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看心理醫生

藍沂理所當然的反問他,“酒店是你定的,要請什麽人,你那邊的人我都不認識,我怎麽會知道?至於我們家難道還不簡單嗎?武館的裏裏外外,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我要一個一個的去數嗎?”

“酒店是我定的,你有看過一眼嗎?”莫子溪有點忍耐到了極點的感覺,“你以為我在問你酒店和請柬的事嗎?”

“那你到底在問什麽?”藍沂也是忍無可忍的甩開他的手。

“我藍沂,很直接,從來不拐彎抹角,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絕對不會從我嘴裏聽到半句謊話!”

藍沂直視莫子溪,“說到婚禮,我倒是想問你,你見過我爸了,那你爸媽呢?我不喜歡結婚,但是我爸說一定要結婚,南南也勸我,所以我想或許是你,我可以試一試。”

“可是莫子溪,說到結婚,你讓我認真想一想是不是?我現在很認真的想了,你跟我結婚,為什麽我從來沒見到你的家人出現過?難道我們是在私奔嗎?”

聽到藍沂的話,莫子溪沉默了,其實他爸媽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在美國飛往a市的飛機上了。而他爸媽是為什麽來的他很清楚,可是藍沂不知道,依藍沂這種直接的性格,驚天地泣鬼聲的言語,他爸媽會滿意嗎?

而這也是他遲遲不敢讓藍沂見父母的原因。

藍沂見莫子溪沉默,以為他根本沒打算將自己引見給他的父母,不知為何心裏除了那突如其來的輕鬆,還有一絲絲的悲憤。

“既然你這麽不滿意我,我也不喜歡結婚,那麽我們不要結婚好了。趁著現在還沒通知各自的親朋好友,及早刹車,對你我都好。”

“你這說的什麽話!”

“心裏話。”

“心裏話?”莫子溪眼神中閃過傷痛,“這是你的心裏話?那好,我尊重你!”

尊重兩個字,莫子溪咬牙切齒,然後怒而離開。

藍沂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結婚真的有那麽重要嗎?嗎!去死吧,莫子溪,你給我滾蛋,從我的世界裏徹底滾蛋!

氣死她了!

藍沂在心裏怒嚎。

不過雖然生莫子溪的氣,藍沂更擔心多還是江南,她迫不及待的跑進了對麵的精品店。

“南南?”

精品店內,江南站在一個大大的小黃人抱枕麵前發呆,見到藍沂,江南淡淡的一笑,“藍藍,我把這個抱枕送給你好不好?”

“免費的,不要白不要。”藍沂笑,”以前你敲詐了我那麽多錢,一個抱枕都不夠抵一頓飯錢,哼~”

江南笑,將那個單眼的小黃人抱起來去結賬,然後將小黃人塞到藍沂手裏。

剛才她站在那個角落,那是一個安靜的角落,沒有任何人打擾她,她看著那個小黃人就像看著另一個孤單的靈魂,如果不是藍沂,可能她也跟它一樣孤單。

所以她將它送給了藍沂,在藍沂身邊,它就不會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兒。

回到公寓,江南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美毓。

江南驚呼,“你怎麽在這裏?”

美毓撇嘴,“總監,你太不夠意思了,又請假,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帶領,投資二部的業績已經超我們很多了,你要賠我們獎金!”

嘣!

美毓腦袋上挨了柏邵晨一下,柏邵晨笑著說,“自己能力不夠,技不如人,還敢賴總監?”

江南笑笑,遞給美毓一個活該的眼神,美毓不敢跟柏邵晨較勁,很恨的向江南扔飛刀。

柏邵晨沒有將江南的情況告訴美毓,隻是說江南生病了,所以美毓待江南還是一如往昔。

美毓將買的一些禮物遞給江南,然後賊賊的問,“總監,你會做飯嗎?我現在是客人,是不是會吃得到你做的飯?”

“那要看你的禮物是不是夠份量。”

“沒意思,居然還要看禮物下菜。”美毓性格活潑,這幾句話將江南和藍沂都逗笑了,藍沂也拉著江南的手撒嬌,南南,南南的叫著,“我也好久沒吃你的菜了,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好,要吃什麽?”江南無奈。

“水煮肉片,酸辣土豆絲,清蒸黃花魚,還有燉番茄牛腩~”藍沂率先說。

“我要酸辣雞雜,蒸雞蛋,木耳炒肉片。”美毓也說。

江南無奈,這麽多,這兩壞蛋,她轉過身去問柏邵晨,“你要點點什麽嗎?”

“嗯。”柏邵晨放下手裏的東西,托著光潔的下顎做思考狀,“我麽,不用太複雜。”

聽到這話,江南心裏略微鬆了幾分,這個時候柏邵晨不鹹不淡的說,“來一份佛跳牆就好了。”

江南抓起藍沂放在一旁的小皇子砸向柏邵晨,佛跳牆要燉至少五個小時,開什麽玩笑!

最後美毓切菜,藍沂打下手,江南負責炒,這幾天一直負責做菜的大廚柏邵晨用休假的姿態罷工。

晚上八點,飯菜上桌,柏邵晨夾了一小筷子魚,嚐了下,連連點頭,美毓更是誇張,連珠炮似的誇江南都快將她誇上天了。

江南看著大家似乎都很滿意大樣子,心情也愉悅了不少,至少她還有他們不是嗎?

周二的晚上,rosenightclub的包房內,蘇然和李凡然舉杯共飲。

蘇然放下手中的香餅問,“這麽快把陸瑾年牽進來,沒有問題?”

李凡然自信的笑著,“火中取栗當然要膽大心細。”

“哦?”蘇然揚眉,“你打算如何火中取栗?”

