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態_第五十八章 收拾院子
荊兆林成為今年的新科狀元有些時日了，京城總是個有新話題的地方，這個風頭一時就過去了，是以他才敢這樣出來逛蕩。
身為新科狀元的他如今不過是個四品的禮部侍郎，奮鬥這麽多年的他，如今已經二十有五了，為了他的仕途，娶妻將近十年，家中依舊沒有一兒半女。
如今，總算是能讓他的妻子為他生下個孩子了！
迎著夕陽的斜暉，荊兆林泛著酒紅的臉頰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似是心頭的一塊大石放下，輕鬆不小，伸手敲響了府門。
“大人回來了！”管家開了門，見他臉頰泛紅，再一聞，驚道：“大人喝酒了？”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荊兆林的心情不錯，對著管家點了點頭，往府內走去。
管家看著他臉上難得露出來的笑意，愣怔了一瞬，大人居然沒繃著臉？難不成遇上什麽好事了？
荊兆林的發妻林氏見了，也露出了和管家一樣的疑色，看了幾眼，才過去把荊兆林扶著坐下，還不太習慣地叫了丫鬟去倒茶水來。
“夫人！”
林氏伸手接過茶杯，準備張嘴道謝，張了張嘴，意識到什麽，改口道：“去準備晚膳吧！”
平時，荊兆林對林氏一介農婦，亦沒疏於禮儀教養，是以她雖然容貌不佳，可是卻養出了一身恬靜的好氣質，溫和有禮，對荊兆林更是體貼入微，所以荊兆林才不願意放棄她，他一心想入朝為官，為的不隻是自己，還有就是想讓林氏過上更好的日子。
林氏遞過杯子，荊兆林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眼前，憐惜地撫摸著上麵細細的溫柔，這雙手皮膚不白，甚至粗糙，可是他就是喜歡。
“唔！”
荊兆林把林氏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林氏驚得眼睛一瞪，立即把手縮了回來，嬌羞地瞪了他一眼，把茶杯塞進了他手裏，垂眸看了看手掌被他親過的地方，似是火烤過一樣的灼熱，燙的她的心跳都變得不規律起來。
突然，林氏抬頭看向荊兆林，正要問他今天為什麽喝酒了。喝完茶水覺得還不解渴的荊兆林，放下茶杯，一把抓了林氏，將她拖進了自己懷裏，對著她的唇就親了下去。
林氏驚得魂都沒了，這裏是花廳，周圍都還有下人呢！
似是明白她的擔憂，荊兆林雙手環著她的腰，唇也不舍得放開，就這麽把人拖到了臥房，路過的下人見了，一個兩個都羞澀地低下了頭，裝沒看見。
大人和夫人真是恩愛啊！
*
莫府。
離開天香樓後，莫傾城領著小環就回來了。
正走到院子門口，就看見吳媽媽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處，不知道在看什麽。
“小姐？”小環喚了聲莫傾城。
莫傾城眼眸一動，道：“把她喊進來吧！”說完，直接走回了屋裏，裏麵劉婆子笑著迎了上來，“小姐！”
明天是端午節，一直在管家身邊學習的劉婆子難得的有了天假期，不過也隻是不用跟著管家學習管賬而已，要出府還得向莫傾城請示。可她沒有半個親人，也沒哪兒可以去的，可以說，不出意外，她這一輩子可能就跟著小姐過了。
是以，她對莫傾城的心思更加誠了，而且多了一份長者的關懷和嗬護。
莫傾城剛坐下，她就立馬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菊花茶，笑著說道：“潤嗓子的！”
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放下杯子的時候，莫傾城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對她泡的茶水的認可。
劉婆子臉上的笑意更歡了，今個兒她可是聽了一出好戲啊，先前她還擔心小姐去了夫人那裏，會受懲罰呢，沒想到當天霍家二少爺就送過來了謝禮，這簡直是打了那些喜歡亂嚼舌根的下人響亮的一巴掌啊，想到那些人當時的嘴臉，她就一陣歡喜。
小姐，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看以後誰還敢小看她們院子裏的人。
主子們要比，下人們暗地裏也都跟著想比出個你高我低來。
以前，她們院子裏的人是最不受人待見的，在外麵受了氣，回來也隻好發泄到沒用的主子身上，更不用想什麽前途了。
劉婆子看了眼已經大不相同的莫傾城，非常滿意，嘴角彎了彎，將今天打聽到的消息稟告給了她。
聽完陳阿嬌對莫柔的處置，莫傾城微微一蹙眉，隨即便釋然了。
劉婆子見她蹙眉，解釋道：“聽說那個男人是三小姐的表哥，文姨娘的外甥，好像叫賈崢。文姨娘拉著兩人在夫人麵前解釋了一番，說是兩人隻是相約在那裏吃飯的，賈少爺不小心受了傷，三小姐是在給他看傷，正好被大少爺碰上，造成了誤會。”
明明有很多漏洞，但是陳阿嬌最終也隻不過是罰了莫柔三天的禁足，端午佳節不許出府而已，至於賈崢則在府裏留了下來。他是客，更不可能處罰他了。
