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17.thefear

CH 17.The Fear

西爾維婭跟著教授,走出地窖,路過教授的私人儲藏間後,爬上一段石台階,麵前是一條長走廊。

此時正是五月初的一天,周六下午,風和日麗。離期末還有兩個月,即使最用功的學生也犯不著這時候就開始複習,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大多在城堡附近閑逛,草坪上、湖泊邊,都散著三三兩兩的人。

但是這時,他們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了。

一樓的走廊上,他們的魔藥教授、院長,穿著慣常的那身黑衣,像輕盈的大蝙蝠一樣掠過,不同尋常的是,向來獨往獨行的魔藥教授——身後居然跟著個小姑娘!

西爾維婭正埋頭趕路,顧不得欣賞古典的哥特式走廊,哪怕左邊中庭正陽光普照。男子的步伐又大又快,西爾維婭人小腿短,走得滿頭大汗,仍然跟不上他。她不得不出聲:“教授,稍等一下。”小手捏住了斯內普的衣服。

“哦天哪!”

旁邊爆發出一陣驚呼。

“那是誰?”

“是斯內普的女兒嗎?”

“不,怎麽可能!看她的頭發,眼睛,他們完全不像!”

學生們自以為私密地,熱烈討論著。

“就是說啊!她那麽可愛,就像個安琪兒,怎麽可能和那老蝙蝠有血緣關係!”

“那是他親戚的女兒嗎?不然他怎麽對她那麽好!她是誰?”

“那叫好嗎?他看起來像要把她吃了!”

斯內普不耐煩地停下來,陰沉沉地回過頭,瞪著姑娘。

這令旁觀的人為她捏一把冷汗。

姑娘非常可愛,金色的卷發披散著,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大大的,像是會說話,教堂壁畫上的小天使也不過如此。與此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幾乎有兩個她那麽高的男子,站在廊下的陰影中,像一片黑沉沉的烏雲。怎麽看這兩個人的組合都顯得古怪不已。

“教授、很抱歉。”西爾維婭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對自己如此廢柴的身體,她感到很無奈。

斯內普眼角瞥到姑娘蒼白的麵色,和仍然有些濕漉漉的額發,掃了眼三三兩兩的小怪物們神色各異的臉,在投向這邊各種各樣的視線下,不耐地嘖了聲。

拎起姑娘的手,他幾乎是把她夾在手臂裏,迅速穿過走廊,轉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令被留在身後的學生們充滿驚疑。

他們的魔藥教授(院長),綁架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西爾維婭被帶到了三樓教師的休息室。裏麵顯得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老舊的圓形桌子,和兩把椅子。牆邊立著兩個破破爛爛的儲物櫃,靠內側的櫃子自己搖晃著,下層上著鎖,裏麵不時傳來呯咚的撞擊聲。

斯內普一揮魔杖,把那東西放了出來。

那是個博格特。西爾維婭心想,也許它就是哈利波特在三年級將使用的那隻。原來它一直都在這裏?

西爾維婭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然而打開的櫃子裏什麽都沒有。不,隻有一團黑霧。它飄出櫃子,在西爾維婭麵前的頭頂上空盤旋,擴張,延伸,有種虛無感,像是在模擬無邊無際的宇宙。

它在暗示我最怕的是空間旅行?西爾維婭被搞糊塗了。可偏頭去看教授,他卻一臉‘果然如此’的了然。

“斯內普先生?”她一揮魔杖,將那團黑霧關進了櫃子裏。“這東西不能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不知為什麽,斯內普看著她,表情有些古怪。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你害怕的,是孤單,弗拉梅爾小姐。”

這令小姑娘幾乎立刻跳起來。

“不!”西爾維婭眼睛瞪得大大的:“怕孤單?我怎麽可能這麽軟弱!真是那樣的話,我早死掉了。”

沒有理會姑娘的反駁,教授隻是懶洋洋地說:“恐懼孤獨、寂寞,並沒有那麽難接受,弗拉梅爾小姐。”

西爾維婭不得不正視這一切。怕黑,怕被一個人留下,連博格特也這麽認為,這大概是真的了。

她想到一個最為現實的問題。

“教授,那我的傳承怎麽辦?難道要您陪我一起進去嗎?”

斯內普再次為小姑娘的厚顏無恥感到一陣無力。

“那是你的傳承,不是我的,弗拉梅爾!”他厲喝道。

西爾維婭吐了吐舌頭,轉移話題般地問到:“教授,您最恐懼的是什麽?”

