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路途遇險
安羽傾最終還是沒有跟葉紹清單挑成功,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是慕寒淵的兄弟,安羽傾擔心被濺一身血,當然,這濺出的肯定是自己的血。
“紹清,寒淵回來這裏嗎?”坐在客廳的安羽傾百無聊賴地換著電視,轉頭看向葉紹清。
葉紹清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部醫典,此時坐在一個高腿木椅上,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過,頭都沒有抬一下:“放心吧,秦欖已經發短信給他了,他要是知道我們兩個大男人跟你同處於一個屋簷下,肯定會插上翅膀飛回來。”
安羽傾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我發現你嘴貧起來秦欖都不一定是對手。”
葉紹清不動聲色地再翻過一頁:“那是自然,秦欖的嘴上功夫都是我教的。”
安羽傾眨巴兩下眼睛,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欖看見後頗為仗義地搬著電腦過來,一臉“你何必”的表情坐在安羽傾身旁,兩人開始玩遊戲。
安羽傾玩了一會兒覺得四周寒意頓生,她下意識摸了摸手臂,秦欖見狀直接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抬頭看向窗外:“看起來要下雨了。”
“嗯。”安羽傾瞧著外麵黑雲壓頂,輕聲應道。
不多時,電閃雷鳴,傾盆大雨襲窗而至,安羽傾起身走到窗戶邊上,伸手關上窗戶,有些擔憂:“這麽大的雨,寒淵開車來方便嗎?”
秦欖含笑看她一眼,繼續手下的操作:“放心吧,這一段雖然地處郊外,但是還不至於塌路。”
安羽傾輕輕點頭,卻不曾想到秦欖一語成讖。
彼時安羽傾瞧著已經到了下午五點,打開冰箱看到裏麵一應俱全的食材,於是挑了幾樣新鮮的果蔬鑽進廚房,慕寒淵回來,肯定是沒有吃飯的。
她剛把米掏幹淨就聽到外麵響起秦欖的驚呼聲,安羽傾這陣子一直覺得心慌不安,於是立刻衝了出去,客廳裏秦欖跟葉紹清麵麵相覷,氣氛沉悶的有些詭異,大雨敲打在玻璃窗,似是恨不得破窗而入,惹得人心更加不安。
葉紹清跟秦欖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他們聽到動靜同時看向安羽傾,眼底的灰暗更是沉了幾分。
安羽傾努力壓下心頭的不安,輕聲問道:“怎麽了?”
葉紹清抬了下眼鏡:“羽傾,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害怕。”
安羽傾心中的不安頃刻噴湧而出,差點兒將她的理智吞沒:“你說。”
“雨下得太大,而通往園林的路段中間被雨水泡塌,剛才別墅的負責人接到要回來園林的工作人員匯報,寒淵的車好像正好通過那裏。”看著安羽傾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葉紹清急忙說道:“你別著急!負責人也隻說是好像,我跟秦欖現在就去看看。”
安羽傾聲音顫抖得厲害:“我也去。”
“你去······”
“我去!”安羽傾驀然揚高了聲調,嚇了秦欖跟葉紹清一跳,安羽傾牽強地笑笑:“等我一下,我先拿件外套。”
安羽傾跟著葉紹清兩人離開別墅,剛出門就遇見了同樣匆匆往外走的洛岸,洛岸避開撐傘的助理朝安羽傾跑來,擔憂地喊了聲“羽傾。”可是安羽傾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的胳膊從他掌中滑落,冰冷徹骨,洛岸下意識看她一眼,那雙水漾般的眸子中竟是一抹亮色也無。
一路上秦欖都在安慰安羽傾,如果不包括他其中朝司機怒罵著喊了兩聲,而葉紹清則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平時精光乍現的丹鳳眼隱在薄薄的鏡片之下。
他們誰都在害怕,安羽傾更甚。一直以來慕寒淵在她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雖然霸道無常,但是那張冰冷的麵容之下也有一顆無比熾熱的心,馳騁商界更是無往不勝,可縱然他慕寒淵有滔天的本事,麵對突如其來的災禍也不可能毫發無損!自古以來,避無可避的,便是天災。
車子快速行駛了二十分鍾就到了事發地,安羽傾卻覺得這二十分鍾竟是那麽漫長。
雨勢小了一些,但是幹幹打在皮膚上還是有些刺痛,秦欖撐著傘站在安羽傾身旁,他們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
消防車隻上來了一輛,救護車又被大雨衝刷攔在了半山腰,一眼看去中間的路麵明顯塌陷下去大片,隱約可以看到車的輪廓,但也隻有一角,更多的被埋在了瓦礫碎石之下。消防人員一邊疏通周圍的人群,一邊搬運著壓在車上的大石塊,因為大雨還在持續,也不確定是否存在繼續塌方的可能性,所以站在車上或者車旁的消防人員都十分小心翼翼。
來到這裏的都是些上流人物,他們哪裏遇到過這種危險?脫險的一部分站在一旁議論不斷,多數都在埋怨。
一對夫妻領著一個小女孩走上前來,男人三十出頭的模樣,略有發福,他看著秦欖等人懇求地說道:“幾位,能不能行個方便先將我妻子女兒帶回去?我們的車拋錨了,我妻子剛出院不久,孩子還太小。”許是秦欖的臉色太難看,男人立刻補充道:“沒事,我站在這裏等等就好。”
