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這些是你欠我的
想到複仇辦法,鍾茵茵的心情倒也平靜了不少。索性便好好衝了個澡,可是任她如何用力地去擦拭身體,卻仍抹不掉被他烙印般的味道,徒勞將本就不堪入目的斑駁肌膚搓得一片紅,無奈,她隻得穿上件粉白浴袍離開了浴室。
前一晚始終處在渾渾噩噩意識不清的狀態,根本沒細看這個屋子,等她走出臥室時,看到別墅的裝潢,心裏不由的暗暗恥笑,果然是惡趣味的人才喜歡住的地方。
顧家亦書香門第,裝修的家比較儒雅含蓄,毫無奢靡俗氣。
這間屬於上官少寒的別墅雖不是暴發戶式俗不可耐,但與顧家相比卻猶如宮殿般華麗耀眼,整體風格以現代簡約混搭巴洛克式為主,倒是與主人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華麗長相十分匹配。
但後來鍾茵茵才知道,這樣洋氣高端的一間別墅,卻有個與之十分不搭調的名字——故裏。
最初聽到這名字,她腦海中最先閃過的便是《小時代》中的一位女主角,如若真是以那個顧裏命名,這整體色調偏冷的裝潢倒也算合理。
可是“故裏”……
那是不是它附近還有座叫榮歸的別墅?
一路從三樓走下來,鍾茵茵竟然沒有遇到半個人影,直至來到一層的餐廳時才見到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某人。
“喲,終於起來了呀?小懶蟲,快坐下吃飯吧。”
望著上官少寒那妖孽笑靨,鍾茵茵瞬間有些恍惚,這樣的上官少寒和夢中的那個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身上的酸痛還那麽鮮明地提醒著她,昨晚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事實!
這個毀掉她一生的男人,怎麽在昨晚那麽對待她後,還能像沒事人般地笑得這麽神清氣爽?
頭發還濡濕地披散在肩頭,鍾茵茵麵罩寒霜地冷冷坐到上官少寒的麵前,滿心滿眼隻都餘對這造成她人生悲劇罪魁禍首的濃烈恨意:“送我回去。”
“這兒那裏有你不喜歡的,盡管告訴下人,我會讓人來整修。先吃飯吧。”
無視她那幾乎噴出火來的目光,心情似乎不錯的上官少寒,動作優雅地開始自顧自享用香噴噴的早餐。
憤恨歸憤恨,不若昨天那般情緒失控的瘋狂狀態,冷靜下來的鍾茵茵可不想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畢竟自從昨天下午被他強搶到這裏後,她可是至今水米未進,說不餓那絕對是騙人的!
而且,既然十年前尚年少的上官少寒便敢將她關在廢棄廠房中不管,昨天又當著上官、顧等幾家人的麵把她從禮堂搶走,鍾茵茵絕對相信他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這個金絲籠。所以一切都要從長計議,而惟有好好吃飯保持體力,她才能夠再去想辦法逃出這個變態的手掌心。
見她雖仍冷著臉,卻乖乖坐下吃早餐,上官少寒唇畔的笑容不禁又加深了幾分,甚至還親手拿了片烤得焦黃的土司給她。
鍾茵茵卻是看都沒有看上一眼,隻顧專心享用麵前的餐點,對於上官少爺難得的“體貼”敬而遠之。
“以後你就住在這裏。”
不是征求意見的疑問句,上官少寒用餐完畢拿紙巾擦過性感的薄唇後,所宣布出的內容,堪比法官宣判了重刑犯的終生監禁。
“憑什麽?”
已然沉默過整個早餐時間的鍾茵茵,終於忍不住出聲質問,眼角眉梢盡是麵對敵人時的冷冽。
“我以為昨天已經把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妞兒,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上官少寒依然坐在餐椅裏,但那氣勢卻好像坐在至尊龍椅上的帝王般,好似從他嘴裏吐出來的話便是聖旨,任何人都不能忤逆違背。
否則,殺無赦!
“十年前,我根本都不認識你,到底欠了你什麽?”
盡管並沒有吃到飽,但鍾茵茵顯然再吃不下任何東西,怒瞪雙眼質問著麵前的惡魔男。
欠他的、欠他的,她到底欠了他丫的什麽?她所有最珍貴的東西都已經被他奪走了,竟然還沒有還清麽?
如果她是欠了他的命,她願意一命償一命來還,可是他偏偏又不準她死!
什麽欠了他的?要她看來,分明就是他欺負她的借口罷了!
像他上官少爺這樣萬事不用愁的富二代,向來最缺的就是個能引起他們興趣的“玩具”,許是因為她對他的不待見和不理睬,引起了他的興趣而已。等到興趣沒了、玩膩了,他定然就會對她棄之如破鞋!
可是,十年前的事又如何說?那時的他們可都還是“孩子”啊……
心中千頭萬緒如理不清的千絲萬縷重重纏繞,直壓得鍾茵茵的眉頭越皺越緊,可是偏偏上官少爺爺卻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地不動作也不說話。
真是……可氣又可恨!
