勝的便是那冷靜縝密的性子。然而此時卻讓她有股錯覺,依舊靜立在這巋然不動的身子裏隱隱充斥著強烈的叫囂,那是——讓人駭然的憤怒。
低斂了眉眼,小心翼翼的將咖啡放在桌上,便俯下身要去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淩亂。目光交錯間卻見其中一張紙上赫然是一個女人的照片,清秀的模樣讓人光看照片便覺得這女子眉眼彎彎透著靈動。一旁赫然是那女子的名字——喬可心。
微蹙了眉間,心忖,難道是這位新總裁的… …不敢再妄自揣測下去,手剛碰上那張紙便被一聲低沉的聲音嚇得收回了手。
那人輕聲道:“別碰。”隻是輕聲,但那股懾人的氣勢卻絲毫未掩。許是察覺到她的驚疑,又淡淡道:“出去吧。”
門被再次掩上,門內隻剩下那斑駁的紙張與男人陰沉的冷凝,門外是Eva滿心的驚詫與對那疊資料的光怪陸離。
神秘,不可測。
雲淩可墨色的眸猶如漩渦,愈加深沉。
好,很好,五年,整整五年藏匿於與A市並不遠的G市,心知肚明當時定有人為她掩去了行蹤,她身邊有著一直重病的母親,要查,並非難事。隻是自她失蹤之後便猶如人間蒸發。沒了消息。
這些都不重要。張澤笑罵他燒錢,他又豈會在乎這些,然,燒錢的確換來了速度與精確,事無巨細。包括被人刻意想要隱藏的事。
那個人,好手段。
還有——
喬可心你竟懷著我的孩子離開,卻在醫院把他流掉。好,真是很好。心如同被車輪狠狠的輾過。窒息。疼痛。
壓抑著想要親手殺死她的衝動,凝著窗外,天空開始下起了雨,灰暗朦朧的天空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壓抑,憤怒,以及入骨的沉痛。
眸裏盡是黑暗。鎖住那顆叫囂的心和那張讓他愛恨不能的臉。
喬可心,不是不想再和我糾纏嗎?高季晨麽?
冷笑。
既然我心心念念的想要為你付出這份真摯你不要,那麽,今日過後即使是縛是囚你也休想再要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