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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CH37.TalkAboutLove

她推動了這一切。從最開始,有個赫奇帕奇的姑娘,煩惱該送什麽禮物給一名巫師時,西爾維婭建議她,與其在禮物上花心思,不如想一個新奇的送禮法子,並隱晦地提到了麻瓜界的一些好點子。用“長腿叔叔”的信,引誘那名女孩自己想到了“尋寶遊戲”。

沒有人知道那是出自她的建議,也沒有人知道有求必應屋的傳言是她散播出去的。每件事都是通過別人的手做成的,她一直隱藏在幕後。甚至有求必應屋,都是帕西·韋斯萊帶著她進去的。然後拿出冠冕的人,也不是她自己。

斯內普感到深深的震撼。他不得不再次正視這名將滿十二歲的小女巫。

每件事情都看上去非常自然。如果不是她自己說出來,他根本看不出背後有人為操縱的痕跡。但是瞧瞧她做成的事情!魂器到手,並且成立了基金會,為弗拉梅爾家博得了知恩圖報、極具社會責任感等等美名,還趁機拉攏了一批盟友。就基金會的性質而言,未來發展不可估量。

如此縝密的布置,如此可怕的心機,梅林的大腦,她才幾歲!

這姑娘居然沒有被分進斯萊澤林?蛇王又一次對分院帽產生了質疑。他想到姑娘之前說過的話,她的理由是奪魂咒有破綻,而不是她排斥使用不可饒恕咒語本身。再想到鄧布利多之所以會試探她,理由多半是因為她家辦的巫師日報上麵所發表的,關於黑魔王的故事。

姑娘正陷在沙發裏,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杯裏的紅酒,長而卷的金發在沙發靠背上披散下來。

在酒的滋潤下,西爾維婭的紅唇柔潤而亮澤,宛如櫻花花瓣一般飽滿、紅豔,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妖冶。她的眼睛是那麽閃亮,正灼灼地盯著自己,那樣子,簡直如同一朵罪惡之花。

看著這麽豔麗惑人的姑娘,斯內普心裏突然有種恐慌。

也許鄧布利多的懷疑沒有錯?這個女孩子,會成長為又一個黑魔王嗎?

“你、為什麽要發表那篇文章?你對他感到同情嗎?”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西爾維婭站起來,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不。我對他毫無感覺。但是不可否認,在他的墮落中,鄧布利多做了推手。而你看,鄧布利多在打敗第一個黑魔王前後,由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一舉成為名震歐洲的魔法師。而打倒第二個黑魔王,讓他徹底成為英國巫師界的領袖。我不得不懷疑,那是他為了崛起,而精心打造的踏腳石。畢竟,兩代黑魔王都和他關係匪淺。”

西爾維婭轉身,對斯內普舉起了杯子:“前者是朋友,後者是師生,都可以說是他一手造就。”

教授大人的表情看上去目瞪口呆。西爾維婭笑了笑:“您不知道?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先生,是親友,甚至是情人。而那篇黑魔王往事,其內容百分之百是真實的。湯姆是混血,出生於孤兒院。”

那美豔至極的紅唇,一張一合地吐出一句又一句考驗教授大人心髒的勁爆發言。

“格林德沃是故意輸給鄧布利多的。我的爺爺,克勞修斯·弗拉梅爾,是格林德沃先生的好友。我下一步,將會推出《鄧布利多往事》。以弗拉梅爾的智慧擔保,裏麵的內容全部屬實。”

教授大人擰緊了眉毛,“你的腦漿該不會被酒精給燒成了一鍋燉鼻涕蟲?你不會以為你慈祥和藹的老校長脾氣好到能眼睜睜看著你揭他的短,詆毀他的名譽?”

西爾維婭笑了笑:“我會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並且會把弗拉梅爾家撇得一清二楚。暫時的懷疑也沒有辦法。畢竟巫師界沒有一家出版社是在弗拉梅爾家族的名義之外的。”

盡管她這麽說,魔藥教授的眉心仍皺成了刀刻般的紋路。“你反對鄧布利多?”

