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
“看來我的小寵物現在已經被喂飽了,那麽是不是就該來討好討好你的主人我了?”
聞言鍾茵茵不由得背脊發寒,適才聽他在打電話時說要休息幾天,難不成他這幾天都是要留在這裏“寵”她麽?
“你混……”
鍾茵茵怒罵的話才吐出兩個字,便被上官少寒微涼卻又熾烈的薄唇封住,
保持著慣常的疏離不笑不說話時的鍾茵茵,恬淡安靜得猶如一副極其精致完美的水墨畫,氣韻悠遠耐人尋味。
隻是美則美矣,卻難免少了些人氣兒,好似一尊沒有生命的藝術品。
現在上官少寒激怒的鍾茵茵,則像極了暴跳如雷的小野貓,縱然尖利的爪子會傷人,卻也展露出她充沛的生命力,甚至會讓人感歎——這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正常情況下應該有的情緒狀態。
縱情歡笑縱然是青春最大的魅力,放肆的發怒又何嚐不是青春的最好見證?
“變態……你離我遠點!”
鍾茵茵被他吻得雙唇紅腫意亂情迷,但當背部部突然接觸到微涼的桌麵時,立時清醒了幾分。
餐廳旁邊就是無比剔透毫無遮掩的落地窗,雖說窗外是故裏不會有外人能夠踏足的密閉庭園,可是無論是外麵的芳草茵茵還是斜斜照進來的清早陽光,都讓赤條條的鍾茵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恥辱感。
“這裏光線多好啊!你不是不喜歡那些陰暗的地方麽,如你所願,以後我都在這麽通透敞亮的地方滿意了麽?”
暖融融的陽光照耀下,她的長發如瀑布一樣散在身後,潔白細膩的小臉,五官搭配的恰到好處,水潤潤的眸子,挺翹的小鼻子,還有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即使是在她憤怒的情況下,依然美得迷人。
“我的小寵物……你真美!”
連聲音都變得緊澀暗啞,他的目光透露著危險的信號。
鍾茵茵已經熟悉了他的表情,一看不好,在他還沒想好怎麽吃她的情況下,躲進了臥房。
上官少寒饒有興趣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他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
若說曾經年少的他不懂事,對她做出那些可怕的事還情有可原的話,那麽現在已經成熟的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麽?
就算有錯,說到底也應該是她那個已經離世的母親,虧欠了他,與她又有何幹?
僅僅因為她是那個女人惟一的女兒,他就可以這樣待她嗎?
僅僅因為她擁有著這張容顏,他就可以肆意地欺辱她嗎?
憑什麽?他憑什麽……
過去的他向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說後悔,就算曾經做錯過什麽,也絕對不會去在意。
可是如今麵對這個總是將所有情緒壓抑隱忍在淡漠的麵具下,內斂得從不願多言心事的少女,一個他原本恨之入骨的“賤人”之後的鍾茵茵時,他卻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始自省。
通過對她的調查,還有從華澤涵那裏側麵了解到的資料,他知道這些年她過得有多苦多難,即便是被顧越彬收養並被上官雅悉心照顧,但她心裏的苦卻從來無從宣泄……
上官少寒自回國後還是第一次到故裏,所以並沒有安排傭人,除了定期負責來打掃的物業人員外,絕不會有其他人踏入這裏。
也就是說,沒人會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除了些簡單的食材外,也再沒有東西能給他們使用。
折騰了半天,上官少寒感覺餓了,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揚了揚眉梢,這個蠢丫頭,他自己的家門難道還能關得住他?
“換上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屋子裏沒聲音。
“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聽到屋子裏叮叮當當一陣響,上官少寒上去用鑰匙打開門,將鍾茵茵拉出屋子。
“上官總裁,你難道不怕我趁機跑掉麽?”她知道自己鬥不過上官少寒,卻忍不住譏諷的說。
“跑?哼,小寵物,你覺得你有逃出我手掌心的本事麽?你如果敢跑,我就敢再把你再抓回來,然後打斷你的腿,看你以後還怎麽跑!”
就算她跑回去向顧家求助,上官少寒也有自信能再把她給搶回來,總之他所盯上的任何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而這個兩麵派的小女人自然也絕對不會成為例外。
打斷腿?嗬,他上官少寒果然夠狠!
十年前就將她囚禁在那廢舊的小廠房,如今又要把她非法監禁在這富貴逼人的金絲籠裏麽?
他憑什麽?
但終究,已經深深了解到這男人何其冷酷霸道的鍾茵茵,並沒有繼續提出質問,而是聰明地選擇了自保,好好換上衣服,先去填飽自己那已經空空如野的五髒廟。
她都快要忘記,自己究竟多久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了,雖然從昨天到今天不過才二十幾個小時而已,但對她而言卻恍如隔世般漫長。
昨天她差點成為華澤涵的未婚妻,可今天卻又變成了上官少寒的私人禁臠……
她這狗血的人生啊,何時才能結束?