如今，院子裏秋姨娘勢頭正盛，夫人一定是和文姨娘聯手了，小姐和秋姨娘走得很近，希望夫人不會牽扯到小姐身上才好，劉婆子擔憂地想著，臉上的笑意慢慢暗淡了下去。
莫傾城眼底冷光一閃而逝，倒是沒想那麽多，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堰，陳阿嬌要是真想弄什麽手段，她接著就是，還怕應付不住？不然她上輩子算是白活了。
宮裏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都能活得風生水起，區區一個宰相府後院，又能耐她何？
飲完杯中的茶水，劉婆子又給她加滿。
門口，小環領著吳媽媽進來了。
莫傾城睨了眼站立在那的吳媽媽，她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麵，恍若一隻鬥敗的公雞，灰頭土臉地出現在了對手麵前，這是沒臉見她呢！
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莫傾城張口道：“你女兒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吧？”
不等吳媽媽回答，她又接著說：“丹珠懷了大哥的孩子，她這麽得大哥喜歡，說不定以後大哥能抬了她做姨娘，你是她的娘，我這院子裏是容不下你了，你去找丹珠吧！”
聽莫傾城提到“姨娘”二字，吳媽媽眼底倏地一閃，似是看見了前方大好的未來，相府大少爺的姨娘，雖然是個妾，可對於她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可聽到最後那句，她的心又慌了起來，丹珠的事情已經惹了夫人不快，但她相信隻要自己女兒為大少爺生下個兒子以後，這些不快都會消失，可是眼下莫傾城讓她去找丹珠，不就是明擺著讓她去夫人麵前，承受她的怒火嗎？
她已經沒了舌頭，就是不死也得掉層皮啊！
這個醜女，真狠！她絕對是在報以前自己那樣對她的仇，吳媽媽抬了抬眼，怒視著莫傾城。
劉婆子見她這樣，最後一絲同情也沒了，吳媽媽在這院子裏過的雖然沒多好，但小姐也沒故意針對她，一直以來都是吳媽媽放不下以前，害怕小姐對付她，如今竟然和丹珠一起攛掇紅兒陷害小姐，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劉婆子低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莫傾城側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並無任何波動。
小環卻不和劉婆子一樣，簡直就快要激動地拍手叫好了。
哼，讓她還敢欺負小姐，看你這回要怎麽辦！
有本事讓丹珠來救你啊！不就是仗著大少爺嗎？現在看誰還能護住你！
淡淡地看了眼有些幸災樂禍的小環，莫傾城對吳媽媽下了最後的命令：“你現在就收拾收拾過去吧！”
不是她硬要吳媽媽過去，是如今這情勢，她實在容不下這尊大佛了！
府裏得格局已經再明顯不過，丹珠為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抱緊陳阿嬌這顆大樹，留下吳媽媽在這裏無疑是一個*，她可不想再出什麽亂子。
而且，就算是她要報複吳媽媽，那又怎樣？
按照吳媽媽以前對她做得，這還是輕的。
吳媽媽咬了咬牙，最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傾城，轉身走了出去，她隻能寄希望於夫人會看在她女兒的麵子上，饒她一條小命了。
擅自把紫兒關起來這件事情，夫人還沒處置她呢！她去主動認錯，夫人的處罰是不是會輕些……
吳媽媽離開的時候，一抹身影站在院子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凝著一絲嘲諷和鄙夷，這個老女人就是活該有罪受！
想到自己被打暈綁起來，現在脖子和手腳還有些疼痛，她就覺得還不解氣，等夫人的處罰下來，她一定要去看看，看這個老婦是怎麽喊出來的！
哦，不，她的舌頭都沒了，應該喊都喊不出來吧！
哈哈！
紫兒臉上得意的神色再也藏不住，就差大聲笑出來了，正走著神的她，背脊猛地被人一拍，嚇得她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噎死了。
“你看什麽呢？”小環順著她的目光瞅了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見是小環，紫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拍了拍胸口，語氣不好地問道：“有事嗎？”
小環傾了傾身子，退後了打量她，：“你脾氣越來越大了啊！”說完，又道：“小姐找你！”
