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什麽也顧不得,身形快如閃電,追上那陣鬆針,手裏軟劍猛然旋轉,打落那些鬆針。急速回頭看聞墨弦,卻見她右臂上暈開一撇血痕,在白衣上顯得尤為刺眼,她眼睛猛然便紅了。
手中一緊,內力猛然灌注劍內,身上的氣息也極為冷然!顧流惜淩空躍起,手中軟劍繃直,帶出一道奪目寒光,裹挾著雷電之勢,疾風驟雨般朝他攻去。手中劍一抖,化作三道白光,直取他胸口三處大穴,招式淩厲非常,讓那男人怔了怔,被逼得朝後退去。
而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官道傳來,一男二女帶著數人趕來,看到聞墨弦的狀況,立刻掠了過來,急聲道:“主子,你可還好!”
剩下幾人手中齊齊拔劍,迅速圍了上去,那黑衣男人見勢不妙,大喝一聲:“快撤!”
蘇若君下了馬,冷聲道:“一個都別想走,全部拿下,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說完她連忙跑過去,蹲在聞墨弦身前,伸手給她把脈,眉頭皺了皺,從懷裏掏出一藥瓶,給她喂了顆藥,看她右手傷口不深,給她塗了層藥膏,這才鬆了口氣。
另一邊那群黑衣人全被拿下,同顧流惜對上的那人被墨影幾人圍攻,終究沒能逃掉。
蘇若君扶起聞墨弦,冷冷道:“膽敢傷了她,你們最好有這個能力承擔後果!”
一旁墨影將他麵巾扯下,露出一張國字臉,大概有四十多歲。他看了眼周圍的人,冷笑了一聲:“我們不過是拿人錢財,幹這一行,早就有這個覺悟了。”說著眼裏閃過一絲無謂。
一直沉默的顧流惜眼裏一寒,竟是快墨影一步,卸了他的下頜骨,接著手中劍柄反轉,直接將他口裏的一顆牙齒也撬了下來,這一動作完成的幹淨利落,絲毫不見猶豫,讓一旁的蘇若君幾人都有些發愣。
那男人痛得連叫聲都發不出來,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聞墨弦卻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低聲道:“墨影,這些人你留下處理吧,我們先回去。”
“是,主子!”
她低低咳了幾聲,伸手拉住又低頭靜默在一旁顧流惜,輕聲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好麽?”
顧流惜聽得她咳嗽,心都縮在一起了。耳邊的話,讓她強忍的眼淚抑製不住落了下來,她勉強點了點頭,伸手小心扶著聞墨弦,上了那輛馬車。途中,蘇若君一直在替聞墨弦揉捏穴位,緩解她的疲憊,顧流惜則是一言不發,呆呆看著她們。
待會到墨園,蘇若君又替她上了次藥,傷口隻是劃破了皮肉,不算嚴重,可是落在顧流惜眼裏卻是痛得不行,若不是自己出得餿主意,就不會同千麵狐狸結怨,害得她勞心勞神,還受了傷。
蘇若君看了顧流惜一眼,心裏了然,柔聲道:“阿墨,你吸了些迷煙,又費了不少心神,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
見聞墨弦點了點頭,又對顧流惜說道:“顧姑娘便陪著她,我先下去了。”
聞墨弦看著一直十分頹然的顧流惜,溫言道:“怎得打一架,就成了悶葫蘆了,不願同我說話麽?”
顧流惜眼圈微紅,抬頭看著她,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不該出手幫忙抓人,還是不該帶我出去玩?”聞墨弦柔和看著她,輕聲反問。
顧流惜怔了怔:“我……我應該考慮周全些的,而且是我沒護住你。”
“若你沒護住我,我就不是隻劃破道口子了。你覺得你沒能抓到千麵狐狸,心下愧疚,可是這些日子來,沒再聽說千麵狐狸作案,不是因著你麽?”,說完她頓了頓:“而且你帶我出去玩,我開心得很。”
聽著她清雅的聲音,還有話語裏對自己的寬慰,顧流惜一顆心滿滿脹脹的。想到她該休息了,隨即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我也很開心,我隻是一時擰住了,現在好多了,你莫要操心。若君姑娘說了,你要好好休息,闔上眼,乖乖睡覺。”
聞墨弦挑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心情好了,就嫌我話多,真是過河拆橋。”
顧流惜“噗嗤”笑了出來,軟軟地哄她:“不嫌你話多,等你睡醒,精神好些了,你說多久,我都仔細聽著。”
聞墨弦點了點頭,隨後輕笑道:“你今日那首詩很好,你說你不記得了,那我替你補上,你說‘荷葉橋邊雨,蘆花海上風’如何?”
