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夜清窈之一

霽夜清窈(之一)

燈燭上山堂,香霧暖生寒夕。

一路跑回精舍,正預備鬆口氣,卻見妙音微笑著坐在窗前。

“阿彌陀佛,小師弟,什麽事令你如此羞惱?瞧這臉紅的,——你老師呢?”

羞惱?

看他那萬事洞若觀火、莫測高深的微笑,我張口結舌,無從回答。隻得走到桌前抓了杯子裏的水,埋頭猛喝。

他不會是看到什麽或聽到什麽了吧?

這念頭一起,一口水就全擠進了肺裏。

“慢點慢點,喝水也能嗆著了?”他走過來拍著我的背,聲音中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笑意。

感覺他的手,瞬間變成了烙鐵,拍得我燥熱難當。

唉,這也不是個好人。

“小師弟,腹誹他人是不對的——”

話一入耳,我直接唉歎,傻望著他幹瞪眼。

我的心思真的這麽好猜?人人都有一眼看透的本事?

妙音又笑起來,不過,這一次笑得溫和、親近,沒有絲毫促狹之意。

“簡非,知不知道你羞惱時慌裏慌張的模樣十分好玩?……噓,別說話,我看看你體內風寒情況。”

一股和暖如春陽的氣流自我背後透進,自頭及踵,流遍一周,五髒六腑頓如溫水裏泡過般,令人說不出的輕鬆、舒適。

他微笑收手:“嗯,順行無礙。基本沒問題了。”

“師兄,你這是什麽功夫?這氣流還會在人體內遊走?教我好不好?”

我笑著央求。

他看看我,遺憾地搖了搖頭:“簡非,你不是習武的資質。要不然,定會留你在蓮花寺小住幾年。”

什麽意思?要趕我走了?去什麽南山書院?

我皺了皺眉頭。

這蓮花峰上風景如畫,好不容易盼到明於遠來,卻還沒好好玩過,就要離開了?

同坐千山峰頂,等曉日初升之時,看蒼茫雲海,翻湧如潮;靜夜月出,觀蒼山靜穆,星懸於頂,幾可手摘;蓮花溪水,泠泠作響,泛舟其上,青天作底,千峰倒影,半掩雲中;……如能與他同遊,那將是何等賞心樂事?

都怪我,居然睡了兩天,這兩天裏,他一人在此,都做什麽了?為什麽不把我喊醒?

一定有十分棘手的事要處理的吧。畢竟是被禁足在家的,這一下離開,可算是對皇權的極大無視了;還有那位平安公主,又是如何處理的?

唉,剛才居然忘了問。

思前想後,決定待這兒,阿玉沒有直接的旨意給我,一切權當不知道。

妙音的話,隻當沒聽見不就行了?

“阿彌陀佛,小師弟你打得如意算盤。”

我笑嘻嘻來個默認。

他微笑著看了我半天,輕描淡寫般:“皇上是不想你直接麵對太上皇的壓力,所以才讓你先來蓮花寺,又去南山書院的吧?”

什麽?

想起妙音先前說的阿玉讓我出來是希望我多曆練的話,不禁有些糊塗。

阿玉究竟在想什麽?

明於遠到這兒的事,他肯定已經知道了,可是會如何反應,我怎麽想也想不出。

一雙清冷而執著的眼睛突然悄無聲息地浮現於腦海,我連忙閉了眼,向後猛退,呯地一聲,撞在了桌角上,疼得直吸冷氣。

“小心——”妙音忙扶住我,細細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師弟身上寒毒未盡,還需在此靜養數日。南山書院,暫時隻怕無法成行了,阿彌陀佛。”

我忽然領悟,不禁拉了他的衣袖,連連道謝。

“蓮花峰上這邊數間房子,全送給你了,以後你就是它們的主人,去留隨意。東麵精舍,是蓮花寺禁地,如你有訪客,請代為轉告。”

我聽後,簡直不知說什麽才好。

其實,那哪算幫什麽忙,機緣巧合罷了,他這禮,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可又極喜蓮花峰的清淨與優美,拒絕的話,竟然說不出,隻得傻看著他,一雙眼漸漸發澀。

“阿彌陀佛,”他突然咳一聲,微笑道,“小師弟喜歡就好。因為你,蓮花寺聲名得保。……妙音無以為報,昨夜下山盜回一本書,現在也一並送給你。”

什麽?