自從那一會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說是好朋友，又像是敵人，說是敵人，又像是朋友，真是奇怪的關係！
不過她被吳媽媽捆起來，應該吃了不少罪，念在她今天救小姐有功，晚上就好好給她準備一頓好了。
一邊想著，一邊領著她進了內屋。
裏麵劉婆子正把今天霍珃送過來的東西給她過目，都是些金銀珠寶，倒沒什麽特殊的，如果算有的話，就是她身上的寒腥草和那張帖子了。
“小姐，人帶來了！”
紫兒蹙了蹙眉，怎麽聽著她像是個犯人一樣呢？
聽見小環的聲音，莫傾城把手上的單子遞給了劉婆子收好，點了點頭，算是告訴她沒問題。隨即，看向了站在那裏的紫兒。
雖低著頭，卻不像一半的丫鬟那般膽怯畏懼，倒有股傲氣和聰明勁兒。
莫傾城也不和她囉嗦，直奔主題：“有興趣來我身邊伺候嗎？”
紫兒抬頭看她，有些不解。
淡淡的眸光掃了她一眼，莫傾城又道：“需要時間考慮？”
對上她的目光，雖然平淡，卻莫名地給她一股壓力，紫兒低下頭，感覺輕鬆了些，手上捏著衣袖，不知該如何決定，或許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就給你一天時間吧！”莫傾城抿了口茶水：“明天我回來的時候給我答案。”
紫兒依舊低著頭沒出聲，倒是把一邊的小環看著急了。
“下去吧！”
行了禮，紫兒退了出去。
小環看了看她的背影，對著莫傾城說了一聲內急，也走了出去。劉婆子看了看，紫兒這丫鬟很聰明，小姐要是能提拔她，以後應該能給小姐不少幫助，希望她自己也能想明白，小姐可不是以前的小姐了。
跟了小姐，小姐不會虧待她的。
垂了垂眸子，劉婆子想，她自己不就是這樣想，才做的決定嗎？
走了走神，劉婆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靠近莫傾城身邊，小聲地說道：“小姐，奴婢剛剛碰見大小姐了，她就早你一步回的府！”
莫傾城鳳眸一挑，應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劉婆子湊近了些：“奴婢看大小姐的臉色好像不大對勁，像是在外麵受了什麽打擊！”臉色灰白的和那什麽，白天遇上鬼了一樣，眸子裏暗淡的沒有一絲光芒。
以前她見大小姐那雙眼睛可是跟珍珠似的，亮晶晶的，真是好看呢！
榮王沒去見她嗎？
挑了挑眉，不由想起莫桑警告她的話，離榮王遠點……她本人對榮王是沒什麽興趣，可是如果榮王對她報複龍燮能夠有所幫助的話，她是不會介意去和他接觸的。
微眯的眼底，幽冷的光芒如同流星飛速而過，快的劉婆子都快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
外麵，小環一出來，立馬追上了紫兒，拽著她的胳膊，回了屋裏。
一進屋，紫兒就甩開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自顧自地揉起手腕來。
小環張嘴想罵的話，看見她手腕上的青紫，咋巴了下嘴唇，走到床頭摸出一支藥膏來，道：“過來我給你上藥吧！”
“不用！”紫兒張口拒絕了她，放下手腕，“你有什麽事就快說吧！”雖然大致猜到了她會說些什麽。
小環瞅了瞅她手腕，沒好氣地道：“都變紫了，你是想以後手上留兩條疤嗎？”自動忽略了她的話和不情願，拉著她在床邊坐下來，抓著她的手開始給她上藥。
一邊上藥，還不忘數落她：“你啊，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紫兒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不理她。
專心擦藥的小還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繼續擦藥，說道：“剛剛你怎麽不答應小姐？”
紫兒沒回答。
“你是不相信小姐？”小環眯了眯眼：“還是說你和紅兒一樣隻想去大小姐身邊伺候？”
“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答應小姐？”
紫兒皺了皺眉，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沒事我就走了！”
見她似乎生氣了，小環不敢再說，拉住她的手：“好了，我不說了，擦完藥再走吧！”
紫兒沒動，她拉了她的手過來繼續擦藥。
安靜了一會兒，小環又忍不住地道：“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為什麽？”紫兒張嘴就問。
小環氣急，抬頭看她一眼，故意說道：“我一個人睡害怕，行了麽？”
紫兒揚了揚眉，沒出聲了。
擦了一會兒，小環又問：“你到底來不來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我沒說！”
“嗯，是沒說，所以是答應了！”小環衝她眨了眨眼，總算是贏了一回。
