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_第二十二章 清歌驚散樓頭雪 下

晗辛最先反應過來,撲過來擋在葉初雪身前喊道:“小心!”

焉賚也已經趕到,但對方刀長,刀尖已經將將觸及晗辛胸口,焉賚無暇多做他想,過去抱住晗辛反腿踢出,將刺客的刀踢飛,自己也就地滾倒。他不忘衝葉初雪喊了一聲:“快跑!”

葉初雪反應過來,轉身就跑。身後腳步越追越近,刀光反射著陽光,明晃晃落在她臉上。汗水順著脖子滑進衣領,後頸上升起一種奇異的麻麻癢癢的感覺,她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覺得腦後就有一柄銳利的刀緊貼著後心,隻要她稍微慢一點兒就會戳透她的身體。

葉初雪拚命地跑,很快便覺得上不來氣。胸腔喉嚨都痛得要命,眼前發黑,隻有想象中那閃亮的刀尖在背後逼迫她不顧一切地向外跑。風在耳邊呼嘯,她能聽見心跳如雷聲,不停地炸響,仿佛隨時會突然崩裂一般。

突然身後有人搭上她的肩,葉初雪尖叫一聲,腳一軟摔倒。身後的人毫不客氣地摟著她的腰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那手臂剛健有力,一瞬間她就被熟悉的氣息籠罩,耳邊響起熟悉的笑聲來。

葉初雪大口喘著氣,手撫上腰間的臂膀,順著胳膊摸到他的手背,安下心來,閉著眼向後靠在他的懷裏喘息。

平宗在她耳邊笑道:“跑得挺快呀。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汗濕透了她貼身的衣服。他的氣息吐在耳邊,激得她渾身一陣戰栗。她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找到聲音,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刺……刺客呢?”

“都死了。”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摟著她往回走:“一共兩個人,焉賚殺了一個,我殺了一個。楚勒沒輪到動手,還挺不高興。”

她這才睜開眼回頭,他正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盯著她看,手指撫上她臉上的傷處,問:“疼不疼?”

葉初雪突然惱怒起來,劈手就要打他,幸虧平宗反應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皺眉道:“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沒有道謝的習慣也不能動手就打吧?”

葉初雪怒視他,咬著牙控訴:“你拿我當誘餌!”

他一愣,大笑起來,順手拍拍她的腦袋:“真是個聰明孩子。”

她愈發生氣,連踢帶打在他懷中鬧個不休。“你突然拿著刀去追賊我就奇怪,這哪裏是你該做的事。果然你做戲給賊人看,你明知道賊人衝我來的,把我調到這麽個容易被人伏擊的地方來,好把他們都引出來。你早就在這邊等著了,是不是?”

“是,猜得都沒錯。”他被戳穿,卻心情愉快。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想清楚關節,更開心的是她在自己麵前已經不再掩飾生氣的情緒了。比起那個永遠掛著譏諷笑意看不清真實心意的葉初雪,他更喜歡這個放任自己情緒流露的她。

顫抖不隻來自驚恐,也來自刺激。劇烈的奔跑和生死邊緣走過一遭後,她的心跳到現在都仍然試圖突破胸腔跳到外麵來。她的胸膛急劇起伏,血液在周身奔流,剛才明明已覺得力竭,此時卻總覺得身體裏有股四處遊走的衝動,令她突然急切地想要發泄出來。

平宗笑得很讓人生氣。他麵容英俊,剛殺過人的眼睛裏嗜血的光芒還沒有褪盡,陽光落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整個人都散發出耀眼的殺氣。葉初雪惱恨地看著他,撲過去狠狠咬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咬,似乎要從他口中嚐到血的味道才能將那股堵在胸口的惡氣發泄出來。

他起初愣了一下。

知道她素行不羈,卻沒想到火爆至斯,也不管旁邊還有別的人,大日頭還懸在天上,上一刻還在發脾氣打人,下一刻就已經如此肆無忌憚。

但他如何肯錯過這樣的誘惑。隻是略微意外了一下,便毫不客氣地摟緊她的腰,把她抓進自己的懷裏擁吻。

正在不遠處檢查刺客屍體的楚勒焉賚和一眾跟過來的賀布衛士都看得呆住,怔了半天才在楚勒的帶領下悄悄抬走屍體。倒是晗辛淡定得視如不見,過去將房門推開,直到看著平宗將葉初雪打橫抱起,目送他們進了屋,又體貼地為他們把門關好,乖覺地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一次是葉初雪急切得一點都不能等,將平宗推倒在床上壓過去。她要采取主動,決不能讓他再次掌控自己的身體。她脫下兩人的衣服,巧妙地與他周旋,將他壓在身下,*在他的身上。

平宗捉住她的手,笑道:“你真要每次都跟我打一架?”

