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3.improperfriends

CH 3.Improper Friends

待兩位客人在沙發上落座後,西爾維婭召喚了家養小精靈,送上伯爵紅茶和軟司康餅。陽光從玻璃窗裏照射進來,室內的空氣卻極為涼爽。桌麵中央的茉莉盆栽散發出宜人的清香,與熱茶的佛手橘甘香一道,營造出讓人心情愉快的氛圍。

伊克西爾在看到他的課本後,顯得不可置信,又高興不已。

“這些真的可以租用嗎?我是說,它們看上去和新的一樣!”

“是的。”西爾維婭有些自豪地說,因為這項巨大的工程是由她自己一個人完成的。

“請盡管放心使用。這些書上被施了咒語,不僅時間無法在它們身上留下痕跡,一般的傷害也一樣。您也可以放心地在上麵記筆記,當它們還回來後,我們可以輕易地消除這些痕跡。”

年輕的魔藥教授也感興趣起來。他伸手取過一本《標準咒語初級》,研究了一番。

“時間魔法?”

西爾維婭讚歎道:“是的,您真是見多識廣!我是從一本200年前的筆記中翻到這條咒語的。”

“能夠停頓時間的魔法嗎?”伊克西爾有些向往地問道。

“它能用到日常用品上嗎,我是說,比如衣服、鞋,能使它們不變舊?”

“當然。”西爾維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這令男孩的眼神變得有些狂熱。

“這難道不是使事物變得‘不朽’了嗎?如果用到人身上,不就能使人長生不老了嗎?”

在西爾維婭為他正確的思路叫好時,魔藥教授卻從鼻子裏發出短促的“嗤”聲,眼神變得有些恐怖。敏感的男孩察覺到教授變黑的臉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而顯得有些惶恐。

“事實上,”西爾維婭說:“這個咒語的發明正源於對吸血鬼的研究。我們知道吸血鬼在被初擁的那一霎,就失去了生命。它的肌體細胞在一瞬間全部被殺死,它不會再生長,所以無法變老。它們不能說是活著,所以也沒法死掉,但那樣的已經不能被稱為‘生物’了。”

“這是常識嗎?”伊克西爾心道自己的魔法知識還不如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這令他感到沮喪。

“哦,不。”西爾維婭體貼地解釋道:“因為是家族一位長輩的研究。我想在霍格沃茲,他們在三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會教到的。嗯,重點是,這個咒語隻能用在沒有生命的物體上,如果用在生命體上,我們不妨試試——”

西爾維婭抽出魔杖,指著桌上的茉莉花,小聲念:“Aetas confuto, quiesco victus……”

與專注於觀察那朵花的變化的男孩不同,魔藥教授留意到的是女孩所使用的魔杖。

它的造型十分古老,杖身並不是筆直的,而是如同老樹枝一般彎彎曲曲。約摸14英寸長,深玫紅色,看上去很有分量,表麵坑凹不平,卻又十分光滑,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它一定常常被放在手心裏摩挲,受到了悉心保養。

見多識廣的魔藥大師毫不懷疑,用這根魔杖,能輕易發出奪走人生命的強力魔咒。

如此強力的武器,卻被一個六歲的小姑娘捏在她纖細的手指裏,用來製造一朵假花。再看看那個比她大上五歲的男孩,卻正對著這麽一個小把戲驚歎豔羨不已。

這就是差別。貴族出身的孩子從出生起就繼承了龐大的莊園,數不清的財富,即使什麽也不用做,也能隨心所欲地拿對角巷唯一的書店來折騰。

而有的人,苦讀七年,才換得進入霍格沃茲禁書區的許可。即使他已過了憤世嫉俗的年齡,不再會對此感到不平,卻很難做到、也不想勉強自己做到……心平氣和。

“您對它感興趣嗎,先生?”

西爾維婭留意到男子的視線,將魔杖捧在手裏遞過去。

斯內普哼都沒哼一下,紋絲不動地坐著,看樣子一點也不打算領情。

“我想這麽一根充滿了強大魔力的魔杖,絕不是用來給小孩子耍戲法的。我建議你遵守魔法部的規定,去換一根適合你用的兒童魔杖,而把這根歸還給你祖先的收藏,弗拉梅爾小姐。”

話音方落,不待西爾維婭有機會發言,斯內普站起來。

“霍華德先生,我假設你的課本問題已經解決了,你也許準備一並解決你的午餐?畢竟你已經喝光三壺茶,還有兩盤的……”

他看了眼空空的盤子,那裏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線索。斯內普抿緊薄唇,神色愈發不悅,直到漲紅臉的小男孩自己小聲接上:“司康餅。”

可憐的男孩頭快要埋到桌下去了。好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西爾維婭躲開了這尷尬的場麵,起身去招待客人。

“《隱形術的隱形書》,在第5個書架第28排,從右邊數第15本。”

伴隨著小姑娘清脆的語聲,銀白色的書架活動起來,灰色封皮的書本自己跳出來,落入她手中。

顧客們驚奇地問道:“它們居然不再捉迷藏了?我記得以前要找到一本隱形書,可得費老大的勁兒。它們不會再消失了嗎?”

西爾維婭彬彬有禮地回答:“請不必擔心,它們會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我們對它進行了,唔,技術上的處理,絕不會有礙閱讀,並且附加自動除塵的功能,外加防皺防水,耐磨抗摔。”

因為今年學生們並不需要上門購買教材,生意顯得清淡。不過但凡來光顧的客人,無不對書店如今高效率的服務與卓越的環境讚歎有加。待西爾維婭送走客人後,先前的兩位客人仍站在原地。

想到他們大概在等待完成借書手續,西爾維婭理解了斯內普教授那因過長時間的等待而顯得有些發黑的麵色,並在心中暗笑了一下。

“真不可置信!你像是熟知每一本書放在哪裏?”

伊克西爾是如此驚奇,以至於忽略了他旁邊的教授正散發著森森冷氣,仍熱衷於交談。

西爾維婭也假裝沒看到,點頭道:“畢竟它們是我親手分類放置的。”

“可是,這太不可置信了!你怎麽能記住這麽多東西?”伊克西爾結結巴巴地嚷道。

“如果你沒有蠢到無藥可救,使得我不得不從三年級或者更早的時候開始剝奪你參加魔藥課的權利,”回答他的是極度不耐煩的魔藥教授,“霍華德先生,你將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記憶魔藥的東西。”

“我可沒有喝過任何魔藥。”西爾維婭小聲分辯。

“哦是的,一個弗拉梅爾,”斯內普諷刺地說,“我沒想到你更願意被稱作是‘會走路的兩腳書櫥’。”

“當然!”西爾維婭驕傲地仰起下巴,“自從安布羅修斯?奧雷利安納斯?弗拉梅爾獲得了這個稱呼之後,代代弗拉梅爾都以它為榮。”

眼見年輕的教授氣得要命的表情,西爾維婭乖覺的消停了,轉而對有些目瞪口呆的伊克西爾微微笑道:“霍華德先生,請跟我來。在這裏簽上您的名字,這些書就是您的了。注意事項都列在了這張契約紙上,您可以回去後再細看。”

伊克西爾將書珍重地抱在懷裏,猶豫了片刻,不自信的問:“我可以和你通信嗎?”

“當然!”西爾維婭和善地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男孩清秀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而斯內普則從鼻子裏“嗤”了一聲。

兩人的背景相差太遠了。價值觀產生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院長大人絕不認為這種不對等的“友誼”能維持到超過這男孩認識到斯萊澤林的生存法則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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