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主和反派

第24章男主和反派

華鑫轉頭,就看見阮梓木穿著一身古肅的官服,頭戴著通天冠,正衝她微微一笑,她微微錯愕之後,就是麵色一沉,緩緩點頭道:“阮大人好。し”

阮梓木麵色有些訝然,但隨即麵色就恢複了平靜,微笑道:“芸娘常在家裏與我提起小姐。”

華鑫聽到芸娘,麵色和緩了下,溫言道:“正好我也惦念著她呢。”

阮梓木忽然一轉頭,對著馬車道:“謝小公爺可在?”

華鑫轉身看去,就見謝懷源撩開車簾走了出來,淡問道:“你有何事?”

阮梓木躬身施了一禮道:“小公爺與我有知遇之恩,此次進京事忙,還未曾拜見…”

謝懷源慢慢道:“拜見就不必了,隻是你最近在忙何事?”

阮梓木目光一凝,露出幾許鋒芒來:“有幾個士官違反軍規,下官的行司馬之職可是小公爺一手提拔的,自然應當執法從嚴,方不負小公爺的期許。”說到行司馬之時,他眼底微微露出一份不屑和恚怒。

他自詡金鱗,怎麽甘居一方小小的池水中?更何況他自小就知道,他是與別人不同的,他好似帶了些前世的記憶,每每思考事情時總與旁人不同,奇妙詭譎,但卻更為犀利直觀,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水利農田,他都可以信手拈來。以往在家族裏被欺壓了那許多年,一直忍氣吞聲,隱藏鋒芒,如今好容易等到出人頭地的機會,大皇子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他又怎麽會再忍下去?

至於謝懷源他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的才能,卻又不願意給自己相匹配的地位榮華,既然他謝懷源先不仁,那他也隻能另投山門了。

想通了此節,阮梓木連最後一絲念舊之情也拋下,帶了幾許張狂笑道:“良禽擇木而棲,千裏馬也需要伯樂,大人以為呢?”

謝懷源淡淡道:“我隻知道,你口口聲聲要從重處罰的,卻是你昔日袍澤。”

阮梓木立刻就想反駁,華鑫見勢,立刻上前給尼桑助威,故意諷笑道:“若是美玉,自然需要卞和來識珠,若是千裏馬,也是要伯樂來相認。可若隻是塊頑石,隻是條灰驢,難不成還要為難卞和伯樂不成?”

阮梓木微微皺眉,轉頭看她,這一看竟微微發怔。他本來接近華鑫存的是不正的心思,對她相貌品行不曾多加關注,隻要她是謝家女兒便可。

不過幾月不見,如今一眼看去,發現她微蹙著眉頭,嘴裏說著冷嘲的話,卻不讓人有半分反感,好似情人之間的嬉鬧一般,嫵媚多情,渾然天成,竟然比幾個月前更加動人。好比山寺裏豔極了的桃花,開出紅雲也似的明豔。

不過他到底不是凡人,收斂心思,淡笑著迎風裝逼道:“人各有誌,頑石也好,美玉也罷,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用處。”他嘴上這麽說,心裏想得卻是男兒一世,不過求的是醇酒婦人,酒色財氣,我若是能得到這等相貌殊異又身份高貴的佳人,也算是快意了。

其實就算華鑫貌若無鹽,但隻要她是謝家的女兒,謝懷源的妹妹,能夠被他收入房中肆意褻|玩,那也足夠讓他興奮不已了。

麵隨心動,他腦子裏想得是不正經的事,臉上自然帶出幾分邪意來。華鑫沒看出來,謝懷源看到了,麵色不由得一寒,隻聽‘啪’地一聲,阮梓木俊秀的臉上就浮現了一道紅腫的鞭痕,嘴角也伸出了絲絲血跡,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

謝懷源手腕一抖,收回鞭子,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這一鞭打你,沒有任何原因,是因為我想打你,我比你強,所以你就得生受著,不得有半分不滿,你可知道?”

阮梓木心中大恨,不過心念轉動之間,又硬是壓下了所有不滿,死死地咬著牙根道:“下官…知道了。”

‘啪’又是一聲響,阮梓木的左邊臉頰也出現了一條對稱的鞭痕。

這些他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著直起身,謝懷源單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馬鞭:“第二鞭,是告訴你,隻要你一日不如我,在我麵前就得彎腰低頭地說話——不論你存的什麽樣的心思。”

說罷,連看也不看在原地氣得渾身顫抖的阮梓木,拉著華鑫就上了馬車,一上馬車她才感覺氣氛不對,帶著些猶豫道:“小公爺這樣對他…是否不妥?”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來著。

謝懷源目光森冷,轉頭道:“你倒是護著他?”想到剛才阮梓木看她那一瞬眼神火熱,甚至還帶了幾分淫|念,他身上的氣溫又是低了幾度。

華鑫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沒沒沒,當我什麽都沒說。”想了想又辯解道:“我是怕有人借此攻訐你。”

謝懷源麵色和緩,卻沒說話,隻是麵色冷然地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華鑫不敢再開口,隻好老老實實地同他一起沉默。

好不容易憋回了家,謝老爹見到華鑫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回來的如此晚?”第二句就是“你母親不是派了轎子過去嗎?怎麽要你哥哥來送,耽誤了他的正事可如何是好?”

