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是我妻子

"能照顧自己嗎?"江南沒有回答,隻是問他,"要不要我給你放點熱水?"

陸瑾年凝視著江南的側顏,深深的,深情的。

江南低著頭不敢看他,將情緒躲在垂落的青絲內,陸瑾年伸出手慢慢的將江南的秀發理到耳後。

江南的耳朵紅紅的發燙,她心虛的想要逃走,陸瑾年卻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逃跑,他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發間,輕輕的蹭著。

江南覺得有種魔力在誘惑著她,讓她不受控製的顫抖,不敢動彈。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脖子間的呼吸漸漸的平緩起來,長長的睫毛垂下,她看見陸瑾年靠著她的肩膀已經入睡。

江南白皙的指尖沿著陸瑾年清晰的臉部線條緩緩遊走,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唇,江南心頭微微一震,她在做什麽?

她在對他做什麽?

江南動了動想要離開,陸瑾年卻在睡夢中伸手抓住她,"不要走。"

隻要她一動,他的眉頭就會皺得很深很深,他的聲音中帶著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央求。

央求,江南心中一痛,如果不是睡夢中,可能陸瑾年一輩子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吧?

他明明是那麽驕傲,那麽高傲的人!

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明淨寬大的玻璃窗照了進來,陸瑾年緩緩睜開雙眼,看到靠坐在床頭沉睡的江南,幾分詫異,昨晚,她為什麽不走?

似乎是感覺到了壓在自己身上巨大重量的減輕,江南也醒了過來,一睜眼她便撞進陸瑾年含笑的眼眸中,她突然感到一陣煩躁,"你得意什麽?"

陸瑾年拈起江南額前的碎發,沒有回答,隻是在她額前印上一個輕輕的吻,"早安。"

輕輕的一個早安,江南發覺自從陸瑾年越來越不要臉之後,這麽久的時光,她似乎也越來越習慣他的這種不要臉了。

江南尷尬的動了動,突然發覺肩膀好疼,頓時對昨晚的事有了幾分怨氣,陸瑾年忽略掉她憤怒的目光,伸手開始揉著她瘦小的肩膀。

江南卻是受寵若驚,趕緊躲開,"你不適合做這樣的事。"

陸瑾年不適合,當然不適合,他適合的是像帝王一樣的俯視地麵哪些螻蟻,適合的是讓別人卑微的伺候他。

他怎麽能做這樣的事?他怎麽能在昨夜用那樣的聲調對她說,不要走?

江南慌張的站起來,"我去給你放點熱水,你昨晚喝醉了,又受了涼,早上洗個熱水澡比較好。"

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也由得江南逃走,慢慢從床上站起來,脫掉身上黏糊糊的襯衫,長褲,走進浴室。

江南一見他進來,嚇得差點叫畜生,趕緊移開視線,"你做什麽?"

"準備洗澡。'陸瑾年打開頭頂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一條白色的浴巾圍在腰上,"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江南回頭,怒瞪著他,可是當目光觸及他肩上那一大片的傷疤印記時,心忽而就軟了,怒火瞬間就淡了下去。

陸瑾年走到她麵前,"還不走?要跟我一塊洗?"

那淡了的怒火瞬間又起來了,江南忿忿的離開。

這個人難道是受了莫子溪的影響嗎?怎麽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早餐飯桌上,江南揉著肩膀和脖子做了一會兒,藍沂挽著莫子溪也走了過來。

一看這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江南就知道昨晚巫山雲雨,所以今天轉晴了。

藍沂坐下咬了片麵包,"南南,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老爸剛打電話催我了。"

江南這才想起,再過不久就是藍沂爸爸的生日了,她暗自懊惱,自己怎麽能把藍爸爸的生日給忘了呢?

江南說,"我問問他。"

莫子溪笑笑,"不用問,你一說,瑾年肯定立刻調專機回去。"

莫子溪揶揄的目光在江南身上打量,今天早上他可是親眼看見江南從瑾年的房間臉紅撲撲的走出來的。

身為成年人,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啊。

今天瑾年心情一定好。

果不其然,當陸瑾年出現的時候,不說別人連藍沂都能感覺他的麵色比過去好太多,簡直可以用春風滿麵來形容。

藍沂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江南,似乎在說,"你跟他,昨天晚上?"

江南一邊喝牛奶一邊搖頭,目光如利劍射在藍沂身上,"你以為我是你啊。"

偏這時,陸瑾年湊過來,輕輕的說了一句,"昨晚我睡得太沉了,肩膀還疼嗎?"

噗!

江南一口牛奶噴在了對麵的藍沂臉上。

莫子溪拍著桌子忍笑,江南恨恨的在桌子底下踹了陸瑾年一腳。

陸瑾年嘴角上揚,看到莫子溪賊賊的笑意,又克製的將上揚的嘴角拉下來,"剛才你們在說什麽?"

藍沂將擦臉的紙放在一邊,"我問什麽時候回去。"

"南南覺得呢?"

噗!

江南嘴裏的牛奶又噴了,藍沂這次早有準備的躲開,江南瞪著陸瑾年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不準叫我南南。"

"那麽~"陸瑾年托著光潔的下巴,"夫人?"

江南囧,還不如南南呢。但是,她不想認輸,於是特別親切的看向陸瑾年,"小年~"

噗!

這次換藍沂噴牛奶了,江南被噴了一臉。

莫子溪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這是在玩噴牛奶比賽嗎?"

