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震驚全場

這時候,先前那第一個作詩的人又開口道:“方才大家做的詩,我已經輯錄下來了,大家也都聽到了,經過比較,還是太子殿下和秀兒大小姐的詩最好。”

又有人朗聲道:“確實如此,我等也讚同。殿下的詩寫景活躍靈動,讀之如同親見;秀兒小姐的詩卻是爛漫,想他人不敢想。都是當之無愧的佳作!”

他說的有理有據,叫人不得不信服,大家也都是點頭附和,於是此時賞花宴作詩,慕容沛和秀兒都是輕而易舉的拔得了頭籌。

大家又誇耀他們一通,漸漸地興趣也就淡了下去了,然而明月已經倚著亭子的欄杆,一副無聊的要睡著了的樣子。

秀兒卻是不肯讓這個機會這麽白白的溜走,她等著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了。

上官秀兒突然轉頭,對著一直默不作聲的上官明月道:“今日本是宴請妹妹,想要好好一敘姐妹之情的,妹妹卻是不言不語的,叫我們疑惑你是不是哪裏病了。”

明月知道這不過隻是個引子罷了,照例沒有回答,秀兒果然繼續說道:“妹妹在將軍府的這些日子,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良師益友的指導,想必這作詩一定比姐姐還要在行。”

“那就請妹妹,以眼前景,來作詩一首吧。”

秀兒說話時,大家都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她和上官明月,生怕錯過什麽好戲。

雖然都知道這是秀兒有意為難明月的,但是沒有人說破,反而還用一種興致勃勃的眼光打量著明月。

他們本來就是聽說有好戲這才來赴宴的,卻是被杜如梅打亂了,現在又有機會看好戲,怎麽能不叫人激動呢?

頓時有人大聲嘲笑道:“傻子也會作詩嗎?哈哈笑死人了,她要是會作詩,我把這杯子吃下去!”

上官蓮葉也在一旁幫腔道:“你們別說了,三妹妹必然是怕了,她是不會答應的。”

這麽低劣的激將法也好意思拿出來用?

明月心裏一笑,但是卻並不打算繼續沉默下去了。

因為方才那個人說的話,引起了她的興趣。

巧兒本是有些擔心的,但是看明月一臉淡定,必然是胸有成竹了,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起哄的人們繼續嘲諷著明月,罵她是膽小鬼縮頭烏龜,就在這時,明月突然回過頭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朗聲道:“方才有位兄台說,我要是做出詩了,他要吃杯子,可是真的?”

人群中擠出一個矮個子,粗聲道:“正是在下,你若是做得了詩,我就當場吃了這個杯子!”

明月見他答應的爽快,頓時有心為難他,當下笑道:“大家可都聽見了。好了,我要作詩了。”

直到此時,仍然有不少人一臉鄙夷之色,卻又更多的人滿臉好奇,大家都想知道,一個傳說中的傻女,真的會作詩嗎?

不會是三歲小兒水準的吧?

慕容沛亦是被勾起了興趣,含著淡淡的冷笑,看著那個似乎胸有成竹的女子。

秀兒等人,則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至準備好了如何去羞辱她。

總之,沒有人相信明月會作詩,除了巧兒。

明月朝湖麵看去,一邊悠悠道:

“影欹晴浪勢欹煙,綠槐高柳咽新蟬。”

她聲音清冷,此時這兩句詩悠悠道來,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這兩句詩也是極其清新自然,毫無矯揉造作之感。

此句一出,整個亭中頓時再無一句人語,陷入一片寂靜。

明月淡淡的看他們一眼,表情波瀾不驚,全然無視他們眼中各種各樣的複雜的表情,自顧自繼續道:“紅蓮亂倚渾如醉,碧葉相扶定好眠。”

恰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荷葉蓮花搖搖晃晃的,真的像是喝醉了一般的,與明月的這兩句詩遙遙相應。

已經有人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了,大家麵麵相覷,隻等著明月繼續把詩念完。

秀兒和蓮葉、香嬋對視一眼,更是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秀兒柳眉倒豎,狠狠瞪著明月,眼底的驚異和憤怒幾乎抑製不住。

沒有等到他們再說什麽,明月繼續曼聲道:“人間有筆應難畫,雨後無塵更堪憐。”

此時眾人已經有一些輕微的**了,大家迫不及待地表達自己的震驚之情。

但是明月的詩還沒有念完,她唇邊含著冷笑看著這群形形色色的人,慢慢道:“此花此葉長相映,笑而不語,心自閑。”

心自閑三個字,被她語氣極重的說出,帶著一股濃重的嘲諷意味。

眾人亦是突然有一絲明悟,從開始到現在,明月一直都是淡淡的,靜靜的,雲淡風輕的。

本以為她是在逃避嘲諷,但是從這首詩看來,她是真的氣定神閑吧。

但是,傳言中她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傻女嗎?

今天的這首詩算是怎麽回事!

這麽巨大的落差,叫誰能接受的了!

尤其是那個信誓旦旦說要是明月會作詩他就吃了杯子的人,眼下明月不僅真的會作詩,還是如此高妙的詩,比之慕容沛他們的詩都毫不遜色。

他臉色白了白,偷偷看了看明月,希望她能忘記這件事……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明月身上。

她卻是眼瞼低垂,自顧自飲茶,絲毫不管自己對這些人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自她念出第一句起,慕容沛便緊緊地盯著她看,試圖從她身上看出更多的東西來,同時心裏的震驚一點不比其他人少。

他自己對於詩文算是小有研究,自然知道方才明月所做的詩,絲毫不在他的詩水平之下!

甚至於,在某些心境的表達上,要更勝一籌。

那種自然而然的淡然閑適,並不是可以隨便裝出來的。

仔細思索著這首詩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慕容沛微眯著眼,隱隱感覺到了,這個明月,和傳言中的並不一樣啊。

秀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既因為明月的表現而震驚,又為她居然搶了風頭而惱怒。

同時也是納悶不已,明月居然認字,還會作詩,並且水平不是一般的高,這怎麽可能!

秀兒記得清清楚楚,正因為明月以前癡傻,在相府時根本連下人都不如,自然毫無讀書認字的機會。

難道她是在將軍府的時候學的詩詞?

那也不太可能吧,畢竟她剛剛做的詩,若是無長久的底蘊的話,是根本做不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