來到大得驚人的車庫,坐上那輛與上官少爺其他座駕相比,絕對要低調樸實許多的黑色路虎攬勝,出了庭園寬敞的故裏,沿著幽靜的林蔭道使上大馬路,去往較為繁華熱鬧的區域。
車子最後停在一家名為錦繡食府的高檔飯店前,如果鍾茵茵沒有記錯,這“錦繡”便是上官集團餐飲娛樂子公司中,餐飲連鎖的公司之一。
古色古香的建築風格,處處皆彰顯著低調奢華的貴族氣,據說能到這裏吃飯的皆是非富即貴。
雖然不能與“上官公館”那樣有錢都不見得能進去的頂級會所相比,但在A市乃至全國的餐飲行業中,這“錦繡”卻已經是絕對的佼佼者了。
身穿休閑款便裝的上官少寒才走進大門,剛剛收到消息的分店總經理,便帶著人滿麵堆笑地親自迎了上來,那殷勤勁兒簡直比見到他自己親爹還熱絡。
站在上官少爺身邊的鍾茵茵雖受到同樣的禮遇,但她心中對此卻頗為不以為然,畢竟幼年時她亦是生長在普通人家,甚至還是個隻有位單親媽媽的孩子,看過最多的便是白眼。哪怕後來到了顧家,她也一直保持低調,並沒有到處張揚。
她雖不喜歡被別人輕視,但更不喜歡這種太過虛假的熱情對待,尤其是看到飯店經理這種獻媚的樣子,特別他還是在刻意討好上官少寒,便讓她更加不屑一顧。
一路被迎進錦繡的頭等包間,寬敞得足以容納數十人同聚,放在古雅景觀旁的圓桌尤其大得驚人,僅僅由兩個人占據顯得更為誇張。
但上官少寒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獨占空曠奢華的狀態,很是從容地便在圓桌前落座,隨後便吩咐那經理去安排菜品。
“有什麽想吃的麽?”
直到把人都打發出去,上官少寒方才問向頗有些不自在的鍾茵茵,正是知道她不喜歡人多,所以才特意等到這時才來問她的意見,但他這種貼心卻未必能夠讓現在的她所理解。
“無所謂,寵物哪裏有決定自己吃什麽的權力?”
都已經吩咐人去準備了才來問她意思,會不會晚了點?
嘴角勾起抹輕嘲的鍾茵茵,捧起自她們進來時便被送上的極品雨前龍井,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許是出身“貧賤”的關係,她對於這些吃喝的好壞向來不甚在意,就好像這壺若估價而論隻怕少說要好幾百的茶,在她喝來卻是與尋常的綠茶、*茶沒什麽兩樣,隻是解決口渴問題的江西罷了。
她始終覺得,賦予這些原本簡單的東西過高的價值,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當然,對於那些“追求品質”的有錢、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或許隻有將這些稀罕的東西標上驚人的價格來出售或被購買,才能突顯出他們的“與眾不同”,就好像那些瘋狂追逐奢侈品名牌的“潮人”們一樣。
要是認真問起來,拎著那些價值不菲的名牌包,或是穿著所謂高檔訂製手工西裝的成功人士們,又有幾個是真正喜歡和懂得這些東西的?
就好像成功人士都喜歡找高爾夫一樣,大多數人都隻是為了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地位罷了。
品位?
在這個土豪雲集的年代,還有幾個是真正懂得品位為何物的?
又如這錦繡食府裏,有著最為奢華的裝潢,最為精致的菜品酒水,甚至就來往來的服務人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美女帥哥,就邊他們身上穿的工作服都是做工精細至極的韻味仿古服飾。
隻有這樣才能讓人覺得高檔,才能將消費水平定在尋常百姓不能企及的高度,讓所有達官貴人覺得到這裏吃頓飯,便是身份的象征。
“想什麽呢?再不好好吃飯的話,小心待會兒又要暈死過去了!”
錦繡所有的招牌美食已經全部被送上了桌,山珍海味可謂無所不有,上官少寒揮退了所有狗腿的服務人員,斟酌著親自將覺得她會喜歡的菜,夾到她麵前的碟子裏。
“那還不都要怪你?”
可是他說出的話卻讓回過神來的鍾茵茵,驀然羞紅了臉,怨懟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她的生存準則卻絲毫未變,無論再如何厭惡麵前陰陽怪氣時冷時熱的男人,自己的肚子是不能虐待的,必須該吃吃、該喝喝,畢竟吃飽喝足了才能有力氣與敵人繼續戰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