紫兒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對麵紅兒的床鋪。
紅兒被打了十大板子後，下人們隨意地撿了她些東西扔給她，就把她抬出府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小環見她沒反應，抬頭看她，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紅兒的床鋪，眼神一抖，語氣有些哀憐地說道：“紅兒……誰讓她背叛了小姐呢？”
說完，又意識到什麽，突地看向紫兒，認真地說道：“你以後不準背叛小姐，知道嗎？”如果連你也背叛了，我怕……我會忍不住地在小姐麵前求情的。
紫兒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半晌見她還在為紅兒的事糾結，忍不住地說了一句：“她是罪有應得！”
居然信了丹珠和吳媽媽的話！
如果她真的想去大小姐身邊，直接去二小姐身邊求了情，應該就沒問題吧？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你……”小環一時受不了她的轉變，抬頭驚異地看著她，長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此刻才算是感覺到了她和紫兒的差別。
她和紫兒嘴巴都毒，但是紫兒是真的冷血，而她不是，就像此刻，就算是紅兒背叛了小姐，她還會同情紅兒，吳媽媽不算，她有丹珠，等丹珠被抬做姨娘，有她的好日子呢。
“嗬嗬！”鏡子裏，莫傾城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手上把玩著一支銀簪子，說道：“你真覺得丹珠能被抬為姨娘？”
“難道不會嗎？”小環手上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莫傾城，剛剛她和小姐說了紫兒的事情，一時又想到吳媽媽，就提起了丹珠成為姨娘的事兒。
丹珠懷的可是大少爺的骨肉啊，老爺夫人的親孫子！
莫傾城眯了眯眼，不說今天丹珠鬧出來的這件事情已經惹了陳阿嬌的不快和莫恬的不喜，陳阿嬌也不可能讓莫恬抬了個下人的女兒做姨娘，怎麽說他也是相府的大少爺，莫府未來的繼承人。
但丹珠也不是沒可能翻身，那就要看她的那位還未露過麵的大嫂肚子裏的那個了。
“吳媽媽怎麽樣了？”既然提起了丹珠，莫傾城順帶著問了一句。
小環的目光一變，回道：“聽說被打了十大板子，以後就留在嬌容院照顧丹珠了。”紫兒還特意跑去看了吳媽媽受罰，在她麵前把吳媽媽的慘狀描繪的有聲有色呢！
真是個冷血的丫頭！腦子裏回憶著紫兒的描述，小環禁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陳阿嬌也是下的去手，那說不定是她孫兒的親外婆呢！看來她是真的對丹珠做的這件事情動怒了，丹珠和吳媽媽的日子在嬌容院應該是不好過了。
曾經意圖害她的人，以後可有得受了，她怎麽能不高興呢？看著鏡子裏那張愈發嬌媚精致的麵容，莫傾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淡淡的笑意在眼底漾開，如清水芙蓉般靚麗。
看的小環既沉迷，又不解。
梳好了頭發，小環又為莫傾城打水洗了臉和腳，收拾衣裙的時候，正好發現了一方白色絹帕和一張淡紫色銀邊的華麗庚帖，疑惑地看了看，問道：“小姐，這是什麽？”
正要躺下的莫傾城，抬頭看見她手上的兩樣東西，目光一凝，眼裏閃了閃，“收起來吧！”
說完，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小環覺得有些奇怪，又不敢偷偷打開，隻好把東西放進了梳妝台上的盒子裏麵鎖好，又過去替她蓋好被子，將帷幔放了下來，然後行至燭台邊，回頭看一眼床上，見她已經睡好，吹滅了蠟燭。
正等她要出去外麵躺下的時候，耳旁傳來莫傾城淡淡的嗓音，聽不出半分情緒：“明天一早你派人去國公府通知霍珃說我答應了。”
答應了什麽？小環眨了眨眼，黑暗中亮晶晶的，可惜莫傾城閉著眼睛看不見。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答案的小環，輕輕地應了一聲，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外麵的長椅上躺了下來，今天是她值夜！
躺下之後，小環依舊在想著，臨睡前，她總算是想到了點什麽，不會和那張庚帖有關吧？
荊大人不可能給小姐那麽好看的帖子，難道是……霍少爺嗎？
這麽說，小姐明天是要和霍少爺一起出去了？想到這個，小環突然坐了起來，看了看裏麵，凝思了一會兒，才躺了下去，一夜裏睡得不是很安穩，不時地皺著眉，不知道做了什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