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 意味深長

再讓她回憶小時候的事,很累了,什麽都想不起來。

蔣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半夢半醒地睡著。

再度看了她一眼,旁邊的傭人收拾著,許醫生拎起了自己的醫藥箱,向傭人交待了幾句,“你病了要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了。”

“嗯。”

女傭送許醫生出去,正好和男主人魏銘翼打個照麵,*站在魏銘翼身邊。

魏銘翼的臉色很難看,青筋暴露。

許醫生微笑了一下,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的樣子,“蔣小姐的燒暫時退了,正在休息。”

魏銘翼嘴裏輕輕吐了口氣,臉色依然寒著,“那就好,要緊嗎?”

“我已經留了藥了,定時給她服用就可以。”

說著,許醫生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那不行,萬一燒起來怎麽樣!”

魏銘翼的話就是霸權,一句定死,“你今天別回去了,反正客房多的是,留在這裏算了。”

許醫生張了張口,隻好點頭。

話已說完,魏銘翼推門進去看病人了。

隻留下*和許醫生兩個站在門外,*客氣多了,先是向許醫生道謝,“許醫生,麻煩你了。”

“治病是我的職責,胡先生不用這麽客氣。”

許醫生擔任魏銘翼的家庭醫生已經好幾年,從來沒有看過他對一個女人這麽在意,特別是他把人親自抱到了自己房間裏……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是他的目光意味深長了點。

*輕聲提點他。

“魏少的事情不要多想。”

魏銘翼的家規很嚴格,許醫生做了這麽久,多多少少懂得這裏的規矩,及時拉入了懸崖勒馬的思緒,把禮貌完美醞藏在端正的臉下,“那我去休息,有事叫我。”

“我讓人送你吧。”

把許醫生送走後。

*風一樣的下樓,他戴上黑框眼鏡,穿著黑衣黑褲,在夜色裏宛如融為一體,帶著人在夜色裏圍著魏家逡巡了一遍,草叢的沙沙聲響,*在空曠的視野裏掃視著,確保魏家是安全的。

對著對講機裏說了幾句,迅速湧出來四個和他一樣的黑衣男。

這都是魏家培養的保鏢,忠誠度都是一流的,*對他們交待了幾句,然後召集了一幫好手,帶著他們無聲地坐上可以容人的貨車,司機早已經坐在駕駛位上等著了。

待他們坐下,*的嘴裏吐出命令,“開車。”

隻聽一聲車響,車子以迅疾的速度飛弛出去。

遠遠地,從二樓的窗子裏往下望。

笑容寬厚的許醫生鬆開了手指裏的窗簾,在看不見的地主,唇邊拉扯出一絲涼絲絲的笑意,直至夜色裏的車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才脫下外衣坐到椅子上,打開了電視,娛樂綜藝節目喧鬧的聲音傳出來。

趁著電視播放的時候,利索地把床鋪打開,把衣服放進去弄成了拱樣的形狀,拿枕頭平穩放在床頭。

剛做完一切,門外有人走了過來。

他立刻用東西蓋住,門口“篤篤”兩聲。

他問,“什麽事?”

“許醫生,晚飯送來了。”他打開門,一個女傭捧著飯菜站在門口對他道,“這是魏少命我送過來的。”

她想把晚餐送到房裏,被許醫生淡定卻堅持地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說著,又笑著補了一句,“我睡覺很輕,沒什麽事的話,不要再來打擾我。”

“好的,那您休息吧。”

他回房把飯菜倒進了垃圾桶,輕步走到桌邊放下餐盤,回到門口貼著門聽了一下,外麵寂然無聲。

看來,暫時不會有人過來了。

他確實給蔣欣開的藥裏,有著鎮靜的成份,至少兩個小時內不會有什麽問題。

電視裏的聲音很大,足以可以掩蓋一切。

他走到窗台看了一下外麵的情景,悄悄地躡步上去,順著管道爬了出去。

窗外下起了淅瀝的小雨,窗子沒關,風聲伴著窗子傳來一陣陣撞擊聲,豪華風格裏的大床上,軟軟地躺著沉睡中的蔣欣,過了一會兒,帶著寒氣的魏銘翼從外麵進來。

他換下了拖鞋,放輕了腳步。

但是蔣欣還是被影響了,動彈了一下。

以為吵醒她了,魏銘翼走到床邊看了一眼。

眉頭緊皺的女人仍然睡得很死,沒有一點要醒的樣子。

……真像天使。

牙齒癢癢地想到她那番嘔吐的惡行,魏銘翼仿佛還可以聞見身上的異味,又有種進去淋浴的衝動,偏偏這個小女人什麽也不知道!真是可惡!

