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章 申越

第25章 申越

紀豐不時拉開車簾看向車外,現在已近晌午,集市之上也是極其熱鬧,紀豐極少能出府,再加上年少,自然極其好奇。

“豐兒可想下去看看?”紀真看著身旁不停扭動著身子的紀豐,便知他的心思,隻是這孩子在紀府裏憋壞了性子,想做什麽卻總是不敢說。

“可以嗎?”紀豐仰著小臉看向紀真,圓滾滾的小眼睛瞪大了,眼神裏帶著渴望。

“自是可以的。”紀真點了點頭,“翠兒,讓馬夫停車。”

“可是小姐,這街上都是人,萬一有人一不小心衝撞了小姐,那可怎麽是好。”翠兒急道,她最怕的事便是這般,“再加上小姐也已經快要及笄,這怕是不太好。”

“翠兒姐姐說的是,姐姐,我們還是回府吧。”紀豐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神色卻是極其落寞。

“無礙,我們下去稍微走走,便回去就是了。”

紀真帶著紀豐下了車,翠兒無奈之下隻好吩咐著隨行的護衛要看護好小姐,切莫讓無關之人接近小姐。

“姐姐,姐姐,你看,那是什麽?”紀豐指著一串糖葫蘆不停的問道,“姐姐,我之前看三叔家的紀墨弟弟經常吃這個,我讓奶娘給我買,奶娘卻總說我貪嘴。”

“那是冰糖葫蘆,姐姐給你買,隻是豐兒要記住,你是未來的侯爺,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議論你的!”紀真雖是這般說著,心裏卻是想起了紀豐院子裏的那些個丫鬟。

“嗯,姐姐最好了!”紀豐舉著糖葫蘆,原本就酸甜的口味吃的紀豐眯起了小眼。

紀豐院子裏的丫鬟是老柳氏一手安排的,就連原本應該最親近的奶娘也是老柳氏的人,原是紀豐不在府裏,紀真也沒有想到要處理他們,隻是現下,怕是要動手了,可不能讓他們誤了紀豐。

“姐姐,我們去那邊看看,你看那邊好多人啊!”紀豐拉著紀真不停的往前跑去,“姐姐,你看,有人在耍雜耍呢,好厲害啊!”

一群賣藝之人在裏麵吆和著,“父老鄉親們,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今個有緣路過寶地,五湖四海皆兄弟,還望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紀真見紀豐興趣正濃,便也站定和他一起看著。韓州城乃是富饒之地,這看戲之人也大多為家裏仍有餘錢不用過於辛勞之人,看到興頭上,也是銅錢扔個不停的。

紀豐一邊看,一邊不停的鼓掌,還跟著一旁的人叫好。紀真看著他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個孩子。

“小心!”紀真突然聽到一旁有人喊道,然後便是眾人的驚呼,隨之便是一聲兵刃相接的脆響。一抬頭,這時紀真才發現,紀豐麵前的地上躺著一柄閃著冷光的利劍,而這劍也不知是從何處飛來,若是沒有麵前這人,怕是這劍便要致自家弟弟於死地了。

紀真急忙將已經傻眼了的紀豐拉到身前,蹲在地上仔細的看了看,“告訴姐姐,豐兒有沒有事?”

“豐兒沒事,姐姐不用擔心。”紀豐的表現確實讓紀真和身前的這名身著白衣的公子一驚。

“沒事就好!”紀真這時才鬆下一口氣,剛剛那一幕確實是嚇了她一跳。回過神來,紀真急忙拉著紀豐向身前之人道謝,“小女替胞弟謝過公子救命之恩,豐兒,快謝謝恩人。”

“紀豐謝過恩人。”紀豐剛想給這人行禮,他便伸手攔住了。

“不用多禮,在下隻是碰巧罷了。”此人眉目清秀,雙眼之間帶著清澈,身形高大卻並不讓人看上去心生畏懼,紀真怎麽都感覺此人給自己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卻怎麽也想不出來自己前世何時見過此人。

隻是現下紀真想要做的,卻是想找出圖謀不軌之人。她走到人前,看向四周,高聲喊道:“來人,將此處圍上,在場之人一一盤問!我到底要看看,是誰敢在這韓州城,對我紀家子弟動手!”

原本聽到紀真的話,還略有言辭的百姓一聽到差點受傷的乃是紀府之人,便都老老實實的站著不動。這紀府雖是武侯之家,卻深得民心,每到災年,紀府便會開倉賑災,故此在場之人皆恨起了那個心懷不軌之人。

紀真轉身走向剛剛救下紀豐之人的身前,福身問道:“敢問公子姓名,府居何處,明日我也好帶上胞弟前去謝過公子。”

“在下申越,隻是路經此地,在此並無居所,明日便要離去。”

“既然如此,那今日中午便由我紀府設宴款待公子,也好謝過公子之恩。”紀真心裏甚是過意不去,再加上若是今日就這麽別過,豈不是會被人說到紀府之人知恩不報,對紀豐日後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既然小姐盛情,在下也不好推辭,便聽由小姐安排便是。”此人風度翩翩,舉止有禮,一舉一動間皆彰顯大家風範,可見應該也是高門士族之後。

這邊紀真帶著申越回府,這邊的紀府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名下人匆匆跑進西苑,隨後便沒有再出來,而原本派在紀真身邊的暗衛也回稟說是小少爺被人刺殺一事。

“查!給我徹查此事,我要看看到底誰要對我們紀府的嫡子長孫動手!”紀全聽到這一消息,心中雖是怒火頻生,卻在想,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老爺,有人看見,事發之後,有人急急忙忙去了西苑。”紀全身旁的暗衛急忙跟紀全回稟道,卻沒注意到紀全眼中濃到化不開的墨意。

“你先退下吧,此事先莫要聲張。加派人手,保護小姐和少爺。”紀全揮了揮手,讓暗衛退下,自己走到屋內,看著牆上的那副畫發呆。

“夫人,那殺手未能得手,且被大小姐給扣了下來。”這下人赫然便是王嬤嬤的兒子,王其。

老柳氏心一驚,手裏的茶杯一時沒拿穩,便碎落了一地,“你說什麽!可曾留下把柄。”

“並無可查之處,那殺手從未見過小的,故此應該無礙。”王其抬頭看向臉色陰沉的老柳氏,心下更不敢再多說什麽。

“既然如此,那便好。”老柳氏點了點頭,揮手讓身後的王嬤嬤將杯子遞給他,“喝吧,這是我特地讓你娘熬的參湯,你這幾日也辛苦了,喝完便回去休息吧。”

王其不疑有他,從他娘手裏接過參茶,一飲而盡,喝完之後便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