話落,她卻立刻感到後悔。她不該問的。會看到莉莉波特的屍體嗎?

斯內普抿著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表情也不像在生氣。

櫃子正在不安地晃動著。為了掩飾失言,西爾維婭揮了揮魔杖,想把博格特給鎖緊。但她用力過度,卻起了反效果,並不牢靠的櫃門受到撞擊,反而“呯”地打開了。博格特飛了出來,停在男子跟前,變成了另一團濃霧。一模一樣的一朵黑色的陰雲,相比剛才的而言,隻是顏色更濃,形態更不可捉摸。

西爾維婭呆住了。如果她沒搞錯……是不是說?

他最害怕的,也是獨自一人?

西爾維婭不可置信地看看斯內普,又看向那團黑暗,再看回他。

看著她這幅蠢樣,斯內普不耐煩地開口了。

“如你所見。”

他一揮手把博格特又鎖了起來,用那好聽的低沉聲音說道。

“和你一樣。”

不知為什麽,西爾維婭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熱。

沒有完全治好,起碼找到了問題所在。西爾維婭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這次唯一的收獲,也許是得到了能夠隨時進入教授辦公室的許可。下次再去,雖然他一定不會歡迎自己,但至少不會把自己趕出去。

西爾維婭回到德文郡的城堡,回歸了幽閉、研究、與幽靈們鬥氣的日子。她感到自己太過封閉了。也許交上一兩個朋友,對她有好處,西爾維婭這麽想。

催眠狀態下說出的話,一直縈繞心頭。幸好,聽到的人是教授,他隻是覺得小姑娘哲學看多了而變得悲觀,沒發現更深層的秘密。她沒想到,深埋心底的對這個世界的不認同,原來並沒有消失。這樣下去不行。西爾維婭一點也不想像個活著的幽靈一樣,好像漂浮在這個世界上,那不是無異於行屍走肉了嗎。

得益於驚人的記憶力,前世的事情她一件也沒有忘記,連上輩子都不記得的一些細節,她此刻也能想起來。也許再過兩三年,她可以回去中國看看,甚至去醫院守著自己的出生。但眼下,她需要更認真地對待自己的生活。在這裏,她就是西爾維婭?弗拉梅爾,伊利安之女,弗拉梅爾的繼承人。

西爾維婭向愛克賽的薩丁頓小學遞交了入學申請。這所學校就建在著名的愛克賽大學一隅,她的母親、爺爺乃至許多個弗拉梅爾都曾就讀於這裏。他們通常在6歲時入學,在進霍格沃茲之前讀完小學和中學,從霍格沃茲畢業後再直接讀大學。西爾維婭從沒有對家族的哪條傳統像對這條一樣由衷地喜愛。

這所學校曾是專為貴族階層而設立的,如今也仍然因學費昂貴而顯得高不可攀。打從西爾維婭一出生,她母親就給她在學校注冊了。七月時,西爾維婭參加了五年級的期末考試,然後以第一名的成績順利插班,九月初正式從薩丁頓小學的六年級開始讀起。

學校是寄宿製,為了培養孩子們獨立自主精神,前一個月不允許家人探望,允許學生帶管家。

西爾維婭身處一群12、3歲的孩子們之間,剛開始兩方都懷有困惑。西爾維婭認為自己擁有成年人的智慧,而在他人看來她隻是個不滿8歲的孩童,可一接觸下來,彼此驚訝地發現居然並不愁話題。

英國的孩子們小小年紀,就已經很有想法,再加上這所學校的學生都出自社會上層階級,良好的教養和開闊的視野,使得這裏的學生聰慧、敏銳,而且對人生充滿了見解。有時他們甚至會討論到人為什麽活著,人之為人的價值、責任,這令西爾維婭大為驚歎。西爾維婭發現她實在有很多要學習的。像是言談舉止,招待朋友,舉辦宴會,騎馬等等,這裏都會係統性的學習,這絕不是閉門看書就能懂得的。

在半學期的校園生活後,聖誕假期到了。西爾維婭接受了一位同班同學的邀請,去她家盤桓了兩天,那姑娘的父親是伯靈頓伯爵,在上議院擁有世襲職位。愉快的社交過後,西爾維婭回到了弗拉梅爾莊園,留在英國過聖誕。今年她需要解決繼承問題,因而邀請了半年未見的魔藥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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