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離家出走
"江南,你在哪裏?"柏邵晨的語氣很急,他很擔心江南,自打上次接到江南的電話,發了信之後,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總感覺江南會出事。
他駕車去了麗景,又去了舜天,聽說了舜天門口她和陸瑾年的大吵,也順著舜天附近的街道一條一條的找了,可就是找不到她人。
聽到柏邵晨溫暖的聲音,江南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掩住嘴盡量讓自己不要發出哭腔,"柏董,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那種越極力忍耐的痛苦,江南越是壓抑,柏邵晨便越是心疼,他輕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對江南說,"江南,我們是朋友,我永遠會幫你的。"
這時候的這樣的一句話抵過千言萬語,江南再也壓抑不住在電話裏痛哭起來。
很快柏邵晨根據江南的描述找到了她,當柏邵晨看到江南的時候,她衣衫淩亂,嘴唇紅腫,絲襪也裂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那裏流的許多血已經慢慢幹了。
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柏邵晨脫下西裝外套,一步一步走到江南麵前,用外套將她包裹起來。
江南身子微微顫抖,看到是他似乎才稍稍放下心來,她的手指冰涼,臉色慘白,猶如驚弓之鳥,對每一個靠近身邊的人都非常害怕。
江南想要站起來,卻不知道是不是因蹲太久的關係,還是腿受傷的關係,才剛剛站起來雙腿就開始發抖。
柏邵晨抓住江南冰冷的手,將它搭在自己肩上,打橫將江南抱起來,江南忙讓的看著他,然後回過神,"柏董,我可以自己走。"
"既然我是董事長,聽我的。"柏邵晨將江南輕輕放到車上,將暖氣開到最大,剛剛他碰到他的手,冷得就像一塊冰。
回到柏邵晨所在的市內最高檔的別墅小區,柏邵晨扶著江南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拿出急救箱。
"我可以自己來。"
柏邵晨沒有聽江南的話,將她受傷的腿彎曲放在沙發上,撕開已經破掉的絲襪,再用碘酒將江南腿上的血汙清洗掉,塗上黃色的藥水,一邊細心的貼上紗布和膠帶,一邊輕聲問江南,"怎麽搞成這樣?"
江南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啊,她怎麽會爸自己搞到這樣淒慘的境地?
"是陸瑾年嗎?"柏邵晨坐在沙發上,認真的凝視她的眼睛,"是麗景度假村以前的那場火災事故對不對?"
江南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相信柏邵晨,誠實的點頭,"那個,柏董,明天我能請假嗎"
她暫時不能回華沃,一旦回華沃陸瑾年肯定會找到她,抓住她,將她關起來。
"不能。"柏邵晨斷然否定,"你才進公司多久?一年份的假期都已經休完有餘了。"
江南失望的低頭,柏邵晨姐這首,"不過病假可以接受。"
江南錯愕的抬頭,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柏邵晨咳嗽兩聲,"依照非專業醫生我的診斷,你已經達到可以請病假的程度,我以董事長的名義批準你的病假。"說到最後,柏邵晨的聲音陡然變的溫柔起來,"江南,華沃投資部總監的位置會一直為你留著,直到你的傷好起來。"
直到你腿上的傷痊愈,直到你心裏的傷已經愈合,江南,華沃會等你,我也會。
這座別墅小區柏邵晨所在的整棟樓都是他的,他所在的這一層已經打通。柏邵晨將隔壁的房間打整出來讓給江南住,兩個房間既隔開了一段距離,保持了禮節,也因打通了,可以過一分照應。
夜晚的陸家老宅人心惶惶,所有的人見到陸瑾年都繞道而走,連陸蕭琴都不敢靠近盛怒之下的陸瑾年半分。
陸家的警衛一波又一波的出去,連警察都被陸瑾年調動了,卻仍然沒有江南任何消息,江南整個人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
藍沂那裏沒有,藍家武館也沒有,莫子溪那裏也不知道,她究竟還能跑到哪去?
啪!
屋內再次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每一次書房內傳來一次這種聲音,陸家的人就打一個寒戰。
陸瑾年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點,劉炎敲了敲書房的門,陸瑾年雙眸猩紅,冷聲質問,"找到了?"
"陸總,暫時沒有江小姐的消息。"劉炎將一個文件夾放在書桌上,"這份是江小姐遺失在沈橋家門口的監察廳文書複印件。是今天白天連同鮮花一塊快遞給沈小姐的。"
"是誰?"
"據花店老板和快遞員工的描述,極有可能是蘇然。"
蘇然!
提起這個名字陸瑾年就恨的牙癢癢的,就是這兩個字曾經占據了江南所有的心,如今居然又膽大包天到來挑戰他!
當初他能收了凱亞,現在也能滅了安家!
蘇然,你以為你有安家撐腰,我陸瑾年就不敢滅了你嗎?
第二日,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陸家昨晚的瘋狂搜索,卻沒人注意到一場極為平靜的股權交易,陸家用超過市價三倍的價格收購安氏股份,安家一夕之間集團易主,安氏從清朝時從商到今天徹底走到盡頭。
安氏集團高層,陸瑾年坐在董事主席的位置上,林立與劉炎西裝筆挺的站在左右,諾大而緊閉的會議室內,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蘇然手裏的文書已經被捏成一團,他雙目猩紅,仇恨的烈火不斷往外冒,“陸瑾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舜天做事就算是欺負你了又如何?”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著蘇然的眼神就像看著一隻螻蟻。
蘇然突然哈哈大笑,“陸瑾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咄咄逼人嗎?江南知道你騙了她對不對?可笑你陸瑾年再怎麽囂張,在商場再怎麽厲害,到最後不還是搞不定一個女人?”