"沒錯。"藍沂抄起桌上的牛奶就倒了莫子溪一臉,莫子溪恨得牙癢癢反擊。

江南也被藍沂傳染,心癢癢的端起牛奶,麵向陸瑾年,然而蔫了。

陸瑾年不動聲色的抓住桌上的牛奶,反潑了江南一臉,然後很得意的笑看著江南。

於是本該平靜悠然的早餐時光變成了潑牛奶大賽。

過了不久,江南就踏上了回鄉的路程。

江南和藍沂告別,與陸瑾年回到陸家老宅,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陸蕭琴便帶著一個高挑的穿著卡其色風衣的女子,耀武揚威的從江南麵前走過。

女子興奮的撲到陸瑾年懷裏,"瑾年,我好想你。"

陸瑾年臉色微變,看著陸蕭琴的目光多了幾分冷酷。

陸蕭琴笑嗬嗬的說,"瑾年,人諾瀾可是三天前就開始等你了。"

江南搖搖頭,沒興趣看這種戲,朝樓梯走去。

陸瑾年非常用力抓住夏諾瀾的手臂,強迫她離開自己。

夏諾瀾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哪裏受得了陸瑾年的三分力氣,疼的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看著陸瑾年,"瑾年,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未婚妻?江南的腳步頓了頓,陸瑾年陰沉的說,"那是兩家父母小時候的玩笑話。"

"瑾年,你怎麽這麽說呢?"陸蕭琴幫腔,"人家諾瀾可是一直眼巴巴的等著你,連男朋友都沒有交過。"

無聊,江南嘀咕了一句,慢慢的朝樓上走。

關上房門,江南踢掉高跟鞋,光腳走進浴室衝了個澡,這才出來換了衣服出門,讓人將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拿上來,開始慢慢整理。

隻是東西有些多,整理起來也非常費事,江南覺得有些煩躁,自己當時為什麽要買這麽多東西呢?

過了一會兒,陸瑾年敲了敲門走進來,目光掃過地上狼藉的禮物,在江南身邊坐下,"在整理禮物?"

"嗯。"江南點頭,拿起一個藍色的盒子,這個是給陸伯父的,是宋思恩臨別時托她帶給他的。

"不高興?"陸瑾年問。

"為什麽要不高興?"江南反問,"對了,我明天會回華沃上班。"

陸瑾年的臉色微變,"你還要回華沃上班?"

江南淡淡的看著他,"我記得我們的協議裏沒有不準上班這一條。"

陸瑾年眸光沉了下來,不言片語,冷漠離開。

他還以為在法國,在普羅旺斯,她肯關係他,照顧他,至少他們的關係應該是有緩和,有進步的。

沒想到隻是剛回來的第一天,她對他就變回了那個冷淡疏離的江南。

江南看著陸瑾年頭也不回的背影,秀眉微蹙,心裏有幾分煩躁,對著麵前的盒子踢了一腳。

過了一會兒,江南拿著藍色的盒子來到院子裏。

此刻陸鵬濤正在喝下午茶,看起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氣色也好了很多。

江南將藍色的方形盒子放在桌上,陸鵬濤看了看,笑問,"禮物?"

江南淡淡的解釋,"我們去了普羅旺斯,也在紅楓小屋裏吃了飯,這是離開時,她托我帶給您的東西。"

陸鵬濤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大手慢慢放在盒子上,心中忍不住猜測,是什麽呢?

時至今日,他門之間還有什麽需要厘清的嗎?

她又有什麽要還給他的嗎?

陸鵬濤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對白色男女相擁的雕塑。盒子裏麵有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毛,絨毛上是一張白色信紙。

陸鵬濤打開信紙,上麵寫著:我很好,希望你也很好。鵬濤,別讓小年走我們的老路。

陸鵬濤默默放下信紙,看江南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沉,"你看過這封信嗎?"

江南搖頭,"我沒有偷看私人信件的習慣。"

陸鵬濤慈祥的問江南,"今天心情不太好?"

江南莫名的看著他,她心情不好嗎?

"可能是剛回來,有些累,如果語氣不好,伯父您別見怪。"江南淡淡的笑著,"如果您沒什麽事,我就上去休息了。"

"去吧。"

江南朝屋內走著,夏諾瀾卻突然出現擋住江南的路,她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南,"你就是那個勾引瑾年的賤女人?"她上下淡淡的掃了江南一眼,"身材一般,臉也一般,真不知道瑾年是看上你那一點了。"

賤女人?

江南挑眉,看著夏諾瀾笑得如沐春風,"夏小姐風姿綽約有如明日黃花,我當然是比不上。"

"你知道就好。"夏諾瀾得意的說,"既然你知道自己比不上,就趕緊離開瑾年否則我要你好看。"

江南無奈的搖頭,真是個腦袋空空如也的家夥,被罵了還以為別人在誇她。

跟這種人有什麽麽好吵的?

這麽想著,江南就不想再與夏諾瀾浪費時間,伸手推開她,正準備朝樓上走去。

誰知,不過時兩個階梯,夏諾瀾居然就身形不穩摔了下去,她趴在地上,疼的嗚咽哭泣,淚落如雨。

陸蕭琴和陸瑾年正好從門口進來,見到這一幕陸蕭琴氣憤的將夏諾瀾扶起來,指著江南大罵,"江南你太歹毒了,諾瀾對你做什麽了?你要推她下樓?"

無聊!

江南冷笑,轉身離開。

陸蕭琴氣不過,指著江南背影的手指都在發抖,"瑾年,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妻子。對諾瀾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下這麽重的手,又對長輩不敬。"

"閉嘴!"陸瑾年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看著陸蕭琴的目光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