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4.writingletters

CH 4.Writing Letters

1983年的夏季,西爾維婭的時間全部貢獻給了職業經理人的角色。

完成對麗痕書店的改造之後,她又相繼對幾處產業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在它們的生意都有一定起色後,西爾維婭回到了愛克賽,潛心鑽研煉金術。

與魔藥教授的通信在西爾維婭的努力下維持了下來。她把自己在煉金術上的各種創意產物郵寄給魔藥大師,有一些非常實用,像是能方便地對魔藥材料進行自動揀選分類的儲藏盒,請求他使用後給予評判。但是也有些稀奇古怪的議題與對方的專業毫不相幹,甚至脫離了魔法的範疇。

“弗拉梅爾小姐,

關於時間卷軸,我認為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但是有關在巫師界倡導引進東方的養生學,我認為你並不真正需要我的評論,你大概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我認為作為你未來的魔藥教授,我並不適合你的日記本的角色。我相信隻要你動動手指,霍華德先生會很樂意聽你傾訴任何讓你心情憂鬱的小秘密。如果你的時間富餘到無處消磨,比起打擾一位繁忙的教授,你更應該關心一下你的朋友霍華德先生,他在斯萊澤林可過得不怎麽如意。”

在三個月的通信後,他仍然油鹽不進,建議他少喝魔藥、保證睡眠時間,被他以這種毫不客氣的方式嗤之以鼻。西爾維婭苦惱地對著回信,感到一陣沮喪。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對方是個年輕而卓有成就的魔藥大師,而她隻是個不到7歲的小姑娘。如今的他是不會聽進自己的建議的。

“尊敬的教授,

很抱歉,我再不會用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來打擾你。您瞧,沒有親人和我住在一起,我也沒有交到什麽可以談論學術的朋友。因緣際會讓我認識了您,一位魔法素養深厚,對魔藥學與黑魔法尤為精通的大師,我有些得意忘形了,請您原諒。

悔恨不堪的,

西爾維婭。

PS:談到我的朋友,伊克西爾先生,您對他的關注讓我非常感激。我能做的非常有限,他需要您的鼓勵。對於這樣一位具有天賦的年輕斯萊澤林,作為一位負責任的院長,您一定會不吝指導的,不是嗎?”

這樣一封字裏行間充滿怨念的來信,卻讓人看著想發笑。自從斯內普在《魔藥研究》上發表論文起,就開始收到成打的讀者來信。在他成為了英國魔藥協會的會員而漸漸聲名鵲起後,每天收到的信也以成打計,其中不乏一些愚蠢的、被他視作粉紅色的“地雷”的,表示傾慕的女性讀者來信。

斯內普絲毫不能理解,這些人怎麽會對她們一無所知的人輕易產生好感?她們對自己的過去什麽也不知道,甚至麵對麵見到也認不出自己來,卻在信裏對“最年輕的魔藥大師”熱情讚美。

但是多麽可笑。她們中的一些人在某些場合接觸到他的時候,無一例外的先是大吃一驚,對他並不能說是英俊的外貌感到失望,接著被他陰沉的個性嚇退。

每每看到那些愚蠢虛妄的幻想破滅,他隻會嘲諷地勾起嘴角。

在斯內普所收到的信件中,這個小姑娘的表現,無疑是出眾的。她把分寸掌握得很好。在言之有物與撒嬌賣癡之餘,適當的恭維奉承,這一切都讓人心情愉快。即使是苛刻的魔藥教授也承認,這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聰明好學,在學術鑽研上也真正有獨到見解,盡管有些不成熟,但某些奇思妙想即使是他也常常為之深思。關鍵是,她究竟有什麽目的?

假設真如她所說,隻是想交個“筆友”,自己也絕不是適合的對象。

難道她家族的長輩沒有告訴過她,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弗拉梅爾小姐,

如果我沒記錯,你有一位家族長輩就居住在愛克賽,著名的長壽煉金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

“我尊敬的教授,

您的記憶當然不存在問題,但是說到尼克,您那句‘長壽’一定是諷刺吧?上次我們提到過吸血鬼與時間停頓的魔法,事實上尼克所煉成的那塊魔法石,也有異曲同工的效果。尼克現在當然沒有死,也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著’。他甚至一步也不能離開他那小屋,因為他的一切‘生命’活動都依賴於魔法石提煉出的產品。他這幾百年來都專注於研究如何讓自己從這種狀態中擺脫,我每次的造訪都會演變成給他的研究做助手,這一點也不有趣。

一點也不想幫助老人家安樂死的,

西爾維婭。”

“弗拉梅爾小姐,

我認為這種家族秘辛,並不適合隨隨便便寫入信裏。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希望你能對你的言行采取更加謹慎負責的態度。”

“我親愛的教授,

這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事實上在《煉金術研究》1418年第3號上,就有對魔法石的副作用的詳細介紹。我得知您曾經在1977年的聖誕期間拜訪過尼克,想必您對此早就知情。為什麽不告訴我您在我尚未出生時,就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事情呢?