他前半句,我是聽懂了;後半句,我似乎也聽懂了;

可是,是什麽意思?

盜??

他用的是這個詞吧?

看他,卻半絲愧色也無,語氣平和,仿佛剛才說的不過是:今天確實天氣蠻冷的。

究竟是一本什麽樣的書,竟令這位有德高僧以身犯戒?

我不安起來,低低地喊一聲:“師兄……”

“感謝的話就別說了。”他自袖袋裏取出,十分慎重地遞給了我。

“這書,……過些天,身邊無人時,你可取出看,平時就把它藏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說著說著,眼中似有促狹之氣閃過。

我忙定眼看他。

他眼神淡淨,儀容莊重衝和,微笑著,笑得雲天高遠的樣子。

不禁暗責自己無端懷疑他人。

忙不自在地咳一聲,低頭看書。

書,用白絹包裹著,看不出內容。

我珍而重之地收在書櫃暗格中。

想了想,終於問他:“師兄,這書,給我老師看,不要緊吧?”

他一愣,要笑不笑,終於寶相莊嚴地唱聲佛號。

“小師弟,你心地真好。這書,……還是不要給你老師看為好,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什麽?

竟為我設想如此深切周道……

這一刻隻恨自己詞窮,無法表達心中百感。

“謝謝師兄,太令你費心了。我……”

話,再也說不下去,我細細地看著他。

他文武兼修,最為難得的是身心皆在方外,卻又毫不拘泥於什麽世俗與方外。

十分通透風趣。

這樣的高僧,才算是真正的高僧吧?

唉,想起不久後就要與他分手,心中生出濃濃的不舍之情。

要是能同遊多好。

“阿彌陀佛,小師弟就在此慢慢調養吧,缺什麽,派人知會我一聲,這些天,我就不來打擾了。”

說罷,微笑著看我一眼,去了。

背影出塵,僧袖翻飛,漸漸消失在蓮花峰的雲徑中。

“看什麽,這麽專注?喊你幾聲都聽不見。”

明於遠含笑的眼睛驟然出現麵前,差點兒沒長到我臉上來。

猛想起剛才妙音不打擾的話,我刹那飛燙了臉。

“看到我竟然激動得這樣?看看看,臉都紅到脖子了。”

瞧他那一臉邪魅的微笑,我直覺不理他為好,轉了身,往床裏側過去。

“妙音剛才來過了,說我寒毒未盡,還需靜養數天。”

我閉上眼,努力不去看坐在床幫上的他。

靜養。

“哦?寒毒未盡?……啊,對了,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他似想起什麽似的,站起來,走了開去。

“給——”

什麽?

我忙坐起來,自他手中接過一件素絲包成的包裹,打開。

絲中之物,修長,食指般粗細。碧沉沉,著手微溫,不硬不軟,不知何種材料做成。管狀,雙層,中空,可推注。形似注射用的針筒,隻是稍長了些。

這是什麽?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微笑:“清歡。”

清歡?

這什麽名?

“這些天我重病在床,何太醫天天來。他對你真好,知道你寒冬落水,所以專門配了一大罐藥,還做了這個東西送你。”

雖知他所謂病重是假,不知怎地,聽到時,心中竟忍不住一陣恐慌,不由抓緊了他的手,後麵的話是什麽,沒顧上細聽。

“簡非——”

他本是笑著在說,見我這樣,臉上笑意盡掃,把我猛地揉進了懷中。

“別擔心,沒事的。”

聲音十分溫柔,沉靜。

“明於遠,你一定要好好地。不許生病,知道不?”