“先毀掉他們之間僅存的聯係。”李凡然說,“我觀察過,陸瑾年對江南用情很深,即便離婚也不一定會移情。所以我首先要創造移情的條件。”

“移情的條件?”蘇然似乎不太明白,李凡然笑笑,“江南肚子裏的孩子。江南現在陷在一種情緒裏,想要摒除任何和陸瑾年有關的事情,並沒有意識到這種認知的錯誤,所以我隻需要引導她認識到孩子與陸瑾年的關係,並不斷幫她加強,然後引導她去毀掉這個孩子就可以了。”

李凡然抿了一口雞尾酒,“如果江南做不到親手毀掉這個孩子,我會引導她在抵觸情緒下和陸瑾年的接觸,讓陸瑾年和她親手毀掉這個孩子。”

連一向自詡狠毒的蘇然都覺得有些滲人,“太狠了吧?”

“孩子必須毀在他們兩個人的任何一個,或者兩個人共同的手裏。”李凡然十分理智的說,“這個孩子毀在江南或者陸瑾年手裏,會徹底斷了陸瑾年對江南僅存的幻想,如果這個孩子毀在他們兩個人手裏,那麽徹底多心痛也會徹底毀掉江南,她不會活下去。”

“要占領一個人的心,首先得將這個人的心裏騰空,還在毀在兩個人手裏,也等同於毀在陸瑾年手裏,依陸瑾年自傲的性格不允許自己承認這樣的失誤,而他對江南的愛不容許他去承認這件事。從精神分析的角度說,他會選擇遺忘。”李凡然說,“致命的打擊之後,人往往會選擇遺忘。”

蘇然有些警惕的向後挪了挪,李凡然冷眼看著他,冷豔的臉部線條愈發的清晰,“害怕了?”

蘇然訕笑,“學心理學的人如果都跟你一樣,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過現在對於他而言,他很樂見其成,陸瑾年最後的結果。

周三清晨,昨夜一片又一片美麗的雪花飛落千家萬戶,卻僅僅隻是短短的時間而已,所以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街道濕漉漉的。

江南穿著靴子圍著圍巾和藍沂手拉著手坐在谘詢室門口,柏邵晨則坐在一旁,偶爾插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江南再次走進那間令人感到舒適的房間,然而這一次,卻一點也不覺得舒服。

陸瑾年!

江南冷冷的看著坐在谘詢室內,原本不應該出現的男人。

“你來這裏做什麽?”江南質問他

陸瑾年清冷的目光久久的定格在江南身上,她裹在一個厚厚的灰色羊毛大衣裏,脖子上戴著紅色的圍脖,一張小臉比當初醫院裏的時候多了幾分血色。

那麽,她應該是安好的吧?

陸瑾年淡淡的說,“我是應李醫師的邀請來協助治療的。”

他想將目光從江南身上移開,好讓一切看起來更自然一些,可是,該死的,他就是不能控製自己。

江南冰冷但有禮貌對對李凡然說,“李醫師,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想有你的道理,不過身為病人,我也有選擇如何治療的權利。對於你的這個建議我拒絕,所以~”江南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說,“希望下次我過來的時候,房間裏麵沒有這個人。”

江南但反應完全出乎李凡然的預料,按照她對江南情緒敏感度的把握,這一刻江南見到陸瑾年應該是有劇烈隊反應才對,至少不會如此平靜。

李凡然心中有疑惑,不願意讓江南離開,於是對陸瑾年說,“陸先生,既然陸太太不願意,不如您這次先回去。”

陸瑾年走到江南麵前,眸光沉沉如山靄,落在江南的心上,讓她止步住顫抖。

“你冬天怕冷,需要什麽打電話回別院,孫姨會給你送過去。”

江南嘴角微微動了動,什麽都沒有。

此刻她的內心相對於那時已經平靜了不少,然而對於被欺騙的恨,對於三年前那場大火的恨,還是沉甸甸的壓在她心裏。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幾個夜晚她都無數次的夢裏看到爸爸媽媽在火海中掙紮的樣子。

可是現在她見到他,除了壓在心頭的恨,還有印度的祈福,普羅旺斯的紅酒和自行車,還有他拉著她手時問的每一句話。

陸瑾年,你真的是一個魔鬼。

“陸太太。”在陸瑾年說完話離開後,李凡然打斷江南的思考,“現在可以跟我聊聊了嗎?”

江南微微點頭,坐下,李凡然也淡淡的一笑,問她,“最近睡眠好嗎?”

“還好。”

“有做什麽可怕的夢嗎?”

江南訝異的看著她,她怎麽知道她經常做噩夢?

李凡然看江南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繼續問,“是關於什麽的夢可以跟我說說嗎?”

江南猶豫了片刻,想起車上柏邵晨曾認真的叮囑她,終於開口將夢裏的事告訴李凡然,“在夢裏,我爸媽在火海裏掙紮尖叫。”

“叫什麽?”

“我的名字,讓我為他們報仇。”

“除了這些還有嗎?”李凡然問。

“還有~就是~”江南發覺自己始終無法說出口,在夢裏陸瑾年也曾經出現,他就站在她爸媽麵前,陰冷但愉悅的笑著,看著他們死在大火裏。

“陸太太,我理解您的感受,如果您不願意說,或者無法說出口都可以不說。”李凡然體貼的說,“最近你有哭過嗎?”

江南搖頭,然後猶豫了一下又點頭,“早上醒來的時候,有時候枕巾是濕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過。”

“藥呢?有暗示吃嗎?”

一聽到這個問話,江南的手立刻抓住了口袋,她已經五天沒有吃藥了,隻有前兩天吃了藥之後每次都感覺很難受,所以這之後她就沒有再吃了。

李凡然仍舊體貼的笑著,“沒關係,因為你是孕婦的關係,上次給你開的藥可能會有一些不良的反應,我給你換一種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