“你欠我……”
就在鍾茵茵瀕臨情緒失控的邊緣時,上官少寒終於肯開口回應她的質問,隻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又打斷了他的話。
自從早上起來把關了一夜的手機重新開機後,無數的短信和未接電話,全部被上官少寒看都沒看地清除掉。故而這通電話,倒是他接到的第一通,而且又是母親的號碼,他猶豫須臾便接了起來。
“少寒哪,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都快氣瘋了?你怎麽能那麽就把人家澤涵的未婚妻給搶走了呢?你讓我們怎麽向華家交待?”
才接起電話,歐婉秋連珠炮似的質問便徑直響起,語氣中卻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什麽未婚妻?他們的婚不是沒訂成麽?媽,你還是讓那小子死心吧,這女人是我的,他如果非要搶,也得等到我不要了的時候才行。”
就算電話那邊是母親大人,上官少寒的態度仍舊冷硬霸道至極,直氣得在旁聽著的鍾茵茵麵紅耳赤。
“你……算了算了,你現在翅膀硬了,連你爸都管不了你,我又有什麽辦法?但是你玩哪個女人不好?為什麽偏要跟澤涵去搶呢,你們畢竟是……是表兄弟啊,就算不看他的麵子,你也得看他媽媽、我妹妹、你姨媽的麵子呀!你這麽一鬧,以後還怎麽見華家人?”
歐婉秋的話再次如滔滔江水般喋喋不休起來,隻是她心中真正想說的話卻終究忍住,但卻不忘反複提醒他這個管不住的兒子,鍾茵茵是他表弟華澤涵的女朋友。
“行了媽,我要在故裏好好休息幾天,等過一陣子爸的氣消了,我再回去跟你們解釋。”
嘴上這樣說的,實則上官少寒不過是想敷衍著讓歐婉秋盡快掛斷電話,不然他的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
不想上官少寒這邊剛剛放下手機,對麵的鍾茵茵便將才喝了一半的牛奶,猛地潑到了他身上,還恨恨地罵了句“混蛋”!
什麽情況?
這丫頭還真是會登鼻子上臉,吃著他上官少爺親手做的早餐,竟然還敢拿牛奶潑他?
上官少寒原本還有幾分淺薄笑意的俊顏,霎時直降到冰點,騰地站起身便走向還站在餐桌旁的鍾茵茵。
隻因上官少寒在講電話時那句隻有等他不要了,才可以讓華澤涵“搶走”她的話,鍾茵茵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再次崩盤。哪怕看著高了自己足足一頭的他,氣勢洶洶地衝到麵前,她亦未有絲毫恐懼,圓睜的眼底滿是瘋狂的血絲。
上官少寒自幼便是養尊處優,多少是有些潔癖的,早上剛剛換上的新襯衫被潑上粘膩膩的牛奶,若換做別人早就死一百次了。隻是當他麵對暴怒小獸般的鍾茵茵,竟然感覺怒氣不知何時消失了,他竟然喜歡看她這麽張牙舞爪的樣子。如果鍾茵茵知道此時上官少寒的想法,肯定會罵他犯賤。
當著她的麵換了件幹淨襯衫,上官少寒慢悠悠的說:“鍾茵茵,想要舒舒服服的住在這裏就乖乖聽話!下次發瘋我可沒有這麽好的心情了。”
“我已經瘋了,被你這人渣給折磨瘋的!”
依稀又陷入前一天瘋狂狀態的鍾茵茵,猶如炸了毛的小野貓般,甚至不惜自揭傷疤來與上官變態激烈對抗。
是上官少寒勾起了她對幼時遭遇的慘痛記憶,十年前那恐怖的三天兩夜的“囚禁”,給鍾茵茵帶來的不僅僅是十年不變的噩夢,更是使她一度深陷自閉症、輕度抑鬱症等精神類疾病的困擾之中,無法自拔。
如果當初不是顧越彬將她收留,如果不是有上官雅的悉心照顧,如果不是有顧家的人力財力幫她找到頂尖的心理醫生,隻怕現在她的住所就是瘋人院!她曾經發誓,如果再遇到那個人,死也要拉他同歸於盡。
“我不管你瘋不瘋,我隻是告訴你,如果你還惦記著回我姐夫家或是與華澤涵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如果不想受苦,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我保你不會比在顧家時過得差。”
與炸毛小野貓對峙半晌,精神正常的上官少寒,終於還是選擇暫時避開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舊事糾葛,向她重申自己當下的決定。
“上官變態,你把我當什麽?情人?還是你養在這裏的寵物?”
這下鍾茵茵的氣更大了。
“寵物?你若是願意以寵物自居,本少爺也沒意見。我自是會好吃好用地‘寵’著你,但你也別忘了要盡盡自己的義務,還是你以為‘寵物’是很好當的?”
嗤聲冷笑的上官少寒,長臂一伸便將嬌小的鍾茵茵撈進懷裏,唇角的冷厲漸漸轉變為慵懶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