明知這話傻,還是說了出來。

他一聽,更緊地摟著我,胸口起伏不定。

過了許久,他突然輕笑起來。

“當然,我要是病了,誰來□□你這個傻小子?簡非,我們現在繼續,好不?”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頸側,一陣麻癢迅速自頭皮向下蔓延。

我不由打了個顫。

話怎麽說著說著,就變了味?

繼……繼續?

繼續半山亭中的……事?

我滾燙了臉,飛掙出他的懷抱,那叫清歡的東西落在了他身側。

他拾起,正了正臉色,輕咳一聲:“……差點兒把正事忘了。”

看著他一臉嚴肅,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莫不是妙音瞞了我什麽,我真的病了?看他此時神情,似乎還病得不輕吧。

可我除了偶爾還會咳幾聲外,身體並沒感到有什麽不妥的。

半驚半疑間,明於遠已自包裹中,取出一隻細瓷白罐,擰開。

一股極清新微涼的香味彌散開來。

霍,是什麽?

其色淡綠,透明,似**非**。

他從中挑出極微小的部分,放進那管狀物中,又從壺中倒進溫水,稀釋,搖勻,遞給我。

“何太醫關照,每晚你泡澡前,依我剛才所教勾兌後,極輕柔地置於體內六七寸處,慢慢將裏麵的**推進,一盞杯的功夫,可使你體內寒毒瀉出。天天使用,還可清其它毒素,令身體輕健。用完,洗淨曬幹,灑上消毒粉包好,下次用時取出即可。”

他說得嚴肅認真,可我聽得……臉紅耳赤。

把它從哪兒推進去???

聽這話,肯定是……

我十分十分不自在。

他似沒察覺,微笑道:“何太醫可能知道你惱恨自己的容貌,所以特地要我轉告,清歡,天天使用,可令你的肌膚變得暗淡無光,不再那麽引人注目。”

哦?

我一聽,不覺心動。

飛快看一眼明於遠。

他正溫和地看著我,神情十分沉靜。

我暗自強抑下羞意,調整著心態。

權當是麵對何太醫吧。

這樣想著,也就放鬆下來。

重新細細打量手中物事,不禁打心底佩服何太醫。

這清歡,可算是最原始的灌腸之物了吧?

難得的是他竟做得如此精巧,美觀;而且這藥還被調配得如此香味淡遠,極清極淨。

我笑道:“這個何太醫——我現在知道他取這名的意思了,清歡清歡,可不就是清了毒素,令人心生歡喜麽?用這方法排毒,確實快捷……對了,你有沒有請他替你也做一個?”

他猛地咳起來,居然咳得滿臉通紅。

我忙拍著他的後背。

不會是真的病了,卻硬要瞞著我吧?

他看了我一眼,咳得更厲害了,止也止不住,前額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看他咳得這樣,難道是肺……?

我猛吸一口涼氣。

不不不不不不。

一定不是這病。

肯定和我一樣,是受風寒了。

可要是真的呢?

……

“怎麽了,簡非,手突然這麽冷?還有這臉色,這麽蒼白……”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看了看我,似乎一下子知道了我的心思。

隻見他神情迅速變幻,一副想嚴肅卻無論如何嚴肅不起來,想掩飾又無從掩飾的樣子,最後居然微紅了眼,可眼中卻又滿是笑意,仿佛十分十分開心。

到這時,還想瞞我,怕我傷心吧?

其實也沒什麽,從此我寸步不移地守在你的身旁就是了。

醫好了,我們同行;醫不好,我們同歸。

“簡非,我真的沒病,剛才,……剛才,隻不過是嗆了。”

他笑起來,看看我,又收了笑。

……

他頭疼般,伸手在我額上一彈:“傻小子,如我真是那病,還會吻你嗎?”

