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態_第五十七章 小姐有約

嬌容院的花廳內,陳阿嬌端坐在主位之上,精致的妝容暗淡了一些,抿了幾口溫熱的茶水下去,舒服不少,看著莫傾城正等她出來,把她和莫柔的事情一塊處理了。

文姨娘瞅了眼不動聲色,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沒聽見陳阿嬌話的莫傾城,準備求情的話咽回了肚子裏,莫傾城這麽傲,這個時候了還敢和陳阿嬌這樣強下去,她把陳阿嬌惹得更生氣,到時候陳阿嬌對柔兒相對就會更寬容。

低頭掩下眼中的光芒,文姨娘拉著莫柔靜靜地等著陳阿嬌的反應。

莫傾城睨了文姨娘一眼,沒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愣愣地勾了勾唇角,轉頭對著陳阿嬌淡淡地問道:“不知母親最後查出了什麽結果?”

陳阿嬌眉頭一蹙,隨即皺緊,似乎覺得她還嫌不夠丟臉,瞥了一眼屋裏的護衛和賈崢,沉聲道:“你還不知道外麵怎麽傳的嗎?我還能查出些什麽?你做的那些事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這麽說母親問過二哥和三妹了?”莫傾城淡淡地問,眼裏平靜的很,看著陳阿嬌臉色微變,她冷聲說道:“難道你是要他們把你做的醜事一清二楚地在我麵前說明白?”

莫柔的哭聲一頓,抬起掛著淚水的臉頰看了兩人一眼,嘴皮子動了一下,手上一疼,又抿了抿唇,低下了頭,和文姨娘一樣安靜地聽著。

“母親是要不問清楚前因後果,就這麽決定處罰傾城了?”

淡淡的語調聽在陳阿嬌的耳朵裏似乎含了一絲威脅的味道,她不屑一顧地輕哼了一聲,嘴上卻嚴厲認真地說道:“你沒有姨娘,以前是我疏忽了對於你的管教,今後我一定會好好地教你禮儀規矩,免得以後再做出這等有損廉恥的事情來。”

“傾城先謝過母親!隻是這件事情傾城還是無法認同母親,希望母親能好好地查清楚,不然……”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傾城隻好去找父親做主了!”

眨了下眼,“正好這個時候霍二少爺也在前廳,我喚了二哥過去,可以對峙一番!”

聽她這麽說,陳阿嬌的眸色愈加冷厲,嘴角勾了一絲冷笑道:“老爺已經把這件事情全權教給我處理了!”

“咳咳!”秋姨娘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嘴,遮了嘴角淡嘲的笑意。

莫傾城沒出聲,莫忱是把事情交給了她處理,可是要鬧到前麵去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費些工夫而已。

正想著,門口的珠簾一晃,管家走了進來,對著幾人一一行了禮。

“管家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事要稟報?”陳阿嬌凝著眼問道,語氣頗為平和。

莫府的管家掌管的是莫府前前後後所有的大小事務,更重要的是他是一直跟在莫忱身邊過來的,是以陳阿嬌也不敢在他麵前拿喬,但也畢竟隻是個管家,說話用不著多恭敬,可也不敢沒有態度。

管家看了眼規矩地端坐在椅子上的莫傾城,恭敬地說道:“回夫人的話,老爺讓二小姐過去前廳一趟!”

“老爺喚二小姐有什麽事?”陳阿嬌蹙眉問道,有點兒不安,莫忱可以隨便讓個下人過來傳話,為什麽偏偏找了管家?

“英國公府的霍二少爺因為半個月前在天香樓被二小姐所救,特意前來拜謝二小姐!”他還沒說,二少爺也在。

平時二少爺和霍二少爺就交好,這還是霍二少爺第一次來府裏,正式拜見老爺的呢!還有二少爺,今個兒看著似乎神清氣爽多了,整個人都變得很有精神,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秋姨娘給二少爺請了什麽大夫?管家若有所思地看了孟秋一眼。孟秋收到管家的目光,點頭微微一笑,端莊有禮,看著不比陳阿嬌差。

陳阿嬌絲毫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交流,這會兒她正為剛剛管家說的話驚得回不過神來呢!

拜謝?他們兩個人不是在天香樓裏私會嗎?什麽時候成了救治了?

她心裏的疑問還不止這些,可是不能都問了管家吧?

忍下眼底的疑色和不願,陳阿嬌壓著聲音,盡量平和地對莫傾城說道:“傾城你隨管家去一趟吧!”

