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大哥哥’
他不得不承認以鍾茵茵的樣貌與氣質,著實十分適合聖潔的白紗,但她這身白紗若是為別的男人所披,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上官少寒,你憑什麽這麽對我?”鍾茵茵覺得上官少寒就是一個瘋子,缺的是一個管教他的人。
“不許叫我上官少寒,我親愛的‘小野種’,再叫聲‘大哥哥’給我聽聽!”
猶如盯著獵物般,上官少寒一邊胡亂脫著衣服一邊說。
好熟悉的話,這句話如夢魘一般糾纏了她十多年,也讓她恨了十多年。每次從睡夢聽到這個聲音,她便會驚醒,醒來後就是一身的大汗淋漓。
腦海中那張始終模糊的夢魘之顏,在這一刻漸漸清晰起來,奇異地與麵前這張完美俊顏兩相重疊。
原來他就是那個噩夢中的少年?鍾茵茵驟然揪起的心壓抑得她幾近窒息。
雷電齊鳴風呼雨嘯的天氣,空蕩蕩的幽暗房間,潮濕腐朽的味道……
明明置身在奢華精致的房間裏,鍾茵茵卻莫名感到一陣涼嗖嗖的陰風躥過,吹得身上隻餘幾塊可憐麵料的她一陣瑟縮。
“上官少寒,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心中仿佛有摔碎了什麽東西,發出刺耳的破碎聲,鍾茵茵淡然無波的眼底,瞬間沾染上瘋狂色澤,他是惡魔,也是她的仇人。
剛剛還猶如待宰羔羊般不懂抵抗的她,突然手腳並用地死命掙紮起來,緊緊攥起的小拳頭,不顧是頭是臉地便狠命招呼到了上官少寒的身上。
雖說兩人從身形到體能都相差極大,且上官少爺在國外那段自在歲月裏,沒少“錘煉”身板和拳腳。
但能打的還怕不要命的呢,當下陷入瘋狂狀態的鍾茵茵,分明就是副想要跟他同歸於盡似的不要命架勢。
他畢竟不是鋼筋鐵骨,也是會痛會流血的血肉之軀啊!
“鍾茵茵,你瘋了?”
跟那些人高馬大的外國佬打架都甚少吃虧的上官少寒,在這須臾間竟就被鍾茵茵那指甲尖利的爪子,給胡亂抓撓得險些破了相。
生理上的火還沒能消弭,心理上的火又加旺了一把,他瘋狂地想要找到發泄口。
“上官少寒,你這個王八蛋!禽獸!是,我是瘋了,早在十年前我就被你給逼瘋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對我?為什麽到現在還不放過我?我恨你!你這個變態!畜生……”
鍾茵茵把她所有知道的髒話都給罵了出來,小拳頭如雨點般朝他劈頭蓋臉的打來。
想起平日裏她總是冷冰冰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和她現在一反常態地突然變成抓狂小野貓,上官少寒不怒反笑了起來。
“妞兒,終於記起十年前的事來了?那證明你還沒瘋,至少還認得出你‘大哥哥’!這樣吧,隻要你以後好好跟著本少爺,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一手製住她又抓又捶的雙手,一手擋住她瘋狂踢騰的雙腿,眨眼間上官少寒便將發瘋的鍾茵茵牢牢壓在身下。
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臉上還殘餘著徹骨憤慨的鍾茵茵,倏地哈哈大笑了幾聲:“既往不咎你妹,呸!上官變態,你就是個惡魔,當年明明是你把我從學校騙出去,關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整整三天兩夜的!要不是被警察及時找到,我可能已經活活餓死、冷死在那個地方!你竟然還好意思說什麽既往不咎?”
要不是因為被他關在那種地方,要不是被發現時她已經奄奄一息得不成人樣,也許媽媽就不會那般瘋狂執著地向校方討要說法,以至於最後……
“上、官、少、寒,我恨你!”
一字一頓,如果目光當真可以殺人的話,鍾茵茵定然已經將壓在身上的惡魔,活活淩遲了千百遍。
“這三個字少爺我已經聽膩了,換點新鮮的吧。”
上官少寒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他極致俊美卻隱含陰厲的臉龐上,甚至勾起抹狠絕淺笑來。
“記住了鍾茵茵,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在還清所欠下的‘債’前,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言罷,上官少寒不待鍾茵茵出聲質疑,便狠狠吻上她剛剛開啟的小嘴。
“畜生!禽獸!混蛋!上官變態,你早晚會有報應的!”
過去的十年裏,無論是在顧家還是其他任何地方,鍾茵茵都是將真實情緒深埋的內斂模樣,何曾這般不管不顧地宣泄過?
換言之,這十年來能逼出她最真實情緒的人,正是十年前把她逼進自閉究竟的他!
“越罵越順口了還?難怪顧文慧說你會裝,平時擺出那麽冰清玉潔的樣子給誰看?現在這樣‘真情流露’多好,至少像個人了!”
