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六十九章 反遭禁足

“主子切莫胡思亂想。”玉寧看出雲岫眼中的意思,開慰了一句。

雲岫側頭看著玉寧,不相信的問:“當真不是你們?”

玉寧肯定的道:“絕非是奴婢們,主子中毒那兩日,皇上一直都守在主子床前,皇上是真擔心主子,所以給主子下毒的也不會是皇上。”

雲岫相信並非是玉寧等人下的毒,卻是對李顯瞻並不信任。

皇後及各宮的嬪妃都遣了人送了些補品過來,瑞嬪和婉琪也來長春宮裏探望雲岫,同雲岫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離開。因著午膳用得少,下午雲岫便有些餓了,讓秋菱做了幾樣糕點吃了些,又讓玉寧奉了茶過來,雲岫這才想起有好一會沒見緲緲了,便問:“緲緲那丫頭又是跑哪裏偷懶去了?”

玉寧笑著道:“主子方才跟瑞嬪娘娘和琪嬪娘娘說話沒有留意到,禦前的小生子過來找了緲緲姑娘去乾清宮問話。”

雲岫不由疑惑,李顯瞻好生生的找緲緲去禦前幹什麽?嗯了一聲,倒也沒將此事全然放在心上,想著這會兒緲緲也該回來了。

才出屋子,就見著榮公公過來了,雲岫笑著迎上前去,問道:“榮公公可是送緲緲那丫頭回來的?”探頭往榮公公身後瞧了瞧,卻未見緲緲的身影。

榮公公的臉色略顯難看,隻道:“皇上請瑾妃娘娘去乾清宮。”

雲岫有些慌神,問:“可是緲緲那丫頭說錯了話惹得皇上不悅了?”

榮公公並未回答雲岫,而是道:“娘娘去了乾清宮便知。”

雲岫心中疑惑萬千,從榮公公凝重的麵色猜到了幾許緲緲怕是說錯了話惹得李顯瞻不悅了,不由步子走得快了些。

一到乾清宮裏見緲緲在地上跪著,李顯瞻怒容滿麵,太後、皇後、昭妃、雲妃都在乾清宮裏,太後的臉上明顯有怒意,皇後與昭妃倒是一副平和的樣子,雲妃則是幸災樂禍,如此看來,她是要遭殃了。

“臣妾見過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雲岫跪下道。

在座的李顯瞻、太後與皇後都還未開口,雲妃倒是說了句:“看姐姐的氣色甚好,身子恢複的不錯啊。”

話才落下,雲妃才驚覺自己失了規矩,忙道:“臣妾一時關心姐姐,才犯了僭越之罪。”

太後倒也沒怪罪,隻道:“既瑾妃的身子好了,那多跪會子也無大礙,便先跪著吧。”

雲岫安分的跪著,見緲緲瑟瑟發抖的跪在一邊,不由擔憂起來。

李顯瞻讓小生子端了一碟子的糕點上來,正是雲岫中毒那一日,緲緲非要親手做給她吃的小點心,雲岫突然驚醒過來,那一日,她就是吃了這點心沒多久之後,便覺頭暈腦旋,胸口沉悶,中毒暈了過去的。

李顯瞻心寒的道:“看你神色,怕也是明白過來了,瑾妃,你為了博得朕的寵愛,不惜給自己下毒,可真是夠狠啊!”

給自己下毒?雲岫沒明白過來,她雖懷疑這糕點有問題,可怎麽變成是她給自己下毒了?

再看緲緲,她已哭著道:“皇上明鑒,藥是奴婢自作主張下的,主子她絲毫不知。奴婢下的糕點裏的藥並非是毒藥,是奴婢偷偷向許太醫討來的容易受孕的方子,奴婢是見主子一直未孕,替主子著急才做出這等事情來的。”

李顯瞻一拍桌子,怒道:“到如今,你還不承認?”說罷,讓小生子端著那碟子的糕點到緲緲身前,道:“這糕點若是無毒,你可敢吃一塊?”

緲緲抬起頭來,眼裏噙滿淚水,看了看眼前的那疊她親手做的糕點,又側頭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雲岫,終於,下定決心,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就要往嘴裏送。雲岫急忙伸手打掉緲緲手裏的糕點,怒罵了一句:“你真是不要命了嗎?”

緲緲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哭著與雲岫道:“連主子也不信奴婢嗎?”

雲岫憐惜的道:“你自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如何不信你。”

李顯瞻的臉上染著怒氣,點著頭道:“很好,果真是忠心的奴才,就因此瑾妃中毒之事根本就是在自導自演,瑾妃此為,是想固寵,還是想將下毒一事嫁禍到後宮裏哪位嬪妃身上?”

雲岫心神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李顯瞻,隻是他的神色裏除了怒氣、討厭,再看不出其他,她即便真這樣做了,不也應該是他指使的嗎?