霍珃雖不在朝中任職,在國公府也無父無母,可他有一個最強大的依靠,那就是國公府的老夫人,隻要老夫人還在一天,霍珃的地位就不會低下去。

如果莫傾城真的救了霍珃,老夫人也一定會很感激她,那麽莫傾城就不是她能隨意地動的了!隻不過……這似乎也並不妨礙她的計劃,反倒是為那件事情增加了不少的幾率,隻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了她?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莫傾城起身行了禮,隨著管家一起出去,前往前院會客的花廳。

屋裏,在她離開之後,陳阿嬌冷厲的目光看向了地上,沒了莫傾城這個拉仇恨值,而變得不安起來的文姨娘母女。

對於陳阿嬌對莫柔的處置,莫傾城覺得輕了不少,當然裏麵的緣由她也能推敲出一二來,這些都是後話了。

管家進去裏麵稟報了,得了吩咐,又退了出來,讓莫傾城進去。

莫傾城微微點頭,抬步走了進去,目光輕輕一掃,落在了屋裏坐在輪椅上的霍珃身上,他依舊是一襲白衣,上麵用銀線繡了山水畫,腰間束一條鏤空銀邊玉帶,腳下一雙銀色白底長靴,幹淨地一塵不染。

長發用一枚玉冠,玲瓏剔透的水玉襯得他臉色愈加白淨,正在和莫忱說話,嘴角掛著淺笑,麵色柔和,卻透著一股疏離,仿佛把這個世界隔絕在外。

聽見聲音,他嘴角的笑意來不及收起,轉過頭來看向了門口,幽靜的眼底一絲驚豔如白駒過隙般閃過,快的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坐在霍珃身邊的莫懷同時扭過了頭,眼裏一亮,淡淡地一笑道:“二妹來了!”

莫傾城行至三人跟前,微微低下頭行禮:“父親,二哥!霍二少爺!”

“坐吧!”莫忱冷肅的臉上沒有任何柔和之色,審視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

“謝父親!”

莫忱伸手指了指霍珃,眸光定定地看著她道:“霍二少爺來謝你的!”

莫傾城舉眸向他望去,霍珃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嘴角均是露出一抹微笑,隻不過這笑容裏,兩人看見的是不同的意味。

笑麵狐?畫中鬼?

莫傾城眨了眨眼,心下幾乎已經能肯定,這人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上次在天香樓的包廂,不知道那第三人是誰?還有她那“虛弱”的二哥,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想到莫懷,她順勢看了過去,滿意地眨了下眼,用了這麽多天藥,氣色不錯,相信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好全了。

那次在天香樓,她也順便給莫懷查看了一番,他的身體虛弱是因為五髒虛氣太多,長期吃補藥雖然能維持下去,但是卻不能治本。

她給他下了幾劑猛藥,雖然會有點難熬,可是熬過去之後,隻要再慢慢養一段時間,基本能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

莫懷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麵色依舊淡淡的,眼角卻彎了彎,似是在感謝,又像是在向她展現,展現她的“成果”。

幾個眼神之間,三人像是都了解了彼此一番,又像是隻摸到了點表麵,內裏還是模糊一片。

接下來就是霍珃把他的謝禮呈了上來,莫忱與他客套了幾句之後,他便告辭了。

三人一起從花廳內退出,莫懷和莫傾城將霍珃送到門口,霍珃對著自己的好友使了個眼色,莫懷眼底掠過一絲揶揄地淡笑,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獨留下了兩人。

行至最後,他忍不住地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瞥見兩人臉上的笑意,心裏不知為什麽,似乎有些酸味兒。

這邊莫傾城見莫懷走了,正準備告辭,霍珃突然從袖口掏出來一方折起來的白色的絹帕,遞給了她。

莫傾城疑惑地看著他問:“什麽?”

“你想要的東西!”

微微蹙眉,莫傾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接了過來,當著他的麵直接打開,幾顆嫩綠色的小草袒露出來,她的嘴角不知覺地彎了起來,是寒腥草!

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寒腥草?疑惑一閃而過,莫傾城看向了他身後的小廝——寒星,想起了那次藥店的相遇,應該是寒星後麵在天香樓認出了她,然後告訴了霍珃,他真正的謝禮是這個吧?隻是為何還要搭上那些珠寶物什呢?