“我不認為黑魔王是正確的,正如同我不認為站在他對立麵的鄧布利多就是正義的一樣。不過是利益爭鬥罷了。死在鄧布利多手上的人,絕不比黑魔王少,有可能更無辜。”

西爾維婭看向夜幕深沉的窗外,聲音平靜卻令人覺得冷酷。

“更何況,以‘大義’去引誘年輕人飛蛾撲火一般獻出生命,是偽善的。自己也隻是一個人而已,卻可以精確地計算犧牲什麽人來拯救其他人。哪怕是犧牲一人救一百人,我仍然認為那是偽善。他把自己當神嗎?憑什麽由他來決定,誰有活下去的資格而誰沒有?”

房間裏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風聲在呼嘯,地下室裏,隻有爐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說到“犧牲”,斯內普的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回憶到了很多往事。莉莉……難道說莉莉的犧牲?

西爾維婭看見他麵色變幻不定,沒有再多說什麽。這絕非一日之功。

懷疑的種子播撒下去,除了不斷灌溉、施肥、除蟲,還需要耐心和等待,才能生根,發芽。

這時候,聆聽良久的聖安德魯說話了。

“茜茜。”這個總是以戲謔的語氣示人的男人,神情難得的嚴肅:“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怎麽覺得你想挑起兩方的戰爭?難道這是你的野心?你該不會想在巫師界立國,登基做女王吧?”

說著又不正經了。西爾維婭衝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絕對中立光用嘴巴說說,擺一個姿態出來就可以嗎?一旦交戰,兩方都不投靠,很有可能將會被雙方豎起來做靶子,而受到同時攻擊。弗拉梅爾家樹大招風,躲是根本躲不過去的。我隻是盡可能,讓戰鬥在波及到我們之前,速戰速決。”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自保?”教授大人仍不放心,追問道。

“除非我想嫁給一個足以保護我的人。否則,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平靜地生活下去而不受到外界影響的辦法,是沒有的。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必須付出代價。”

然而安德魯卻說了一句讓西爾維婭噴水的話:“茜茜,你不是準備嫁給這個人嗎?”

西爾維婭嗆得連連咳嗽,她用手帕捂住了嘴唇。但是紅色的**滲透布料,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那不止是顏色清淺的紅酒,還夾雜著點點梅花瓣一般的鮮紅。

斯內普驚得一下子站起來。安德魯的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房間裏陷入死寂。

“咳、咳,”西爾維婭連忙擺手:“沒什麽,隻是鼻血。這裏太幹燥,我先回去……”

姑娘轉身想逃,手臂卻被一雙鉗子一樣的手抓住了。斯內普強迫性地扭過她的身子,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從她攥緊的拳頭中大力抽出了手帕。抖開一看,是血。

“你——”

麵對他驚懼得有些扭曲的臉,西爾維婭別扭地說:“沒關係,我有在喝魔藥。”

教授大人用一種幾乎無法呼吸的表情,一字一頓地問:“什麽——病?”

西爾維婭搖搖頭:“應該隻是單純的身體虛弱罷了。”

“應該、隻是……”斯內普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向她放射出死光:“弗拉梅爾,你,明知自己身體虛弱,還在這裏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作為號稱無所不知的弗拉梅爾,你該不會不知道酒和魔藥是不能同時——”

聖安德魯更是神色大變:“茜茜,你也到了不得不喝魔藥的時候了?”

老祖宗終於嚎哭起來,那樣子就仿佛自己得了絕症,西爾維婭滿臉厭惡。她不得不對神情變得更為陰沉可怕的教授大人解釋道:“我們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和魔力暴動,一般來說隻有靠魔藥來緩解。這也是為什麽弗拉梅爾統統都是魔藥大師的緣故。”她不以為然地攤手:“因為自己是藥罐子。”

“茜茜從生下來時就十分乖巧,”老弗拉梅爾邊哭邊哽咽:“一次也沒有過魔力暴動,就好像她對自身的控製力與生俱來。這使我們非常高興。她小時候不愛喝藥,是我們所鼓勵的。因為一旦開始靠魔藥去維持身體機能,就再也擺脫不了。並且隻會越喝越凶。茜茜,你才這麽年輕!絕對不可以從現在就開始依賴魔藥!”

