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屬下什麽也沒看到
第12章 屬下什麽也沒看到
他乍然醒來時還以為……
紀霖羞窘地閉上了嘴，鬆開了手，感覺自己的中褲被往下褪了小半截，似乎將將遮住下處，有微涼的指尖從自己臍下輕輕滑過，帶來異樣的麻癢。
紀霖心裏忍不住打了幾個顫栗，肌肉不自覺緊繃起來。
謝青沅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又不痛；你放鬆一點，不然刺穴會有偏差。”
都說醫者無男女，想來自己在這小丫頭眼裏，就是一個病患吧。紀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努力放鬆下來。
謝青沅雙手如飛，指間的銀針或深或淺地刺入紀霖胸腹大小穴位，時快時慢地撚動起來。
一種讓人舒暢的清涼從胸腹間揚揚騰起，包裹住了心頭那種絞痛，然後一點點驅離。
紀霖隻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下來，抬眼盯著那張專注凝神的小臉，見她額發雨水未幹，又沾上了汗水，薄唇微翕，想說些什麽，又重新閉上了嘴。
謝青沅全身已經大汗淋漓，一根根起出銀針放進盒子裏，偏了偏頭用衣袖擦掉了滿頭汗水，長籲了一口氣：“暫時好了。”起身想要站起來，卻“啊”地一聲跌倒回去。
紀霖剛坐起半身，連忙伸手將她接住：“你怎麽了？”
“腿麻了……”
謝青沅正苦著臉解釋了一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訝的叫聲：“王爺，你們……”
韓成海驚詫地瞪大了眼看著破廟中緊緊相擁的這一對，目光落在紀霖腹間半褪的褲子上，突然醒悟了過來，飛快地背轉身走了出去：“屬下什麽也沒看到！”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謝青沅一下子就脹紅了臉，觸炭似的收回了自己剛好扶在紀霖胸前的手，掙紮著跌坐在地上背過臉去：“你還不快點把衣服穿上！”
任是哪一個姑娘被這樣誤會都會氣惱得要死，謝青沅不自覺地就遷怒到了紀霖身上。
她明明是喝斥，紀霖看了眼烏發中露出的已經變成粉紅色的小耳朵，心裏卻怎麽也提不起惱，反而有種想笑的衝動；不過還是快速穿好了衣物，走出了破廟。
冰雹已經停了，雨卻還在下著。韓成海帶著幾名親衛拉著馬佇立在雨地裏，聽到聲響才轉回頭，目光閃閃看向紀霖，囁嚅了片刻才說出一句：“王爺，屬下不知道……”
“別用你那狗腦子想當然！”紀霖壓低聲音喝斥了一聲，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您褲子都拉下去一半了，要不是屬下不巧撞破，說不定您都成事了！不是屬下看到的那樣，還會是哪樣？
韓成海隻敢在肚子裏腹誹兩句，麵上卻唯唯應了：“是，王爺，屬下剛才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紀霖一口氣噎在胸口，輕踹了韓成海一腳：“都進來吧，你也才挨了鞭子，不要站外麵淋雨了。等雨停了我們就走！”
韓成海卻往外麵又退了兩步：“屬下……覺得這雨淋著很涼快，就不進去了……”
這二月天氣的冰雹雨……確實夠涼快！
紀霖很想再踹他一腳，眼前卻突然浮現出那隻粉紅色的小耳朵，念頭急轉，又叮囑了一句：“剛才的事半點都不許說出去！”這才慢慢走了回去。
謝青沅正雙手抱膝蹲坐在火堆邊，將大半邊臉都埋在了衣袖中，瞧著小小的一團，讓人心裏不由生出幾分憐惜。
剛才的事，對一個姑娘來說，確實是清白沒了……紀霖有些拿不準謝青沅是不是還在羞惱，輕輕咳了一聲，在她對麵席地坐了下來：“剛才的誤會，我跟韓成海交待了，你放心……”
除了醫治，其餘的事她是絕對不想跟寧王扯上半點關係！謝青沅臉色已經回複了鎮定，隻當剛才什麽都沒發生，抬頭看了紀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毒中了很長時間了吧，以前都是怎麽治的？”
她這是……答應給他治療了？紀霖目光灼灼看著謝青沅，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之前她跟自己扛著不肯出手診治，哪怕韓成海拿了蜈蚣那麽嚇唬她也沒有鬆口，這一下子卻突然轉了心意……紀霖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兩人的肌膚相親。
難道韓成海說的是對的？那他是不是要對她負責？她已經十三了，虛歲就是十四歲，很快就能到及笄，其實女孩子及笄前嫁人也是有的，隻不過等上一段時間再圓房而已……
紀霖正在亂七八糟地想著，謝青沅清脆的嗓音一下子就把他從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中拉了回來：“你先前救了我，我不喜歡欠人情。”
原來是因為這個……紀霖心裏莫名有一層失落，淡淡“唔”了一聲，正了正臉色：“大概兩三歲的時候就中了毒，雖然發現的早，但是一直除不斷根，如今還愈發發作的厲害。”
“你今年多大了？我問的是實歲。”謝青沅突然問了一句。
紀霖心頭一跳，麵色不變地答了：“二十。”
謝青沅“哦”了一聲，盯著他半晌不語。
紀霖以前一直覺得桃花眼看著有些輕浮，可現在謝青沅那雙水蒙蒙的桃花眼這樣湛湛盯著自己，他卻覺得這雙眼睛生得極好看。
“你身邊的那位陸大夫定是位醫術高明的人，”謝青沅終於開了口，說得很直白，“不然你也不會活到現在。”
紀霖嘴角泛出了一絲極淡的苦笑：“不錯，陸大夫窮其心力，才讓我現在還能安然活著，不過他也說過，怕是難保我活過二十二歲了。”
他現在剛過二十，一動用內力已經會頻頻毒發，這一場仗打完，怕是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病得再也拿不起刀劍了。
他幾乎不能想像自己之後兩年的時間如同一個廢人一樣纏綿病榻，直到油盡燈枯。
“陸大夫他人呢？”謝青沅不由對這位杏林同仁升起了一片敬佩和好奇。
紀霖中的毒名為“往生”，毒性隱秘難纏，中毒者隨著年齡增長，會不斷虛弱，直至衰竭而死，兩三歲中的毒，一般很難活過十歲。
如果不是她有本尊的記憶，用本尊所學與自己的醫術結合，隻怕也會對這種毒一籌莫展。那位陸大夫能夠壓製這種毒十多年，醫術不能不用高超來形容了。
“我中毒的事是隱秘，他前些時日聽說有一名大夫醫術了得，暗中過去拜訪了。”
紀霖盯著謝青沅那張稚嫩的臉，覺得她語氣聽起來很是平和，心底終於踏實起來：“我身上這毒，你真的能完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