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
第十一章 (2)
四周光線暗下來,林薇立刻就覺得氛圍不對,她問陳效:“你要幹嗎?”
“你說我要幹嗎……”他湊上來,動手解她的衣服,“不是說床伴嘛,你有需要的時候盡管來找我,我有需要就找你,我幫你,你幫我。”
“現在?這可是在公司啊!” 林薇聽的五雷轟頂,這算什麽?現世報嗎?
“就現在,完了剛好去吃飯,晚上我還有事。”他回答,手和嘴都沒閑著。
林薇一聽更氣,這擺明是拿她當開胃頭盤了,可自己話都已經撂那兒了,他說得也有理有據,不做似乎圓不過去。而且,隨著他的動作,那一夜兩人的所作所為又如情景再現般出現在她腦子裏,緊緊鎖定,趕都趕不走,弄得她也有點想要了。
要是換個時間地點,她倒也不是不能配合。三十八樓人少,可畢竟也是上班的地方,不時有人上來辦事。時間雖然已近傍晚,但因為是夏末,還是陽光燦爛的,室內的燈一關,外麵顯得更亮,十足應了“光天化日”四個字。
陳效卻不容她多想,轉過她的身體,將她麵朝下按在辦公桌上,擺到合適的體位,裙子推高到腰際,再扯下她的絲襪和內褲,動作近乎粗暴,滿帶侵略性的狠勁。依著林薇的脾氣,哪裏能適應他這樣為所欲為,不自覺的就反抗起來。
“別亂動,再動我找繩子了啊。” 他俯身壓著她,說完兩隻手抓著她的腰,連同她的胳膊一起扣在體側,□頂著她就要進入。
“有必要搞的跟QJ似的嗎?!”她氣急,回頭瞪著他,不管不顧的叫起來。
他騰不出手,也沒打算鬆開她,直接就吻下來,把她的嘴堵上了。那個吻又是鋪天蓋地的,她無力招架,腦子裏隻是一瞬的空白,他已經進來了。兩個人都感覺到她的潤滑,這一回跟上次不一樣,幾乎沒什麽前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能這麽快進入狀態。
“這也能叫QJ?”他一邊動,一邊在她耳邊喃喃。她臉騰的就紅了,簡直無地自容。
事畢,他放開她就走了。辦公室裏就有個帶淋浴的洗手間,幹洗店送來的襯衣西裝一應俱全,他進去衝洗,她卻隻能湊和著自己清理幹淨。
從洗手間出來,他邊換衣服邊問:“一起吃飯?”
“不吃。”她回答,氣還是不順。
他也不勉強,任由她一個人走出去。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她收拾了東西就走。等上了電梯,門還沒合上,又被按開了,是他從外麵進來。
門關上,他開口對她道:“還有件事得說清楚。”
“什麽事?”她問。
“你在吃藥嗎?”
“什麽藥?”
他笑了笑解釋:“避孕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這話純屬火上澆油,要是手邊有家夥,她直接就能朝他臉上招呼過去。
可她忍著沒有發作,也對他笑,說:“還是你戴套吧,就算你不嫌棄我,我也得對你負責不是?我這個人,也說不定什麽時候遇到別的什麽人……所以還是戴套吧,對大家負責,你說是不是?”
話說完,她又別過臉去,眼睛的餘光似乎瞥到他神色一動,卻又沒敢細看。
“林薇……”他叫她。
還沒說到正題,電梯停下來,門開了,有人走進來,往他們中間一站。
門再次合上,電梯一路快速下行,沒有人再說話。
剛開始,林薇還有些得意,覺得這一架她吵贏了,可心裏某個地方卻又有點不舒服,覺得自己還是輸了。她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怎麽回事。
無論輸贏,兩人之間的基調是定下了——你幫我,我幫你,friends with benefits。更複雜一層,他還是她的上司。
兩天之後,林薇去公關部麵試。華善堂的公關部機構很簡單,統共就三個人,部門經理黛安馬是香港人,總公司外派過來的,帶著兩個助理做事。
麵試進行的十分順利,林薇卻有些心虛,總覺得戴安馬知道她跟陳效的關係,對她的客氣也是假客氣。職業女性最恨大概就是她這種人,上了老板的床,換取不正當利益。雖然話是這麽講,可她還真沒想出來自己從陳效那裏得過什麽好處。林凜剛出事的時候,他的確照顧過她,可現在,反倒是離他遠點,還能過的好點吧。
等待戴安馬的決定大約也就是走個過場,她調去公關部是陳效的意思,那她十有j□j總是要去的。正式任命下來之前,她還是在CEO辦公室門前坐鎮。那幾天,把她按在桌上這種事,倒是沒再發生過,可新花樣又出來了。陳效問她要她家的鑰匙,理由是和平花園的鑰匙她是有的,她隨時都可以去,所以她家的鑰匙他也得有一把。