“我可沒有依賴!隻是有些魔藥實在好用,像是濃縮睡眠劑,喝一口就隻用睡一小時,節省了多少時間!當我步入魔藥的神奇世界後,深深地感到了過去的自己有多麽狹隘和偏執。”

西爾維婭討好地看向魔藥教授,卻被他用凶惡的目光瞪得背脊一涼。

“它隻是讓你不犯困,並不等於它能代替睡眠!”魔藥教授陰測測地教訓道:“我即使把你日後七年的作業全部打上T,也不足以反映你那貧乏的大腦所處在的水平有多麽無限接近於巨怪!”

聖安德魯極為不滿他對於一個弗拉梅爾的大腦的貶低,“你,小夥子,你沒資格說別人。你自己的魔藥也喝得太多。”前校長倚老賣老地對蛇院院長品頭論足。

“魔藥相當的影響男巫的生育能力!這樣你們倆一定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這下魔藥教授也被嗆到了。四道凶惡的目光瞪向牆上的畫像,可打扮入時的男子卻得意洋洋:“你們準備在她幾歲時結婚?她連嫁妝都交給你了呀,在你那裏保管了,整整、”老弗拉梅爾扳手指:“3、4、5、6年的時間——”

西爾維婭尖叫起來:“你說謊,是四年!”

聖安德魯一拍手道:“瞧,她自己承認了!”

西爾維婭的臉漲得通紅,她被氣得又咳嗽起來。而斯內普的臉瞬間像罩上了一個石頭麵具,再劇烈的情緒波動也一絲一毫傳遞不到表麵。

他把西爾維婭拽過來,推進沙發裏,強迫她閉嘴休息;再一揮魔杖,讓畫像閉了嘴。

有關鑰匙,斯內普現在已經十分確信。從畫像們不斷的提示中,精明的院長已經推斷出了事實。那是弗拉梅爾家的家主給予配偶的鑰匙。而解除了配偶關係後,會交予繼承人保管。

為什麽——會給他,那時候?教授大人極力不去想這個問題。

一杯水被送到西爾維婭眼前。

西爾維婭用有些顫抖的手接過。深深地吐了口氣,她低著頭說道。

“請您相信,我從來沒有過什麽非分之想。”

那瞬間,斯內普感到心髒被什麽捏了一下。為什麽要這麽說?怎麽也不該是她的“非分之想”……

“你以後要嫁人的話,該怎麽辦?”他聽到自己極為深沉的聲音。

“為什麽一定要嫁人呢?”西爾維婭平靜地說。

“茜茜!哦不!”畫像並沒有消聲多久。教授大人對畫像所施的魔咒,是那天在布萊克家看了西爾維婭所做而學會的,與弗拉梅爾家實際所傳威力仍有不及。聖安德魯又叫了起來。

“你不會真的不準備嫁人吧?噢艾默瑞斯,霍格沃茲、不,全歐洲的小夥子都要哭泣的!”

西爾維婭冷冷地說:“我根本活不了多長,也許三十歲就會死,為什麽要去害別人。”

一陣強烈的不適侵襲了他的心。

如果西爾維婭有在看他,就會看到,教授大人目露迷茫,嘴唇在顫抖。那表情,充滿了對“失去”的驚恐與哀傷。但很可惜,從鑰匙的涵義被揭開之後,她就在逃避他的目光。

“所以說,我們的另一半,都會選擇比我們小的。”

聖安德魯·弗拉梅爾說著,又瞪了眼斯內普。

“在我們死後,由他們替我們將孩子養大。所以茜茜,你一定要找這個老男人嗎?”