“不管發生什麽事,江南是我陸瑾年的老婆。”陸瑾年冷嗤,“蘇然,你呢?不過是一隻喪家之犬,沒了安家你算什麽東西?”
“江南是你老婆?”蘇然哈哈大笑,“陸瑾年,你知道江南在十歲跟我表白的時候就說要嫁給我嗎?你知道每年生日她都會跟我表白一次嗎?你知道在大學梧桐樹下,她再次向我表白,說的是什麽嗎?你又知道我答應做她男朋友,她流著淚吻我是有多動人嗎?”
蘇然像一條瘋狗一樣的刺激陸瑾年,“你以為江南愛你嗎?那不過是她被你欺騙之後的認命!你知道上次在公墓她回頭看了我多久嗎?你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是什麽樣?無限愛戀和想念,陸瑾年,你不會以為江南打算跟你好好過日子,她就是愛上你了吧?她有跟你說過半句她愛你嗎?”
蘇然看著陸瑾年鐵青的臉,知道踩到了他的痛處,再在陸瑾年心頭補上一刀,“你知道江南說我愛你的時候是什麽表情嗎?雙頰紅得像玫瑰花一樣嬌豔欲滴,水潤的嘴唇嘟著,眼神中神采飛揚……”
蘇然話音未落,已經被一直鋼鐵一樣堅硬的手臂抓住衣領提在了半空,“再說一句?”
“陸總!”劉炎和林立趕緊上前去拉陸瑾年。
蘇然冷笑,“陸瑾年,你也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真是什麽人物!”
“再說一次!”
“陸總,他是在故意激怒你。”林立和劉炎齊力去拉陸瑾年,“不要上他的當。”
陸瑾年眸光冷酷森寒,將蘇然朝會議桌的方向扔過去,蘇然腹部撞在桌角,疼得哀嚎,陸瑾年冷冷的說,“憑你,你鬥得贏嗎?廢物!”
陸瑾年拂袖離開,林立和劉炎看了蘇然一眼,將桌上的股權協議書收好,快步跟了上去。
江南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才醒過來,江南走到客廳,柏邵晨端出一碗意大利麵,“嚐嚐我的手藝?”
江南做再白色的方桌麵前,嚐了一口,對著柏邵晨伸出大拇指,“都可以開餐廳了,真是看不出來。”
柏邵晨得意的笑道,“以前在意大利留學的時候,在米其林餐廳做過暑期工。”
“嗯~”江南笑道:“某人很得意哦。”
柏邵晨笑笑,走到江南麵前,一副畢恭畢敬的標準侍應姿勢,“請問小姐還需要哪些服務嗎?”
“雪花二兩,清風半斤。”
柏邵晨微微一笑,轉身走進廚房,過了一會兒端出一個大的白瓷盤,上麵是片片薄如蟬翼的冰片拚成的雪花,江南看著眼前晶瑩剔透,鬼斧神工的雪花簡直不敢相信。
“正好二兩,小姐可還滿意?”
江南回過神,挑眉笑看著他,“清風呢?”
柏邵晨打開窗戶,“一室清風。”
江南再次伸出大拇指,“你贏了。”
柏邵晨笑了笑,突然有些嚴肅的凝視江南的眼睛,溫潤的嗓音浸潤心田,“江南,這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隻要肯去想去做,總能做成的。如果你不行,不是還有我嗎?”
江南抬頭望著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心中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過,她與他從來隻是淺淺的緣分,但是每當她絕望的時候,他總能一語給她希望。
江南充電的手機響了,江南接通,裏麵傳來藍沂急切的聲音,“南南,你在哪裏?好不好?有沒有受傷?你不知道,陸瑾年天天派人跟著我,前不久連警察都出動了。南南你沒看到他那張臉,跟要殺人似的。你們到底出什麽事了?不是才在商量要結婚嗎?”
“藍藍~”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陸瑾年天生薄情相,一看就不是什麽長情之人,我就說我討厭他!”
“藍藍!”江南拉高聲音,她真怕再不阻止藍沂又冒出什麽奇特的想法,而且藍沂的聲音很大,柏邵晨坐在一旁幾乎都能聽見,江南有些尷尬的壓低聲音,“藍藍,你甩掉尾巴,我們老時間老地方見。”
“喂喂,什麽老時間,老地方啊?”藍沂對著掛掉的電話大喊,奇了怪了,她跟南南什麽時候有老地方老時間了?她們一向不都是到點約的嗎?
江南掛掉電話,以她對陸瑾年的了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她不能冒險,但願藍藍能聽懂她的話。
柏邵晨放下叉子,“需要出門?”
江南點頭,柏邵晨有些擔憂的問,“要我陪你嗎?”
江南搖頭,“我跟藍沂約好了,這麽多年姐妹,她應該會明白。而且,我這次可能會住在藍沂那邊。"
她和陸瑾年之間的這場恩怨,她不想將柏邵晨牽扯進來,陸瑾年的脾氣她了解,如果他知道她最近都住在柏邵晨的家裏,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與華沃為敵,華沃裏有那麽多她珍視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們,不想讓他們因為她一個人卷入一場戰爭。
柏邵晨手上的動作一頓,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對她的好,縱使她再感動卻仍舊會選擇拒絕他。
晚上藍沂穿著黑色休閑外套帶著鴨舌帽遮遮掩掩,形色匆匆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