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重返青岩寺
第五十章重返青岩寺
對於青岩寺,劉忻內心裏是心酸的。
她真真切切的跪了好幾個小時,真的是為蔣玲求平安的,可是蔣玲卻……
分明以德報怨的人是她,可在白世江眼中,她卻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惡人。
蔣玲的以怨報德真是好手段。
小步從青色的石板上一步步踩過,劉忻疑惑的問他:“怎麽帶我來這兒?”難不成,他要讓她在這兒,再給蔣玲求一個平安符去白世江麵前,以示心意?
“劉忻,在這兒跪著,我保證你不會白跪,你在這兒跪兩個小時,一會兒我帶你回家,回家之後,你什麽都不要管,白世江會來看你的。”
她就知道!
他不會出什麽好主意!
他一定是上帝派來整她的吧!
心裏憤憤不平的怒吼著,劉忻卻還是不得不跟緊他的步伐,走進寺廟裏,跪在青石板上的那一刻,劉忻心中無比心酸。
她的眼眶有些紅,剛才白世江訓斥她的那些話放佛曆曆在目。
見她紅了眼睛,薄修忍不住朝她喊了一句:“眼淚應該留在有價值的時候哭。”
隻是這一句話後,都沒等劉忻反應過來,他就走進了寺廟的另一扇大門裏,而跟隨他的,還有上次劉忻來這兒求平安符時見到的大師。
被他這麽一怒吼,眼淚好像收住了。
劉忻筆挺著身子跪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隻覺得一雙膝蓋在顫顫發抖,上次來這兒跪過的舊傷還沒好。
沒想到這次又要跪。
好在上次是她心甘情願的,可是這次……薄修到底在計劃什麽呢?
這天,劉忻沒有再去公司,她跪足了兩個小時之後,就被薄修攙著帶走了,下車之後,最讓她意外的是,這廝竟然主動提出要背著她上樓。
劉忻厚臉皮的沒有跟他客氣,畢竟一雙膝蓋實在太痛了。
薄修當時攙她起來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有可能再也起不來了。
一雙膝蓋,又冷又麻,身子稍微動一下,膝蓋處牽扯出的,就全是一陣陣刺痛感。
被安置在沙發上後,薄修很快就取了冰袋給她冷敷,冰袋敷在她膝蓋上的那一刻,她渾身顫顫發抖,隻覺得膝蓋處疼的不行。
嘴裏連連喊出聲來,差點就當著薄修的麵哭了出來。
薄修一邊給她做冷敷處理,一邊說道:“現在隻能冷敷,等48小時後,我再給你熱敷,忍忍吧,這兩個小時的苦頭,我不會讓你白吃的,我一定讓白世江親自上門來給你道歉。”
劉忻對他的話感到驚愕,然而當她問他什麽情況的時候,薄修卻一字不說,隻跟她說了一句:“要是全部告訴你,你到時候就演不像了,會被白世江看穿的,你必須什麽都不知道。”
兩天了,劉忻都被薄修留在屋子裏,不去上班也不接同事的電話,白世江的也一樣,直到白世江敲響了她家的門,她顫顫走到門邊,伸手開了門,心裏才猛然一震。
看著麵前站著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她不知道薄修都做了什麽,白世江竟會帶著花來親自見她。
“白總……”劉忻有些吃驚,沒想到他會來。
是因為她一直按照薄修做的,又是請假,又是掛斷他的電話不接,所以他才來的嗎?
白世江臉上表情不是很自然,將一大捧百合花遞到她眼前,話裏柔聲說道:“小忻,我能進去坐坐嗎?”
他都帶著花來了,還親自來的,他是她的頂頭上司,劉忻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嗎?
答案是沒有。
她沒有接過那捧花,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恩。進來吧。”就轉身往沙發走去,她的腳還禁不住一直站著。
不要問她為什麽敢用這種態度對待白世江,這是薄修允許的,她想怎麽對待白世江,隨意就好,不需要忌憚他的身份之類的,一切按照她的性子來。
白世江對她的冷淡態度有些無所適從,將門關上後,他先是將那捧花放到餐桌上,隨即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臉歉意道:“小忻,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是我一味的相信蔣玲,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問過樓下的阿婆了,她什麽都告訴我了。我相信你,我相信蔣玲自殺的事,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他果然是來道歉的!
不過樓下阿婆什麽鬼?薄修安排的人嗎?