“我不會嫁給男人。”

西爾維婭的語氣是如此確信,以至於教授大人立刻想到另一個極端上去:‘不嫁給男人,難道說她要娶女人?’

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出現那個粘兮兮的、鼻涕蟲一般的白格努諾纏著西爾維婭的場景。教授大人打了個冷戰,決心一定要把這兩個人分開!羅德的禁閉似乎已經關完了,正好輪到白格努諾。

“難道說你打算做最後一個弗拉梅爾?”老弗拉梅爾驚恐地說。

“不結婚又不代表不能生下繼承人。”西爾維婭冷靜地說。“不就是一個**的問題。”

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張開了嘴巴。

聖安德魯淒厲地叫道:“艾默瑞斯!她一定是被威克塞斯那粗俗的大腦給染黑了!我就說傳承記憶裏不該什麽都包括,連私人生活都放進去了,會教壞小孩子!茜茜、茜茜!我該拿什麽來拯救你?”

而教授大人則鎮定得多,這不是他第一次從這個小女巫嘴裏聽到類似的勁爆發言。他隻是提醒:“如果父母雙方的婚姻沒有得到魔法部的認可,生下的孩子無法得到完整的傳承。”

西爾維婭搖搖頭:“那就注冊一下好了。我不明白為什麽要糾結於這個問題。”

“把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接納進生活,不覺得可怕嗎?生活、思想都得被分享,習慣會被打亂,平靜將被|幹擾,那不是活生生的噩夢嗎?”

西爾維婭微微勾起嘴角,反問他:“教授,您自己準備結婚嗎?”

斯內普被問住了。

“我可以問您理由嗎?”

理所當然地沒有收到回答。

“就是這樣。”西爾維婭一攤手。“您自己都不準備接受的事情,請不要試圖說動我。”

一係列完美的反駁。兩個成年男巫被一個一年級的小女巫說得啞口無言。

聖安德魯指責起了斯內普:“噢,都是你!為人師表,卻不做個好榜樣!”

教授大人用看死人的目光冷冷地瞥了眼畫像,這令前校長也感到壓迫。想到這裏是蛇王的地盤,老拉文克勞不得不有所收斂,不過他那弗拉梅爾出品的大腦立刻轉出來一個聰明絕頂的主意。

“茜茜,你之所以會咳血,都是因為算計過多,心力交瘁,再加上疲勞過度、魔力透支。”

為了拿到冠冕,她委實耗費了大量心血,這令西爾維婭無法反駁,聖安德魯越說越得意。

“你一看書就是一整夜!就在昨天,英格麗德好幾次叫你去睡覺,你不但不聽,還吼了她!噢,我可憐的老祖母,她跑回家哭了整整一夜。茜茜,你現在一周能睡上10小時嗎?”

西爾維婭感到不對勁,她看到教授大人的臉色越來越黑,瞪著自己的眼睛越來越亮,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別說了,你閉嘴!”

“茜茜,是你逼我的!”聖安德魯的目光透著一種“別以為就沒有人管你了,你總歸還是有害怕的人”的洋洋得意,“你身體這麽差,還不是因為自己折騰!不吃飯、不睡覺,光喝魔藥!”

畫像告狀完畢,又衝教授大人數落道:“你也是!你和她生活習慣差得有一拚!我一看你那油膩膩的頭發、慘白的臉色、難看的黑眼圈、卡白的嘴唇,就知道你有多麽不愛正常作息、不講究養生之道。你還好意思說茜茜!為人師表你懂嗎——”

教授大人迅速給畫像施了封口咒,然後衝著腦門冒汗的西爾維婭,薄唇微微翹起,用他那磁性、低沉到幾乎能把人溺死的優美嗓音,不容反駁地宣布:“弗拉梅爾,從現在起,你一步也不許離開這裏。在你學會到時間吃飯、按時上床睡覺之前,你別想再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