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第十一章 (1)
後來,再回想起那一夜,林薇總是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女人。她記得自己站起來,拿走陳效手中的酒杯,連同自己的那一隻放到茶幾上,而後跨騎在他身上,沙發很軟,雙膝在他腿側陷下去,直到兩個人密實貼合。陳效有些意外她會這麽做,卻也不是毫無反應。酒精早已溫熱了身體,她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以及每一次細微的動作。她有些怕,但就是想要,也不可能停下來了。
她側過頭吻他,輕淺的吻,而後又吻落到唇側,他頜骨的棱線,皮膚的觸感略帶粗糙;脖頸,他喉結滑動;解開他襯衣的扣子,手跟著下探,鎖骨,胸腹;再向下,鬆開他皮帶的扣針。那是種奇異的感覺,如此熟悉的一個人,同時又是這樣陌生的身體。她看到那一槍在他左胸留下的瘀傷,手指輕觸,磨挲,而後俯身吻上去,他身體拱起,幾乎難以自製。
她抬頭,對他挑釁笑,貼著他的耳朵問:“你行不行啊?”
“完事了再來說我行不行。”他回答,對上她的眼睛,她從未見識過他這樣狂亂的眼神。
他開始迫切的吻她,劇烈而長久,找到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繼而又將她的雙手扣到身後,用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伸進她連衣裙的領口,撕開,扯落到到腰際。她被他的動作震懾住,雙臂又被扯下來的衣服和胸罩帶子束縛著,幾乎失去自由,自覺像是掉進了他設的局,興師動眾的開場,卻被他用這樣一種j□j而又野蠻的方式搶去了主動,而他繼續,抱她上床,覆上她的身體,雙膝分開她的腿,探下一隻手抓住她的足踝,依著光裸的大腿內側描摹而上,糾纏在裙底,她完全無力招架,呼吸滯澀於喉嚨深處,仿佛進退不得,唯有顫抖著身體回應他的唇和手。混亂間,她似乎又看到那片湖水,水麵興起波瀾,她緊抓著最後一線神誌,不敢放手隨波而去,仿佛一不小心就會遇溺。
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生澀,想到方才自己在他身上胡作非為,裝得好似情場老手,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他卻慢下來,把她擁進懷裏,而後又低頭吻她,這一次是不一樣的吻,似乎不帶半點欲念,他一點一點吻下去,嘴唇觸到她的脖頸,一陣熱從他觸及的一點散開,傳遍她的全身,那感覺很好,太好了,她不自覺地抱緊他,像是世上唯一的依靠,卻依稀覺得他也在顫抖。她有些意外,而吻卻繼續落下,越來越沉長綿密,欲望又回來了,慢慢滲入,蠶食著她,彌散到身心各處。時間似乎失去意義,一切都不再重要,她要他,指尖陷入他背上的肌肉,把他拉向自己,他終於托起她,解開最後的束縛,進入她,完全沒入,溫柔卻又果決。快感開始層疊,不斷累積上升。片刻的停頓,他退出來,卻讓她渴望更多,他再給,雙手扶著她的腰,仿佛捧著她,奉若珍寶,她開始向深淵下墜,那片一直試圖吞沒她的冰冷的湖水似乎已化作熔岩,穿透,充滿她的身體,是冷還是熱,她已無法判定,直到墜落的幸福在瞬間達到了痛苦的極限,她全身繃緊,抵著他的身體久久搐動。
夜深,兩人泡在浴缸裏,她一點力氣也無,靠在他身上,任他擺布。窗外城市的輪廓已逐漸朦朧,失去實感,像是一連串閃爍的光斑。
他手裏拿著海綿替她擦洗,對她說:“林薇,我殺了人。”
她並不意外,似乎早已經料到了。對他來說,一切的一切非贏即輸,他喜歡大獲全勝,達陣得分,不光要贏,還要絕對的壓倒性的勝利。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兩顆子彈是否命中。
“那麽,事情還沒完?”她輕聲問,唯一的擔心是他不能全身而退。
“結束了,”他搖頭,“莊伯寧找人改了彈道分析報告,警方不會起訴,這兩天就算是拘留,不會再追究了。”
“那不是很好嗎,當時你隻能那樣做,”她又放鬆下來,半睡半醒。
“是啊,”他在她身後苦笑,“殺過人,我這個壞人的成色又純了幾分。”
她沉默,想要告訴他自己並不在乎他做過些什麽。
“還有,”他繼續說下去,“王俊也死了,你知道嗎?”
“怎麽回事?”她終於愕然。
“他在去江門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陳效解釋,“車是用別人的名字租的,隨身什麽證件也沒有,直到今天才確認了身份。”
綁架案發生的當天,王俊也失蹤了,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是同行來廣州的一個項目經理,說是看到胖子拿了行李離開酒店,而後就再也沒回來過。當時是夜裏七點左右,他應該剛剛收到消息,目標不在車上,那次行動沒有成功。
林薇聽著他說,突然明白的他的淒然,這一次他贏了,也輸了,被幾十年交情的朋友背叛,現在,朋友已死,連一個為什麽都不能問。他覺得寂寞。而她正好來了,於是他們上床,就是這樣。這實在是一個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差的時機,他們肌膚相親,她反而覺得離他遠了。這個念頭也讓她有一絲淒然,對自己說這就是純粹的身體上的接觸,並無其他。而且,從一開始就是她主動,她也想要的,怪不得別人。
次日天明,林薇醒的很早,穿了衣服就要走。
陳效還在床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說:“留下來吃早飯。”
她回頭對他笑,問:“這是老板的指示還是床伴的命令?”
他看著她,沒有回答。她退了一步,他的手就鬆開了。她一路走出去,頭也沒回,覺得自己那句話已經足夠給這一夜定性。
作者有話要說:此節未完,先看著,我被人拉出去下午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