這個要求,她隻當沒聽過,打著哈哈就糊弄過去了,可最後還是被他得逞。他把她叫去和平花園過夜,第二天發現自己包裏的鑰匙沒了,後來又在他那兒找著了,但已經被他拿去配了副本。房子是借的,她也沒心思再去興師動眾的換鎖,就這樣吧, friends with benefits,一把鑰匙總要有的。
十月份,她正式去公關部上班,這才發現戴安已經懷孕,之前麵試的時候還不明顯,此時肚子隆起來,總有三四個月的樣子了。她猜到陳效的意圖,他是在替她鋪路。看戴安的狀態,很快要去休長假,產假之後有可能不會再出來做事了。而她的職級僅次於戴安,到時候隻要她有能力接手,這個部門經理的位子就名正言順是她的了。雖然公關部隻是個不起眼的小部門,可也是一條捷徑,至少她可以以秘書以外的身份,出席公司的管理會議了。
然而,CEO秘書的位子卻一直空缺著,人事部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人,林薇手上的工作也就一直沒能交接出去。在公關部做事的同時,她還兼著替陳效打雜賣命的活兒,費力卻又不討好。兩人接觸的多了,公司上下難免有些人看出他們之間的端倪,說些閑話,而且她本來就是個名聲不大好的人,那些傳聞也就越加離奇,有人說她私生活混亂,幾天換一個男人,有人看到她被陳效的前妻追打,又有人說她半夜站在他住的地方樓下哭。
對這些流言,林薇一概采取熟視無睹的態度,她漠然處之,聽任它們出現,甚囂塵上,再被人忘記。她隻是偶爾覺得奇怪,在所有關乎男女的醜聞裏,人們似乎總是對男人要仁慈一些,卻對女人更加殘酷,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們總是更加看重自己的名譽,為人處事也更謹慎。而她,偏偏不信這個邪,所謂名聲,她是最無所謂的,反正她是光棍,沒有人會為她高興,也沒有人會為她擔心難過。她天時地利,她要做一個像男人那樣的女人。
她希望能將這個準則充分體現在她和陳效的關係當中,一直覺得自己並不介意陳效跟別人在一起,而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之所以暫時隻有他一個男人,完全是因為兩人在床上還算默契。她對自己說,我隻是喜歡他的身體。可這話一說出口,卻又覺得不對。她也喜歡他這個人,或者說她是崇拜他的。但如果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身與心,是不是就是愛了呢?似乎又不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愛陳效,這不是愛的感覺。她是愛過一次的,短暫而慘烈,以後再也不能了。
那一年,似乎就是這樣過去了,表麵平靜,而又暗流湧動。
次年三月,公司年報出來,業績喜人。那時,戴安已經休產假去了,公關部變成林薇一個人做主,對外公布財報,發媒體通稿的事情都是她在負責。於是,外麵又有了新的傳言,說她是一個如何如何吹毛求疵的上司,剛剛上位,就對下屬和供應商多麽多麽的苛刻。
她是那個小小部門裏的暴君,再小的宣傳計劃也以最高標準要求,要好,要快,要出人意表,而且不允許有一丁點的瑕疵。每一句話,每一個標點,每一次語氣轉折,都反複推敲,力求做到無可挑剔。她又成了公司裏的名人,不僅僅因為她壞到極致的名聲,還因為她奇跡般的工作效率,以及無可指摘的成績。
麵對這些,陳效好像從來就沒誇過她,把她做的所有事情都當作是理所當然的。林薇對此沒有絲毫的意見,她知道自己隻是在跟隨、模仿、重複著他做事的方式。而且,他也沒虧待過她,至少是在金錢上沒讓她吃過虧,她拿著那個職級最高的薪水,年終有豐厚的花紅。
這些錢,每一分都是她掙的。她完全可以開始存一筆首期,而後買房子,或者投資,為未來打算。但她揮霍,她得過且過,仿佛要把二十幾年未曾有過的奢侈和任性都補回來。於是,便有了這麽一個矛盾的集合體——穿著最時髦的衣服,帶著兩圈鑽的蕭邦手表,加班到深夜,累的像條狗。見過她的人都不覺得她像一個剛從大學畢業,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倒不是因為她見老,而是她有種滄桑感,他們看得到,卻又不知出處。
四月份,陳效終於決定休假了。
那是他進入華善堂之後的第一個假期,為的是送陳千羽去英國上學。林薇依稀還記得,幾年前在淮安,他曾對她說起過自己的英國情節,一點不意外他會讓自己的女兒到那裏去接受中學教育。
對她來說,真正意外的是,他要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