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囹圄悔過自新,歸家來悔過自新

第二十八章入囹圄悔過自新,歸家來悔過自新

開庭審理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等了很多年似的,而且自己想做犯人也已經很多年了,年少的時候,看著那些在法**被手銬銬著的罪犯,尤其那些被冤枉的罪犯,很是羨慕,想著自己有一天也因某件事被這樣銬著,心裏很是高興,今兒可算得償所願了,但是銬子銬著並不舒服,雙手失去自由,頭似乎也無法抬起來,我這幾天一直餓著。我不想吃東西,我想走的時候真正的無牽無掛,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個罪構不成死罪。我對法律真是一片無知。這麽多年在我的靈魂深處,我一直問自己,你到底想得到怎樣的一個結果呢?其實如果把我捉起來,去坐牢,我的內心反而一片寧靜,我厭惡良心的譴責,我討厭第三法庭對我的審問,所以這份愛我想要,但是又感覺總有一天我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為此,我沒有哪一天睡得很安穩,很多人不懂,就連君如未必能聽到我的心聲。這是我的悲哀,這是我應該承受的責任!

我有這樣的想法真是一種變態,但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也許我是一個演員,隻不過不太稱職,常常穿幫。

我感覺也許這個法**的人想讓我坐牢的很多,但隻有一個人不想,那就是孟君如。但是還有另一個人,不遠千裏趕到了現場,那就是我娘,我玩這個和母親的白發,我忍不住熱淚盈眶。

“娘,兒子不孝!”

“兒子好樣的,你沒有不孝!君如是個好姑娘,她值得你為她這樣,這裏的法官會秉公辦理的!”

你個鄉巴佬,憑什麽,他拐了我女兒還能無罪釋放!我告訴你我已經問了律師,這次絕對讓你兒子嚐嚐滋味,過我家的女兒,不會就這麽輕易地饒過她。

孟君如父親的話刺痛著我的鼓膜,母親的心。

“肅靜,下麵我宣布開庭!帶被告人卜詳出庭……”

而我腦子裏想的是小時候母親帶去田裏除草我去田裏除草的情景,那時候春天來了,田裏的麥子長勢很好,空氣裏滿是青草的氣息,還有一些美麗的少女走過留下的香味,我拉著媽媽的衣角一直往前走,而眼前媽媽老了,我也不再年輕。

接下來整個審判大廳裏滿是唇槍舌戰的聲音,以及辯護律師的爭吵,還有對我的詢問,我對一切供罪不諱,我認為自己有罪,就用該接受懲罰。

所以我的律師很是無奈,而孟君如的父母死咬住我的一些行為不放,君如說我們倆是正常的戀愛,愛是不分年齡的,再加上當時她跟我走的時候已經十七歲,在法律上已經算是成年女子,就不存在誘拐。而且這麽多年我不曾虐待過她,傷害過她,所以她認為我無罪。

於是在這樣糾纏不清的情況下,審判大廳裏開始爭吵起來,最後法官大聲喝止,肅靜!

暫時休庭!

經過商議,我被判刑,等待我的就是監獄。結果法**出現了爭吵的一幕,君如跑過來想擁抱我,卻被警察推開。

“你們為什麽要抓他,他是無罪的,我是自願的,我們是兩廂情願,沒有逼迫,沒有拐,難道法律也阻止人們相愛嗎?你們憑什麽這樣,就算他懺悔自己的罪過,可是作為當事人的我沒有任何怨言,沒有說出一句他有罪的話,你們憑什麽判他坐牢?”

“君如,就讓我懺悔一下吧,就讓我接受應有的懲罰吧,如果我不入監獄,不隻有要發生多少這樣的事情呢?我對不住你,我拐了你。我愛你,你要好好待自己,不要怨恨你的父母,我們的一切你處理妥當就行,你還有很多路要走,別以我為念,別等我!”

“我等你,我等你出來。”

君如還想說什麽,被她的父母拉了出去,“丟人哪,祖宗見諒啊,這些不肖的子孫。”

我母親坐在地上大哭,之後見我遠去,她勇敢地擦去淚水,回家去了,我最愧對的就是父母。我一想媽媽有時候會站在村口等我回來,我就異常的難過,我的淚水忍不住掉下來。

我打點了東西,我的金銀細軟君如都知道,至於如何處理,我很放心,我知道君如會把那些錢給我的父母,我的書籍她會妥善保管。等很多年出來以後結果跟我想的一樣。

我被推了進去,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就從裏麵飄出來的監獄裏**臭的味道,即便衛生條件如此好的情況下,監獄仍然是**臭的,裏麵關著各色的犯人,而我的進入,他們都用好奇的眼觀看著我。

瞬間我感到自己進入了香港的警匪片一樣,然後等待我的將是新的挑戰,記得那些知識分子是作為文化犯人進監獄的,而我是作為拐未成年少女進去的,這就成了一個莫大的諷刺,當然並非說我想作為文化犯人進入這樣的地方,我仍然覺得自己是在這兒演戲,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其實,我真的是一個演員。

