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想念是暖暖的風

江南認命的端起碗,舀了一個餃子吹涼一些送到陸瑾年的嘴邊,陸瑾年笑看著她,那深深的炙熱目光看得江南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江南忍無可忍,將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自己吃。"

江南正要離開,陸瑾年拉住她的手腕,她不解的看向他,陸瑾年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去哪?"

"我回去睡覺。"

"我送你。"

送她?不過是一個轉角的距離,需要送嗎?

江南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提這麽奇怪的要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

隻是,當她望進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被吸引進去了一樣,像著了魔一般任他擺布。

兩個人並肩而走,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卻流淌著異樣的情愫。

回到房間,江南站在門口,此刻她穿著紅色的真絲睡袍,素顏清麗動人,讓人有種想狠狠蹂躪一番多衝動。

江南淡淡的道了一聲晚安,就要關門。

隨著門縫越來越小,陸瑾年突然伸手擋住,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麽,"這裏是以前我的房間。"

江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水潤度眸子中染上一層朦朧的霧色,那搭在門把上的手也緩緩垂下。

"你真的要我走?"陸瑾年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門,一步又一步,緩慢的,逼進江南,然後麵對江南,手從身後慢慢鎖上門。

這一夜,清風明月,高山流水,溫情纏綿。

第二天,鬧鍾震天的聲音驚醒了趴在陸瑾年胸膛上的江南。

江南一看時間,慘了慘了,要遲到了,她匆匆起床,進浴室急急忙忙的衝了個澡就出來換衣服,剛穿上衣服就看見陸瑾年戲謔的眼神。

江南抓起旁邊的枕頭砸向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昨晚折騰她那麽多次,那麽久,她今天怎麽會起得這麽遲?

不過江南現在沒時間跟他算賬,慌慌忙忙的提著跑就跑了出去。

趕在最後零點零一秒打了卡,江南總算鬆了一口氣,美毓緊接其後,每次周末之後的上班,大家都百般不遠呐。

江南疲憊的坐在辦公室內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投入工作。

華沃最近沒有新的案子,江南還是負責原來的麗景度假村,負責監督整個項目的進程。

美毓敲門進來,遞給江南一杯咖啡,然後放下兩個文件夾,"總監,第一個文件時麗景這些年產權交割的資料,第二個是首批施工的財物核算報表需要你簽字。"

"好。"江南微笑接過打開看了起來,確認與當初他們核算的數字相符合之後簽字遞給美毓,這才開始看產權交割的協議。

這份產權交割資料包含了近三十年麗景度假村產權交割的所有動態。因為這次是政府嚴格把控的,所以這份資料非常詳細,甚至包括了警察局的各種文書複印件。

其中就有江南當時從陸瑾年保險櫃裏拿出來的那一份,內容是一樣的。

火災,意外,電線外皮脫落。

看著這幾個字眼,江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過幾日去看看爸爸媽媽吧,她也該去看看他們了。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江南第一次不想加班,按時打卡下班。

上了車,江南問劉炎,"陸瑾年在公司還是回家了?"

劉炎淡淡的說,"陸總剛剛收回陳董,季董的股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今天可能會回去的很晚。"

江南想了想說,"那麽我們去舜天吧。"

當江南坐電梯到舜天最頂層的時候,陸瑾年還在會議室和其他高層一起開會。

江南將溫熱的飯菜放在一旁,坐在陸瑾年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透過透明的窗戶看著裏麵坐著的陸瑾年,他胸有成竹的靠坐在椅子上,嘴角向上,似笑非笑的,像看戲一般看著裏麵各種輪番上演的劇情。

老實說,還挺有魅力的。江南暗自嘀咕。

過了一會兒,局促不安秘書林立趁著倒水的功夫輕聲在陸瑾年耳邊說,"陸總夫人來了,就在外麵。"

林立是陸瑾年的心腹,和劉炎也是好友,深知江南在陸瑾年心中的重要性,實在不敢讓江南等太久。

然而,這次會議是關於股權變動的,陳季二人被清理出董事會,大家紛紛猜測這是陸家收回分散在外的股權的第一步,陸瑾年想撤,這幫老人也不答應。

一時間,會議室內劍拔弩張,陸瑾年根本脫不了身。

江南百無聊賴,隻好拿出手機玩,搜索婚紗款式,藍沂那丫頭,死活不肯試婚紗,莫子溪拜托她幫藍沂選一件藍沂絕對不會拒絕的婚紗。

說到婚紗,江南突然想起來,她也沒有穿過婚紗,他跟陸瑾年也沒有婚紗照,甚至在那個他們相處的房間裏都沒有一張合影。

半個小時過去了,陸瑾年總算脫身出來,見江南看的入迷,也湊過去一看,各式各樣的婚紗,有的純白聖潔,有的古樸典雅,有的是東方風韻~

江南抬起頭看到陸瑾年微微一下哦,"陸瑾年,我也要穿婚紗,我也要婚紗照。"

陸瑾年心裏高興,但是麵子上卻端起了架子,"看你表現。"

都說女人一旦到手,男人就會變,原本江南不相信這話,現在她算是見識到了。

江南挑眉,"既然陸先生不願意,那麽等藍沂試穿婚紗的時候,我也穿,順便找個又高又帥的模特,跟我一起拍。"

陸瑾年沉了眼眸,"不準。"

江南也端起了架子,"看你的表現。"

陸瑾年邪氣十足的一笑,伸出修長的手臂,將江南壓在沙發上,"我昨晚的表現難道夫人還不夠滿意嗎?"

