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十

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寧真掛斷電話,才驀然發現眼前的鬱嘉平,他正好整以暇的抱著手靠在牆上,穿著一套銀灰色的睡衣,眼神微眯,整張臉都是危險的氣息。她倉皇的轉過身對著電腦,趕緊抹掉臉上的淚水。鬱氣難平,這鬱嘉平究竟聽到多少了!

鬱嘉平冷淡的開口:“寧真,我們該談一談。”

他坐到床邊,閑適的喝著茶。她冷靜的轉過身麵對著他,這才發現他手中拿著的茶杯根本不是家裏的,而透明的杯子裏一根根的茶葉呈很漂亮的姿勢站立著。麥色的手指很修長,整張臉也是英氣逼人。他坐在那裏,整個人便有了些慵懶的味道。

寧真勾起得體的微笑:“不知鬱總要與我談些什麽?”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叫我嘉平就好。”他實在聽不慣這一聲接一聲的“鬱總”。

“好的,鬱嘉平,你想談些什麽?談人生談經濟談女人?鬱嘉平,我很忙,我還有很多工作,請你直接說重點——”

“我們什麽都不談,就談談:許斌。”他的伏犀眼直直的看著她,黝黑的眼眸仿佛要刺穿她的心,她有些倉皇。

“鬱嘉平,我沒空陪你談——”

“寧真,有這功夫做許斌的情人,還不及想想怎麽討好我來的實惠——寧真,我對女人從來都是很大方——”他隨意的說道。她渾身一震。

“鬱嘉平,我知道你很輕賤我,你想要的,不過的這具身體罷了,我也說過,隻要你以後不再打擾我,我給你還不成嗎?鬱嘉平,你天天麵對一個自己瞧不起的女人,難道就不堵的慌嗎?鬱嘉平,如果你想讓我心甘情願,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她聲聲質問字字珠璣。

他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勾起唇角:“許斌能讓你心甘情願,為何我就不可以?勉強來的女人,多沒意思——”

她譏誚的笑了:“鬱嘉平,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是因愛而性嗎?”

他明顯的不可置信了一下,他可不信女人是什麽因愛而性,和他上過床的那些女人少說也能載滿一公交了吧,最後還不是拿著他的錢一拍兩散?當然也有些倚仗著上過床就想攀附他的。他可不信這交易中有什麽愛的,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

他站了起身,不由分說的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冷颼颼的挑釁道:“寧真,我現在就要你的身體,我就不信,這無愛之性,就當真不快活?等你欲|仙|欲|死了怕是求我別走了——”

她的臉已經頓白,卻依然雲淡風輕:“寧真隨你,不過,玩夠了就請離開——你鬱大少應該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人吧——”

他的臉已經陰鶩起來,直接把她扔到床上,毫不留情的把她的睡衣都扯了下來,飛快的脫去自己的衣服,男性象征已經氣勢洶洶的抬了頭蓄勢待發。健壯麥色的男性軀體便覆了上來。她的身體很白很纖細,玲瓏有致,雖不性感卻有那麽些撩人和旖旎的味道。尤其是精致的鎖骨、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筆直纖長的雙腿,他忍無可忍,直接把她最後的屏障全部除掉。

她全身赤|裸的躺在他的身下,閉起了眼睛。心中的悲涼仿佛就要湧上眼眶。他反倒不急,他一定要折騰到她求他要的境界才罷休。他扳正她的臉,就要吻上她的唇,她緊咬著嘴唇不願打開。他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寧真,我可是什麽花樣都玩的出來的,你最好配合我,否則——”

她鬆開了嘴,他的舌頭**。她的淚水,刷的一下從眼角滾了下來。她想到那晚她和許斌的吻,許斌的舌頭是那麽柔軟和霸道,仿佛要傾盡一生的柔情。她相信許斌是愛過她的,他們用一晚時間傾盡了和靈魂上的所有,所以才到了如今的結果。

她的心裏和身體都是許斌的氣息,揮之不去也不願揮去。這世上,再沒有像許斌那樣,步入她的靈魂!

他欲|火勃發,極盡纏綿的吻著她,他緊緊的抱著她,氣勢洶洶的分|身就抵在她的下麵,隨時準備伺機而入。他吻上她的脖頸,貪婪的啃噬著,然後是鎖骨,然後是胸前的玲瓏的嫣紅。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撫摸著她纖瘦的手臂和不堪一握的細腰。

當他的手觸摸到她的腹地,她分明沒有一絲情動。她一臉平靜的躺在那裏,隻有兩行淚水浸濕枕頭。他臉色難看到極點,更是用力的撩撥她。他的手指在腹地處撩撥了很久,卻仍然如此敗興!他的手指就要進去,她幾不可聞的痛呼了一聲。瞳孔這才睜了開來,濕漉漉的雙眼說不盡的淒楚。她看著眼前這個健壯的男人,卻分明根本看不見他一樣。

他的心,明顯的顫了一下。她是真的,不願意隨他的。

想他當初,就是覺得眼前的女人裝模作樣戴著一大堆的麵具,整日一副熱情客氣得體的模樣,實際上就和那些攀附他的女人一樣!說到底,圖的還不就是錢!她把處子之身給了許斌,為的不就是做許家少奶奶,要不是看她確實有那麽些味道,他豈會放下身段住在這四十平米地!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她禮貌周到,卻總是一副疏遠的模樣。做的菜難吃就罷了,想他堂堂大少爺都賴上她的床了,這麽好的機會她都不把握一下?整日穿著幼稚保守的睡衣,晚上工作到淩晨好幾點,然後就在椅子上過一夜。空調的溫度打的這麽高,每夜他都要渴醒好幾次,經常聽見她哀哀戚戚的哭聲。