我想一想,頓時笑起來。

人一下變得十分輕鬆,身體也隨之舒展。

“那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眼前一黑,他猛地把我壓倒在床上,吻,落下來,

火熱。

他似乎十分激動,卻又極力克製的樣子。

隻是呼吸急促。

一定是知道我剛才的同遊同歸的想法,才會如此的吧?

我心神一蕩,反抱了他。

慢慢地,他呼吸漸緩,可吻卻越來越深,越來越熱烈,舌尖慢慢滑過我的口腔壁,又慢慢滑上上齶,流連不去。

十分輕柔。

如同羽毛,輕拂過你的肌膚,又拂過你的每一個毛孔,拂向四肢百骸。

輕柔,演變成一種折磨。

一陣又一陣奇異的□□,陌生,強烈。

太令人忍受不了。

無法思考,隻隨著本能,試圖掙紮,可卻渾身無力,忽冷忽熱。

不禁微吟一聲。

這聲音聽上去,難辨哭笑,極令人羞愧。

明於遠猛地一震,吻,慢慢變得溫柔,充滿憐惜之意。

居然溫柔也令人難受。

我怎麽也克製不了全身的顫栗。

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忽明忽暗。

心跳已密集成直線的鼓點,震得大腦嗡嗡作響。

汗出如漿。

許是感覺到什麽,明於遠在我耳邊低聲笑問:“是停,還是繼續?”

聲音沉暗,氣息如火。

殘餘的清明,令我咬緊牙關,不出聲。

隻怕一出聲,會全變成□□。

他悶笑出聲:“一個吻都受不了,我們以後怎麽繼續?你是不是真想憋死我?”

話雖如此說,他終於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心跳漸漸平靜,人卻昏昏然,欲睡。

可他一句話,令我睡意全消。

“簡非,清晏居那夜之後,你有沒有過……欲望?”

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湧上我的頭,大腦轟隆直響。

太過分了,這問的……問……的……是什麽?

我□□一聲,使勁掙脫他的雙臂。

可他似乎立定了主意,我不回答,就不鬆開。

“說不說?不說,那我們繼續——”

說罷,手自外麵探進來,沿著我的背,遊走。

“停……停……下來……”

我呼吸急速,語聲破碎地懇求。

可他似乎沒聽明白,低笑著說:“下來?行。”

遊走的手,一路向下。

“不……不……不……”

我低喊著掙紮,試圖回避那隻手,這樣的動作,我無法承受。

“那你告訴我,後來有沒有過?”

他低笑,眼底兩點火,幽幽地搖曳。

我一看,忙轉了頭去。

“不說?”

我怕他又要動作,連忙大喊:“不!”

“不?那就是不說了?”

一路下滑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我不由背部一緊,渾身僵硬。

太過分了,他問的話,要我如何說得出口?

噝噝噝,都聞見頭發燒焦的味道了。

“行,我們來看看你能支撐到什麽時候……”他輕舔舔我的耳廓。

“不!”我失聲驚叫。

身體不知什麽原因變得極為敏感,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令我忽墜熔爐,忽落冰池。

大腦裏開起了過山車,轟隆轟隆。

“那到底有沒有?”

溫熱的氣息盡數吹進我的耳朵。

癢癢癢,癢到骨頭裏。

“沒有沒有沒有!”

我埋在他的衣褶裏,再也顧不得羞惱,驚慌回答。

他呼吸一陣急促,重新抱緊了我。

我鬆了口氣,在他懷中直喘息。

“我本來以為你會有,想問你如何解決的。”

過許久,他輕笑著說。

什麽如何解決?

他眼神一濃,暗啞低問:“怎麽?不明白?”

……

呯一下,我掉進了火爐。

渾身燥熱難當。

明於遠!

相處十年,我竟不知道他會如此惡劣。

他咬著我的耳垂,低笑:“別動,再動,我就想看看你現在有沒有……”

他停下來,細細地打量我。

大腦已無法思考,順著他的話,我惡狠狠地問一句:“有沒有什麽?!”

