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這是顧流惜第一次光名正大的從正門進蘇府,這府內格局建設都極富江南氣息,雅致精妙,很是漂亮。

蘇彥雖說領她進去了,可卻依舊暗中警惕她,口裏隨意問道:“在下蘇彥,還不知姑娘名字呢?”

顧流惜心裏一怔,蘇彥?上一世冉清影三番兩次想要拉攏,卻沒有成功的蘇州第一商人?據冉清影說,他在蘇州極富盛名,除了極具經商天賦,產業遍布江南各地外,更是因著為人仗義疏財,在蘇州很有名望。黑白兩道,許多人都受過其恩惠。

沒能同他合作,這一度讓冉清影十分挫敗,想不到聞墨弦居然同他住在一起,也就是說他根本是聞墨弦的人!難怪心昔閣一直如此大手筆,這一個蘇家就足以撐起它的開支了。

蘇彥見她有些呆,以為她被驚到了,複又重複了一遍。

顧流惜回過神,歉然道:“失禮了,早就聽過蘇公子大名,沒想到今日有幸見到真人。在下顧流惜,流水的流,惜取的惜。”

“惜?”蘇彥不由疑聲道,隨即笑了笑,“好名字。”心裏暗道自己太敏感了,聽到惜字就想到主子的童養……呸,主子的兒時好友。

顧流惜發現蘇彥有些奇怪,卻見已經到了墨園,也就沒多想。

兩人進了院子,就見聞墨弦穿著一身月白衣衫,執了一卷書,坐在合歡樹下。她臉色依舊蒼白,眉眼間一片淡雅,偶爾幾朵合歡花落下,美得猶如一幅畫,讓兩人舍不得驚了畫中的人。

蘇彥未出聲,顧流惜也隻是怔怔地看著她,心裏一片酸苦,這人臉色又差了些。

聞墨弦兀自看著書,隨後發覺似有人在看她,微微偏過頭看去,眸子晃了晃,“你來了?”

蘇彥自然看聞墨弦眼裏的淡淡喜色,實在不明白她何時認識這位顧姑娘的?轉念一想,莫非是那日紫蘇說有人闖進府裏時,顧姑娘就是那擅闖之人?

顧流惜此時哪裏顧得上蘇彥,嘴角揚起笑意:“嗯,你腰間的玉佩掉了,我來送給你。還有,多虧了你的玉佩,不然我又得翻牆了。”她最後幾句壓的小聲,帶著絲俏皮,讓聞墨弦也笑了起來。

“有勞了。”她微微垂了眸子,意味不明地看了顧流惜一眼,她能說是她故意解下的麽?

一旁蘇彥發現自己完全成空氣了,咳了一聲,將紫玉遞給她,疑聲道:“墨弦,你怎麽認識顧姑娘的?”

聞墨弦瞥了他一眼,接過紫玉,淡笑道:“緣分罷了。”

蘇彥無奈,主子這明顯是不願說,雖然很詫異一向淡淡的主子,會因為這個姑娘愉悅,可是他很開心主子能多些情緒。隻是這個顧姑娘來曆不明,而且分明是有功夫在身,他不放心。

聞墨弦又開口道:“你今日去處理賬務也該累了,去休息吧。”

蘇彥睜了睜眼,顯然不讚成留她兩人獨處,可聞墨弦意思分明,隻好悄悄朝留在暗處的墨影幾人打了個手勢。

“你自己注意身子,昨晚沒睡多少,記得待會兒休息下。還有若君傳書來說,這兩日該回來了,也許你身子會有轉機。”

聞墨弦仍是一臉淡然,點了點頭,“我曉得。”

蘇彥心裏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顧流惜看她如此不以為意,心裏也是一疼,想到蘇彥的話,擔憂道:“昨晚又沒睡好麽?”

“是他太緊張了,我本就少眠,不是什麽大事。”

顧流惜對她這個模樣有些氣惱,卻又不能對她發火,隻是緊了緊手。

“你在生氣?”聞墨弦勾了勾唇,淡道。

“我……我,沒有。”

“我想,你心裏定在罵我。”

“……”

顧流惜軟下神色,低聲道:“我沒罵你,隻是不願你一副對自己身子無所謂的模樣。”

“不是無所謂,是早就看開了,如今還能在晨間睜開眼,對我來說都是上天賜予我的,我已然知足。不願他們總是為我擔憂,再去爭取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

聽到她的話,顧流惜心頭如被捅了一刀,眼圈差點就紅了,她生生忍住:“不去爭取,又如何知道是虛無縹緲!我相信,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她重複說著,語氣很是篤定,在勸慰聞墨弦,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

聞墨弦心裏微動,直直與她對視,最後輕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她伸手拉了拉合歡樹下得一個繩子,片刻後一個丫鬟很快便趕來了。顧流惜想,聞墨弦拉那繩子,估計是在喚人過來。

“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紅兒,去倒杯茶過來。還有吩咐廚房,待會兒多備些份飯菜”她說著轉頭看著顧流惜,“你愛吃什麽?”

顧流惜有些愣,看看時辰,的確快到用午飯的時侯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我隨意便好,照你的口味來。”

“我的太過清淡,你怕是吃不慣。聽你口音,似乎帶些蜀地的味道,那就來些蜀地菜色吧。”又對那丫頭,“下去吧。”

那丫鬟躬身退下,顧流惜有些好奇,“你說你鮮少出門,怎得能聽出我的口音,還有那晚在石湖,你似乎對那也很熟悉,小時候去過麽?”

