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讓她出醜
明月沉得住氣,可是秀兒她們卻是不能忍了,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更是因為杜如梅的橫插一腳鬧得本來想羞辱明月的,卻並未成功。
她們再如何背地裏說明月的不好,她自己卻不能親耳聽到,不能露出羞恥的表情,說再多的壞話又有什麽用呢?
朝著蓮葉、香嬋使了個眼色,秀兒悄悄在她們耳邊道:“她倒是油鹽不進,我們隻得換個法子了,倒不如以眼前景色為題,考考才學,她是一定要出醜的!”
二女聞言頻頻點頭,都是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隻是秀兒卻沒有讓她們說話,顯然是自有主意。
亭中氣氛尷尬了一會兒,便得繼續找個話題,不然今日宴會可是要不歡而散了的,沒人想同時得罪這麽多人。
秀兒清了清嗓子,用那嬌柔的聲音道:“今日景色甚好,那些俗事都該拋一邊去,好好欣賞眼前景色才是。”
大家本來都想轉移話題,逃離尷尬沉悶的氣氛的,此時聽聞她這麽一說,頓時隨聲附和道:“大小姐說的是,倒是不知該如何賞這景呢?”
秀兒刻意溫言軟語的,眾人隻覺如鶯聲燕語,好聽極了。
抬眸一笑,卻是不自覺地看了明月一眼,秀兒道:“既然都是文人雅士,自然是要考考才情了,這樣才有意思,大家覺得如何?清茶甘冽,湖景動人,不妨就以此為題,吟詩作對吧。”
秀兒的這個救場可謂是十分及時,加之她刻意在眾人麵前表現得溫婉可親,頓時使得大家對她的印象極好。
看到不少人眼裏露出讚賞的神色,秀兒心裏暗自得意,目光又落在了那道挺直的背影上。
真是可惡!
她明明是背對著大家,隻有背影而已,可是看了這美妙的背影,卻是叫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要看看背影的主人是何種容貌。
說到底了,明月的容顏,終究是自己不及的。
秀兒心裏惱怒,麵上卻不動聲色,大家一起朝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望過去,一時間讚歎之聲紛紛不絕。
景色雖然美,卻是沒有幾個人真心欣賞,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免得大家都尷尬。
況且,大家都看的分明,秀兒才是慕容沛心尖尖上的人。
討好了她,就等於討好了慕容沛,準時沒錯的,所以即便是再無聊的事,他們也會裝作很有興趣一樣。
亭中諸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了一會兒,想來是在考慮要如何作詩。
慕容沛亦是和秀兒裝作深思之色,實則早有準備。
秀兒在請明月赴宴之時,已經想好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準備了好些可以羞辱明月的法子,隻看什麽場合合適,便用什麽。
所以寫荷花的詩,她也是早就做好了的,並不是臨場發揮,慕容沛也同樣是如此。
過了一盞茶功夫,便有個青衣的公子哥朗聲道:“小弟不才,這裏獻醜了,算是拋磚引玉吧,諸位可不要笑話我啊。”
眾人一陣善意的哄笑,又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吟道:“碧波迎上客,悠悠湖上來。亭中共清友,四麵芙蓉開。”
他的詩是一般,架勢卻是極認真的搖頭晃腦的,吟完又對眾人道:“嘿嘿,鄙人不才,大家莫笑才是。”
眾人哪裏會嘲笑他,一致稱讚好詩好詩,把用詞、意境胡亂誇了一通,分明是附庸風雅的宴會罷了。
有了這人開頭,大家倒也是積極,爭著搶著念出自己的詩作,時常有好幾人搶著念的情況,倒也算是熱鬧極了。
秀兒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大家作詩,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的撇著一直沒什麽反應的明月,心裏雖然不悅,卻是冷笑:哼,過會就是讓你大大出醜!
才思敏捷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要麽是才思稍慢,要麽是不怎麽滿意。
況且,眾人一直都在等著太子發話,奈何慕容沛一直靜坐不語,他們也隻有繼續吟下去了。
此時一片喧鬧之中出現了明顯的寂靜,恰在此時,隻見遠遠的花叢中,一葉小船劃了出來,迫使荷花荷葉朝兩邊分去。
見得此景,慕容沛脫口吟詩,卻是和準備好的不同:“荷葉羅群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他話音剛落,便有數人拍掌喝道:“好詩好詩,應情應景!”
他們也都看到了那葉小船,卻是沒有這許多聯想。
上官秀兒心裏微微詫異,但隨即便為慕容沛的文思折服。
她本是擔心今日太子拿不出讓所有人震驚的好詩來,才提醒他預先準備,卻是不想,慕容沛竟然應動景做新詩,還這般生動。
明月聽得此時,臉上沒有表情,心裏也是客觀的評價了一句:唔,寫的還不錯。
太子做的詩,哪有人不搶著說好?隨即又有許多人爭著叫好,倒也是聲勢浩大。慕容沛雖然心裏明白有人溜須拍馬,然而讚美聲卻是受用,他臉上顯出得色來。
等到氣氛稍稍靜了靜,上官秀兒站起身來,環顧大家,曼聲道:“小女也獻醜了。”
她遠望湖麵,朗聲道:“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瑤。相逢熏風四五月……”
念了前三句,眾人皆是一副漸漸沉醉之色,秀兒卻是突然住口,故意不念結句。
她這是在故意吊人胃口,這樣大家更能印象深刻,比直接念到底效果要好的多了。
果然,便有急性子的人忍不住了,當先問道:“怎麽,還有一句是什麽?大小姐怎麽突然不念了?”
又待得幾聲催促響起,大家全都看著秀兒。
見吊足了眾人胃口,秀兒笑道:“相逢熏風四五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語罷又有嬌羞之態浮現。
眾人皆是一笑,卻是評道:“我道是什麽,原來是這麽精妙的句子,好詩好詩!”
“這樣的句子,大概也隻有秀兒小姐這樣錦心繡口的女子才想得出吧!”
一時間讚美之聲不絕於耳,秀兒裝作嬌羞低頭,心裏的得意卻是如浪潮般翻湧,怎麽都抑製不了。
明月自然可以猜到她的把戲,也不拆穿,隻在心裏評道:“女兒情態,使之嬌柔,格局甚小。”
上官蓮葉和上官香嬋也都各自做了詩,卻是沒有秀兒的好。
大家又玩鬧了一會兒,幾乎是所有人都做了詩,剩餘的幾人推說不會做,大家也都不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