對您保密得如此之好感到驚訝的,

西爾維婭。”

瞪著信封上的茉莉花印鑒,下意識地,西弗勒斯·斯內普,握住了自己的左臂。

記憶不受控製地回溯。

1977年,他是一名準食死徒,黑魔王通過馬爾福轉達了“弄到魔法石”的指令。那時他身無長物,一貧如洗,除了一心想利用他的馬爾福外沒有什麽可靠的朋友,權勢和地位更是遙不可及。

而與此同時,弗拉梅爾家卻是赫赫有名的煉金術世家,極其富有,從不參與權利鬥爭,學術上地位超然。在拉文克勞們的眼中,弗拉梅爾這個名字宛如一座豐碑。這個家族的居所,愛克賽的夏宮,被公認為是不可征服的。

對於一個世代都有煉金術大師坐鎮的家族,你根本無法想象他們會在自己的領地安裝些多麽可怕的防禦措施。曆史也說明了這一點。曆經千年的動蕩,從妖精叛亂到格林德沃的崛起,它隻是冷眼旁觀,而從未被什麽所攻破過。

以他的情況,去挑戰這樣一個家族,說是不自量力也好,癡心妄想也罷,總之是雞蛋碰石頭。

年輕的斯內普硬著頭皮來到愛克賽,情形卻與他所想大相徑庭。他跟隨著麻瓜旅行團混進莊園,恰好碰上身懷六甲的塞西莉亞·弗拉梅爾,與她那英俊富有且頗有權勢的丈夫。得益於舊日情誼,塞西莉亞沒有過多為難他,反而把他帶去見了尼古拉斯·弗拉梅爾。

在斯內普入學的那年,塞西莉亞是拉文克勞的級長。秉承家訓不參與政治鬥爭,但對人溫和友善,樂於助人。她管理著一個書友會,接受舊書捐贈,供人免費借閱,其中她自己捐出的書占了很大比重,斯內普的許多課本就是塞西莉亞用過的。而且她在對待格蘭芬多與斯萊澤林的衝突時不偏不倚,即使她並非有意,也在無形中給予了他關照。

見到了尼古拉斯與他的妻子,得知了魔法石的局限性後,斯內普徹底放棄了搶奪魔法石的想法。而聽取了他的報告後,黑魔王也打消了利用魔法石的念頭。

盡管沒有得到魔法石,但敢於闖進大名鼎鼎的弗拉梅爾莊園已是令人側目的成績,盧修斯?馬爾福也對他的這一壯舉高度讚揚。這件事讓他得到了黑魔王的信任,被刻上印記。

也就是從這裏開始,他與光明漸行漸遠。

西爾維婭明顯感覺到,在這封信後,斯內普的態度有所軟化。至少在通信時,當她漸漸開始在學術討論的末尾,抱怨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會再受到反對,頂多是被他置之不理。西爾維婭心想,將他們之間的關係上升到世交的高度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時間漸漸流逝,在1984年的聖誕節,斯內普收到了一件不同尋常的禮物。古銅色的門鑰匙,上麵銘刻著弗拉梅爾的家徽——纏繞著兩根帶刺蔓藤的荊棘花,被包在一片古舊的羊皮紙裏。而這張像是從什麽上撕下來的紙片,上麵寫著短短的附言,字跡很潦草,甚至忽略了使用敬語。

“教授,我現在是準家主了。歡迎隨時造訪。”

考慮再三,斯內普還是決定走一趟。絕不是接受邀請,而是去看看那小姑娘究竟是中了誰的奪魂咒,或者是被什麽危險的煉金實驗弄壞了腦子,才會草率地將歐洲最負盛名的魔法宮殿的門鑰匙,包在一張髒兮兮皺巴巴的紙片裏,隨隨便便寄給一個並無深交的前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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