江南纏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印上一個深深的吻,然後在他懷裏偷笑,"不滿意。"

"那麽,我再接再厲。"

陸瑾年說著就要吻江南,江南咯咯的笑著躲開,"好啦,別鬧了,我帶了外賣,先吃飯。"

陸瑾年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用充滿誘惑的聲音在江南耳邊說,"吃飽了飯,有了力氣,我們晚上繼續。"

江南推開他,將帶過來的飯盒一個一個打開,雖然已經有些涼了,但還是熱的。

這時,陸瑾年的內線電話響了,他接聽後,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陸總,九為已經從蘇然新的創業計劃中撤資了。"

陸瑾年看了江南一眼,低沉的嗯了一聲,然後吩咐,"繼續,不能讓對方死灰複燃。"

江南擺好筷子問,"誰啊?"

"生意上的事。"陸瑾年攬著江南的肩膀,轉移她的注意力,"我現在在想,你跟藍沂關係這麽好,不如一起辦婚禮吧。"

"婚禮?"江南驚訝的看著他,"其實,我隻要婚紗照就好了。"

"我陸瑾年的老婆怎麽能委屈?"

江南夾了一塊肉放到他嘴裏,"隨便你。"

很快又到了周末,藍沂在藍敖棍棒的威逼和莫子溪床上的利誘之後,終於被逼無奈出現在了試婚紗現場。

藍沂一連試穿了好幾件,心裏不爽,加身體辛苦,抱著江南撒嬌不肯放手,"南南,我不要結婚,我不要穿婚紗。"

"藍藍,乖,再忍一忍,就當陪我啦,我們一起走紅毯,一起結婚。"

"少來,你明明都已經結婚了。"

坐在一旁的莫子溪和陸瑾年默契的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喂,莫子溪,你搖頭什麽意思?"藍沂大吼,"你要是不滿意,咱兩就拉倒。"

莫子溪隻好告饒。

這時,一個服務員走到江南麵前說,"陸太太,您的婚紗已經重新修改過了,現在要試穿嗎?"

江南點點頭,跟著服務員走到幕後,換上這一件西太後親自操刀量身設計的法式風情的婚紗。

當簾幕拉開的時候,那法式風情的蓬鬆美好,那完美勾勒的自然腰身線條,那水晶燈下的純美,讓人移不開視線。

原來女人穿婚紗這麽美,原來她這麽美,美到讓人心碎。

陸瑾年走到江南身邊,打開一個紅色的盒子,拿出一條鑲滿119顆粉鑽,埃及王妃曾經戴過的項鏈,從江南身後為她戴上,然後輕聲細說,"現在完美了。"

江南低著頭,麵對藍沂和莫子溪揶揄的目光,簡直有種想死的衝動,可是就算是羞澀,心裏仍舊充滿著淡淡的甜蜜。

莫子溪咳嗽兩聲,湊到藍沂麵前,抱住她,"藍藍,我記得我們才是新婚吧?對方好像是舊婚?"

藍沂仿佛才從夢幻中醒過來,驚呼,"南南,你好美,嫁給我好不好?"

莫子溪和江南同時有種無力的感覺。

試完婚紗,陸瑾年有事就先走了,江南和藍沂也甩開莫子溪,兩個人姐妹情深手牽著手坐車離開。

出租車停在了公共墓地,江南的父母和蘇然的父母都長眠於此。

江南和藍沂抱著鮮花走到墓碑前,將鮮花和瓜果擺好。

藍沂笑著說,"江媽媽,江爸爸,你們可不知道,最近南南除了壓榨我的錢包,還拚命欺負我~嗚嗚~我好可憐~你們晚上一定要找她好好聊聊,不能欺負好姐妹。"

"爸媽,藍藍冤枉我。你看她當著你們的麵信口雌黃的冤枉我。可憐女兒一個人,孤苦無依被她欺負。"

“是你欺負我!”

“你欺負我!”

……

江南和藍沂兩個人跟孩子似得吵架,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累了,拿了張報紙坐到地上絮絮叨叨的說起一些有趣的事,那種自然輕鬆的姿態在旁的人眼裏隻怕更像是在秋遊。

過了一會兒,江南起身說,“吃完了,我去買點水。”

“買瓶橙汁,我不要喝礦泉水。”

“好。”江南笑笑走出墓園到對麵馬路買水,隻是她從沒想過會在這一刻碰到蘇然。

江南提著水就在蘇然幾步之外,一種尷尬的氛圍在兩個人之間蔓延,兩個人就這麽看著彼此,幾秒鍾內,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來看蘇阿姨?”江南尷尬的開口,蘇然點頭,“你來看江阿姨。”

“嗯。”江南點頭,“藍沂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江南。”蘇然突然叫住江南,“你跟陸瑾年現在怎麽樣?”

“我跟他現在很好,也祝你和安小姐幸福。以前是我太執著了。”

“那場大火,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嗎?”

江南很奇怪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過去,愣了愣,說,“以前是我太偏激了,明明是意外卻不肯相信。”

突然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是誰都會難以接受吧?過去是她太偏激了,也太執拗了,不願意去想那種可能。

“你知道了?”蘇然眼底閃過一絲陰騭。

“嗯,電線老化。”江南淡淡的說,然後看了一眼藍沂的方向,“藍藍會等急的,我先過去了。”

走到馬路對麵,江南忍不住回頭,蘇然還站在原地,修長的身形與落葉紛飛,像極了那年她告白時,輕墊腳尖在他額前一吻時的他。

也好,告白與告別都是一樣的,一個結束,一個新的開始。

回到陸家老宅,陸瑾年正在院子裏站著打電話,江南走到他身邊,從身後抱住他,臉緊緊的貼在灰色的羊毛線衫上,陸瑾年脊背僵硬,眸光閃過一絲觸動,掛了電話,“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