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在關心我麽(醉酒篇)
"後來又看到你和瑾年~所以,你是說,藍沂她在害怕?"
江南搖頭,"我覺得藍沂應該不是害怕,反而是本能的在抗拒和厭惡。因為這樣的親密關係讓她失去了她最愛的人。"
藍沂一直對她說希望她幸福,其實她更希望的是藍藍幸福。
藍藍的抗拒和厭惡,她總覺得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來自於她。
是她在藍藍原本就有的傷口上又撒上了一層鹽,才會讓她那麽抗拒,當幸福招手的時候,都會躲開。
莫子溪點燃了一根煙,略微有些煩躁的抽了起來。
這可麻煩了,他雖然縱橫風月數十年,見過女人無數,也有不少受輕傷害怕再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可是他從來沒碰到過厭惡和抗拒的這種女人。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死女人就是他的生死劫,非弄死他不可。
江南見莫子溪一臉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搖頭,看來這一路,莫子溪是任重道遠啊。
過了一會兒,江南端著一碗煮好的餃子敲了敲陸瑾年的書房,將餃子放到他麵前,順便遞給他一張邀請函。
陸瑾年拿起邀請函,那是一張純白印著蘭花的請柬,裏麵用秀氣的鋼筆字寫著時間和地點。
陸瑾年晃晃手裏的請柬,"解釋。"
"請你吃飯啊。"江南垂下睫毛,"你來嗎?"
"我們兩個人?"
"沒錯。"江南不滿的抬頭,"來不來?"
"理由。"
江南拿起餐盤,轉身就走,愛來不來。
陸瑾年輕笑,小野貓害羞生氣了。
第二日傍晚,陸瑾年如約來到蔚藍海岸的一座高級餐廳。
餐廳內一個顧客都沒有,看起來應該是被包場了,陸瑾年摸著光潔的下顎,小野貓這次是出血本了嗎?
陸瑾年在白色的長長的蠟燭照亮的餐桌前走下,餐廳的燈光瞬間案熄滅,隻留有一束集中在一架鋼琴前。
江南穿著dior新款的紅色吊帶貼身長裙坐在鋼琴前麵,幾抹淡色的眼影和唇彩完美的突顯出她精致的五官,她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熟練的移動,彈出一首輕柔而美好的曲子。
伴隨著曲子高低的起伏,江南淡淡的吟唱輕哼,在柔光之下,一切如夢幻一般。
就像她那次在台上輕聲哼唱情歌,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陸瑾年漸漸有些沉浸在其中。
過去與現實開始交織,第一次誘惑他的江南和此刻端坐優雅的江南融為一體,讓他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隨著琴音的停止,餐廳的燈光又亮了起來。
江南款款走到陸瑾年對麵坐下,嫣然一笑,"還可以吧?應該沒有丟臉吧?剛才我緊張得手心全都是汗。"
聽到江南的聲音,陸瑾年這才能確定這不是夢,是實實在在的她在為他彈琴,為他唱歌。
江南舉起酒杯,"雖然沒有你的私藏好,但也是不錯的紅酒。"
陸瑾年也舉起酒杯,兩人相視一笑,飲下杯中紅色熱情的**。
陸瑾年很喜歡此刻的江南,笑靨如花,淺笑嫣然,美的不可方物。
最重要的是,她看著他的眼睛,不再是充滿仇恨與憤怒,而是異彩紛呈,讓人沉醉。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一位身穿禮服的男子,一邊拉著悅耳的小提琴曲一邊慢慢走過來。
"小年。"江南借酒壯膽,"我想跳舞。"
陸瑾年心情好,隻是淡淡道看了江南一眼就原諒了她的不敬,走到她麵前,伸出溫熱的大手,"美麗的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江南將手遞給他,挑眉,"你的榮幸。"
陸瑾年對她俏皮的話隻是寵溺的一笑,將手放在江南纖細的腰身上,兩人麵對麵緊貼著配合著緩慢的曲調移動。
低頭,抬首,目光相交,他深情而濃烈,她迷離而嫵媚。
隨著小提琴曲的淺淺放緩,陸瑾年卻反而將江南帶得更近,彼此之間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江南調皮的踮起腳尖,在陸瑾年鼻尖上輕輕一點,在他微愣的時候,轉身離開。
小妖精!
陸瑾年笑罵江南,江南拉著他的手往外走,陸瑾年由著她,她往哪走,他就往哪裏走。
海邊風很舒服,江南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朝大海跑,一個海浪打過來,陸瑾年擔心的手上一使勁,江南就被重新拉回到他的懷裏。
江南手交叉在陸瑾年脖後,嗬嗬的笑著,"陸瑾年,你猜我今天為什麽請你吃飯。"
陸瑾年看著她,眼裏滿是寵溺。
江南不再嗬嗬的笑著,而是認真的看著他,"我想再勾引你一次。"
"我早就被你勾引了。"陸瑾年笑。
"那麽,陸瑾年。"江南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認真真,清清楚楚的說,"如果你愛我,放我走吧。"
從天堂到地獄案,原來隻是一秒的落差。
那一刻有多開心,下一刻就有多殘酷。
江南,你就是這樣撕裂我的心的?