而是覺得自己顯得很英雄,我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表演的人生,我是一個還算合格的戲子,其實我是一個演員,雖然我天賦不高,但是我很勤奮。所以任何角色任何環境我都能適應,並且可以立即進入角色。

任何地方都有老大,都有頭,但是對於我這樣的與世無爭的人,這些事情似乎都與我無關,我可以專注做自己的事,可以神遊物外去思考,老大看我神情恍惚,也不忍心欺負我,沒有第一遭的欺負,別人也不管我,別人問我為什麽進來,我似乎裝作聽不見,於是大家給我了一個綽號,啞巴!一天去圖書室,我對書籍的敏感以及迅速的整理,被管理的警察發現,於是把我留下來做管理人員,我沒有拒絕,而是好好的做這件事情。

君如來過幾次,我都拒絕跟她相見,我想讓她自由去翱翔,我作為有罪之身,我不能讓我未來的孩子一出生就知道爸爸曾經是個犯人,那是對他最大的不公平,陸嫣然的離去是對的,孩子也許永遠不會知道他有過這樣一個爸爸。

而孟君如,我如今還是愛著她,但是我不願對她這樣不公,再加上在她心中父母盡管做得不對,可是仍是覺得自己虧欠父母太多,所以她給我的信中說自己也許不會那個城市了,不去做大學的教員了,自己要繼續留在這座城市,我勸她回去,她沒有聽我的,而她告訴我柳笛也來了這座城市,並且常常來找她,父母也知道了這件事,我說祝福你們,你們才是般配的,忘了我,我們的愛沒有結果。

我被提前釋放的消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樣也好,出來的那一刻,我拿著自己的行裝,沒有微笑也沒有淚水,我要做的仍是向前走去。大街上我一臉的胡子拉碴引來很多人的圍觀,以為我是一個乞丐,或者是行為藝術家,我進了理發店,熟悉的理發店,老板知道我的事情,但是還是親自給我理了發,因為很多年前他給我和君如理了發,如今他很是感慨。

“其實你們很般配的,隻不過這個時代不允許你們這樣相愛。”

“謝謝您對我的理解。”

“不用謝,其實我的妻子也是我的一個小徒弟,我結婚也很晚,如今不一樣成了我的賢內助,我看見理發店裏另一個理發的女子,猜想就是他的妻子。”

“你真幸福。”

“你也可以的。”

“此一時彼一時,我回不了頭了。我不想連累自己的女人,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不會再連累任何人,謝謝你給我理發。”

“不客氣,有空可以再來!”

“謝謝!”我給他錢,他不想要。

“收下吧,不然我又覺得罪過了。”

“好吧,走好啊,兄弟!”

“謝謝!”

我用錢買了包香煙,然後坐上回家的列車,從那之後我又開始抽起了香煙,而且再也沒有戒掉過,回到家,一下火車的那一刻,我的信很是激動,我見到村裏的熟人,給他們煙抽,他們沒有一個願意接的。我笑笑,把煙收了回來。有些人接了過去,但是卻被他的妻子一拉煙就掉在了地上。

回到家,媽媽還是為我做好了飯,並且把那些錢給我。

“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做點事吧,老師是沒法做了,就做點小生意吧,人總要活著。”

“君如那麽好的姑娘,你就這樣拱手讓人。”

“我不想耽誤她的終身。”

“那你當初就不該把人家領走。”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娘,我從來就沒有悔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人家女孩子都不在乎了,再說你們兩個在一起生活那麽多年了,就算你們是清白的,人家也不信,你讓人家女孩子嫁給誰啊?女人都是這樣,從一而終,隻要這個男人曾經中意過自己,而且願意跟自己過日子,她們就不會變心,除非是被逼的。我就不信君如會變心。”

“變不變心,我都不能讓她這樣跟著我。”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的父母讓你坐牢了,他們的女兒呢?你們如果真心相愛,這個社會誰又會阻攔你們,娘識字不多,但是電視還是看了不少,人家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電視上演的準沒有錯。這就叫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聽到媽媽的說話,我笑了,這是這麽多年來我的第一次開懷大笑。

“娘,你說的太對了,但是一切回不去了。”

“我不懂你的話,但是我希望你過得好一些,快四十的人了,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看我這把老骨頭在有生之年是抱不上孫子嘍,你好好過日子行不,別總是追求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了,做夢誰都會,可是夢醒了,不還得做事。”

父母的願望總是這麽簡單,我很是難過。

我沒有回到我以前喜歡的那兩個城市,也沒有去北京。

而真的是在老家的縣城好了一個地方開起了一家書店,進貨的時候,我還是選擇去我那些喜歡的城市,因為那裏的書很豐富。我不知道未來還會遇到那位姑娘,如果可以,我還會繼續愛,但是我的心性會允許我定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