“臣妾未曾做過的事情,臣妾不會認,再來臣妾無需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固寵。”雲岫冷冷的道。

“不是固寵,那便是想嫁禍她人了。”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令雲岫打了個寒戰,心底萌生出恐懼來。

雲岫咬著牙堅持道:“臣妾絕無做過下毒害自己之事,望皇上、太後明鑒。”

李顯瞻失望的看著跪著的雲岫,冷冷的道:“事到如今,你還死不承認。”向一旁候著的榮公公道:“傳許太醫和伍醫女上來。”

榮公公應下,弓著身子退出殿內,將在偏殿裏候著的許太醫和伍醫女帶到殿內來。許太醫和伍醫女先是跪下給在座的人請安之後,才道:“長春宮的緲緲姑娘是曾向臣要過助孕的方子,不過臣當時並未給緲緲姑娘。”

伍醫女也道:“奴婢幾次見緲緲姑娘來太醫院抓藥,曾偷偷的向醫女討要過幾味有毒的藥,奴婢也親眼見緲緲姑娘趁人不在時偷拿了大量的生半夏。”

許太醫驚恐的道:“生半夏又稱蠍子草,臣等用藥對此藥也是慎之又慎。”

雲妃聽得嚇得花容失色,一手捂著胸口,道:“一聽這‘蠍子草’的名字,臣妾雖不懂醫理也知道這定是味如蛇蠍般的毒藥!”

雲岫瞪了一眼雲妃,看著她那番做作的模樣,真想罵她一句:多管閑事!

李顯瞻反問緲緲:“你偷這蠍子草為何用?施太醫可是說瑾妃所中的毒中有一味毒便是蠍子草。”

緲緲急著解釋道:“奴婢知道生半夏有化痰鎮咳的作用,奴婢前幾日一直咳嗽,因著生半夏有毒,不敢讓人知道,才偷偷的拿了一些,奴婢拿的量很少,並非伍醫女所說拿得很多。此事,長春宮的錦繡姐姐也是知道的。”

皇後道了一句:“錦繡也是長春宮的人,她做不得證人。”倏爾又徐徐的道:“緲緲方才也交代了,她做的糕點並無任何人經手過,那糕點裏的毒便是她下的,緲緲對瑾妃忠心不二,自然不會下毒毒害瑾妃。瑾妃妹妹已得盛寵,何須對自己下如此的狠手,可是不滿皇上聽聞你病了,便來了本宮的坤寧宮?”

雲岫瞬時癱坐在地上,看著高坐之上的皇後,一身的雍容大氣,卻偏偏一句話定下了她毒害自己的動機。後宮裏沒有刀光劍影,有時隻言片語便能將一個高高在上位分尊貴的人打落地獄。

太後怒道:“枉哀家先前如此看重你,你竟如此的善妒,實在有失婦德,難以堪當天子嬪妃。”

太後正要繼續往下說,月姑姑道了一句:“娘娘,孫小姐過來了。”

太後點了點頭,神色緩和了些,道:“讓她到殿內來吧,外邊下著雨,她在外邊站著怕是要淋濕了。”

雲岫這才隱約聽到有雨聲打落在瓦簷上,她來時隻穿一身單衣,這會子才覺出身子有些冷。

孫言心跑進殿內來,衣裙上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恭敬的向在座的人請了安,疑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雲岫,便走到太後身前,知書達理的道:“聽月姑姑說太後讓臣女來乾清宮裏接太後,臣女立刻就過來了,隻是來時還未下雨,臣女也未帶傘,衣裳上淋濕了小許。”

太後與她道:“哀家這便要走了,你且再稍稍。”

說罷,眼神淩厲的落在雲岫的身上:“你行出如此狠毒之事,理應是少不了一頓的杖刑,隻是欽天監觀天象稟報說宮中近日不宜見血光,昨兒太醫又診出宋常在懷了龍嗣,哀家便免了你的杖刑,不過……”說道這裏,太後看了一眼孫言心,最後目光落在雲岫的身上:“你今日起便禁足長春宮,日夜抄寫佛經,哀家要保留你的妃位,但是你一切的用度以嬪位的相同,長春宮的宮人也會撤走大半。”

雲岫的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命保住就好了,隻要人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太後又道:“別以為自個兒得皇上寵愛便無法無天,在後宮裏胡為,別說你是瑾妃,就是皇後,也由不得你亂來!”這句話,卻一直是看著孫言心說的,孫言心不由低下頭去。

還有被點名的皇後,神色也顯出不自然來,微微的笑了笑,送著太後出了乾清宮。

雲岫和緲緲被禦前的人帶回了長春宮,長春宮裏的宮人被遣走了大半,屋子裏的東西也被人搬走了許多,大白天的,長春宮的宮門被關上,落了匙,門外,還有一群的人侍衛看著,以防長春宮裏的人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