一對上他濃釅的眼睛,我立刻省悟。

下一刻,我差點沒變成一縷青煙,嗞一聲直接汽化。

他悶笑出聲。

“想跑?別跑了,我不是說過,你再也跑不了了。——你現在似乎不肯用心記我的話了,對不?嗯,要如何懲罰你呢?”

他按住想跳下床的我,眼睛在我身上極緩慢地遊走。

他目光所到之處,我身上的寒毛就跟著直豎起來,連成一片,與衣服磨擦成電流,激起一陣陣寒顫。

忙閉了眼睛,不再去看他。

……

半天沒有動靜。

沉默。沉默。沉默。

這沉默讓我越發緊張。

飛跳的心,隻需再用半分外力,就會炸了。

隻得重新睜開眼。

他不知什麽時候已側臥在我身邊,一手支著下巴,正興致盎然地注視著我。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臉。

滿眼的笑,整個人說不出的……可怕。

忍不住一聲驚叫。

迅速拿被子捂住他的頭臉,我全身趴在被子上壓住了。

許久,心跳才稍稍平靜。

忽發現他絲毫沒有動彈。

用手輕推推,沒有反應。

忙不及翻身下來。

被子仍裹著他,一動也不動。

“明於遠?明於遠……明於遠——”

我推幾下,被子晃幾下,然後,就不再動。

不會是被我悶暈了吧?

這念頭一起,不由一陣恐慌。

顫抖著手拉……開……被子。

他他他居然仍是一手支著下巴,此刻正滿臉興味地對視著我探過來的眼睛。

“啊”地一聲,我向床裏跌去,頭撞在木板上,金星飛舞。

聲音極大,說不出的驚慌。

沒半會兒,門外響起沈都統急切的問話聲:“簡狀元?簡狀元——?你沒事吧?”

“他沒事。剛才不是吩咐過你,這房子周圍五百米內不許走近?你可以離開了,簡非的安全由我來負責。”

明於遠聲音低沉,威嚴。

“不——唔——”

他飛快捂住我的嘴。

安全由他負責?

他在我身邊,我才不安全。

我嗚嗚嗚地掙紮著。

腳步聲,去而複返:“簡狀元,你……沒事嗎?”

仍是沈都統。

明於遠忽把我的衣衫褪至肩頭,在我耳邊低笑:“說吧,說你有事,讓他來救你好了。”

他鬆開了手,輕啃著我的肩。

明——於——遠!

他竟拿穩了我死也不會讓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簡狀元——?”

我大力呼吸,克製住肩頭傳來的可怕感覺。

“沒……沒事。突然看見一隻耗子在啃木頭,嚇了一跳。謝謝你了,沈都統。”

腳步聲再次遠去。

肩頭一陣陣顫動,連床也跟著顫動起來。

明於遠在我身旁笑不可仰,樂不可支。

“啃木頭,嗯?”

他說著,還十分惡劣地在我肩頭又啃了一下。

我大顫著,瞠目。

忙將他一推,飛掩了衣服,跳下床,卻發現腿腳發軟。

“小心——”他跳下來,自後麵扶住了我。

我羞惱萬分,氣急敗壞地低喝:“離我遠點!”

“不。”

他聲音閑閑,意態閑閑。

我眨著眼睛,看了他半天,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笑著把我摟進懷中,低問:“怎麽?你不喜歡?”

“……”

“哦?不喜歡?那我們重來……”

“不!”

“噝——耳朵都被傻小子震聾了。”

“明於遠!”

“喊著我的名字就讓你這麽興奮?看看看,滿臉緋紅。好好好,不要你說了,這次饒過你吧。傻小子眼睛都紅了……”

喜歡?

哼,晚上我會讓你也嚐嚐這喜歡的滋味究竟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金風淅淅,銀河耿耿,七夕如今又至。

——願天下有情人皆能長相知長相守。

或許明天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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