他坐在床邊端詳著她的小臉,很想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蔣欣正在夢裏徘徊著,許多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睡得累很累。

嘴裏吐出了幾個字,斷斷續續,“許……許醫生……”

她其實是想讓許醫生再給看看,為什麽她還是覺得這麽累,但是聽到魏銘翼的耳朵裏就完全不一樣了,以為她才看和許醫生見過麵,就把他給記住了,他辛辛苦苦把她抱來抱去。

她也沒多叫他兩聲啊。

其實,蔣欣早就燒糊塗了,根本就不知道。

魏銘翼一徑不爽著,偏偏還舍不得離開她的臉。

心裏五味陳雜著,等她醒了怎麽折磨她……管家在外麵不識相地出聲,“魏少,現在需要準備晚餐嗎?”

臉色一冷,他扔了一句,“你不知道輕點嗎?”

管家被他吼得一呆,立刻放輕了聲音再問,“晚餐……怎麽準備?”

“弄點輕淡的食物吧。”病人不適宜口味太重,他才不是關心蔣欣,隻是怕她吃得不好,萬一病死在他這裏就不好了。

到時候帝炎找他要人,他拿什麽賠給他們!

哼,他當然隻是在可憐她,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就稍微對她好點吧。

“許醫生呢?”

管家回答,“他在客房裏休息,就在左轉第一間,需要叫他過來一起用飯嗎?”

“送到他房間裏去吧。”

診病以外的時間,魏銘翼不想看見他那張臉,再加了蔣欣病裏還惦念著他,讓他有種想立刻把他轟出去的衝動。

……但是為了蔣欣,他還是暫時把許醫生留下來吧。

不是,不是為了蔣欣,隻是為了他自己……任何人對他來說,隻是工具而已,他需要的也隻有這樣……僅此而已。

怎麽可能還有更多呢?

魏銘翼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裏的原文書才翻了幾頁,傭人在外麵敲門,“魏少,蔣小姐需要量體溫了。”

“許醫生呢?”

“許醫生說體溫計就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退燒藥也一起放著。”

不知不覺皺緊了眉毛,魏銘翼沒想到要這麽麻煩,不是打一針就好嗎?

瞪向躺要床上一無所知的某女人,許醫生的意思要他為這個女人服務?

房間裏除了她也沒別人,魏銘翼的房間裏從來不允許女傭人進來,如果讓男傭人給她量休溫……光是想想……臉就黑了一半。

半自幫她把體溫放好,電子體溫計很快就給出了退燒後的結果。

38.5°C。

心裏莫名輕鬆了一下,這個體溫比剛剛低很多了。

而他,根本不想探究那種擔心的心情從何而來,把蔣欣的胳膊又放進了被子裏,放好。

夜色裏,雨下得更大了。

晚餐很快就做好,傭人敲門進來,輕手輕腳地把晚餐端到了臥房裏,發現大房裏的大燈關閉,隻在靠牆的壁上留了一盞暈黃的小燈,風雨飄搖的夜晚,空氣中蔓延著一股寧靜的芬芳,擺放著餐具後,他在魏銘翼的擺手下無聲地離開了房間。

離開時輕輕帶上了門。

角落裏的植物香薰在熱氣的引誘力回旋著清雅的香氣,無聲曖昧。

“醒來吃飯。”

魏銘翼從來沒照顧過別人,根本不知道怎麽照顧,坐到床邊硬梆梆了叫了一聲,看見蔣欣微紅的臉輕輕地呼吸著,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又推了推她的身子。

“蔣秘書!醒來吃飯!”

哪有這樣叫人吃飯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個病人……好夢正眠的蔣欣痛苦的皺起眉毛,精致小臉皺成了包子,揮舞著胳膊狠狠打向了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幾個回合被人猛力撲在了身上。

一種溫熱的感覺從鼻子上滑過。

毛骨聳然的睜開眼睛,蔣欣病弱的雙眸透出驚駭的神采。

“你這個禽獸!”

魏銘翼,魏銘翼竟對著病中的她下手,用舌頭舔了她的鼻子一記。

“嗯?你又不願意醒過來,我隻想這樣做了。”

短暫的幾次交鋒,魏銘翼約摸抓到了她的一些竅門,隻能逆著毛激不能順著毛哄,否則要在他這裏無法無天了!

“如果知道你喜歡用這種方法叫你起床,怎麽不早說呢?我很樂意。”

魏銘翼沒在再看她陡然睜亮的眼眸,拿了個厚枕頭放在她的身上,不容她抗拒地把她的身子托起來,扶著坐靠在枕頭上,然後過去把折疊小餐桌放在她的麵前。

各色粥口擺了一排,足有四大碗,色香味俱美。

“這是廚子做的,喜歡哪種就吃點。”

白瓷碗裏盛放著熱粥,各色的食材都匯聚在裏麵,隻要看上一眼就很難移開目光,但是蔣欣偏偏忍住了,她才不會這麽容易就範,無憑無故讓魏銘翼這麽折騰她。

而且,魏銘翼這種怪異的語氣也讓她心裏毛毛的,很怕他的下一個舉動就是折騰自己。

雙手還放在厚被裏,她也隻有一雙眼睛還可以湛亮了,大眼瞧了魏銘翼,又瞧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