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如晦(1)
夜,星光璀璨,皎如明月。
城市被霓虹堆砌,掏空了誰的心。
張澤推門而入,這是一家名為“cocopark”的清吧。燈光恰好,柔柔的樂曲縈繞耳旁,這樣的格調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覺得過於迷亂,有種低調的慵懶。
“你知道嗎 那偶然滑落在你臉頰的雨滴,是我的淚,成全你的自由。每個街角,不斷的尋找有你的味道,沒有解藥,我無法抗拒你獨特的訊號。午夜兩點,有一些感覺突然都清楚了 我的驕傲,不再燃燒,就讓回憶將我擁抱… …”
陌生又熟悉的歌曲,吧台處正在喝酒的男人微微閉眼,滿腦卻還是那個女人的一嗔一笑。
那該死的執念。
張澤側目望去,吧台上已坐著兩個男人,風雅絕卓,淺笑低飲。一眼望去便能吸引眾人的目光,也難怪滿室獵豔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集中在那處久不消散。
其中一名男子看見來人推了一杯酒笑道:“澤也來了。”
“嗨,駿馳。”這黎駿馳到也就罷了,隻是他旁邊那位男人,墨眸微眯,冷峻又偏帶著股邪肆,不是雲淩可又是誰?
微皺了眉宇,手指向雲淩可道:“你怎麽也在。”
雲淩可臉色未變,眉眼不抬,隻顧喝著他的酒,整個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張澤也不惱,端著黎駿馳遞過來的酒抿上一口,便落座在空出來的位置上。一邊品著酒,一手屈指輕敲著桌麵。
在他一側的駿馳已忍不住大笑道:“又來裝逼釣妹妹。”
“哼,本少風流倜儻高大英俊,何須自釣,一般都是妹妹自己送上門。”
一旁的黎駿馳也輕哼了一聲,撈起一塊冰便往張澤方向擲去,準頭偏頗,張澤得意一笑,側身一避,那冰塊便向張澤身後的男人飛去,雲淩可眸光一冷,揚手一抓再一擲,瞬間已把冰塊扔回了張澤的杯中,酒水一濺,張澤便被濕了頭臉。
被擊中的男人一臉憤恨不滿,更略帶“哀怨”的看著罪魁禍首。
身子一側則響起男人的輕嗤,黎駿馳笑道:“我說這教訓雖過程曲折,但結果卻是成功的。”張澤怒火中燒便要去掐那始作俑者的可惡男人,身後卻聽雲淩可淡淡道:“澤,我要的東西查了嗎,如果沒有,那麽你還在這裏折騰個什麽勁。”
張澤訕訕道:“當然,老板,您一聲令下能不給你查好麽。你知道花了多少錢麽?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反正你有的是錢燒,不過又有誰會知道我們的天才攝影師接下來將會是雲傾集團的首席CEO呢。你要的資料下午已經放在一零二大廈80層你的新辦公室了。不過,那高季晨確實非一般人,我不明白的是他怎麽會和喬師妹在一起。”
雲淩可眉眼輕斂,道:“嗯,我已聯係G市市長,你明日一行不會遇到那刁鑽女經理。”
張澤把頭磕吧台上一下雞凍了:“為毛還是我去。你是不知道那死女人有多變態。不是幫你查到線索就不用去了?”
雲淩可聲音低沉淡淡道:“我以為我們已達成共識,明日不是一直都是你去?不過,澤,你的不明白太多了。”
張澤絕倒,不就是之前多過問了幾句關於可心的事麽,至於這麽計較麽,心裏不爽就不爽嘛,看見人家身邊有別人心裏煎熬了吧,可也不能牽扯無辜啊,為毛他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他與雲淩可,係出同門交情匪淺,後又通過雲淩可認識了黎駿馳,駿馳不是A大的學生,但學校也在A市大學城裏,是與A大比鄰的一所綜合性重點大學。淩與駿馳是發小,大家讀書時便交情不錯。
如今他又在雲淩可手下做事,而駿馳學的是金融,則早在幾年前便接手了家族的生意,他們都是當年見證了某男人的瘋狂。如今他那心心念念的女人再次出現,卻攜手新歡,笑得雲淡風輕,他的老板怎能不怒。那個怒啊,怒火中燒偏還又發作不得。隻有他,每次都是他這麽命苦,他腫麽這麽冤啊。不就是多問了幾個為什麽?這可是中華名族的傳統美德,最後他自我總結:悲催至此,何以述無辜。
張澤幽怨的盯著某男人,卻見男人利眸微揚,道:“Stevin,今晚這一回合算我的,盡興就好,多少無拘。
年輕的酒保點頭笑道:“好嘞。”
說罷,雲淩可頷首,身形一動,便已離去。
張澤再次磕到在吧台上怨念極深的看了眼還未離去的男人道:“為毛你每次都相安無事,為毛倒黴的每次是我。”
黎駿馳輕笑:“你知道那人是他的死穴,還多問。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張澤眉眼一豎,一臉不忿,拍桌道:“雲淩可那死小子,他那是種了魔靨。可憐的哥我才真是叫六月飛雪,比那竇娥還冤。”
駿馳聳聳肩自動忽略掉後麵那一句怨念頗深的話,道:“原是喬可心回來了,倒也難怪淩的反常。還有你說的那個高季晨又是什麽人?喬可心的新歡?”
張澤沒好氣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不過老爺子那邊倒是暫時沒什麽風吹草動,淩既然答應接手雲傾那便是有足夠的把握。能讓他沒把握的除了那位喬學妹,這天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了。”
黎駿馳冷笑:“話是說得沒錯,當初那女孩不負責任的留下張字條便跑了,現在回來算是個什麽意思。不過聽你說她的那新歡又是何方神聖。難道真能和淩相提並論?”
“你還別不信,那小子確實還真能和淩有的一拚。不過人家可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外人看來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律師。你知道嗎?實際上人家可是皇朝地產的太子爺。”
黎駿馳眉峰微凝,驚詫道:“皇朝地產?他是高雄昌的兒子?”
張澤點了點頭,又歎氣道:“我也沒想到,看來我這喬師妹確實很有本事。”
“他老子曾經是在黑道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不過後來不是聽聞高雄昌金盆洗手,而這皇朝經由他兒子之手也基本漂白了。聽說之後那人便也一同隱去蹤跡,商場的事你我都知道,這些都不便碎嘴。不過倒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依我看,以可心的性子,她應該並不知曉這些。”黎駿馳淡淡道。
張澤搖了搖頭,微微一歎,又想到另一張總是在可心身旁趾高氣揚的臉,那是喬可心的死黨——張子菡,而他與她,然,則注定無果。猶如方程式,答案總是無解。
那人與她喬可心一樣,他每進一步,她則退,永遠隻會用逃避解決問題。帶著些許惆悵,澀然一笑,隻覺得喉頭苦澀,大口灌下一口酒。
黎駿馳見他如此模樣倒是慵懶笑道:“現在淩的心誰能看得清楚,想當初我們不也都以為他隻是——可後來,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愛是恨,他不會就這樣放過喬可心。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可心做的——還有你,怕是想到另外一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了吧”沒把說說完,搖了搖頭,又低頭抿了口酒。
張澤一震,心忖,這死小子眼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