她不說話,眼睛卻已經將掌握主動的決心傳達出來。與他的目光瞪視了片刻,她低頭去吻他的胸膛。平宗從未遇到過如此奇怪的事情,好奇心大起,索性躺下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施為。

葉初雪的吻一點點落遍他的整個胸膛。武人的身體,胸膛寬闊,肌肉飽滿,隻是肩下有一道三寸長的疤痕。葉初雪的唇在疤痕周圍久久流連,用唇用牙用舌頭小心地丈量著疤痕的每一個細節。平宗閉上眼,想象著一隻蛇盤旋在他的懷中。她的身體溫軟燙貼,伏在他懷中柔婉地扭動,將他體內的欲望撩撥得高漲了起來。

他不再容忍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笑道:“哪有你這樣玩的?輪到我了。”

她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慌亂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停下來,忍著衝動問:“怎麽了?”

她仍是不肯開口,攀住他的手臂,眼睛牢牢纏住他的。她邀請的意味如此明顯,他自然不肯再延宕,一寸寸將自己推進去,一下一下地帶她一起動作。她始終看著他,目光迷離妖嬈,卻不曾從與他的分開,仿佛兩人的結合必須要依靠這樣的眼波糾纏。他被她這樣看得有些心煩意亂,騰出一隻手去捂住她的眼睛:“閉上眼才能好好享受啊。”

她卻推開了他的手,執拗地纏繞著他的目光。

他再捂,她再推開。他們的身體一邊相合,一邊相拒。

平宗惱怒起來,索性不理睬她,將目光轉向她的身體,放肆地加大力道和速度。一種沉悶的聲音從她的嗓子裏飛溢出來,絲絲連連,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壓製。他刻意不去看她,卻被她這種斷續哽咽的細碎聲響撓得心頭酥麻不止。他身下不停,卻終於忍不住掰過她的臉,逼迫她:“叫出聲來,叫出來。”

她的目光便趁機又如影隨形地纏繞過來。仿佛雨夜中一盞飄搖的燈火,晦明不定,卻揮之不去。

他突然見明白了,這是上一次留下的陰影。上一次她深覺受辱,是因為他從身後進入,她看不到他。原來她必須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才能安心享受。平宗心中一軟,低頭吻住她,唇舌纏綿尤勝於身體的糾纏。良久後才放開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放心,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你看著我,我一直讓你能看著我。”

她一直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喘息呻吟的聲音也漸漸柔軟婉轉。平宗撫摸她的眼睛,將她的手拉起來十指相扣,清楚地感覺到她開始一點點地**,於是更加奮力地衝擊她,直到她再也無法忍受,一聲哭喘爆發出來,突然在他胳膊上抓出幾道血印來,成功地讓平宗繳械。

過後平宗為她擦拭身體,笑著問:“為什麽那麽怕看不到我?”

“我怕看不到人心。”這是她從進屋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還帶著歡愛後的沙啞,語氣卻已經冷靜。

“一開始熱得像火,然後又冷得像雪。你可真是多變。”平宗小心地將她臉上傷口處理好:“幸虧傷得不深,應該不會留疤。”

“那些是什麽人?”她靜靜地躺著任他收拾,思緒早就飛到了之前的那場刺殺上去。

“不知道。一共四個人,前麵射箭的兩個,後麵拿刀的兩個。倒是沒發現任何能證實身份的東西,隻知道是衝著你來的。”他又笑起來:“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麽老是有人要取你的命?”

“還不是你害得?”她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起身穿衣服。“你當著全龍城的人說我是永德。還以為進了你的晉王府就能安全,還是讓人殺上門來。”她冷笑地譏諷:“你這王府也太好進了。”

平宗也不生氣,笑了笑:“這麽說還真是我的錯。以後就讓焉賚貼身保護你吧。”見她驚訝地轉過頭來,平宗一攤手:“我惹得禍我承認。這些人大概已經在江北找你很久了。”

“是羅邂?”她問,聲音低低得,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頭有一種遲鈍的痛感,仿佛心頭早就長了繭子,本應百毒不侵,卻還是下意識地會抽搐一下。

“應該不是。羅邂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專門惹事讓人注意他。”

“那我知道了。”她怔了片刻,低低笑了一下,“要殺我的都是曾經真心要對他們好的人,你說奇不奇怪?”

他也穿好了衣服,抱胸站在一旁觀察她。良久說:“你這種人,如果不是自己把破綻露出去,誰能傷得了你?”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平宗不打算再細說,轉身拉開門,看見守在外麵的晗辛,又把門關上。“你的這個侍女,晗辛,她不能呆在我的府上,你盡快把她打發了。”

葉初雪愣住:“為什麽?”

“她和柔然人牽扯太多。”他看了她一眼,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見葉初雪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點點頭,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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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俺決定以後還是繼續日更吧。大夥兒看著也連貫,但也給自己點兒壓力。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