風驟然變的猛烈,海浪聲也開始似嗚咽。
他的憤怒隻是片刻,便化作濃濃的,重重壓在她心頭的悲傷。
然而江南來不及去想那種奇特的壓抑感,那壓在心頭的悲傷是什麽,她隻想盡快把握住機會。
"陸瑾年,我不要舜天的股份,不要陸氏的任何東西,你放我自由吧。"
"陸瑾年,那天下雨的時候我不是在我耳邊告訴我說你是因為愛我才騙我,即使是向你報仇的我也因為愛想要我在身邊嗎?"
"那麽陸瑾年你可不可以也因為愛,放了我?"
"江南,你這些天苦心積慮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那天她被藍沂接走之後,一直沒有提這句話,他一直以為是雨聲太大她沒聽清楚。
沒想到,她隻是在等一個時機,等一個可以用他的話來算計他的時機,江南,你好啊,你夠狠~
陸瑾年沉沉的目光壓得江南挺立的脖子差點又低下去,可是她不能。
"就當是我處心積慮,陸瑾年,你我的開始本來就是因為一個誤會造成的錯誤,又何必苦苦勉強呢?"
江南不記得她是怎麽看著陸瑾年離開,自己又是怎麽回道古堡的。
她似乎隻記得陸瑾年斬釘截鐵的那一句,江南,要我放了你,除非我死。
江南苦笑,她還以為真的可以試試呢。
晚風沉涼,淺藍色的窗簾隨風湧動。
陸瑾年和莫子溪麵對麵坐在陽台上,兩人皆是苦悶至極,一杯一杯的喝著威士忌。
一個搞不定一心一意想逃開他的女人,一個搞不懂隻要啪啪不要他的女人。
兩個同病相連鬱悶的人,沒過多久,酒就喝完了,莫子溪跌跌撞撞的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我去拿酒。"
陸瑾年靠著藤椅,閉上眼睛,任憑腦袋昏昏沉沉。
莫子溪從酒窖拿了兩瓶烈酒,藍沂擋正巧出來拿水喝,莫子溪看見他,身子搖晃的抓住她,"你厭惡我嗎?"
藍沂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嫌惡的捏著鼻子"你喝醉了?"
莫子溪扔掉手裏的酒瓶,抓住藍沂,雙手抵在牆上,擋住她的去路,"對於你而言,隻有在床上不厭惡我嗎?"
"你喝醉了,懶得跟你計較。"藍沂推開他,莫子溪又再次抓住她的手臂,清澈的眸光透著一種執著。
藍沂歎了口氣,"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討厭你了?我隻是想要一個簡單一點的關係而已,不喜歡事情變複雜。"
莫子溪苦笑,"跟我在一起就是複雜嗎?"
"男女關係總是很複雜的嘛。"藍沂也很無奈,"我們就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本來就在一起啊,幹嘛搞什麽男女關係這種複雜的東西?"
還沒等藍沂有所準備,最後一個話音已經被莫子溪吞沒。
她拍打著他的肩膀,無力的推著他,"莫子溪,你做什麽?"
莫子溪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藍沂,我喜歡你。"
"我知道啊,我也喜歡你。"
藍沂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不過似乎已經無所謂了。
"你喜歡我就好。"淡淡的一句感歎,藍沂還來不及去品味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已經在此沉浸在他的魅力之中不可自拔。
另一邊,在這個法國的秋季,陽台的風依舊那麽冷,陸瑾年仍然躺在藤椅上,即使在醉了的狀態下,仍舊眉頭緊皺,薄唇抿成一線,似有百般心結。
江南歎了一口,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個莫子溪也太不負責任了,就隻知道魚水之歡,怎麽能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吹冷風呢?
江南輕聲叫了叫陸瑾年,陸瑾年睡的很沉,沒有任何反應。
江南無奈,隻好抬起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肩上,背著他朝床邊走去。
陸瑾年本來就非常高大,瘦小的江南背的非常吃力,最後兩步幾乎是把陸瑾年扔上床的。
江南將陸瑾年放在床頭後,走到陽台邊將窗戶關上,再回來,坐在床邊,伸出小手,將陸瑾年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來,再慢慢的解開他的領帶。
突然,一隻大手按在江南的手上,讓抓著領帶的小手不能動彈,江南詫異的看向他卻看到一雙幽深的眼眸,仿佛要將她吸進去一般。
僅僅隻隔了一層薄薄的襯衫,陸瑾年的身體熱的發燙,這樣的炙熱從指尖掌心傳來,讓江南莫名的感到恐慌,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你醒了?"
"你擔心我?"
陸瑾年的嗓音,低沉而沙啞,短短的一句問話,江南卻不知如何回答。
早在他們不是仇人的那天開始,他們在彼此的身邊,就不可能簡單的冷漠了,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她卻不想承認這一點呢?
她在關心他嗎?
此時此刻,她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