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記得將白玫瑰深藏於心18

他早早的去到那個飯館,戚媛在裏麵揮手示意讓他進來。這麽一個小飯館竟然還有所謂的包間,取什麽名字不好,非得叫菊花台,鬧得他此刻便沒了胃口。

進去後,許久才上菜。老師的姍姍來遲,讓他們兩個一直在那裏幹坐著,氣氛很僵。她的每一句根本得不到他一絲的回應,在滔滔不絕的她麵前他變成了一麵磚牆,毫無知覺的聽著她的話,聲音也其實沒有往耳朵那裏走,而是返還給了她。

“哎呀,我來遲了,你們怎麽不先吃呀,餓了吧,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啦。我剛才開完會啊。”

他以前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絕妙之處,但是今天這一句卻格外的清新脫俗。那位老師終於來了,開門的那一句讓他喜上眉梢。

他連忙去搭把手把門關好,然後幫老師拉出凳子,還特地讓服務員端來了茶水。老師在再三推脫下還是點了一桌子菜,又是一桌肥膩。

他拿出自己買的紅酒,叫服務員拿來開瓶器。“老師,來,我敬您一杯。這麽多天蒙您照顧了,我先幹為盡,您隨意。”

他自有法子哄人開心,她像個傻子一樣在他們兩個喝的盡興的男人旁邊僵硬的附和著。不一會兒這頓飯無一例外的變成了他的主場,他溜須拍馬的功力入木三分讓她不得不佩服,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迷戀他的。

喝完那瓶價值不菲的洋酒後,他們似乎還沒盡興,那位老師叫來服務員點了十瓶啤酒,“開了一會兒洋葷,接下來咱喝啤的,大口大口的喝,才夠勁嘛,哈哈。”

他在旁附和的笑著,連聲道好。可事實卻是不勝酒力的他離爛醉隻剩一杯酒的距離,可為了不掃老師的興,默默的摸著肚子。

像他這樣的應酬老手,想必都應該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可事實卻是他每次都是最先躺下的那個人。

他提防著望著戚媛,生怕她又使出那次用在嘉懿身上的下三濫的招數。一直陪老師喝到晚上八點多,他真心再也喝不下一滴酒了,老師卻興致昂然的像是才起了個頭似的。

他心想自己就這麽被這老家夥玩的暈頭轉向了,果然是醉翁之意啊。戚媛在旁一張大餅臉分外的紅,他心想,這下自己可慘了,要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工作白白斷送自己的清白了。

這時街上的那些小店都還燈火通明,學校外麵除了零星的飯館外,幾乎全是網吧,所以才被稱作網吧街。株洲的冬天還是挺冷的,偶爾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雪降臨,讓人們記住它不是吃素的。

他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亮黑色,是嘉懿最喜歡的那件。她特別喜歡他穿這衣服了,說是挺萌的,他一個膀大腰圓的人還能有什麽其他讚美之詞肯落下呢,有這麽一個便是極美的修辭了。

她最愛撲過來要抱抱,懷裏的溫度是她最貪戀的。像個孩子索求母親的擁抱一般,時而還發嗲撒嬌。

雖不是爛醉如泥的狀態,但還是跌跌撞撞的走著路,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像個不倒翁在那條小路中間搖搖晃晃。惹得來往的車輛的抱怨,戚媛在旁邊扶著他。他不情願卻又沒辦法,就憑自己兩條打顫的腿是不可能抵達宿舍的。

都那副模樣了,他還是不忘該盡的禮數,向老師告別後,依舊被戚媛一手托著走在路上。

隻是模糊中,這條路變成了向著學校相反的方向延伸過去。他反正也無所謂,自己一個男人也不會吃虧,她想怎樣就怎樣。

她還是沒學會怎麽俘獲人心,而是利益占腦的認為隻要擁有了那一副空殼般的軀體,就可以從此讓他對她萌生愛意了,真是想法跟腦子一樣單純。

果然跟他自戀的腦子裏想的是一樣,她一路堅定的步子沒有泄漏一絲心虛。被愛情占據思想的女人是很恐怖的,尤其是愛而不得的瘋狂女人更是惹不得。

酒精是個好東西,讓人可以在一時間忘掉所有煩憂,卻又是個壞東西,容易讓人迷失在微醺的場景中。

他就是在那樣一個自己臆想出來的場景裏,把她錯認成嘉懿。外麵冰櫃一般的溫度對室內的認真的兩人絲毫沒有影響,他太想腦子裏的那個人了,她也隻是去廣東去了十幾天而已,就像半個世紀似的。

在室內溫和的燈光的映照下,他因為醉酒而泛紅的臉龐更加讓人想要撲上去親一口。任憑瘋狂撕毀她剩下的理智和自尊,她也要用這種卑劣的行為來獲得哪怕他遲來的同情也好過兩人命運平行一輩子。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天生容貌不公平;得天獨厚的天賦不公平;家境優渥不公平;連愛情這個打著終生平等的字幕出來的千古故事的魂魄,卻也是不公平的噩夢。