謝老爹果然很有天然黑的天分,隻這兩句話就把華鑫氣得犯了好幾個白眼,她平了平氣兒,麵色委屈驚慌地道:“都是女兒的錯,不關大哥哥的事,是女兒的轎子遲遲不來,大哥哥怕女兒被人恥笑,丟了謝家的人,才特堵來接女兒的。”她本來是想轉幾圈用來耽誤時間的,後來跟阮梓木蘑菇了半天,倒也浪費了不少時間,謝老爹果然忍不住發怒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謝老爹對她,或者說是對鬱陶,實在沒有幾分父女之情,所以幹脆先把謝懷源和謝家的招牌抬出來。她偷眼看了一眼謝懷源,見他麵上沒有異色,才放下心來。

謝必謙卻有些不快,對著曹氏責怪道:“家裏的下人都是交由你管製的,如今卻出現了這等刁奴欺主之事,耽誤了源兒的正事不說,讓我們謝家的臉往哪裏放?”半句也沒提華鑫受委屈之事,就算早有心裏準備,華鑫也被氣得胃疼。

曹氏麵色難看,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麽做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所以這幫刁奴欺主之事自然不是她唆使的,必然是他們自做的主張。

她正欲辯駁,站在一旁的謝懷源淡淡道:“我無事,隻是委屈了小妹。”

華鑫聽得有些錯愕,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卻感到心頭一熱。

曹氏抓住機會,連忙道:“都是我考慮不周,委屈了這孩子了。”又對著身邊的碧姨吩咐道:“你去把今天接送小姐的幾個丫鬟媳婦子找出來,狠狠地敲打一頓示眾。”

華鑫垂下頭,有些扭捏道:“也是我不好,沒得多餘的錢打賞給他們,他們自然懈怠敷衍。”

曹氏一驚,果然看謝必謙的麵色更加不快,對著曹氏皺眉道:“鬱陶連打賞下人的錢也沒得?婉儀的嫁妝呢?我不是讓你交給她嗎?”

曹氏幾欲咬碎一口銀牙,她本想著多拖些時日,好把能轉移的都轉移到謝懷流和鬱喜的名下,到時候給華鑫一個空殼子,沒想到著死丫頭竟然借題發揮。不過此時謝必謙還等著她的回答,她勉強笑道:“公主的陪嫁繁多,日子又久,起出來還得一些日子呢。”

謝必謙對她倒是不懷疑,因此點了點頭道:“你盡快準備吧。”

華鑫見好就收,心滿意足地鳴金收兵回到自己的易安院裏,一眼就看到大力麵色嚴肅的點點頭,她心領神會,讓大力跟著回房,問道:“那兩個人如何?”

大力微微皺眉,有些憋屈道:“俺們可用的人手太少了,探聽出來的消息也少,哎。”她略微牢騷了幾句,才麵色一肅,開始說正題道:“那個叫紅什麽玩意倒還老實,在院子裏沒怎麽走動,那個白的就老妖精了,整天兒的往外院跑,有事沒事就找借口去外院大人住的地方晃一圈,呸,狐媚子!”

華鑫聽得樂了,學著她說話的腔道:“俺的娘啊俺的娘,你去把那倆妖精帶來讓俺瞅瞅。”她學得怪聲怪氣,讓大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才出去。

待到紅槿和白莞兩人帶到,華鑫點點頭,示意大力先退出去,看著麵色有些緊張的二人,換出一個笑容來:“你二人來我的院子裏時日不長,覺得可還習慣?”

紅槿笑道:“能跟著小姐是咱們的福氣,自然是習慣的。”麵色倒還坦然,話也講得中聽。

一旁的白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沒作聲,她們之前在曹氏那裏呆過,如今見了華鑫的院子,簡直如陋室一般,能習慣才有鬼。

華鑫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二人一番,慢慢道:“我的院子裏,除了大力就屬你們年紀最大,她我是不著急的,隻是你們二人對以後…可有打算?”

兩人聽得都是一愣,隨即明白了華鑫的意思,都是麵色一紅。紅槿是羞澀中帶著幾分期待,看著華鑫,白莞的麵色就有些糟糕,聽華鑫的意思,是要把她拉出去配人?可她自從見識了謝家的富貴和謝懷源本身的俊美出挑之後,哪個男人能再入她的眼?

華鑫看著白莞,心裏大罵又得給尼桑擋爛桃花,她咳了一聲道:“你們差事做得好,我自然不會為難,到時候,我少不得向夫人要了你們兩人的賣身契,再把你們風光地嫁出去。”

此言一出,紅槿麵露不可置信之色,然後立刻就是狂喜,立刻給華鑫跪下連連磕頭。她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經不入謝懷源的眼,也不可能混成華鑫的心腹,能脫了籍嫁人實在是最好的結果了。倒是白莞一怔,麵上露出幾分憤恨不甘來,慢了半拍才跪了下去。

華鑫裝沒看見,慢慢道:“等過段日子我去找夫人說,你們先先去吧。”

兩人都答了聲‘是’,然後雙雙離去了,隻是一個麵色激動,一個卻麵有不甘。

華鑫有點頭疼,心裏默默地把兩人區別對待了起來,正在煩惱之時,就看見大力走了進來,衝著華鑫道:“小姐,夫人派人交代嫁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