顧流惜聽得一怔,心下微顫,眼裏含著絲笑意,低聲道:“很好,補得好極了。”荷葉橋邊雨,蘆花海上風,一切都沒變。
聽得她這般說,聞墨弦也就不在撐著。
顧流惜溫柔地看著她闔上眼,目光一直不曾離開,卻不曉得,說好等她醒來,她這一等卻是過了好幾天。
等著蘇若君煎好藥,已然過了一個時辰,可是中間聞墨弦一直不曾醒過來。顧流惜也知道聞墨弦淺眠,心裏隱隱覺得不安,附身在她耳邊輕喚了幾句,她也隻是皺了皺眉,並沒醒來。顧流惜心裏一突,伸手撫上聞墨弦的臉,手下的肌膚溫度有些不對勁,她低頭用額頭試了試,竟是發燒了。
蘇若君端藥上來,得知聞墨弦發燒了,臉色頓時變了,有些失態的捉了聞墨弦的手把脈,隨即狠狠皺了眉。
顧流惜見她這樣,心裏發涼,聲音有些發顫:“發燒很嚴重麽?”
蘇若君眉宇間滿是愁緒,苦聲道:“她身子太弱,每次給她下藥,許多藥我都不敢用,劑量也是十分小心。尋常人用來退燒的藥,她都沒辦法吃,上一次發燒,折騰了許久,幾乎去了她半條命,如今她身子遠比不上當初,我……”
她不再說話,而是急忙開口喊道:“墨影!”
墨影趕過來,蘇若君連聲道:“趕緊去準備冰塊,還有冷水毛巾,阿墨發燒了。”
墨影臉色一變,十分快速的掠了出去。
顧流惜神色怔忡,眼裏滿是苦痛,低聲呢喃著:“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蘇若君聽到她的話,眼裏有些詫異,什麽叫不該來?可當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她歎聲道:“眼下是別讓她燒下去,其他的不要亂想,她不願你這般。”
不到片刻蘇彥紫蘇幾人都趕了過來,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幾個丫鬟端了盆冰水,輪流擰著毛巾給她敷額頭,擦手心。
幾個站在外室,具都沉默不語,紫蘇眼裏彌漫著水汽,幾乎要落下淚來。
蘇若君沉默片刻後,沉沉開口:“你們別嚇自己,阿墨脈相還好,說不定待會兒便退下了,你們都不要擠在這,下去吧,這裏留我和紫蘇就好。”
幾人雖心急,卻也怕在這裏妨礙蘇若君給聞墨弦治病,無奈離去,顧流惜卻是默默坐在聞墨弦床邊,接過一個丫鬟,替她換毛巾。
這一晚上聞墨弦狀況還算平穩,雖然依舊沒退燒,但是好歹沒有惡化。顧流惜半點不敢合眼,一直在一旁守著。
到了早上,紫蘇端了洗簌用品,替聞墨弦洗簌完畢,讓顧流惜去休息。顧流惜哪裏有心思休息,隻是清理了下妝容,又趕回來陪聞墨弦。
斷斷續續燒了一晚上,聞墨弦臉色泛著微紅,嘴唇也有些幹裂,顧流惜趕緊給她到了水,一點點潤著她的唇,給她喂了點水,心裏疼得無以複加。這人已經是遭了這麽多罪,為何老天爺還不肯善待她。
身後問清響一聲,蘇若君端了份早膳推門進來,帶入一室晨曦,落在這屋內,祛除了幾分沉重。她一晚上來來回回好幾次,又沒內力在身,加上一晚上都在憂慮對症之法,神色顯得有些憔悴。看到坐在那的顧流惜,她低聲道:“你自昨日中午至今都未用飯,昨晚又沒休息,還是先吃些吧。今早是蘇州醉仙樓送來的灌湯包,墨弦之前說是讓你嚐嚐,你先吃了吧。”
看著那泛著熱氣的灌湯包,顧流惜心裏酸澀難忍。之前聞墨弦也說過要讓她嚐嚐,因著自己總是念叨她吃的太少,當時她開玩笑說,自己吃一籠,她便吃一個,可如今卻隻能她一個人吃著。心裏難受的厲害,哪裏還有胃口,可又怕辜負她一番好意,這灌湯包吃在嘴裏的確味道美極,卻是憋的顧流惜眼睛發疼。
蘇若君在一旁自是察覺到了顧流惜的反應,心裏某種猜測越發明確了,隻是卻不明白阿墨同這顧姑娘在打什麽啞謎。
搖了搖頭,她端著一碗米湯,小心給聞墨弦喂著,餓了這麽久再不吃點怕是受不住。
顧流惜連忙湊過來幫忙,兩人費了半天勁才算是喂了小半碗。
蘇若君沒多待,她要趕著去給聞墨弦開藥,剩下顧流惜同紫蘇依舊在聞墨弦身邊,守著。
聞墨弦一直昏昏沉沉的,熱度時高時低,蘇若君熬的藥喝了也不見好轉,到了第二天晚上,情況卻是越來越差。
墨園內,人來人往,不斷有丫鬟端著冰水進進出出。蘇若君過來又把了一次脈,隻覺手下脈相時急時緩,淩亂不堪,隱隱有些後繼無力。伸手探了下她的身子,滿是虛汗,已然開始滾燙,臉色也開始泛起潮紅,顯然燒得狠了。
作者有話要說:閣主又要大病了,不過這場病很值得的,福利大大的
麗欣月益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10 22:55:40
靜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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