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十三
我想到晚上常向前老師給我的作業,現在還沒有一點眉目。趙思清還要求我給他回信。此時,我的大腦就像迷失方向的野狗,四處亂撞,又像是一條不分敵我亂咬的瘋狗。我徘徊在作文與回信之中,不知不覺竟奇跡般的睡著了。可謂之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在我被恰到好處的睡眠襲擊的潰不成軍時,被一陣雜亂的穿衣洗臉的呼啦聲給驚醒。也許是昨晚思考過多的緣故,當我的大腦有知覺時,第一感覺就是頭痛欲裂。我睜開眼睛時一道白色的象征著光明與希望的燈光直射到我的眼睛,我的那兩隻用來傳神的眼睛神射得無地自容。半眯著眼,迷迷糊糊地說:“今天不用上課,你們這麽高興!”
陳健見沒有人回答我,安慰我靈魂似的回答道:“下雪了,你這隻活玉,怎麽一點靈性都沒有!”
我本著“君子於世無爭”的傳統美德沒有和陳鍵反駁:“老子半夜就知道了,你算什麽鳥。”
還沒有起床的田舒垂死病人似的呻吟著頭昏腦漲,吵著誰沒有集體責任感,沒有在寒風來臨之前把窗戶及時關上,無情的寒風把他給吹感冒了,如果肇事者不及時給他買“吳太感康”,他就要毫不留情地把誰誰老子給清蒸了或幹脆油炸了。白鬆鶴以為是自己半夜起來小便忘記關門凍著了唯一的一位室長,心裏尋思到:一片感康可以買四個狗不理包子或兩個五香茶葉蛋,這位對人民沒有任何實質貢獻的掛名公仆已經讓白鬆鶴花了1塊2毛錢的冤枉錢了,一毛不拔的百鬆鶴更是不可能拔毛。還有種造成田舒感冒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小心把被子弄掉了,賊喊捉賊也未嚐沒有可能性;抑或是天氣突然轉冷,自己不想為全國人民的共同富裕而努力學習,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田舒這樣在宿舍一嚷大家都知道田舒病了,即使老師複查大家口供也會一致,毫無差異,別無二致,可信度比高純矽還要純。何況頭暈腦漲,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小病,老師又不是醫生能夠察其顏觀其色知其氣,更不會觀眼神看舌胎測體溫量血壓。白鬆鶴低三下四地說:“田室長,您的病不要緊吧?沒有傷到五髒六腑吧?要不我幫您請個假?”
田舒高高在上地回答到:“人吃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道理!謝了。”說完倒頭便睡。
白鬆鶴極不情願的拿著雨傘下樓了,陳鍵用田舒的創新刷牙法刷完牙洗完臉後,我們共撐一把雨傘下樓。
頭皮屑似的小雪飄飄遙遙地下了一夜又接著下了一個早上,放學時還沒有要停的意思。雖然雪不大,校園裏的幾株迎客鬆上倒也落了厚厚的一層。欲有要把鬆枝壓段的趨勢。可謂之:大雪壓青鬆,青鬆要折枝。要知能折否,待到刮風時。
夾道而立的白樺樹上也呈現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象,花園間的小路上堆積著厚厚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作響。一排排回家或是去食堂的同學走在前一個勇敢者留下的腳印上,小心翼翼的,不敢旁逸斜出,另僻蹊徑。這也許是他們思維的體現,“槍打露頭鳥”已成為他們頂膜禮拜的教條。就像中國的第一位裁縫仿製的西洋服裝,就連樣裝上的幾塊補丁也是仿製的微妙微俏,不敢獨創新意,否則就有失原汁原味!幾隻饑餓的麻雀也到食堂排隊領飯似的依次落在電線上,搖落朵朵雪花。我和陳健剛到食堂門口便折身回來了,為了逃脫洗飯盒時冰冷的來自凍傷革命的雙手。我們來到校外的一家包子店,每人買了一塊五毛錢的水煎包和一碗八寶粥。我先買了兩碗八寶粥找一張桌子坐下來等陳健共進早餐,卻遲遲鬼魂不歸。我在店門口人群深處見陳健和一男生打了起來。陳健被那一又高又胖男的生壓在身下,因呼吸不暢臉憋得通紅。那男生凶神惡煞,留長發,有點不倫不類。其貌也是醜惡之及:眼小臉大似南瓜,腰長腿短長脖子。方口小耳塞青蛙。經我和店老板的勸說下那男生才及不情願的滿口噴糞地起來,起來後撩撩長發,頓頓衣領,似乎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