安羽傾稍微帶回些理智,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幾分親切,站在他們這個位置,能這麽以家人為主,低聲下氣且禮貌有加的人實在不多見。
還不等安羽傾說什麽,葉紹清淡淡吩咐道:“老李,載這一家人回園林。”
“好的,先生。”
男人立刻俯身表示感謝,難得葉紹清也多看了他一眼,不算是多麽熟悉的麵孔,但卻值得深交:“趕緊帶著妻女回去吧。”
男人再三表示感謝,立刻抱起女兒攬過妻子跟著老李上車。
對麵還站著幾個人,看到這個場麵後立刻爭吵起來,大抵就是說葉紹清將車借給了那家人而沒有給他們,更有甚者直接走上前來,一臉趾高氣昂地衝葉紹清說道:“讓他們下來,我給你錢。”
葉紹清涼薄地看了看麵前這個好像富二代的年輕小夥,確定自己的大腦庫裏並沒有這號子人,於是抬腿踢出,快如閃電,直接將人打翻在地,站在一旁的秦欖趕緊拉著安羽傾往旁邊挪挪,他心知葉紹清這是怒極。
站在對麵的幾個女人失聲尖叫,安羽傾隱約聽到了他們之中誰驚呼了一聲葉紹清的名字,想來是認出了葉紹清所以不敢再造次。
安羽傾萬萬沒想到安羽然也來到了B市,她明顯是後到,一臉的委屈嫌棄,之後還跟著亞藍,看來這次的酒宴的確聲勢浩大。
安羽然跌跌撞撞地走過一條窄窄的人工踩出的小路,頭發被雨水衝得貼在雙頰上,身上精致的裙子已經髒亂不堪,還往地上滴著黃水,基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她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當即撲進不遠處的洛岸懷裏,哭聲不斷。
秦欖冷哼一眼,十分不屑。
眼看著天色全部暗了下來,救援工作卻進展不多,雨勢也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跡象。
安羽傾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方才秦欖過去詢問究竟是誰的車,消防人員也隻是慘淡著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安羽傾不斷在心裏祈禱,或許不是,一定不是!
葉紹清神情複雜地看了安羽傾一眼,女子臉色慘白,身體顫抖的厲害,手指擰成一團不斷揉搓,究竟有多緊張害怕自然可知,葉紹清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頓,終是落在安羽傾肩頭輕拍兩下。
安羽傾不走,洛岸也就死守在這裏。一旁的安羽然讓洛岸好一頓安慰,等哭夠了才看到葉紹清身旁的安羽傾。安羽然究竟有多恨安羽傾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她卻輕而易舉地擁有了,本來還可以安慰自己有洛岸在身邊,可是自從當年的事情敗露,洛岸看待自己的眼神都是帶著冰,就是喝醉酒,念著的也是安羽傾的名字!
安羽然神情有些猙獰,她驀然揚高了語調:“慕總真是不走運,埋在這下麵這麽長時間,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得安羽傾的麵色慘白如鬼。
葉紹清眼中湧起滔天怒意,他轉過頭陰冷至極地看著安羽然跟洛岸:“洛岸,你最好有些本事,否則我一定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安羽然立刻躲在洛岸身後,葉紹清剛才的神情太過可怕!
大雨還在繼續,而誰都沒有想到安羽傾突然衝了出去!她快步跑到車頂上,幫助消防隊員一起搬運石頭。
最靠近安羽傾的消防隊員先是一驚,然後大聲說道:“小姐,這裏太危險了,您趕緊離開!萬一塌方了怎麽辦?”
“不會!”安羽傾沉靜打斷,她看也不看消防隊員,自顧自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幫助你們也快些!”
消防隊員自然不答應,俯身就要拉起安羽傾,安羽傾驀然甩開對方的胳膊,轉頭時雷電再度劃破天際,照得她的臉蒼白而又驚心動魄,女人眼中的固執還有淚水,似乎比這漫天大雨還要來的震感。
四周一下子陷入寂靜,秦欖想要上前拉回安羽傾,可他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寸步難行。
雨中的安羽傾奮力將車頂的石頭扔到一旁的空地上,全然不顧滿手的泥巴,也不顧掌心傳來的刺痛,她麵容蒼白冷靜,但是眼眶卻紅的厲害,臉上的黃泥被兩行清淚洗出痕跡。安羽傾是不要命地扔石頭,也不在乎萬一哪裏失重導致車子下陷,她這一舉動反而讓她比畏手畏腳的消防隊員速度更快,車子前麵的擋風玻璃很快就被清理出來,她跪在上麵用力抹去上麵的黃泥,瞪著眼睛往裏麵看,卻是一片漆黑。
安羽傾心中緊繃的一根弦頓時斷裂,她大力拍打著擋風玻璃,近乎於痛徹心扉地吼道:“慕寒淵!慕寒淵!寒淵!回答我!”
安羽傾從來不哭,倒不是覺得懦弱,隻是很多時候哭解決不了問題,而作為慕寒淵的女人,更加不能哭。葉紹清跟秦欖也見慣了她沉靜從容而堅強向上的模樣,卻從來不知道安羽傾也會哭,像個痛失了玩具的孩子一樣哭得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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