“不曾,識得你口音,是因著有幾位朋友恰好是蜀中人士。至於石湖,因著我甚少出門,蘇彥他們將蘇州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同我說過,這裏都能勾勒出整個蘇州的模樣了。”聞墨弦挑了挑眉,指著腦袋說,竟是有些許得意。

顧流惜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略帶驚訝道:“這麽厲害!”

聞墨弦怎麽聽不出她話語裏的一絲寵溺,蒼白的臉透出一些紅暈,覺得自己有些幼稚,頓時斂了斂神色。

顧流惜看著她,心裏卻是柔軟得不行。聞墨弦隻比她大兩歲,不過十八歲,卻是比自己重活一世還要穩重淡然,如今這模樣總算是有了絲她這個年紀的該有的,雖然轉瞬即逝,也讓她如見珍寶般歡喜。

顧流惜開始尋著些有趣的奇聞,給聞墨弦講,她本性其實比較健談,講得又生動形象,聞墨弦時不時就會露出些笑意。偷偷藏在暗處的墨影幾人,驚奇不已,他們還從未見主子如此開心過,暗自讚歎顧流惜有本事。

下人很快將飯菜端上來,由於顧流惜來了,聞墨弦讓她們將飯菜送到房內。

顧流惜怕說話影響聞墨弦吃飯,一直很安靜,到是聞墨弦拿起公箸時不時替她布菜。桌上菜色很誘人,大多都是給自己備的,聞墨弦吃得並不多。

顧流惜出言阻止她忙活,邊吃邊看聞墨弦。她手指修長白皙,握著筷子的手並不太穩,但是吃飯卻極為優雅,一舉一動格外賞心悅目。

聞墨弦看她一直盯著自己,手裏隻顧著挑著白米飯,挑眉笑道:“莫非流惜看著我便能下飯,都不用吃菜?”

顧流惜頓時臉色漲得通紅,低頭趕緊吃飯,心裏懊惱不已。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經常會被聞墨弦吸引,簡直像個登徒子。她心裏有些慌,卻並不理解為何會如此。

上一輩子她將冉清影誤認成聞墨弦,對她也是傾盡所有,可是對她卻隻有感激和當初幼時那份刻骨銘心的情分,偶爾的失落愁緒,也是因著她從不跟她提以往的那些事,也不肯喚她幼時那個名字,從來不曾因著她臉紅心跳。雖也會擔心牽掛她,卻不會這般牽腸掛肚。

“你吃慢些,當心噎著。”聞墨弦提醒到,眼裏帶著些許笑意。

顧流惜咽下嘴裏的飯菜,卻見聞墨弦放下碗筷,在那看著自己,她皺了皺眉:“你怎麽才吃這麽點,你身子本就不好,怎麽受到了?”

“無礙,一慣都是如此,待會兒還得喝藥,而且我並不餓。”

“可你太瘦了,那日抱著都硌人……”原本隻隨口表明她瘦,可說出口才覺得有些難為情。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什麽,隻剩下顧流惜輕輕咀嚼的聲音。

吃完後,丫鬟將藥端了上來,順便收拾好碗碟。

顧流惜看著聞墨弦喝完藥後,眉眼間的疲倦怎麽都掩不住,溫聲道:“出去院子裏走幾圈,消消食,回來休息可好?”

一番走下來,聞墨弦就開始有些氣喘,回到房裏,顧流惜扶她睡下:“你好好睡,待你歇下了,我再回去。”

似想起了什麽,聞墨弦勉強睜著眼問她:“你從蜀地趕過來,可是有事要辦?”

“嗯,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先睡覺。我在蘇州會待許久,我又隻識得你這個朋友,大概會時不時打擾你,到時再同你說,可好?”

聞墨弦被她哄孩子的模樣弄的有些無奈,但抵不住疲憊,再加上耳邊顧流惜的嗓音清雅柔和,讓她很快便睡著了。

顧流惜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睡容,眼裏透著她自己都未發現的柔情。她越看越覺得這人生得美,想著記憶中那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嘴角弧度越來越大,低低道:“小時候就覺得你好看緊,像個小神仙,如今也是個仙子。”伸手想觸碰她,但想著暗中的幾人,又忍了下來。

不知為何那幾日沒人守著,以至於有人闖進來都被發現。顧流惜一邊想著,看到一旁的獸首,將裏麵的安神香點燃,輕輕放下帷帳,闔上房門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閣主大人好心計,故意引誘小惜惜來尋她

時微:閣主,你說為什麽你的屬下說惜兒是你的童養媳?

閣主:你說呢?某人惡趣味一直如此,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童養媳上場的機會。

時微:什麽叫惡趣味!童養媳怎麽了,你敢歧視麽?沒有童養媳,你哪來的媳婦?沒有童養媳,誰讓你調戲?沒有童養媳,誰給你暖被窩,沒有....

閣主:(鬱悶)我就說了一句話

時微:就這句你不能說。】】

我精分隻為說一句,時微有倆個寫文方針,一,媳婦撿來的。二 ,媳婦是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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