莫傾城不知道,霍珃是莫懷請來的,雖然他本就有意向莫傾城道謝,不然也不會尋了這寒腥草來,既然要來,他不可能空手,更不可能直接拿這麽幾根草過來,而且老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明確地告訴他一定要拿些珠寶過來。

對於他的出現,莫傾城的確不解,但是看見莫懷也在的時候,便明白過來。

她原先不過是讓莫懷在陳阿嬌要定她的罪名的時候,出來作證,倒是沒想到她會去把霍珃給請來,不過這配合真是天衣無縫,剛剛好地給了陳阿嬌一個響亮地巴掌。

不一會兒小環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手上還提著幾個藥包,正是莫傾城這段時間挑揀出來的。

她不知道霍珃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而且也有意隱藏自己的醫術,所以讓紅兒買來的藥材都是散著買的,最後她自己再把裏麵需要的藥材挑揀出來,重新搭配。

寒星接過藥包提好,莫傾城按照上麵的標記告訴他該怎麽服用,末了加了一句:“這是一個月的劑量,最好一個月後能讓我再把脈查看,再重新配藥,如果沒機會,你就繼續按照這個服用下去也行!”

霍珃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二小姐能治好我家少爺嗎?”寒星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莫傾城看了一眼霍珃平靜的眼眸,他真的不在意?其實,他的病很難說,如果按照柳煙教她的辦法,要根治不是不可能。

隻是,現在非常的不方便,需要很好的條件,並且能隨時和霍珃接觸。

這裏不是和柳煙形容的世界一樣,雖然男女可以相約出遊,但依舊有別,更不用說兩人身份上的不便了。

霍珃以為她沒辦法,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病,這種事情不是隨隨便便說說就好的,怕她不知如何回答,於是說道:“寒星,我們回府!”

“二小……”寒星還想繼續追問下去,收到霍珃的目光,立馬閉上了嘴巴,不甘不願地推著霍珃離開。

莫傾城的手握了握,複而又鬆開,正準備轉身回去,霍珃在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她,說道:“不送送我嗎?”

目光一凝,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寒腥草,莫傾城跨步向他而去,看在這東西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送他一程好了。

小環看了看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看著莫傾城上了霍珃的馬車,喊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車內的氣氛安靜地透出一股詭異,兩人各自占了一邊,仿佛形成了兩個世界,誰也不打擾誰。

半晌,霍珃開了口:“你臉上的疤好像淡了些。”

莫傾城眼珠子動了動,他怎麽知道?寒星告訴他的?瞥見他毫無波瀾的臉色,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他這麽關心她的疤做什麽?怕以後那句嘲諷她的話說不出來了嗎?

莫家有女名傾城,傾國傾城醜絕天下容顏!

“嗬!”不知不覺中莫傾城竟笑出了聲,霍珃抬眸看她,似是在問她笑什麽。

她的嘴角愈發地彎了,像是在說就不告訴你。

霍珃笑了笑,好像明白了她在笑什麽,隨口地又問道:“明天你能出來嗎?”府裏發生的事情,從莫懷口中略知了一二。

“你想約我?”莫傾城看向他,伸手問道:“帖子呢?”

淡淡一笑,霍珃變魔術一樣的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張淡紫色銀邊的華麗帖子,遞了過來,莫傾城看著愣了一瞬,狐疑地看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他什麽時候寫的?難不成一早就準備好了?

莫傾城打開帖子,細讀了上麵的內容,字體……狂勁有力,和他整個人看起來是一點兒也不相符,真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寫的!

“我親手寫的!”

莫傾城嘴角抽了抽,合上帖子收好,“我考慮考慮。”

他也不急,淡定地道:“你考慮好通知我。”

車內又陷入了短暫地安靜之中,霍珃再次開口,問她明天想去什麽地方,像是莫傾城已經答應了他一樣。

莫傾城搖了搖頭,她一直待在府裏,對京城還不甚了解。

見她這樣回答,霍珃自顧自地給她介紹起來,說的口渴了,就順便喝口茶水,短暫地路程大概把整個京城的景色都快給她全部說完,提得最多的就是揚子湖。

今天莫桑和莫柔兩人都去了,所以她有些記憶,因著霍珃的描述,倒是生了些興趣。

他的描述很平淡,不和其他人一樣提到什麽好看的地方眉飛色舞起來,從始至終都是平平淡淡,像是每一處景色都是一樣,但又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差別和特色來。

末了,他說了一句:“如果你沒想好去哪裏,我們可以慢慢看!”