上官少寒臉上浮著殘忍的笑,但心裏卻想著要如何將這匹小野馬給徹底征服。
“你毀了我的童年、毀了我的人生,今天又毀了我的幸福!上官少寒,我到底欠了你什麽,值得你大費周章地這樣來欺負我?有本事你殺了我呀!”
憤怒屈辱的淚再次盈眶,鍾茵茵卻暗自咬牙地不肯在他麵前顯露出軟弱一麵。
她承認自己有些喜歡上官少寒,即使他欺負她,跟她無賴過,但她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恨他,之前不知道他就是毀掉她一切的罪魁禍首,會意亂情迷地被這個情場老手所惑尚且情有可原。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他就是那個惡魔少年,又怎能再縱容自己繼續沉淪?
媽媽,可還在天上看著她呢!
“殺了你?哼,你以為我不敢麽?殺了你,對我而言跟踩死隻螞蟻沒兩樣。死,是這世上最容易的事,對某些人而言還是種最好的解脫。但是你……別作夢了!沒有我允許,你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眼底迅速劃過抹冷厲,上官少寒手下一個用力,便又將鍾茵茵的最後一道薄弱防線徹底撕毀。
原本掙紮不休的鍾茵茵在聽到這段話時,驟然一怔,無法自抑地便想起了母親跳樓自殺時的情景。雖然上官變態可惡至極,但他這番話卻說得振聾發聵,猶如給了混沌的她一記當頭棒喝!
也許對於經曆太多磨難的母親而言,死,真的才是最好的解脫吧?
所以,在決定離開這個世界時,她才會露出那般釋然輕鬆的笑容,在邁出她人生的最後一步時,才會那麽的毫不猶豫……
可是媽媽,你是解脫了,可曾想過獨自留我在這世上,要如何煎熬下去?
“唔……”
驀然回過神來的鍾茵茵,狠狠偏過頭躲開他急切的親吻,盡管直疼得眉心打結,卻仍不肯有絲毫服軟,依舊是冷聲硬氣兒地開口便罵。
“好痛!上官變態,你滾,我不想看到你,快滾出去。”
現在的她已然無暇去想上官少寒所說的“欠債”到底是什麽,滿心滿腦都是屈辱憤恨,隻是無奈於自己雙手都被牢牢困住。
“不想看到我?那你想要誰?華澤涵那小子?哼,今天你們的婚都沒訂成,還沒看出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你嗎?你看清楚了,現在要你的是我上官少寒,而不是哪個沒用的男人。”
不願看她那又恢複成被冰殼包裹的模樣,上官少寒狠下心的冷言冷語的刺激她,哪怕她發瘋哪怕她恨他,他也不想看到她冰冷的如同一個木頭人。
“不是澤涵沒用,是你太卑鄙……你這個大混蛋!我討厭你,恨你一輩子!”
盡管早已經體會過他的厲害,但鍾茵茵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力。
“你這個小妖精,果然是個口不對心的壞丫頭!”
上官少寒本就生了張美得有些陰柔的俊顏,在動情時勾起的邪魅笑容,更是將他整個人襯得猶如並非人間所有的妖孽……
當鍾茵茵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以至於睜著惺忪睡眼,懵懂了好半晌都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直到想要坐起身時,牽動了渾身的酸痛,遊離的意識與零星碎片般的記憶,方才漸漸浮現腦海。
瞬間清明的神智,讓鍾茵茵立即陷入對某人的怨念仇恨之中,身邊的位置雖然已然變涼,但分明呈現出曾經有另一個人睡過的痕跡。
再回想起昨天自來到這別墅,從一層客廳是如何一路被他“纏綿”到樓上臥室來的,她愈加羞憤難當,胡亂便將他用過的枕頭和被子都扔到了床下。
但隨即她便感到身上蹤起的涼意,這才發現自己當下還未著寸縷,登時不禁紅了臉,強忍著渾身被拆開又重裝過似的難受,掙紮著下床去找衣服。
可是打開房間中的衣櫃,卻發現裏麵全是男款的居家衣物,從那款式和規矩很容易便猜得出是上官變態的。
她當真不想去穿他的衣服,尤其還是要真空的貼身穿,可是想到昨天自己身上的禮服都已然變成破布碎紗,隻怕現在早已經被人給當垃圾清走,她又不得不認命地從裏麵選了件寬鬆的純棉T恤,然後胡亂套到身上。
雖說被他的氣息籠罩,讓她渾身都不舒服,但與光著身子見人相比……她還是忍了!
“上官變態,你不殺我,我便不會輕饒你!當年的血債你要一筆筆償還。”
看了眼盥洗台上未拆封的洗漱用品,鍾茵茵僅怔愣須臾便將包裝一一拆開來使用,不用白不用,她從現在開始便要想法設法的禍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