劉忻心裏驚訝,麵上卻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嘴角甚至勾起冷冷的笑容說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是我沒看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你是公司總裁,我不過是一個員工,你說我錯了,我便是錯了,我根本沒有資格在你麵前反駁什麽。”
是啊,其實仔細想想,白世江和其他公司上司,也並沒有什麽太大區別。
他無非是帥氣多金,比公司老總更年輕罷了。
“小忻!我今天去過青岩寺了,那裏的大師也都跟我說了,是我的錯,你明明為了蔣玲,那麽晚了,還去青岩寺跪了好幾個小時,可是我卻僅僅因為簡誠在公司裏聽到的幾句話,就一語定了你的罪名,給你亂扣帽子,我……”
白世江欲言又止,一番話說的十分急切,然而劉忻卻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她麵色發白。
“別說了,白總,如果你隻是來說這些的,請你離開吧,我累了,我現在這樣,也沒辦法招待你,我甚至不能夠起身穩穩的去給你倒一杯白開水。”
劉忻的話裏滿是嘲諷,眉眼之間掠過的冷意,又豈是白世江能夠忽略的。
一雙黑眸盯在她穿的寬鬆的睡褲上,桌上放著的熱水袋好似還溫燙溫燙的,白世江心疼的看著她,心中內疚極了。
是他的錯。
她長的像思思,這不是她的錯,他一開始對她好,透過她,去懷念白思思,後來蔣玲自殺了,他漸漸分清了劉忻不可能成為白思思,他就對她日漸冷淡。
他明明從一開始就承諾過她,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她,他也跟她說過,她受了什麽委屈都可以跟他說,可他卻沒有做到。
他還不信任她。
明明是那麽簡單的事,他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定了罪名。
越想心中越是難受,眼看著白世江一臉痛苦的表情,劉忻別過臉去,淡淡說道:“請回吧,白總。關於蔣玲的事,你要怎麽處置我,我都沒有意見,哪怕是開除。”
這句話不是劉忻在賭,也不是她衝動,這是薄修教她說的。
“小忻,你別這麽說好嗎?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不會開除你的,你別胡思亂想了。”白世江表情痛苦的看著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白總,我想休息了。”劉忻表現的十分冷淡,想到白世江之前在咖啡館跟她說過的話,她心裏就泛涼。
“我能看看你的膝蓋嗎?”聽寺廟的大師說,上次她一跪就是整整六個小時,舊傷加上這次的新傷,他難辭其咎。
聽說她這次去,不為別的,隻是跪在那兒很久,後來大師問了一句:“女施主,你怎麽了?”
她隻說了一句:“大師,我委屈,難受。我以為,公司裏再多人不相信我,至少他,他是相信我的,我錯了……他和別人一點區別都沒有。”
她口中的他,是指的他吧。白世江心疼的看著她,心中難受的厲害。
劉忻拒絕了他的請求,沒有撩起褲子給他看膝蓋受傷位置,隻是冷淡的掃了他一眼說:“有什麽好看的,是我活該,白總要是不開除我的話,等我假放完了,我會再回公司上班的,不過我一定會謹記經驗教訓,更懂分寸。”
她這麽說?
是在怪他吧。
也對,他做了這麽傷人的事,她怪他,是應該的。
可是她想跟他疏遠,劃清界限,她做得到,他做不到。
冷抽了口氣,白世江表態道:“小忻,這次的事是我做錯了,你給我個機會,原諒我,好嗎?”
原諒?
劉忻心底薄涼,朝他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走吧,白總,我真的困了,我很累。”
白世江終於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他起身看了她許久,視線一直落在她的一雙膝蓋上,認真的模樣放佛是能透過她的睡褲看到她那一雙傷痕累累的膝蓋。
劉忻始終不曾再看他,態度冷淡極了,像是屋裏出現了一個陌生人,而她隻是命令他出去,便再無其他。
白世江走後,她才猛的鬆了口氣,伸手顫顫的撫在膝蓋上,她覺得,心裏猛然有些疼。
白世剛剛離開,薄修就從對門開門進來了,劉忻坐在那兒,緊緊的盯著他道:“這下能說了吧?這幾天都瞞著我做了些什麽?白世江怎麽會主動上門來跟我道歉,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什麽阿婆,都是你安排的?”
咧嘴溢出笑來,男人修長的一雙腿溫吞緩慢的走向她,走近到她身邊時,才停下步伐,薄唇微啟,劉忻這才聽到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