莫傾城回頭看了他一眼,似嘲非嘲地勾了勾唇角,在小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馬車並沒有走到英國公府,而是到了外大街,前麵不遠處就是天香樓,莫傾城讓霍珃停了車,說了句“今天就送到這裏吧”。

霍珃也沒留她,讓車夫停了車。

沒有告別,莫傾城往天香樓走去,馬車背道而馳,噠噠噠的馬蹄聲漸漸地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接待莫傾城的還是上次那個小二,歡喜地迎上前來,說道:“哎,這位小姐您可算來了!上次那位公子等您好幾天了!”後麵那句,聲音放低,隻能讓兩人聽見。

莫傾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隻這一眼她便記住了這個小二。眉清目秀的,長得也還算白淨,一張臉看著沒什麽特色,隻眉目間透著一股子靈動,讓人容易記住。

小二領著她去了那間包廂,裏麵荊兆林正等著她。

“小姐,您請!”小二殷勤地挑開簾幕,讓莫傾城和小環進去,隨後自己也跟了進去,上前喊道:“公子,你等的人來了!”笑著往前給莫傾城倒了茶水。

“您慢用,有事就喊小的。”眯笑著眼睛下去了。

小環跟著扭過頭多看了幾眼,倒是沒見過這麽活潑的。

見小二退了下去,荊兆林的臉色才稍稍放鬆,不再掩飾眼裏的急切,手上握著的茶杯,不,應該是酒杯。

這還是莫傾城第一次見荊兆林喝酒,雖然兩人見得次數還不夠一隻手,瞥了眼他微醺的臉色,顯然是喝了有段時間了。

荊兆林約她上午卯時末再此相見,此時都已經快午時過半了,她也不過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他還真在等。

仰頭飲下杯中的酒水,荊兆林抿了抿唇,出聲喊道:“莫小姐!”穩重的像是端了一杯茶水,生怕潑出來了一星半點。

莫傾城隨意地看他一眼,聞著桌上的菜香,肚子餓了,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見她這般不客氣,荊兆林一時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光瞪著眼睛看著她吃東西。

小環皺了皺眉,手上動了動,一時餓的,二是因為荊兆林的目光。這人是不是太過分了,小姐還未出閣呢,他一個男子居然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小姐,不過是個新科狀元,還能和相府比?她可知道他家裏是有一位發妻的。

提到這個,小環還挺佩服他的,他成為新科狀元之後,有不少權貴想把女兒嫁給他,他居然都拒絕了,死守著發妻,竟也沒有起什麽抬個姨娘進門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通房的丫鬟了,她心中有一點點地羨慕他的妻子。

要是以後小姐也能找這樣一個男人就好了!也不用整天像府裏的夫人和姨娘一樣勾心鬥角了!

看著莫傾城夾起的菜肴,小環暗自砸吧了一下嘴巴,咕嚕一聲,肚子似乎……叫了起來,她尷尬地垂下頭,咬了咬牙,真是給小姐丟臉啊!

“你去外麵找小二要些吃的東西吧!”感覺不那麽餓了的莫傾城放下筷子淡淡地道。

小環眼中一亮,欣喜地應了一聲,剛轉身往外走,又想到了什麽,扭頭看了一眼莫傾城,小姐……想了想,直接走了出去。

屋裏一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似乎鬆了些,又好像緊張不少。

荊兆林的臉色變了又變,不時地偷看一眼莫傾城,又垂下頭,半晌,終於開了口,氣勢上比之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弱了不少,可以就有想壓住莫傾城的意思。

“莫小姐,上次的你說的合作是什麽意思?”似懂非懂的模樣。

莫傾城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淡淡地看著他,勾起唇角:“你不明白嗎?”

撲通,荊兆林的心髒不規律地跳動了一下,一種詭異的感覺如同蛛網一樣將他纏繞了起來,縛住了他的手腳,伸展不開。

靜謐的空間如同有毒藥在空氣中蔓延,被他緩緩呼入身體當中,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步入絕境,最讓他惱怒的是,明知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他卻無力反抗,甚至還有一絲甘之如飴的意味。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荊兆林不知何時低下了頭,紅褐的麵頰上麵掛著一片汗水,沿著他的臉頰,啪嗒啪嗒地落在桌麵上,形成一小片。

“我輸了!”緩緩鬆開握緊的拳頭,荊兆林突然說道,像一隻被馴服的野獸,安靜地匍匐在了莫傾城麵前。

這是一場沒有武器,沒有力量的鬥爭,她不費一絲一毫地拿下了他。

微微勾唇,莫傾城舉起茶杯,對著荊兆林揚了揚:“合作愉快!”冰涼的**滋潤著喉嚨,甘甜的感覺在舌尖蔓延開來,似是把這一整天的疲憊都緩解了。

他居然敗給了一個他本以為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擒服的女人!

對麵,荊兆林苦澀的一笑,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覺得心裏還夠不舒坦,又連著猛灌了幾杯下去,臉色變成了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