一天之中唯有早晨的空氣是最好聞的,有早餐飄過來的紛繁香氣,煥然一新的土壤略腥的氣息,還有某人身上未完全散去的香水味兒。

她還是先從美夢裏麵醒來,偏過頭去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自己腦子裏每時每刻想過千百遍的場景居然有朝一日變成了事實,她掐了自己一把,那一絲入骨的疼痛提醒了她這次千真萬確不是夢境了。

要是能一直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睡著的樣子,這生活該是多麽美好。然而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要負責任的一夜情。

她沒有打算穿上衣服的意思,一直側臥著在旁盯著他。不知是她眼神中火光灼熱燒到了他眼裏,還是被沒有做好保密措施的窗簾漏進來的陽光耀了眼,他眉頭緊鎖,滿麵愁容的睜開眼。

在一旁期待他驚愕表情的戚媛,顯然被他這種滿不在乎的表現一記戳進柔軟的心髒。她滿腦子想的就是像電視裏演的主角在床上醒來,一臉無辜的望著施暴者,滿腔失身怨婦的小火苗從體內燃起,後又被再次推倒此類種種的幻想。

他並沒有馬上起身,在床上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她深知自己待會兒定是尷尬的逃離,卻又不肯趁現在給自己好歹留點自尊。

“你昨天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想讓我撲倒你吧,是不是?”他都沒有給她施舍半分眼神,仍然直直的盯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

她內心的小倔強瞬間就像找不著東西南北似的亂衝亂撞,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就應該跟他攤牌。

“是的,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我是真的好愛你,我……“像是被什麽東西噎住似的,她突然說不出話來,隻有奔騰的眼淚,不止不息。

他本來是最聽不得女人哭的了,這一次卻讓戚媛在那裏愣是哭了幾個小時。實在是聽得煩了的時候,他便用被子將臉蓋住。

也許是覺得他是不會來安慰自己的,她慢慢止住了眼淚。卻還是傻傻的坐在那張實在淩亂的床上,身無一物。

他一把將被子從頭頂掀開,直掀到肚臍。露出壯實的上半身,“你還想要麽,昨天我沒把你折磨夠是麽?你就這麽饑渴麽?“他終於舍得偏過頭來看一眼現在臉上滿是淚痕的戚媛,這麽看過去,她還是美人兒一個。大眼高鼻梁小嘴這些關鍵詞都集於一身,他怎麽就一直像對待空氣一樣對待她呢?

尤其是這種風光極好的早晨,他為了一飽私欲的念想充斥著整個腦袋,也就顧不得什麽了。

如果昨夜她是以代替嘉懿的身份被他壓在身下的話,那現在的她真正的真實的被他愛撫著。愛真是瘋狂的東西,輕而易舉的原諒,輕而易舉的好了傷疤。

而他完完全全隻因了下半身的需求,將麵前的這個完完全全將心交在他手上的倔強女子狠狠的壓在身下。

大概愛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東西,經常不能對等的付出與索取,讓深陷其中的男女在各自心裏默默種著深深淺淺的傷口。

他心裏攜帶著的對嘉懿的不滿,全宣泄在麵前的這個女人身上。久久不肯收手的他,讓身下的女人有點吃不消。

沒有了她夢境中浪漫的進程,隻有現實狠狠的痛提醒著她。他寵幸她的原因,隻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情緒和生理需求而已。

實在是累到不想動了為止,他才慵懶的結束了對她殘酷的踐踏。她可不是這麽形容這麽幸福的時光的,那是入骨的甜蜜。

大汗淋漓的兩人愣是睡到了下午一兩點,醒後,他就像個隻是尋歡作樂了一晚的男人一般,冷漠的仔細穿好自己的衣服,也沒順便叫醒她,便走了。

他一處賓館的大門,便急匆匆到學校旁邊的包子鋪買了點早餐填飽肚子。本來就很餓了,昨晚本就沒吃什麽,光喝酒去了。

在外麵也沒多作逗留,他就回到宿舍去了。好好洗個澡,壓壓驚。可他還是在回味著昨晚把她當作嘉懿那會兒的感覺,像是事實一般,真真切切的呈現在他眼前。

如果那樣的感覺可以蔓延一輩子,就那樣緊抱著她,多好。可惜現實卻是他看了手機通話記錄,她始終沒有打電話過來。

如果她現在是恃寵而驕,上天能讓他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那麽寵愛著她。不管她會給他帶來多麽具有毀滅性的傷疤,他還是會忍痛接受,然後再而三的原諒她的放肆。

嗬,誰讓她是個愛玩的小妖精呢,誰讓自己就是這麽愛她呢。誰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呢,或者是自己根本不想有別的選擇。

如果愛情中兩個人能保持平衡了,這個世界該少了多少精彩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