可憐又可笑的女人,許斌都擺明不要她了,無非就是做不做情人的問題,與其做許斌的情人,還不如隨了他來的實際和實惠?可是,她是擺明真的不願隨他的。

無論他是威逼利誘,她都鐵了心。難道她對許斌,當真是“因愛而性”?她直挺挺的躺在他的身下,就像靈魂出竅一樣,她的眼裏她的心裏她的身上就隻能有許斌一人不可嗎?他明顯的被自己驚到了,她心裏有誰與他何幹,他本身就是圖個鮮圖個趣味,他這樣死纏爛打,連他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他鬱嘉平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他從她的身上起來,冷淡的穿著衣服:“寧真,除非你心甘情願,我不會對你用強。”

他這句話,是字字珠璣的。

她無神的抱著衣服下床。他分明看見她腳後跟的傷口已經裂開把紗布都染紅了。她匆匆的進了洗手間衝澡。熱水衝刷著她的身體,嘩嘩的流水聲中,淚水橫流。熱水打在她的傷口上,痛嗎?她一點痛感都沒有。她穿好衣服回來的時候,腳上的紗布已經濕透,她扯掉紗布,用酒精殺毒。再次包紮好,她端正的坐在桌前寫總結。

仿佛,受傷的人不是她,屈辱的人也不是她。

自此以後,他們各自相安無事卻視若無睹的又相處了幾天。寂靜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不過終究是出了事端。

寧真又不眠不休的寫總結寫了整整三個晚上。總算把每位經理的總結都寫好了,基本每天都是淩晨三、四點才睡的,白天上班時候,她眼睛裏麵的血絲已經到了滲人的程度,兩隻眼睛早已成了名符其實的熊貓眼。周五的時候,她把總結一一發過去,總算鬆了口氣。這幾個經理多少也都慚愧起來,都吵著要請她吃飯。

她一陣疲憊,隻能說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啊。周五又來了一車貨,還好除了駱高恒幫忙以外,旁的經理都讓下麵的跟單員來幫她搬貨。她就在拿著清單點貨的時候華麗麗的倒了下去。

大家手忙腳亂的把她送進了醫院,倒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就是疲憊過度睡眠不足導致昏厥。她一直沒有醒過來,安睡在病床上,護士過來掛了點滴。幾個經理更是慚愧,寧真也太拚命了些,為了這幾個季度總結把自己熬成這副樣子。而且這次的總結寫的,麵麵俱到沒有一點挑錯的地方。

大家看她依然在昏睡,醫生也說輸上幾瓶液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便都回公司上班了。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此時她正躺在病房裏,窗外的天已經黑透。其他病床前都坐著看護的家屬,她的心裏莫名的湧上悲涼。她一向冷淡自立,一畢業便到了異地謀生,凡事都是自己一手操辦,家人遠在老家。就算家人都在身邊又如何?也隻會讓她更加疲憊。

人活在這世上都是一個獨來獨往的過程罷了。

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勉力說道:“你好,請問你哪裏?”

一個冷漠斷然的聲音傳了進來:“是我,鬱嘉平。”

“有事嗎?”她有氣無力。

“寧真你在哪裏?還沒下班,應酬?”聽他的聲音就能感覺到他的眉頭應該不耐煩的擰起。

“我在醫院——”她不願再聽到他的聲音,便要掛電話。

“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他的聲音裏麵是帶著焦慮的。在這個異鄉,她的無助都在這一場昏厥中騰騰的冒了出來,幾乎是難得的,她心平氣和的告訴了他,他沒有漏掉她聲音裏麵低低的啜泣聲。

他徑自找了醫生了解了她的病情後才鬆了口氣。他邁入病房門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湧上了澀意,偉岸挺拔的他穿著隨意的牛仔褲和夾克,冷硬的臉龐加上明顯擔心的眼神,讓她油然升騰起一個古怪的想法,其實他,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風流大少吧。

四目相對,俱是無言。她對他無話可說。他坐在床邊拿手機撥了電話,點了餐讓人送過來。

很快包裝的很是精美的晚餐被送了過來,餐盒上的標記分明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他扶她坐起來,很自然的說:“寧真,我喂你吃。”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原本微微上勾的眉梢加上流過淚波光粼粼的雙眼,直酥進了他的心裏。他很自然的擺好菜,隨意的說道:“寧真,我發現你從來不做魚,這家的魚味道還不錯,你嚐嚐看——”

“我從來就不吃魚——”她脫口而出。他一手托著飯盒,一手夾著一塊白嫩的魚肉就要遞到她的唇邊。他的動作立刻頓住了。

他把魚肉放回去,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菜。嘴裏似是理所當然的問道:“為什麽不吃魚?”

她的臉騰的紅了起來,半晌才說道:“有次吃魚,有塊魚刺梗在嘴裏,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折騰了一晚,以為睡醒了便好了,第二天還是磨在嘴裏,都來才知道原來是刺在了舌頭上,還是讓同事用鑷子給拔|出來的。於是——”

這個樣子的她,真的像個孩子,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夾了魚肉給她:“放心,這裏的魚肉都沒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